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轩:…… 是谁?究竟是哪个丢人的玩意儿坐在他的隔壁?! 不对?他旁边明明没有人啊! 他猛地放下了筷子,扭头就看见了一个红头发的男人正坐在他的旁边吸面,盘子边上,一只粉红色的水母在给他递调味瓶。 很和谐,好像没有哪里不对……等等!那家伙盘子里吃的是他点的荞麦面!!! 程墨轩:卧槽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红毛GOU!竟然在啃他的大餐! 程墨轩内心几乎被脏话刷地语无伦次,他抄起筷子就想要与那人拼命,半秒过后,他愣了愣,将筷子戳进了盘子里的荞麦面中。 黑底金纹的军装,五颗星星的肩章,充满槽点的生物机械?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太美好的事情,程墨轩机械般的转回了脖子,然后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开始对着桌子上的堆成小山的餐盘进行暴风吸入。 而且程墨轩的吸入速度越来越快,额角也悄悄滴下了一滴冷汗。他在前往联邦的时候恶补过常识,所以他大概猜出了坐在他旁边的人的身份。 能够悄无声息地靠近他的身边,并且散发出不亚于自己的强大威压……喂~喂!要不要那么倒霉! 此刻,程墨轩连和诺杰尔约好的正事都忘了,他现在满心都想着他该如何从这位联邦的五星上将手里脱身。 正常人是不会莫名其妙地坐到陌生人的桌子上用餐的,所以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难道自己的伪装被识破了吗?! 程墨轩咽下了口中的荞麦面,脑中划过几十种被联邦发现的后果,如果不是诺杰尔,而是被联邦的其他掌权者逮住的话……程墨轩不禁攥紧了特意弄得脏兮兮皱巴巴的军校生制服。 为了过安检,他们三人都只是换了套衣服和发型而已,然而他们的伪装虽然有些蹩脚,但至少应该没人能从他们的长相上看出什么苗头来。 毕竟米歇尔从边境星球的黑市上淘来的幻化面具虽然只能作用于脸部的掩护,但他们三人选择的原型人物都与自身的身形相似,所以通常情况下,应该没人会发现他们的异常。
程墨轩他们所扮成的原型人物此时应该还在那颗联邦边境的星球上,除非正主突然脑子抽了也飞到了休瓦雷亚,否则他们三个就不会被联邦所察觉。 克雷法在背包中蠢蠢欲动,程墨轩忙把克雷法的脑袋按回去。 他放下了筷子,开始观察地形,居住区的监控太多了,而且这里的建筑布局实在不适合玩什么捉迷藏的游戏。 那人也突然放下了筷子,随后扬起了脑袋,白发青年沉稳的侧脸映入了一对平静却暗藏锋芒的死鱼眼中。 “你好。” 程墨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才逐渐冷静下来:“你好。” “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吃你的荞麦面吗?” “为什么?” 程墨轩最讨厌这帮人打哑迷了,这对于一个不喜欢用脑子的人来说,和他们交流真是太辛苦了。
“因为我认错盘子了。” 哦,是认错盘子了啊……神特么认错了盘子! 那人继续道:“开玩笑的。” 程墨轩:“……” “我只是看你点了那么多,怕你吃不完,这么美味的荞麦面,浪费了可惜。” 程墨轩:“……没关系。” “介绍一下,李察.德佩鲁斯,联邦统战局五星荣誉上将,这是我的生物机械,贾巴沃克。” 程墨轩看着那只被他提在手中的粉色水母,点了点头。 李察道:“不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程墨轩没有说出真名,他张了张嘴巴,吐出了那个虚假的身份:“加西亚.多尼达,边境凯尔军校的在校生。” 李察闻言垂下了眼帘,他扯了扯嘴角,道:“哦?凯尔军校出了一个S级的军校生。” 因为靠得太近,所以他们S级新人类之间那种互相制约的气息是说不了假话的,程墨轩心道不好,这样下去,加西亚的身份对于他来说几乎没有任何遮掩作用。 “联邦目前为止S级军校生只有77名,你是想当这78名吗?” 李察宛若鹰隼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程墨轩,顿了顿,他又道:“帝国人。” 昏黄的灯光下,没人注意到餐厅的某个小角落所发生的事,因而也没人能感受到那股压抑的紧张氛围。 