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了,你以前参加过夏令营吗?”沈知洲突然说:“这么一问,我还觉得你有些熟悉,我们以前不会也在一个夏令营吧?” “你假期都在参加这些课外活动吗?”杨清泽不动声色的把话绕开:“我看你也不是很喜欢的样子。” “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就是参加这些课外活动吧,真能学到蛮多东西的。”沈知洲闭了眼睛说:“就感觉和不同的人相处短暂的日子,是一件挺好的事情。如果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比如讨饭这种规定,我觉得还挺好玩的。” 杨清泽看着他紧闭着的眼睛,想了想没再说话。 狭窄的车厢里很安静,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等到杨清泽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才开口:“我以前觉得长时间的相处不是一件好事。”第20章 高中 沈知洲匆匆买了票,让司机把车停好就可以走了。司机有点为难,但还是一步三回头地打车走了。 “你怎么让他走了,你不会想自己开吧?”杨清泽有点紧张,毕竟这人想要无证驾驶也不是第一回 了。 “对啊,准备带你在这人挤人的浪潮之中,来一场极速挑战运动。”沈知洲啧了一声问他:“你敢不敢?” 杨清泽先是拼命的摇头又晃荡一下脑袋点了一下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沈知洲。 “逗你玩的,傻不傻。”沈知洲指着一个没有脸的沙雕人像:“过去,我给你拍张照。” 杨清泽站到人像后面,只露出一张脸。沈知洲连拍了好几张都不太满意,他突然想到一句话:“此情此景配不上此人。” “沙是黄沙,人是黄种人,按理来说拍出来不至于那么突兀啊。”沈知洲自顾自的嘟囔,没注意到趴在沙雕上方往下扔沙子的小孩。 “小心......”杨清泽冲过去拉开沈知洲。没控制好力道,两人一起跌落在细沙里。 沈知洲抬眼望去,那小孩已经跑回了大人身边。他一个翻身拉起杨清泽,见他闭着眼睛用手揉着。 “我可去他大爷的。”沈知洲骂了一声,拉开杨清泽的手凑近了对着他眼睛吹。 如果不是杨清泽拦着,刚那沙子绝对是进了沈知洲眼睛里。沈知洲又气又急,他这辈子最恶心的就是熊孩子,偏偏走哪都能遇到。 沈知洲把杯子里的水倒出来洗干净手,然后拉开杨清泽的上眼皮,又吹了会儿。杨清泽因为他的动作夹杂着眼睛难受的原因,眼泪一直流个不停。过了一好一会儿,他才能勉强睁开眼睛,但还是不敢眨。 沈知洲从他后颈处拉下他的头,然后拿起水就往他眼睛里倒。大概倒了半瓶水的样子,沈知洲才停下了动作,用纸巾细细的擦去他脸上和流到脖颈处的水。 杨清泽眨了眨眼睛,终于不那么难受了。沈知洲确认杨清泽无事之后,拉着杨清泽就往熊孩子所在的地方走去。走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 他的记忆没错的话,先前熊孩子扔沙子的时候,他父母就在不远处看着。现在过去也没什么用,估计还要受气一番。 沈知洲看着那家人的样子,并不像是会尽早离开的样子。他想了想,拉着杨清泽继续绕着沙雕瞎逛。眼神时不时关注先前那个熊孩子,那熊孩子见沈知洲没有找他麻烦。在父母身边呆了没几分钟,又继续抓着沙子玩了。 知洲围着沙雕转了几圈,见一个壮一些的小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棉花糖。沈知洲想也没想就直接过去问:“老板,这多少钱一个啊?” “小的十块,大的二十。”老板对着小推车问道:“您要几个呀?” 小壮孩的目光从棉花糖上移到沈知洲脸上,一脸期待的样子,仿佛是等着给他买似的。 沈知洲摆了摆手,弯腰在小壮孩耳边说了几句话。小壮孩一听咬牙切齿的跳起来说道:“不是装的,他刚真的扔我了。” “那你去跟你爸妈说,哥哥给你买十个棉花糖。”