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沈初突然发现自己不够高,萧煜一抬胳膊他就够不到了。之前清醒的站立状态下他们两个总是离得远,导致沈初一直觉得他和萧煜差不多高。现在他突然发现,萧煜是比他高了不少的。 沈雁初你真不争气!沈初在心里暗骂,表面上只能踮起脚尖够高高。 “这是什么?”萧煜再次问道,一点都没有利用身高优势欺负人的心虚。看着沈初踮脚够高高还觉得面前的人真是……可爱。 “是……是玉簪花!”沈初已经放弃了挣扎,不就是做不好一朵花吗,他还会画画会雕刻。 气鼓鼓的沈初就像是一只小河豚,逗得萧煜心里痒痒的,十分想戳一戳,碍着面子不好意思戳。 “玉簪花,可是要送人的?”萧煜拿起贺衍之前做好的一朵玉簪花,拿到眼前仔细观察着。贺衍的手艺好,虽然是纸做的玉簪花,却做的和真的一模一样。 沈初望着那朵玉簪花,低头看见自己做的,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只是做着玩。”实则内心里——才不是,你母妃喜欢玉簪花,我敢告诉你我是要送你母妃的吗? “是吗?”沈初在说谎,萧煜一眼就能看出来。 沈初拼命点头,一脸你要相信我的模样。 萧煜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手上微松,洁白干净的玉簪花落到了地上。 玉簪花就在萧煜脚边,沈初想着皇子金贵打算自己弯腰去捡,谁知面前的人往后退了一步,气鼓鼓的掀开帘子离开了,只让沈初看到离开的背影。 这……这都什么事啊?留下沈初一脸懵逼的望着手里的玉簪花。 难道……萧煜知道他要把花送给他母妃?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萧煜:初初骗我,我很生气,需要亲亲才可以起来!我也想要初初的玉簪花,还想要初初的小菊花,初初最近看起来好美味。 沈初:我没有,我不是,你不想。 微博上挂着讨论群,有兴趣可以加一下,里边没有车,只有我。第35章 怡嫔 着自那日萧煜气鼓鼓的离开已经过了三四日,沈初一直也没想明白萧煜到底在气什么, 白白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 第二日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去找的贺衍。 这几日里萧煜也没有过来给他开胯,沈初也就乐得不去找萧煜, 现在怡嫔的事情最大。 “不错,这几朵玉簪花都做的很漂亮。”贺衍拿起桌子上的玉簪花一一观察着, 十几朵玉簪花个个雪白精致, 仿佛是真的开了花一样。 “多亏有晴你心灵手巧,不然我才做不出来。”沈初把手工制作的十几朵玉簪花用木头匣子收好, 紧接着从身后的衣柜里拿出来之前定做的那套天青色的衣衫。 沈雁初这身体生得白净细致, 五官端正, 即便是很难出彩的天青色他穿上之后也十分俊秀, 天青色衣衫上绣着浅色的暗纹, 看起来高贵大气。 “思归, 你这是……?”贺衍不太明白沈初这是要做什么。 “同我去一趟延庆宫,马上你便清楚了。”沈初卖了个关子,故意没有告诉贺衍他到底要去做什么。他把装着玉簪花的盒子揣在怀里, 拉起贺衍便往外走。 前几日谢饮歌已经嘱咐过贺衍要盯着沈初,若是沈初有需要的地方让他也尽量帮一帮沈初,所以被如此拉扯贺衍也没有说什么, 按捺下好奇心跟着沈初一起往延庆宫的方向走。 前几日下的雪差不多化得干净, 只有偶尔阴处有些积雪。今日日光微盛,天空都呈现出干净的蓝色。微凉的风拂过朱红色的宫墙,一抬头便是被围起来的四角天空。 这个时间宫里在外边干活的宫人不多, 尤其是延庆宫附近,竟一个当值的宫人都没有。 “咱们到底要做什么?”贺衍望着在延庆宫打转的沈初问道。他本来以为沈初是带他过来找萧煜的,上一次萧煜便有事要说,不知怎么的没有说成。怎么现在沈初来了不进延庆宫,反而在外边绕来绕去。 “有晴,你帮帮我,我要坐到墙头的瓦片上去。”