那两人的背影就这样,屹立在餐桌前,他们的面前摆放着一叠又一叠的空盘子,粉色的水母正一边喷水,一边耐心地擦盘子。 李察:“别想着逃跑,帝国人,雷索因应该已经到楼下了。” 程墨轩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外表看似镇定无比,实则慌得一逼…… 联邦军人的队伍从电梯中走了出来,随后在众人各种惊诧的反应下,把角落围了起来。 雷索因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并站定在了那两人的身后。 “吃个饭都能遇上帝国的奸细,你的运气可真好。” 虽有些埋怨的成分,但对于好友,他仍旧选择无奈包容。 …… 另一边,男人刚刚从私人飞行器中走出来,就看见了主治医生那几乎要黑成锅底的表情。 诺杰尔看了眼还在冒烟的门诊大楼,还有那一片狼藉东倒西歪的警卫和安保机器人,颇感意外地摸了摸腰间的金属刀柄。 诺杰尔:“好久不见~” 主治医生:“好久不见。” 诺杰尔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主治医生:“医院有人闹事。” 显而易见,不是吗? 主治医生:“某个摄影棚的模特把议员的儿子揍进了医院,某个学艺不精的医生又把议员的儿子治成了半身不遂。” 扒在诺杰尔口袋边上盖亚:这位议员的儿子听上去有点惨…… 诺杰尔:“这点小事喊我来做什么?” 主治医生:“我的判断不会出错,普通人镇压不了他们。” 诺杰尔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那就速战速决吧。” 他今天和某个怀揣海豹的人还有约,可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呀米 5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emoのtest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搓麻将啦 联邦中心医院已经一百多年没出过事了,这里的医生、护士与机器人们几乎每天都享受着政府所安排给他们的保障与优待,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又要和平地度过这一天的时候,医院炸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议员的儿子嚣张跋扈惯了,带着自己那一帮狐朋狗友到娱乐场所玩闹,因为眼神太好了,才在一众走来走去闲逛的模特中盯上了那个最暴力的。 据说一开始那位模特还有耐心听议员的儿子油嘴滑舌,然而议员儿子目的却不止于次,因此使用了一些卑劣的手段。 如他所愿,模特生气了,那一脚下去,议员的儿子砸进了金属墙中,身上断了十几根骨头不算,还内脏迸裂,献血四溅。 然而,就算他是自作自受,但他毕竟是议员的儿子,所以旁边的人也不敢干愣着,他们连忙联系了联邦中心医院。随后医院顶着红色警示灯的浮空救护车在15分钟之内就赶到了现场,把像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的议员儿子拖进了急救舱。 维护治安的警卫队也紧随而来,在机器人还在现场采样的时候,那名模特跟着议员的儿子上了医院的救护车。 据说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警卫正在找人,那名模特看了一眼人群,抓着飞行器的舱门边缘就跳了进去。 救护车里的医护人员看着模特鞋子上的血迹瑟瑟发抖。 模特:“我是受害者,带我一起走。” “他没有伤额啊——” 议员的儿子拼着最后一口气喊了半句话,模特一手刀劈到他差点咽气。 模特:“我也受伤了,这一掌下去,手心里至少震死了几百个细胞。” 神特么死了几百个细胞…… 医护人员虽然表情扭曲,但因为碍于“强权”没办法反驳,于是就干脆收拾了一张干净的床位,让人躺上去休息。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谁知道接洽救护车的医生也出了毛病。 一个黑头发的男人接洽了救护车,议员的儿子本以为可以得到解脱,然后他就听到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吊儿郎当地对着救护车里的模特说道:“哟~这么巧。” 