”少校战战兢兢。 齐松寒握紧了手上的钢笔,闭了闭眼,心里已经乱了,他站起身来将钢笔一扔,径直走了出去。 “将军!”少校连忙跟着。 齐松寒冷冷瞥了他一眼,少校身子一僵就不敢跟着了。 天已经亮了,可是还没有找到吴攸的影子,下面的一个人犹豫了一下,心想不会逃走了吧,但是他没敢说出来。 齐松寒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语气也冰冷的不像话,“再找。” 再说这边吴攸悠悠醒来,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摔下悬崖了,他想站起来观察一下,腰部却传来一阵剧痛,吴攸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这怕是伤着了,别说站起来,就连直一下腰都会疼。 吴攸心中浮上一阵恐慌,不会是颈椎出了问题吧,那他会不会瘫痪啊? 过了一会儿,他才认清楚,瘫痪不瘫痪都不重要了,现在被人发现救出去才重要,否则别说会饿死,要是来只野兽,自己都随时可以归西。 他叫了好一会儿,嗓子都喊疼了,但是还是没人答应,他看不见左右的峭壁,不知道这里有多深,担心声音传不出去。 只是两只手能动,他本来想两只手撑着爬行,但发现现实不尽人意,他捏了一把土泄愤般的扔出去还被灰呛个半死。 但是下一秒他就屏住呼吸了,他看见不远处有一个黄色的生物,那匍匐的身姿,那危险地眼神,那蠢蠢欲动的身体,怎么那么就像是豹子呢。 吴攸哭了。 他怕是要交代在这里的,他摸索了一下口袋,只有几张纸巾,他决定交代一下后事,可是他没有笔。 那就以血为笔吧,吴攸想,也算自己潇潇洒洒来一回了。
过了几秒他放弃了,太疼了。 该死的,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咬破手指什么的,太难!了!吧! 他突然想到咬手指都这么疼,那被豹子撕碎的感觉…… 吴攸暴风哭泣了。 本来吴攸从口袋摸出什么的时候,豹子还提防了一下,发现时个没什么卵用的东西,豹子就继续他的行动了。 它突然起身冲向吴攸,带着势在必得地气势。 吴攸缓缓闭上眼睛:噢,再见了世界,嘤。 就在豹子的爪子就要碰上吴攸祥和(误)的脸蛋的时候,一声枪响,吴攸吓得睁开眼睛,就看见那只豹子躺在了他脚边,身上淌着血。 他抬头就看见一个身影落了下来,熟悉的面孔和气息,让吴攸差点落下泪来,也顾不上疼痛就伸手环住了齐松寒亲了上去。 齐松寒眼底滑过一丝惊讶,但没有推开吴攸,反而环住了对方,任他在脸边颈边蹭着。 但是下一瞬吴攸就被疼痛扯回了现实,无力地倒了下去,齐松寒揽住她的腰,吴攸直抽嘴角,“松开,快松开!” 见吴攸脸色不对,齐松寒眉头皱了起来,轻轻地将他放回地上,“怎么了?” “腰伤着了。”说起来都是辛酸泪啊,“你说我会不会残废啊。” “不会。”齐松寒安抚道,但其实他不清楚具体状况,也不知会怎样。 刚才的吻两人都没有谈起,吴攸是担心齐松寒会担心自己的名誉受损,了结自己,齐松寒嘛,他眼中一股暗光闪过,似乎还有吴攸柔软的唇瓣拂过皮肤的感觉。 “那,我现在怎么出去啊。”吴攸小心翼翼地看了齐松寒一眼,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又低下了头。 “其他人听到枪声会赶过来的。” 现在要紧的是吴攸的伤势,“你除了腰其他地方还有什么异常吗?” “应该没有吧。” 齐松寒捏了捏吴攸的腰,吴攸眨眨眼,捂住了嘴,眼睛闪着泪花,“你这是……吃我豆腐?” ……看来不是皮肉伤 他又伸手碰了碰吴攸的骨头,吴攸咬牙吸气,瞪了他一眼。 “看来是骨头伤着了。” 吴攸哭唧唧,“我猜到了。” “有什么好哭的?”齐松寒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吴攸还要瘪嘴,就听见上面传来的声音,“将军。” 齐松寒让人找来担架从悬崖底下找路向外走。 吴攸终于看见了所谓的悬崖。 他旋转跳跃(?)闭上了眼。 不去看这让他自尊心受损的高度。
