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街道和城区有专门防雨的玻璃罩,所以影响不大,但对于军事基地这种广阔的、需要经常起飞的场所就会暴露在雨水的亲吻之下。 肖恩目送着细雨中的身影远去,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 倒不是因为不舍,但这短暂的旅途让他收获这么一句话,他的心情很复杂。 其实,若不是因为家族的原因,他也不会那么敌视帝国的元帅。希瑞恩.加菲尔德本应是许多人心目中的偶像,肖恩也不例外。 从小耳濡目染,即便是在帝国军校的时候,他也时常因为说那个人的坏话而与人发生冲突。 还记得有一个叫做凯特西的同级生,出身平民,从小在贫民窟长大,然而即便他路子野,心中也树立有一尊不可冒犯的大神,他的信仰就是帝国军神——希瑞恩.加菲尔德。 况且那时希瑞恩还没坐上帝国元帅的宝座呢,只因斐然的战绩和实力,便征服了军部一大片的忠心。 肖恩的心情就是如此的矛盾,他觉得他甚至忘了自己接这个任务的初衷。 为了家族,为了证明自己……但是…… “元帅阁下。”他道。 肖恩正了正头上的军帽,最终还是愠怒地说道:“我叫肖恩!”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一下,祈祷给个榜单_(:з」∠)_还有,感谢之前投了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开始没注意,点开后台惊喜一片! ☆、全员恶人 军部建立在卡罗丹的城区外围,因为毕竟是军事基地,因而不会建造的和首都一样繁华,但程墨轩一边走,一边还是忍不住暗暗惊叹。 那道道繁琐的验证与恢弘大气的格局都令他惊叹不已,他很想抱着克雷法问东问西,但碍于身后跟着一群人,他不能这么做。 几架银灰色的机体和侦查机从军部中央升空,他们维持着整齐有序的队形,在同一时间加速,眨眼间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 安德里亚见程墨轩在看那边,于是解释道:“那是第五军团的人,他们负责卡罗丹今日的巡逻。” 程墨轩点了点头,这个叫做安德里亚的男人似乎很可靠,但他不敢多言。毕竟是原主的随行副官,一定十分了解原主,因而程墨轩在需要他的同时,也必须在一定程度上地疏远他。 根据克雷法的描述,回到军部之后他要先处理好军部这几天累积下来的军务,第二天才会去帝国大厦进行汇报。 程墨轩大概也猜到了,他失踪的消息被帝国给封锁了起来,就是不知道这件事对军部产生了多少影响。 暗杀了他的人一定不希望他活着回来,这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会不会潜伏在军部? 思及此,程墨轩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带着看周围人的眼神都变得古怪了起来。 就算程墨轩没见过原主,但光是从这一路道听途说的信息来看,他都知道原来的帝国元帅很厉害,普通人根本就动不了他。 “阁下,您怎么了?” 安德里亚敏锐的发言惊醒了神游天外的程墨轩。 “据说您受了伤,是不是太疲惫了?” 程墨轩用手挡开了安德里亚伸过来的援手,冷漠地说道:“没事。” “是。”安德里亚眼神暗了暗,随后退到了一边。 随行的两名将领目睹了这一幕,互相交换了眼神,打趣地看了眼安德里亚的背影。 中将卡尔.萨拉以及中将雷欧.乔纳森都是隶属于元帅旗下的直系军官,在第七军团中担任着重要的角色。 安德里亚经常和他们打交道,因此在军部,安德里亚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他这个元帅的随行副官的身份,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在意元帅。 卡尔挤眉弄眼,雷欧幸灾乐祸,因为程墨轩背对着他们,所以看不到身后的小动作。 卡尔:安德怎么了? 雷欧:心碎了呗。 卡尔:……这可真稀奇,元帅最信任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雷欧对此也有些不解。 卡尔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悄悄低声道:“真是奇了,元帅大人这次甚至没点名我的胡子。” 五感究极灵敏的程墨轩:“……”我管你胡子干嘛? 雷欧:“你抖M吗?没被骂还不高兴?” 卡尔讪笑道:“没办法,我这种人也只能用邋遢的仪表来吸引元帅大人的注意力了。”
