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初抬头用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萧煜,像一只撒娇小狗一样,“况且今日的账本我还没看。明日是除夕,还有各类祭典语言我参加。这是第一年,我身为皇后总不能不去,就此时锻炼一下。”他继续讨价还价。 “账本不必看了。明日除夕晚宴你过去露一面便可。明日的祭典让夏青扶你上祭台。”萧煜一脸严肃的说,完全无视了沈雁初的撒娇。 沈雁初:“……”坐的腿麻,屁股也麻,但是还要坐着。 “思归还是躺下吧,那些事情不急于一时。”萧煜强行按着沈雁初躺下,就连用晚膳,晚上洗漱都是萧煜亲自伺候的。 屁股坐麻了……也是萧煜亲自揉的。 第二日一大早,沈雁初还没睡醒的时候萧煜便醒了过来。醒过来就开始穿衣梳洗,在屋里来回的转悠,后来怕自己吵到沈雁初,又跑到院子里一圈一圈围着院子绕。 “陛下……陛下外边凉!”小禄子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就看着皇帝一圈又一圈的绕。最后大概是绕烦了,又去了长乐宫偏殿,把昭儿弄醒了父子两个一起闹。 昭儿撒完尿之后坐在父皇的肩膀上,一大一小跑回去骚扰沈雁初。可怜沈雁初睡得正香,一听到昭儿的声音立马醒了。 “爹爹~” “昭儿!” 两个人像是世纪会面一般,一见面就搂在了一起。昭儿扭着小屁股就往沈雁初怀里钻。 “小心些肚子。”萧煜用手挡了一下昭儿。 沈雁初轻轻的瞥了萧煜一眼。 其实昭儿离沈雁初的肚子还很远,他阻止昭儿很大程度上是嫉妒沈雁初对昭儿如此上心。这要是肚子里的再出来,他恐怕在思归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了。 “父皇也耐!”昭儿伸出手指,像叫小狗一样把萧煜“勾”了过来。 萧煜得到机会,连忙爬上床把一大一小都搂在怀里。昭儿被塞在中间,往左看是爹爹,往右看是父皇,他还没这样躺着过,高兴得不得了。 “昭儿想要弟弟还是妹妹?”萧煜伸出手去摸沈雁初的小腹。那里现在还是一片平坦,但是将来会孕育出一个可爱的小生命。 “要弟弟!”昭儿答的飞快。 “嗯?”萧煜心中微动。 “要妹妹!”昭儿立即改口。 这一次萧煜满意了,“你去摸摸爹爹的肚子,里边有妹妹。”萧煜低头亲了一下昭儿的脸蛋。 昭儿很听话,藏到被子里去摸爹爹的小肚子,嘴里还喊着妹妹。 “才一个月,看不出来的。”沈雁初有些哭笑不得,继而又试探性的问,“你……想要女儿吗?” “香香软软的女儿不好吗?”萧煜眼神里充满憧憬,望着沈雁初的肚子移不开眼睛。 沈雁初选择低头忍住笑,没想到萧煜还是个女儿控。不过坤君很难生下女儿,萧煜的希望恐怕会落空。 在床上玩了一会儿便该起床去祭天。萧煜是皇帝,沈雁初是皇后,昭儿是皇长子,而且今日萧煜会拟旨封昭儿为太子,所以哪个都不能缺。昭儿太小,是由奶娘抱去的,沈雁初有孕,是被扶上去的。萧煜在最前端行礼,他们在后边照做就是。 那些该做的礼节做完之后便到了傍晚。宫里一向是先举办除夕夜宴,宴请群臣,也宴请在京的各国使者。等晚宴结束再各自回家守岁。 因为沈雁初有孕,这些事情都是吩咐下人安排的,沈雁初只听了个大概。因为有东瀛的使臣在,沈雁初再次穿上了女装。 其实倒是和男装差的不算太多,因为大梁的服饰下身都和裙摆差不多,所以沈雁初也没什么障碍。今日很难得的沈雁初穿了一身红裙,后背上是一只完整的浴火凤凰。外边的披风是暗红色里边绣着暗金色的细小纹路。昭儿则是一身金色绣着鲤鱼的小衣裳。 “殿下,晚宴快开始了,陛下在紫宸殿正往太和殿赶,百官和东瀛使臣已经在大殿里候着了。”夏青在一旁催促着。 因为今日梳的是女子发髻,所以略微慢了一些。沈雁初装扮好便连忙带着昭儿向晚宴赶去。走在路上的时候刚巧碰上萧煜的仪驾。 “皇后今日风采与别日不同。”萧煜的步辇同沈雁初并行,偷偷的向沈雁初眨巴眨巴眼睛。 呵,是挺不同的,性别都改了。沈雁初微微一笑,“陛下若是喜欢,也可以试试。” 这回换萧煜卡住了。他刚想开口反击,结果已经到了太和殿门口,他只能忍下这口气,牵起沈雁初的手缓缓步入太和殿的正殿。 毕竟是国宴,正殿内虽然坐满了人声音却不大。一见到萧煜和沈雁初携手进来,纷纷起立行礼。几位知情的礼部大臣望着一身女装的沈雁初,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气死在座位上。 当初若不是新帝威胁,他们是绝不会……绝不会!绝不会让沈雁初当上皇后的!
