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盖亚:“因为这页的文字记载中出现了帝国用语?” “不单单是因为这个。”诺杰尔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的脑袋,白色的,毛绒绒的,似乎很好摸的样子。 于是他命令盖亚关闭解析画面,并撤去了屏蔽罩子。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深夜,因为没人使用室内的设施,所以休息室默认了休眠模式。所以诺杰尔起身的时候,室内一片昏暗。 “我想,我要向一个人求证一下。” 诺杰尔拔出了光剑,缓慢地走向了程墨轩。 克雷法见状以及发出警报,盖亚早先一步张开了屏障,和金属球缠斗在了一起。 程墨轩对于此时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依旧趴在桌子上,睡得昏昏沉沉的。 他果然很不擅长这份工作,但好在他至少做了力所能及的事,哪怕没有原主那样完美,但他尽力了。 白天的烦恼再多,睡着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诺杰尔举起了光剑,炽热的光刃映照着他的侧脸,大面积的阴影自其眉宇间垂落,将那立体的五官凸现到了极致。 盖亚:诺杰尔终于要动手了吗? 就在盖亚走神的瞬间,克雷法猛然发起攻击,强大的电流汇聚成了一点,直指八爪鱼的脑门。 盖亚没想到一个残缺的人工智能终端竟然还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因为疏于防备,它半个身子都被电焦了,散发出了一种金属烧糊的味道。 还好盖亚是生物机械,这种攻击对于它来说不算什么,但生气还是难免的。 由于盖亚的屏障没有受到干扰,所以程墨轩依旧没有醒过来。 诺杰尔的眸子中倒映着程墨轩安静的睡颜,对于他来说,这个人睡着的时候更符合他曾经的样子。 虽然不设防,但却给人一种锋芒内敛的感觉。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诺杰尔的手臂直直地落了下来,炽热的气流混杂着空气,向程墨轩的耳畔袭来。 克雷法近乎绝望地趴在地上,那突然涌现的庞大的复杂的数据让他几乎来不及计算,因为计算机最不擅长的事便是分析自身产生的情感。 嘀嗒—— 盖亚戳了戳金属球,道:“死机了?” 克雷法:“死机了。” 盖亚苦逼地搓了搓被克雷法电焦的表皮,硬着头皮安慰道:“你主人没死呢,打开你的摄像头好吗?” 克雷法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预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他的元帅正单手支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握住了诺杰尔的手腕。
不同寻常的氛围萦绕在那二人之间,昏暗的空间中仿若被凭空开辟出了一个独立的强大气场。 诺杰尔转动手腕,那人却越握越紧。 他抬起了头,散落的银白发丝后面是一对狭长的冰冷眸子。 “呵,总算是愿意出来了?” 诺杰尔勾起了嘴角,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陡然发起进攻。 S级新人类的身体能力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那快如闪电的动作在浅色的眸子中慢速倒放着,顷刻间便出现在了他的眉心前。 程墨轩面无表情地踢了一脚桌子,带着椅子仰头倒去。 因为躲避攻击,程墨轩松开了诺杰尔的手,胸腔传来的钝痛令人感到不适,但高手之间的交锋容不得他有一丝迟疑。 诺杰尔的光刃紧随而来,程墨轩似是习惯性的,将手负在背后。 然而当他摸到了空空如也的后腰的时候,浅色的眸子明显顿了一顿。 