模特的眉宇间划过一丝厌烦,他指着议员的儿子,道:“你以为我想来?” 那二人心照不宣地走进了医院,连带着议员的儿子都被那个看上去就很危险的医生给推走了。 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以为医生是医院的人,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伤患羊入虎口。 然而等他们回去的时候才知道,那名医生是今天才刚刚上任的三无人员,莫得执照,莫得经验,更莫得技术。 他今天唯一治疗过的三个病人,一个是精神科的,后来被人从天台上抱了下来,一个是内科的,被人从住院部的老年太极拳俱乐部里给拖了出来,这最后一个,很明显,就是那个倒霉的议员儿子。 他是被人从手术室里抢出来的…… 因为他哀嚎得过于惨烈,脏话骂得过于难听,隔壁手术室的外科医生被吵得受不了了。 在众人看清手术室中那魔鬼二人组惨烈的手术操作之后,在议员带着人过来讨说法的时候,场面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诺杰尔提着两个始作俑者跨进了私人飞行器的舱门,他无视了身后那两道几乎要杀人的赤红目光,对站在医院正门前的主治医生挥手告别。 主治医生用眼神传达着内心的愿望:给我揍他们。 诺杰尔:一定。 合上舱门,开启自动驾驶模式,诺杰尔坐在柔软的皮质座位上,与那二人面对面。 与诺杰尔游刃有余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个双手被束缚在背后的人就显得狼狈多了。虽然诺杰尔的衣服上也有些破损,但比起那两个脸上挂彩浑身上下都是伤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质的飞跃。 “要不是我给医生留了紧急联系方式,换个人来你们怕是就要跑了。” 两人没有理他,然后诺杰尔按住他们,强行摘下了他们的幻化面具。 诺杰尔沉默地看着他们的脸:“……” 谢里登和米歇尔:“……”没错,你不用多想,就是你想的那样。帝国疯了,派将军棋过来送死了。 诺杰尔:“盖亚,把豪斯曼的生物机械找出来。” 每个SSS级机甲驾驶员都拥有生物机械型的人工智能终端,而且性能和作用都有着难以估量的价值,谢里登.豪斯曼作为湿婆神的驾驶员,放任他的生物机械不管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八爪鱼开始捕捉生物机械的信号,然而整个飞行器中都没有找到除了它自己之外的生物机械的痕迹。 盖亚:“报告元帅,没有发现豪斯曼的生物机械。” ……医院的某层厕所隔间中,一只胖头鱼正坐在多功能马桶圈上,数着自己的腿毛,默默流泪…… 诺杰尔盯着谢里登的面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米歇尔想要分摊来自诺杰尔的注意力,然而谢里登却踩着他的脚背,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对方是与加菲尔德元帅齐名的人物,并不是那种小打小闹就能混过去的简单敌人。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区区一个小小的医院事故,竟然能惊动那么一尊大佛,他们低估了联邦中心医院里的人,同时也犯了轻敌的严重错误。 平时他们出任务的时候是不会那么高调的,但这次不知为何,可能是因为有元帅在前面顶着,所以他们就松懈了下来。但无论如何,他们此时此刻所呆的地方都是联邦的首都、敌人的大本营这一点,已经无法改变。 天知道他们当时为何会脑袋一热,跟着元帅做出那么没保障的事来,然而现在,他们的情况已经不单单是给元帅拖后腿的问题了。 谢里登警惕地看着眼前的敌人,心下盘算着无数种或成功或失败的逃脱可能。 米歇尔担忧地与他对视了一眼。 谢里登:因陀罗走丢了是一件好事,至少能远程接线帮助我们逃走。 米歇尔:但我们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一条丑陋的长腿鱼身上。 谢里登:说谁的鱼丑呢 米歇尔:你的,要不是你沉不住气把人揍了,哪来那么多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