其实想想好像也还不错。几位大臣在气昏过去的边缘突然醒了过来——看上去好像没那么差劲。 沈雁初不知道的是,在不知不觉中,母仪天下的效果已经让他在众大臣心中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此时沈雁初抱着昭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等着开宴。毕竟有东瀛使臣在,这一次的国宴应该没那么差劲。 照例是萧煜作为皇帝应该在宴会前说点什么。沈雁初没仔细听,想想也知道是那些官方至极的话,还不如哄儿子玩。等萧煜说完话这才开始上菜,每一道菜自然要先呈给萧煜,第二呈给他,然后再分发给各位大臣。沈雁初对此十分满意,用尽量优雅的姿势品尝着各类美食。 在此期间东瀛使臣一直想同萧煜套近乎,因为他听说送进宫里的美人出了事被打死扔出了宫。但是萧煜一直围在沈雁初身边,东瀛使臣完全插不上嘴。 沈雁初负责吃,那萧煜就负责看。即便是用膳,他也总是想看着他的思归。 “一会儿去端些梅子汤来。”萧煜低声吩咐着小禄子,他怕思归吃顶了。 小禄子回答说早就吩咐御膳房备好了,连忙把梅子汤端了上来。 沈雁初品尝了几道菜肴,突然感觉胃里有一丝烧灼感。他只当是他吃的多了胃里不太适应,接过萧煜递过来的梅子汤便小口的喝了一口。 但是入口的梅子汤就像是一碗辣椒油一样,入口之后让他浑身都疼痛起来。 沈雁初放下茶杯,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艳丽的红色染在衣裳上,开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血花,那血液还带着体温,淡淡的血腥味渐渐的涌出来。 “有……毒……” 这是沈雁初最后一个念头,他还没有闭上眼睛,这个世界已经暗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萧煜:香香软软粉粉嫩嫩的女儿不好吗? 沈雁初:你说是女儿就算是女儿吧。 昭儿:濒临失宠中…… 萧焕:初初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还有三章正文完结,现在你们可以开始点番外了。 第120章 下毒 事情就发生在那一瞬间,在其他人看来沈雁初不过是喝了一碗梅子汤, 下一瞬盛着梅子汤的碗掉落在地上, 浅红色的梅子汤洒了一地。 沈雁初一脸苍白,从口中吐出一大口红色的血液, 血掉落在衣服上,也掉在了窝在他怀里的昭儿的脸上。 “爹爹?”昭儿抬起头, 温热的血液就掉在他的脸上。 红色的……温热的……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昭儿瞪大眼睛, 哇哇的哭了出来。 “思归!思归!”萧煜是最先发现异常的,等昭儿哭出来的时候他已经飞快地跑到沈雁初面前。 沈雁初直直的往后倒去, 脸色苍白如纸, 嘴角还不断涌出鲜血来。他双眼微闭, 身体已经完全支撑不住。“有……毒……” “有毒?”萧煜在沈雁初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扶住了沈雁初柔软的身体, 他的心在眨眼之间沉入谷底, 他连忙抱起人往偏殿的方向走。“来人!去找江晚亭!今日在这里的人都不许离开!” 后边的话是对小禄子说的。 “禁军何在!有人行刺!护驾护驾!”小禄子立马反应过来用最高的声音疾呼, 夏青立即带领其他青龙卫锁紧大殿的门,禁军以最快的速度包围住大殿。 坐在底下的大臣和使臣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所有人就已经被围困在大殿内。