危急中,程墨轩一腿鞭扫向诺杰尔的军靴,诺杰尔撑地空翻,光剑被突如其来近身的程墨轩瞬间夺走。 眨眼间,两人已经拉开了距离,但下一秒,程墨轩的身影却又闪现到了诺杰尔的身前。 他恒握着光剑,带着一股强烈的杀气挥向了诺杰尔。诺杰尔后退了半步,将高斯枪管从腰间拔出。 光剑的热浪与冰凉的金属枪管几乎是同时抵达,一个人灼烧了隔着防护服的皮肤,一个人瞄准了脆弱的喉咙。 诺杰尔低声问道:“平局,你喜欢这个结果吗?”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伺机而动的炽热光剑。 诺杰尔险而又险地避过了程墨轩的突袭,却没有发射高斯枪管内装填的能量弹。 程墨轩迟疑了一下,神色复杂地等待着那人的起身。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9点更,没更的话就是12点食言的话……我杀自己_(:3」∠)_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呀米 1枚、爱喝橘子汽水的烽火 1枚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约定 诺杰尔理应为程墨轩的变化而紧张,然而看样子,他似乎并没有把程墨轩当成是一个威胁。 “我们谈谈怎么样?” 诺杰尔整了整衣领,回头伸出手,对程墨轩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程墨轩……或者说是装在同一个躯壳中的另一个意识,并没有立即做出答复。 诺杰尔抱胸,耐心得等待着对方的思考,因为程墨轩似乎不想与他多说废话的样子,但碍于情势,他不得不为此妥协。 毕竟他们一个掌控着联邦的最高军队指挥权,一个掌握着帝国的最高军队指挥权。他们每一个举动的背后都隐藏着深刻的意义,牵扯着千丝万缕的政治关系与利益。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两个完全对立的存在,曾经是,现在也是,哪怕这期间发生了一点意外,作为根本的立场是不会改变的。 但诺杰尔显然不这么想,在不久之前,他产生了某个疯狂的想法,为此,他需要得到希瑞恩.加菲尔德的帮助。 冷酷无情的政治家,阴险狡诈的阴谋家,这听上去似乎都是贬义的形容,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些都是他的敌人们给予他的最高赞美。 就像诺杰尔.罗德里格斯一样…… “我们完全能够冰释前嫌,虽然这对于你来说可能是一个壮举。” “因为另一个我吗?” 程墨轩眯起了眼睛,语气森然。 “如果没有另一个你,你不可能活着离开联邦。” 程墨轩闻言冷哼一声。 “没有发生过的事,谁知道呢。” 他直视着诺杰尔的眼睛,良久,终是难以忍受地别过了脸去。 “害怕了吗?”诺杰尔似笑非笑地说道。 “不。” “那你为何不试着接受我,那个傻瓜看不出来,难道你也看不出来吗?” 程墨轩好看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诺杰尔他……对自己有所企图? 这可真是个可笑的念头。 程墨轩用冷冽的目光回应他:“如果他消失了呢?” “不,他不会消失。”诺杰尔往前走了两步,程墨轩用剑指着他。 “自身难保的你没有选择的权利,相信我,这会是一个双赢的结局。” “是吗?联邦的潜入者。” “你不会告发我的,虽然你提防着我,但你从未把我当作敌人。 天知道,我多么希望那时你能稍微表现出一点点的杀气,然而你却总能让我的期望落空,以至于次次下不了手。” “那不是我。” “在我眼里都一样。” 毕竟你不再是这具身体里的主体,你只是一份可悲又可怜的思念体。 诺杰尔意味深长地看着那挂在墙上的巨大相框。 威严的军人安静地待在相框里,深沉,又充满了故事。 程墨轩的眼中划过一抹惆怅,转瞬即逝,仿若从未存在过,却又感人至深。 “自我催眠的方法不错。” “多谢夸奖,”诺杰尔顺着话题往上爬,“但是你的敌人可不会像我那么好说话。” 