雷欧:“难怪你每次……下次我也试试。” 程墨轩:“……”拜托了请千万别这么干。 “阁下状态不好,而且阁下讨厌嘴碎的家伙。” 安德里亚回头,皱眉道。 卡尔与雷欧的军衔都比安德里亚高,但都是老熟人了,他们对此毫不在意,都纷纷体谅地闭上了嘴巴。 程墨轩不动声色地与安德里亚拉开了距离。这副官对原主太熟悉了!如果要暗害原主,一定非常方便! 安德里亚刚刚拼起来的心脏又碎了。 卡尔、雷欧:“……” 穿过基地的五重区域,越过最后一道加密关卡,几人来到了军部的核心建筑之前。 那是一座坚实的堡垒,天堑型的构造让这饱经风霜的灰色建筑产生了一种肃杀的气势。帝国的圣裁天平旗帜高高地挂在建筑的顶端,随着细雨和冷风,在空中孤独地飘荡着。 程墨轩怕停留太久,引起其他人的关注,他抬头看了一眼,便心情复杂地进入了建筑内。 这帝国的旗子挂的可真不吉利,天堑型的构造,看上去就像个斩首台,把旗子挂中间是想闹哪样?回头他就要让人把旗子给撤了…… 安德里亚他们不知道程墨轩的想法,否则非得当场给他跪下不可。 “阁下,马上就要到会议大厅了,除了爱德蒙上将,所有军团将领都在等待着您的露面。” 程墨轩心头一紧,和几人一同停留在了安静的走廊中。 安德里亚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那天元帅离开的契机不仅仅是外部的因素,军部内里也存在着一股推力。 不仅仅是安德里亚,只要是知道实情的人都能猜得到,军部有叛徒。 “阁下……” 安德里亚欲言又止,因为程墨轩一直盯着他看。 卡尔与雷欧默不作声,因为程墨轩对安德里亚的疏远,他们甚至开始怀疑,安德里亚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错事。 程墨轩:…… “安德里亚副官?” 副官?平时元帅大人都不会加这个后缀的!安德里亚如遭雷击,身体僵在原地。 卡尔悄悄说道:“安德的心今天碎了几次了?” 雷欧掰了掰手指,道:“三次。” 程墨轩见安德里亚脸色不太好,以为自己叫错了。难道这个称呼还不够礼貌吗? 程墨轩于是更加小心翼翼了,然而进入会议大厅之后,他一秒变怂。 加长型的复古会议桌两侧,几位肃穆的军人正端正的坐在两边。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程墨轩一进门,几道饱含深意的目光就像刀子似的,齐刷刷地扫向程墨轩。 那锐利的眼神宛若实质,仿佛要将程墨轩彻底刨开,从里里外外看个透彻一样。 那位是年少成名的休斯顿上将,出身名门,却义无反顾地抛下继承爵位的机会,硬生生以一个党派世家的身份,爬上了军团长的位置。 白发灰须,双目浑浊,在所有人之中看上去年龄最大的那位是瓦伦丁上将。别看这位中老年人长得面善和蔼,程墨轩可清楚地记得,克雷法那为其一一罗列的事迹。死板的保守派,偏偏眼光毒辣得吓人,是程墨轩需要重点预防的对象。 还有他旁边的那位,是在这里很少见的偏东方的容貌,然而那扁平的面孔之上却有一对充满城府的死鱼眼,微微倾斜眼角,那人的周身便散发出了一股湿冷的阴邪感。 程墨轩愣是一秒都没敢停留在这位的身上,这尼玛是反派的长相吧!一点正气都没有! 诶?他叫什么来着,好像不记得了?! 嘶—— 程墨轩突然被一道新鲜出炉的杀气锁定,注意力转移,他看到了那位剑眉星目的中年人正在皱眉,满腔包不住的怒气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座濒临爆发的活火山,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把他打个半死一样。 糟了,这个人长得太普通了!他又忘记了!!!! 不对啊,如果按照这个逻辑,他为什么又会忘记上一个长着一张反派脸的将领?他明明长得那么有特色…… 程墨轩大气不敢出一声,然而,站在他身后的几位就没那么轻松了。 会议室里坐着的几位都是S级以上的新人类,他们齐聚一堂所散发出的压迫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得住的。 卡尔和雷欧还好,安德里亚的情况就很糟糕了。 作为一名C级新人类,安德里亚在军部其实走不了多远,因为才能所以被提拔到了现在的地位。但本质上,他的作用仅限于文官。 程墨轩屏住呼吸,控制着自己千万不要害怕。 你能行的……加油! 随后,他仰起脑袋,回头对着明显不太舒服的安德里亚说道:“你们先退下吧,我很快……就能结束。” ☆、不认人的后果