第35章 第 35 章 吴攸受伤的事自然是瞒不过吴家的。 吴母擦着眼泪,“我就知道,吴攸肯定会吃苦,你还不信,这下好了,腰都断了。你让他无依无靠的在沙尺怎么活。” “妈,你先别激动,尾椎骨折养几个月就会没事的,现在主要是怎么把他接回来,接受治疗。” 吴老爷子哼了声,吴母就站了起来指着他两眼通红,“哼什么哼,都是你这个糟老头子,你说说,自你把他送去军校,他受了多少伤啊!我的心都要碎了,你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告诉,你答应不答应,都得把吴攸给我接回来,你不认我认。” 吴老爷子用拐杖锤了锤地,“唠叨什么唠叨,我说了不让去接他吗?你以为就你心疼。” 说完就站起来转身紧了房间去了。 吴涯拍了拍吴母,轻声说道:“妈,我这就带人去接吴攸。” 吴母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 远在千里之外的吴攸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还不如一开始就死了呢,怎么一天到晚就断胳膊断腿,这回倒好,断腰。 他拍了一下额头,闭上眼睛,突然想起来那个吻,嘿嘿地笑了出来。 嘿嘿嘿嘿嘿嘿。 张孔令走进病房的时候就看见吴攸诡异的笑声,浑身一颤。 听见声音,吴攸收敛了笑意,看向门的位置,“你来了啊。” “嗯。”张孔令举起手中的饭盒摇了摇,“给你送饭来了。” “太麻烦你了。”从吴攸来这儿张孔令就一直照顾他,他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张孔令牵强一笑,坐在他旁边打开了饭盒。 吴攸看了一眼他的神情,哎呀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事儿,你看我不还这么生龙活虎的嘛。” 张孔令低下了头,低声说道:“要是我当时要求和你一组就好了。” 原来他在自责。 “我倒挺庆幸的。”吴攸挑唇笑道。 张孔令不解,吴攸却突然问:“你小组第几啊。” “第一。”不知道吴攸要说什么,张孔令迷迷糊糊地回到。 “那要是你和我一组,我托你后腿怎么办?”知道张孔令不在乎这些,吴攸抢先说道:“你是不在乎,可是我不想因为我影响你。说实话我在这儿呆不久,我家里条件不错,我也没什么梦想,可是你还要继承你父辈的衣钵,所以即便只是一次小比赛,普通训练你都要认真对待。” “我明白。”张孔令点头。 另一边,齐松寒送吴寒回来就接到电话有个紧急会议。他赶到的时候这些高级军官都一脸凝重,他心头一跳,便觉不好。 他坐车回基地的路上,靠着窗紧皱眉头。 旁边的人都感觉得到他心情不好,躲得远远的。 他拿出口袋中的手表,在手中的把玩着,指腹轻轻摩擦表腕内部的字母。 在吴攸离开他家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偷偷取下了这块本该属于他的表,他告诉自己只是拿回属于他的东西,但是他又清楚地明白,这块表已经彻彻底底沾染上了吴攸的气息。 他可以告诉自己远离吴攸,可以用严厉的方式对待吴攸,但是没办法让自己不去想他。 他不远万里跑到这里的时候,那个晚上看自己的眼睛满是光彩,他忽略不掉。 他与别人嬉戏打闹的样子,他烦躁不已。 他攀上自己肩头,委屈又激动地吻着自己的时候,他无法拒绝。 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了一个事实。 他一丝不苟,但是不循规蹈矩,他忠诚自己的感情,可是现在不合适。 有人在沙尺附近发现了虫族的卵,还未知活性,但是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未来,不知生死。 