沈知洲见小壮孩有些犹豫又问道:“买大的,你之前干嘛不说?” 小壮孩想了想说:“我跟他妈妈说了,他妈妈说我那么胖砸不坏。” “卧槽”沈知洲没忍住再次爆了粗口,他严肃的看着小胖孩说道:“你这跟助纣为虐有什么区别。” 杨清泽拉了拉沈知洲胳膊:“算了吧,小孩子懂啥。” 这次小壮孩很快就接话了:“我懂的,我懂。助纣为虐来源于张良劝诫刘邦的典故,意思是帮助坏人干坏事。可我没帮他啊,他在那边玩我就过来这边了。” 沈知洲挑了挑眉,看着小壮孩又说道:“那你不去跟你爸妈说,导致他现在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的砸别的人,你觉得对吗?” 小壮孩摇了摇头,但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助纣为虐。 “所以你现在就应该为民除害。”沈知洲拉过杨清泽又说道:“你看这个哥哥的眼睛,现在还红成这样,就是刚才被他丢沙子进去的。”
小壮孩犹豫了一下:“可我现在去说也没用啊,都过去那么久了。” 沈知洲见他松口赶紧对着他耳朵低语了几句,小壮孩犹豫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 沈知洲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又说道:”你等会跟在我们后面,注意保护自己眼睛。我们会在前面替你挡住,你看情况躲后面。“ 小壮孩点了点头,鼓起勇气跟在沈知洲和杨清泽后面。 沈知洲拿出顺手接过的旅游住宿宣传单,一边走一边对着右脸扇风。一路走过去,硬是走出了春风得意的步伐。 那边熊孩子还在扔着沙子玩,见到沈知洲和杨清泽走了过来,心理有点心虚,丢了沙子就想跑。 没想到的是还没跑出去,就被小壮孩挡住了路。小壮孩屁股一坐,在那熊孩子面前哭了起来。声音洪亮有力,没一会儿他的父母就匆匆赶了过来。熊孩子的父母也跟着走了过来,还没等他们开口小壮孩就对着自己爸妈喊:“妈妈,他推我。” 小壮孩的妈妈气得脸都绿了,对着众人吼道:“你刚拿沙子丢他我就没跟你计较,现在还敢推人了啊。” 那熊孩子一听,瞬时间傻了,他看看对方父母又看看坐在他面前的小壮孩,哇的一声也哭了起来,边哭边喊:“我没有,我没有推他。” 熊孩子的父母显然更相信自己的孩子,拉过熊孩子对着小壮孩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推的你。” 这么一问,小壮孩也傻眼了。他抿着嘴唇,眼泪刷刷往下流,这次是真的急哭了。 “啧,让个小孩拿证据,当自己是专管幼儿园的警察啊。”沈知洲晃着宣传单站到小壮孩身前,假装咳嗽了两声,然后说道:“虽然我一个高中生不太好意思给两个小孩子做证据,但有人非要证据我也只能站出来了,说起来有点遗憾,我就是那个证据。我亲眼看到这孩子推倒了地上这可怜的孩子。” 周围围着的人越来越多,熊孩子的家长还在垂死挣扎:“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别告诉我你一个高中生还拉不过一个小孩。” 沈知洲高声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怕啊,之前我就看到这孩子拿沙子丢这小孩。我也去阻止了,可这小孩说他妈妈说胖的人砸不坏。这胖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高啊。我这高的到时候被人全家砸,我能不怕吗?” 熊孩子的父母张大了嘴,瞬间说不出话了。周围围着的人低声议论着什么:“孩子教成这样:有其父母必有其子女的”很是热闹。 “那又没摔着哪里,小孩子之间玩玩闹闹不是很正常吗?”熊孩子的妈妈说了一句,抱起熊孩子就要走。 沈知洲心里暗叹不好,低估了人家的脸皮。 “哎呀,啊!妈,我腿好疼。”小壮孩突然叫了起来,眼泪喷薄而出,像是真的疼惨了。