盖亚斜眼看克雷法,传递着人工智能之间的悄悄话:诺杰尔其实一点都不好说话,别听他瞎说。 克雷法:看出来了。 “失手一次便足够了,你不能保证第二次也能够像这次一样那么幸运。 他们会突然对你出手,是因为你调查了有关700年前王室覆灭的事情吧?” 程墨轩的表情有些许动容,他道:“当然,能让他们不得不除掉我的理由也只有这一个了不是吗?哪怕是兰彻斯特都享受不到我这待遇呢。” “你查到了什么?” “一场事故,一场关乎帝国变革的重大事故。” 事故?诺杰尔目光闪烁。 “帝国从遗迹里带出了什么?” “不知道。” 程墨轩打量着诺杰尔,古怪地说道:“联邦当初也参与了遗迹的挖掘工程?” 诺杰尔不置可否。 程墨轩:“这样看来,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也更有趣了,不是吗?” “交换情报吗?” 程墨轩开门见山地问。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合作达成了共识?” 二人心照不宣。 诺杰尔微笑着招了招手,盖亚拖着被烧的丑丑的触手挪了过去。 程墨轩也捡起了克雷法,看着光秃秃的金属球,他的眼中泛起了阵阵涟漪。 “好久不见,克雷法。” 克雷法疑惑地陈述道:“元帅,我们已经五个小时没有分开过了。” 程墨轩浅色的眸子微微一怔。 “是啊…… 把封绝档案拿出来吧。” 克雷法在得到许可权限之后,球体上逐渐浮现出了大面积的密密麻麻的恐怖代码,层层叠叠,环环相扣,即便是顶级的人工智能终端,在解读内容的时候都发生了漫长的卡顿过程。 盖亚的数据之前就已经解析完毕,诺杰尔一边等待着克雷法的结果,一边解释着自己的情报。 “为了以示诚意,顺便节约时间,我先简单地说明一下我这边的情况吧。 以700年前为基点,联邦与帝国的旧体制政权被同时颠覆。我们发生了议会大清洗事件,诞生了判决省三贤者,而帝国却是直接葬送了延续千年的中央集权制体制,创造了’帝族’这种全新的概念。” “胜利者的果实罢了。” 程墨轩对此嗤之以鼻。 帝族的存在等同于凌驾在一切权力之上,旧贵族的残存问题得不到解决,新贵族的诞生更加猖獗。 帝族到底是什么?他们凭什么,又为什么会存在?如今只靠帝国给予的资料来看是解释不通的。 但没有人站出来,或者说站出来的人都已经被杀死了。 “相比于帝国,联邦其实是因祸得福。自’大清洗事件’之后,联邦再没有走过下坡路,反观帝国,却被皇室的消逝日渐阻挡了发展的脚步。 你不一定认同这一点,但先不要生气,因为我接下来所要说的,才是事情的重点。” 克雷法“滴——”了一声,资料解封成功。 诺杰尔展示了从大书库里拷贝下来的内容,程墨轩也顺手打开了那份让他丧命的根源性线索。
“这是——” 二人惊讶地发现,虽然他们各自都悄悄保留了一部分的内容,但他们所展示的这残缺的内容竟然也出现了惊人的重合度! 把两份文件重叠在一起,某些残缺的段落甚至成功的接轨在了一起!这真是一个令人意外的惊喜! “你从哪找到的?” “联邦大书库的封绝档案。” 程墨轩的面瘫脸难得出现几丝裂痕:“……一言难尽。” 诺杰尔:“那你的是从哪找来的?” “有个皇子喜欢手写日记。” 诺杰尔:“?” 程墨轩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偷了帝国皇陵的陪葬品。” 诺杰尔:“……不愧是你。” “时间有限,先解读。” 面对苦苦追寻了多年的真相,二人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 “700年前,荒星,遗迹,共同开发,这些关键字可以轻易地连接起来。两国各自从遗迹中带回了一样东西,它们分别是……后面的几行字是帝国的古文字吗?” “不,那不是人类的文字。” 诺杰尔发现了程墨轩的异常,突然间,他想起了驾驶瓦尔基丽时发生的状况。 希瑞恩在忌惮。 “你害怕路克斯吗?” “不是害怕。” 程墨轩似乎不愿提起这个名字,他转移话题道:“我们还需要更多证据,我不能重蹈兰彻斯特的覆辙,继续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