安德里亚闻言,没有多想,他透过程墨轩的肩膀,看到了前方的景象。 第二、第四、第五、第六军团长都到齐了,除了第一军团的军团长——艾德蒙上将没有到场之外,在任的四位军团长都在第一时间腾出手,赶到了元帅所属的第七军团的管辖区。 等等,那个人是! 安德里亚瞳孔骤缩,脑中仿佛爆炸了一颗重磅炸弹一样,轰地一下,全然空白。不只是他,卡尔和雷欧也如遭雷击,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小,呼吸都停滞了下来。 那个人就这样静坐在几名刀剑舔血的大人物之间,一身华贵清冷的气质与周遭人格格不入。 他冰冷的眸子甚至吝啬施舍他们一眼,不针对程墨轩,但对程墨轩身后的几人也全无兴趣。 安德里亚知道他在这个场合没资格说话,更何况,那位大人竟然也来到了军部,所以只能心事重重地离开。 临走时,他看了一眼比以往更冷漠的元帅,胸口莫名一痛。 然而安德里亚并不怪程墨轩,他觉得他能想到的事元帅不可能想不到,然而能让元帅相信的人也不多,被所信任的人背叛,元帅想必比他还要难过。 那三人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程墨轩心想。 其实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的那种,独自一人面对四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他怀疑他甚至不能活着离开这间房间…… 最重要的是——安德里亚把克雷法带走了!他需要克雷法帮他认人! 克雷法直到他离开珊德拉号之前都一直在他的手中,但安德里亚把手伸过来,程墨轩下意识地就递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原主的习惯还是安德里亚觉得他太虚弱,拿不动这个笨重的金属球? 然而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程墨轩现在只想在内心大喊: 安德里亚,快回来!那是他救命用的东西!你不能拿走它! 然后安德里亚回头了。 程墨轩面上波澜不惊,内心:! 安德里亚露出了一个悲伤的表情,然后他走了。 程墨轩:…… 这时,程墨轩突然有点感慨,果然,关键时候,谁都靠不上,能拯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阁下,请入座。” 毛骨悚然的声音从程墨轩的身后传来,程墨轩后脊一凉,这正义凛然的地方怎么突然让他觉得阴风阵阵呢? 程墨轩回头,只见那几人已经收回了目光,除了那个反派脸还笑眯眯地看着他之外,剩下的几人都各自端坐,该闭眼的闭眼,该沉默的沉默。 没办法了,程墨轩抬起脚步,走到了桌子前,然后问题就来了,他到底该坐哪? 这张桌子很大,几乎可以满足几十人一起围坐一圈,但那几人偏偏一个个地,都坐得很远。 诶?那位老兄似乎挺和蔼的,应该不介意我坐他前面吧。 程墨轩这样想着,便越过了那一把又一把的椅子,四名军团长纷纷抬起了脑袋,有的惊喜,有的皱眉,不能说各自打着鬼胎,但的确各有各的心思。 清冷的男人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眼角微微倾斜,程墨轩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从男人的身后走过,并毫不犹豫地拉开椅子,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 男人那仿佛看不到聚焦的瞳孔也随着程墨轩从右往左移动,富含深意的目光复杂到渗人,但当程墨轩的眸子看向他时,他又收回了那繁重的心思。 休斯顿似乎是在场的人中表现最明显的那一个,可能和他的资历、年龄有关,对于程墨轩的举动,他是唯一一个敢说出不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