“完了完了,哪里疼,我看看。”沈知洲弯下腰,心里有点后悔为了整治熊孩子伤了好孩子。 小壮孩的妈妈看着小壮孩哭成这样,没有犹豫就堵在了熊孩子父母面前大声嚷道:“伤了人,别想走。我家小胳膊小腿的,有什么后遗症怎么办?” “都胖成球了,还小胳膊小腿的,我看是装的吧。”熊孩子的母亲把熊孩子递给身边的男人,双手叉着腰,气势要有多足有多足。 “我不管,你现在跟我们去医院拍片子。孩子他爸,你快报警。”小壮孩的妈妈语气有些冷,不知是担心自己孩子的腿还是被之前的话气的。 熊孩子父母见对方真要报警,赶紧掏出钱包说要私了。小壮孩的妈妈抱起小壮孩说道:“道歉,8000。” “什么?你这不是讹人嘛。拍个片要多少钱,你唬谁呢!” “那你们就跟我们去医院拍片,等诊断结果出来再说。”小壮孩的母亲冷静了下来:“我是怕少了你们跑了,你留个电话,可以多退少补。”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熊孩子的母亲嚷道:“你们就不会拿了钱跑了?” “呵......”小壮孩的母亲突然轻嘲了一句:“就凭我儿子身上这套衣服就要八千多。” “什么?你骗鬼呢?”熊孩子的母亲失声道:“你说8000就8000,笑不笑人。” “很遗憾,这我又能作证了,还真要这么多。”沈知洲打了个哈欠摊了摊手说:“不信你看,burberry。” 熊孩子父母瞪了沈知洲一眼,也知道周围的议论声对他们很不利,匆匆要求支付宝付款就跑了。 “等等”沈知洲赶忙喊住他们:“电话号码留下?多退少补呢。” 熊孩子的母亲又跑回来报了一串数字,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沈知洲默默记下了号码,趁机把200大洋塞进小壮孩的裤兜里。然后低声对小壮孩父母说:“我陪你们去医院吧。” 小壮孩的母亲摇了摇头,把小壮孩抱了过去,低声对沈知洲说:“谢谢。”第21章 高中 江晚城他们过来的时候,沈知洲还在担心小壮孩的事情,坐在路边的车里有些郁闷自责,半是睡觉半是忧伤的。 江晚城想也没想就上了驾驶位,李凤鸣跟着上了副驾驶位。陈诺言小心翼翼的看了后排几眼,觉得沈知洲心情不是很愉快,赶紧又爬上了花爷的车。 江晚城有心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还没开口杨清泽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按接通的同时调低了音量。沈知洲从毯子里探出眼睛盯着他跟别人打电话。许是那边催的急,他把手机微微移开问沈知洲什么时候回去。 沈知洲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明天看日出,后天陪江少爷拜佛,拜完就可以回去了。怎么,你有事?” “没”杨清泽又把手机移到嘴边,然后低声说:“好” 那边还想再说什么,没说完就被杨清泽挂断了。 沈知洲皱了皱眉,那句没说完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你小心一点......” 一路上,杨清泽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沈知洲半眯着眼睛睡觉,睫毛忽闪忽闪的,也不知道真睡假睡。 李凤鸣是他们这堆人里八卦来源最丰富的人,见车里气氛怪怪的,他只好负责调节调节。 “你们知道吗?高三那个黄老师请假了......”李凤鸣开了一罐红牛喂到江晚城嘴边,见他喝了一口,还体贴的拿餐巾纸给他擦了擦嘴。 “......” 车里还是一片沉默,李凤鸣假意咳嗽了几下又说道:“陆家搞的,小强强这下可是美人亲戚都有了。” “啥?刘妮妮?”沈知洲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头撞在前排座凳上,一下就红了一片。 “是啊,那个黄老师教过我英语。就去年,我英语就没及格过。”李凤鸣拿了根吸管插红牛瓶子里懒洋洋的说:“有些人啊,天一时不收,也总会有人替它收的。” “然后呢?”沈知洲揉了揉额头,抬眼扫了杨清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