他只能拒绝,只能忽略。 他走进吴攸的病房的时候,他正看着窗外的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终于肯屈尊来了。”吴攸瘪起嘴。 “伤怎么样?”齐松寒将帽子放在一旁。 “就那样呗。” “你哥来电话了,就来接你。” “接我?”吴攸眨眨眼,别过头去,“我才不回去呢。” “由不得你。”齐松寒将怀中的证件放在吴攸的被子上,“作为逃兵,你已被开除军籍。” 吴攸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来,看着这堆证件,眼眶瞬间变红,他盯着齐松寒的眼睛,但是那里只有一片沉寂,他挣扎着要起来,被齐松寒一只手按在肩膀上,倒了回去,他大骂,“谁告诉你我是逃兵了!我那是没看见牌子,摔下去了,还差点被豹子吃了,我特么这样了,你告诉我我是逃兵?!被开除?” “不论是与否,军籍已除,限你三天内离开军区。”说罢战起身来,拿起帽子向外走去。 吴攸扯出枕头,摔了过去,“是不是根本就是你想让我走?” 他心里有个想法,但是他的尊严让他无法张口。他以为齐松寒当时不躲便是接受,没想到现在秋后算账了,他是觉得恶心呢,还是觉得接受不了所以得把自己踢得远远的。 齐松寒不回答,还站在那里,吴攸抿了抿嘴,还是想知道他对自己到底有没有一点感情,“我回去就会被安排订婚。” …… 齐松寒将帽子戴在头上,推门走了,只扔下两个字。 “恭喜。” 看着被关上的门,吴攸闭紧了眼睛,平复着怒气,努力告诉自己就当是自己一腔热情被狗吃了。 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以前不论齐松寒对他有多严苛,有多斤斤计较,他都能感到一丝温柔在,可是刚刚的他就像变回了初次见面时那个冰冷的齐松寒齐将军。 他胳膊一抹眼睛,紧紧咬住嘴唇,恨恨地看着一个角落。 直到门再次被打开,“吴攸。” 他转头看去,是他哥。 吴涯看到房内的情况愣了一下,床头的花被打落在地,床边是一对散落的材料,本来应该在床上的枕头却在门边,他皱起眉头,“怎么了?” “没什么。”吴攸闷闷地回了句,“你来接我回家吗?” “对呀。”吴涯将枕头捡了起来放在椅子上,还准备劝上一劝,就听见吴攸说道:“那就走吧。” 吴涯惊讶了一下,他还以为吴攸会不愿意呢。但是既然愿意那便是好的,立马叫手下的人抬了一副担架来。 他看了看地上的纸张,正准备收拾呢,吴攸看见了说道:“哥你帮我把资料整理一下收起来吧。” 吴涯捡了起来,看见上面的开除军籍字样,深深皱起眉头,“我去找齐松寒。” 被放在担架上的吴攸拽了拽他的衣角,“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当了。” 吴攸这样说吴涯也乜办法,只能暂且收起来,想着决不能让老爷子看着。 车就在外面大院停着,躺在担架上,吴攸突然有一种自己已经死了,他们是来接尸体的感觉。 ??? 吴攸皱了皱脸,就看见张孔令急急地跑过来。 但是没来得及说什么,吴攸摇了摇手就算作别了,他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早上说的那番话也希望对方能听得进去,毕竟他只是一个过客,吴攸自嘲一笑,齐松寒大概也是他的过客吧。 张孔令看见他已经被抬上车了,就只能挥了挥手,也不知道吴攸看没看见。 而在楼上,齐松寒透过窗户看着车渐渐行驶离开,右手握上了左手腕的那块表。 第36章 第 36 章 吴攸一路都是沉默,他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的心尽力不去想他与齐松寒之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