每个人都慌里慌张的,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先被控制住的就是东瀛使臣。被青龙卫挟持着还没忘记挣扎,大声呼喊着他是东瀛的使臣,你们不可动我。 不过夏青作为青龙卫的一员, 完全不理会东瀛使臣的话。他发现小殿下被遗忘在皇后殿下的座位上, 连忙跑过去把昭儿抱起来。 昭儿被吓得哇哇大哭,埋在夏青怀里不敢抬头。夏青不敢把小殿下交给别人,只能抱着孩子指挥着青龙卫。 现在他更加担心皇后殿下。 小禄子在禁军到来之后连忙在人群中找到了江晚亭, 两个人一起赶往偏殿。此时偏殿已经被包围起来,小禄子派他身边的心腹亲自去太医院拿药箱。他和江晚亭也连忙进入屋内。 然而他们刚刚进入偏殿内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沈雁初已经被安置在床上,整个人都显得白得可怕,只有嘴角的鲜血红得让人心惊。黑色的睫毛微微颤抖,他的呼吸几不可闻。 萧煜就这样跪坐在床边,用他没有受伤的手拉着沈雁初的手。手里的温度已经开始发凉,不像之前那样温热。 江晚亭站在门口微微愣了一下,立即进来想要替沈雁初把脉。然而刚刚靠近床边,只见萧煜猛地回头,用一种极为警惕的目光望着他。随后发现是熟人才低下头放下防备。 然而江晚亭还是看到了萧煜近乎疯狂的眼神,他双眼通红,就像是一匹失去珍宝的孤狼。 三年前,他接受了贺衍的请求,出山帮助萧煜。在当时的他的眼里,萧煜确实是做皇帝最合适的人选。才华横溢,心思沉稳,最主要的是有一颗君王之心,明白世间疾苦,懂得安抚百姓。 但是他印象最深刻的却是——萧煜刚醒过来的时候。那时候他就像是一个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的人,伤还没好就往外跑。整日都在河边寻找,他不知道累,不知道疼,就连自己的嗓子哑了都不知道。 如今的状况和那时候何其相似。 然而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江晚亭没有犹豫,立即替沈雁初把脉。 萧煜勉强站在床边,此时此刻他的声音颤抖着,双手在颤抖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在皇宫里居然会有人下毒! “其余人在何处?皇后的饮食可有查验?除了皇后之外可还有其他人中毒?”萧煜用向小禄子提问来缓解他的紧张与恐慌。 既然是下毒……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开。 “回禀陛下,大殿内所有的人都被禁军围住,所有参与今日夜宴的宫人都已经被管束起来仔细查问。只是……奴才亲自去查验了晚宴上的食物,并无任何毒物。余下众人并未有中毒的迹象,就连与殿下一同用膳的小殿下都没有中毒迹象……”小禄子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一说完便惴惴不安起来。 那到底是谁……是怎样下毒的呢? 萧煜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他下意识的望向躺在床上的人,他的心仿佛放在烈火里炙烤着。“思归……如何了?” 江晚亭皱着眉,缓缓地放开了手。“确实是中毒……你们去把皇后殿下的吃食拿过来。” “是。”小禄子连忙去取。他动作很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把东西端了过来。 江晚亭神情严肃的闻了闻梅子汤和几样用过的饭菜,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如何?”萧煜小心翼翼的问,仿佛惊扰了什么东西一般。 屋里的烛火被微风吹得明明灭灭,撒在江晚亭脸上的阴影起起伏伏,映衬着他的表情更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