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越是如此,记忆便越是清晰,他别过头去,咬紧了嘴唇。 吴攸通过后视镜看见吴攸的动作,不禁担心起来。不论之前发生什么吴攸从没像现在一样低沉过,他隐隐觉得是和齐松寒有关,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想不通。两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再怎么说,再发生什么,也应该不会影响吴攸至此。 但是他没有问,他相信什么过上一段时间吴攸便会恢复了。
回到家时,吴攸还是被抬进去的,但他已经睡着了,平静的脸透着苍白。 吴母红着眼睛站在门口,一看见车行驶过来,就连忙上前去查看吴攸的情况,吴老爷子本还想狠狠教训一下他,但是看见吴攸这个样子也不忍心说什么了。 等家庭医生说吴攸没什么事,只需要好好休养便自然会好起来后,几人才放下心来,林管家送走了家庭医生,吴母盖紧了吴攸的杯子,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的孩子。 那么年轻,却伤痕累累。 吴攸醒后,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即便吴老爷子骂他,他也没什么过大的反应,也会笑着安抚对方,明眼人却都看得出来,他变了许多。 似乎可以说是成长起来了,却又少了什么。 林管家看他如此,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当初放他走究竟是对是错。 等吴攸伤好了之后,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去云雷药研所。” “药研?你什么时候想做这个了?”吴涯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吴老爷子却哼了一声,吴攸有多少本事,他还能不知道?“那里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了的。” “我知道,资格证虽然拿到了,但是我还没有一定成果,云雷也不会收我,所以我想出去学习一段时间。” 吴老爷子这下才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小子背地里连资格证都取到了,“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也知道,我本打算让你先订完婚……” “要是让我订婚,我就直接离家出走。”吴攸把话撂这儿了,也不管吴老爷子什么反应就上楼了。 “嘿,你这小子,看我不……” “爸。”吴涯拦下他的虚张声势,劝道:“吴攸好不容易有了想做的事情,就随他去吧,他还年轻,不急。” “他是不急,整天游手好闲。”吴老爷子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吴涯,“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找个对象啊,别你也要让我担心。” 没想到战火转到了自己这里,吴涯连忙转移话题,说想起来公司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吴老爷子憋气地拿拐杖锤了一下地,“真是不让人省心。” “你就是瞎操心。”吴母拿着水果走了过来。 吴攸已经收拾好东西下来了。 吴母睁大了眼睛,“今天就要走吗?” “嗯,那个学校挺远的。”吴攸抱着小米说道。 “那为什么不直接在云雷啊。”吴母担忧地说道,“人生地不熟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没事儿,我想在去云雷之前多接触一下不同的东西。” “别说的好听。我只给你一年时间,一年后你没进云雷,就乖乖滚回来结婚。”吴攸这番话吴老爷子还是满意的,但还是嘴硬地威胁道。 吴攸笑了笑,“那肯定。” 说着就独身一人离开了。 一年,他和小米相依为生,在几所学校学习药研技术,本来作为学生,只能在一所学校进行学习研究活动,但是耐不住他背景硬啊,学籍还是在云雷,但是还是能跟着其他学校的教授。 这就叫阶级胜利。 在这期间他在制药方面表现了他极大的天赋,完善了许多药物,在审批后已均已投入使用。几个教授都想留他下来,但是知道他的志向是云雷的时候也就没说什么,他们都知道他有那个能力,所以就不强人所难了。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倾尽自己所知教授给吴攸。 终于吴攸制作出了植愈—YCG-325。运用天然药物,却可愈合大型创伤,甚至可重生创伤组织,这可谓是药研的一大奇迹。 只要将这一药物投入生产,就会有无数的人获得新生,但是吴攸将这一药物交给了这几个学校,由他们共同生产,就算是报答他们教育之恩了,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定价方面,决不能将它变成奢侈品。 为自己的家国情怀所感动,吴攸决定犒劳一下自己,去吃了一顿大餐,回来的路上,就看见邮箱里面云雷药研所的申请答复书。 忍住想要喊出来得冲动,吴攸伸出双臂伸了一个懒腰,笑了出来。 什么都会变好的! 至少他现在已经不会那么频繁地想起齐松寒那个猪蹄子了。 回到自己租的房子,小米冲上来抱住他的腿,吴攸摸了摸他的头,举起他,“好了,我们要回家咯!” 小米挥了挥手,“回家!” “嗯!” 下了飞机的那一瞬间,吴攸甩了一下刘海,觉得自己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嘚瑟地看向接机的人,却只发现了自己的司机。 吴攸瞬间感觉凉了半截,他还以为会有很多人举着牌子欢迎他呢。嘛,毕竟植愈还没生产出来,知道他制作出这个的人也很少。 便又装成了高冷的样子,钻进了车厢内。 不久他就正式入职了。 拿到的第一笔预支工资,他就买了一辆车,之前的车都太花里胡哨了,不太符合他现在高冷的人设了。 然后又租了个近一点的房子,他实在不想听老头子的唠叨了。 他到药研所上班的第一天,就遇见了一个他不怎么陌生的人。 卷毛还是卷毛,笑眯眯地伸过手来,“你好,宫羽。” “吴攸。”吴攸握上他的手,却在他眼中看到一丝笑意。 “你笑什么?”吴攸皱了皱眉。 “没什么。”宫羽歪了歪头,“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制作出了那种药,却不图名利送给了老师,真不知道你是蠢还是傻。” 吴攸看着他,呵了声,“我做什么与你无关。” 宫羽却笑着转身,留下一句说道:“那希望你还能做出东西来供你做善事,毕竟要是想靠一种药活一辈子可是不行的喔。” 知道吴攸身份的没敢靠近说什么,但还是其有好心的上来提醒道:“宫羽就是我们所的所长。” 没想到他就是所长,难怪那么嚣张。 但是吴攸也没在意,他也不是那种愿将一生奉献给事业的那种人,只是生活太没意思,他只是找点自己感兴趣的事做,当做调剂罢了。 第37章 第 37 章 转眼,吴攸已在药研所呆了半年。 期间虽无大的成就,但也不算一事无成,只因他在研究一项新药,需大量查阅书籍查找资料,而云雷的资料收藏室种类繁多,类型齐全,甚至还有不向外开放的资料。 在这当中,竟让他找到了地球的信息。 吴攸心中一跳,翻了翻这本书角泛黄的书籍。 关于它的信息,只是宇宙事纪中的一小部分,但是上面的记载让他大吃一惊,地球竟然是和这个星球同时存在的,只是位置遥远,时间也相差了许多,不易探索,只有寥寥几句介绍罢了。 那是不是代表,他还有机会回去? 他的血液沸腾起来,但身体内心却觉得好似一股凉气窜入,让他无法呼吸。 吴攸不禁握紧了书角,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虽然这里很好,真的很好,有好的工作,好的家人,好的居住条件,但是却不是他的家。 他的亲人在遥远的地方,不知他们是否留着泪彻夜不眠。 但是他又清楚地明白,回去,是多么困难的两个字。 就连最权威的云雷,对它的记载也只有几行字而已,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地回去呢。 照在他身上的阳光缓缓下移,直至消失。 吴攸最终还是合上了书,放回了原位,但是那本书的编号却已被他铭记于心。 这可能是他从意外到这里之后,离家乡最近的一刻了。 离开收藏室,吴攸抬头看了看,才发现天都黑了。 “吴攸!”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吴攸转过身,看见一个娇小的人穿着白大褂跑了过来。 “你又忘记脱外套了。”吴攸无奈地提醒道。 齐玥停下脚步,往自己身上一看,哎呀了声,耷拉下肩膀,又无所谓的撇了撇嘴,“嘛算了,反正我那还有换洗的。”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下班。” “唔,这说来话长了。”齐玥小巧的脸皱了起来,“从前线送回了一个伤员,看样子是类似虫族造成的伤口。” “虫族?” “是啊,但是也不是那么严重,否则伤员就撑不到送回来了。” 吴攸若有所思。 “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去吃东西吧!”齐玥一转犹豫,亮晶晶地看着吴攸。 自从吴攸带他去过一次小吃街后,齐玥就像上了瘾一样,每次遇上吴攸都会让他带着去。 “还吃呢,你看你现在脸上都有肉了。”吴攸佯装嫌弃,捏了捏齐玥的脸。 “呜——,才没有!”齐玥拍掉吴攸的手,气鼓鼓地说道。 吴攸淡淡笑着收回了手。 那个伤员是从前线送回来的,齐松寒似乎也在前线,那—— 吴攸摇摇头,“你不是要吃吗,不快点,可就没得吃了。” “就是就是!快点走!”齐玥拉着吴攸的手臂就向外面冲了出去。 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黑暗中一人将两人全部动作都收入眼睛。 一人走了上来,小声地说道:“将军,人已经清醒了。” 齐松寒收回眼神,“虫族的毒素呢?” “已现在的技术,未能全部剔除,但人已无大碍。” “我知道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那边已经发来消息,又发现了一组。” 齐松寒轻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似乎是有些累了,他举起手臂,手腕依旧是那块暗处刻有wy的表,他看了看时间,“凌晨五点来我家接我,先去休息吧。” “是。” 齐松寒是真的有些累了,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其中大多是阴暗的负面的,似乎是长满刺的树藤缠住了他的心脏。 站在那个人旁边的,和那个人谈笑风生的,与那个人同行的都不是他,怎能让他意平。 但是几个小时后,他又得背道而驰,所以他不能向前迈上一步。 吴攸和齐玥吃饱喝足,已将近凌晨,吴攸就开车送他回去。 齐玥看着外面的和往常不同的风景,奇怪问道:“今天怎么走这条路?” 虽说也不是不能到,但是终究也是饶了一点路。 吴攸摸了摸鼻子,“那条路走烦了,换换心情。” 心里却骂自己死不悔改。 什么换心情,不过是这个方向会路过他之前借住过几个月的地方罢了。 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抽的什么风,竟想着去看看,一眼也好。 齐玥今天工作一天又逛了一晚上,就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吴攸谈天论地的精神了,只安静的靠在靠背上,眯着眼休息。
吴攸却也是松了口气。 车缓缓驶向熟悉的街区。 街道还是熟悉的冷清,又因为是凌晨时分,周围一圈也没几盏灯亮着,吴攸虽然想着就这么开过去吧没什么也不做,但是依旧下意识地抬了一眼,望向那栋住了几个月的大楼,却突然愣住了。 在黑暗中,那里只亮着一盏灯,吴攸甚至觉得一定是自己记错了位置,但是他又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齐松寒果然回来了。 他猛地停下了车,昏昏欲睡的齐玥被晃醒了过来,“唔,怎么了?” “……”吴攸定了定神,在他愣神的时候,车早就开过了,角度问题他也看不到那里到底是否还亮着灯。 他摇摇头,“没什么。”便又开动了车。 送齐玥到家之后,吴攸静静坐在车里,脑子一片混乱,对着自己又是劝解,又是分析,又是痛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