沈初左顾右盼的找了一处地方,指着墙上的琉璃瓦,要贺衍把他弄上去。 宫墙相比其他民间的院墙来说偏高了些,以沈初的身体条件,绝不可能上的去的。只可惜委屈了贺衍,沈初像无尾熊一样抱着他,这才把沈初送上了宫墙。 “思归,如此不合礼制,你也赶紧下来为好。”贺衍虽然帮沈初上去,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不过还是听沈初的话下去望风。 沈初冲贺衍摇了摇头,把怀里装着玉簪花的木头匣子拿出来放到宫墙边上。他之前已经花费五积分问过系统,怡嫔有午后在院子里散步的习惯,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也只有爬上宫墙,才能见到这位不肯离开延庆宫半步的怡嫔娘娘。 这边沈初趴在琉璃瓦上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着怡嫔从此处路过。 延庆宫里虽有主子,却因为没有皇帝宠爱而无人问津。本来延庆宫宫里的园子是最精致漂亮的,却因为无人打扫荒草丛生。小花园里的路被杂草掩盖,只留中间一点缝隙留人经过。 怡嫔就是这个时候出来散步的。 怡嫔是谢饮歌的姐姐,闺名婉然,小字若翩。谢饮歌相貌出众,她的姐姐自然也不会差。在原著里,谢婉然是可以比肩成熟时期的女主的人。贺长汀对她一见钟情,皇帝为她得罪贺家,由此可见她的美貌。再加上才情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当时求娶谢婉然的人不在少数。 沈初见到怡嫔的时候,发现原著的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怡嫔今日穿了一件素白色的襦裙,外边是一件半旧的大氅。未施粉黛,清新自然,仿佛是冰天雪地里一棵白梅。眉目风情依旧,就算是如今年岁大了一点,却仍是风韵犹存,多了些许韵味。 她身旁只有一个小宫女伺候,两个人一前一后循着鹅卵石路慢慢散步。莲步轻移,裙袂微摆,天然透着清贵出尘的气质。 就在怡嫔刚要走到墙根来的时候——沈初拿出一朵玉簪花,轻飘飘的丢在了怡嫔的头顶上。纸做的玉簪花很轻,落在头发上只待了一瞬间便滑落下来。 那纸做的玉簪花上沈初用熏香熏过,透出一股淡淡的玉簪花香。怡嫔大概是闻到了花香,缓缓抬头望向玉簪花掉落的方向。 沈初干脆一次性把整盒玉簪花全部倒下去,一时之间微浓的玉簪花香包裹住站在墙下的怡嫔。 墙根下仿佛下了一场带着香味的花雨,倾国倾城的女子接住一朵又一朵的玉簪花,仿佛是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沈初见状,清了清嗓子,“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惊鸿一瞥,佳人入梦。”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沈初努力的想要模仿出当年贺长汀的潇洒不羁风流倜傥来,然而他先天条件不足,看起来便文弱,所以这一次着实为难了他。 幸而也不是毫无效果。 一身天青色的衣裳衬得他面如冠玉,今日仔细描了眉,看起来更加英气。他不知道贺长汀到底什么模样,下意识的模仿了谢饮歌的神态。 “你是谁?”不知道是处变不惊还是心如死灰,怡嫔表面上并无反应,只是眼睛里似起波澜,仿佛一汪清泉起了涟漪。她低下头望着手里的玉簪花,犹豫了半晌,继续问道。“你是贺家人?” “我不是贺家人,却是带着贺家人来的。”沈初坐直了身体,并不准备和怡嫔绕弯子。 因为宫墙实在是太高了,他好怕摔下去。 “你有何目的?”怡嫔往后退了两步,神色戒备,身后的小宫女面色一凛,看起来竟是要走。 “贺衍,上来。”沈初扭过头叫贺衍上来,话音未落,贺衍便已经轻盈潇洒的登上了宫墙。 果然有轻功就是好,沈初想起刚才他自己是多艰难的爬上了墙。 “怡嫔娘娘可见过这块玉玦?”来不及向贺衍解释,沈初猛地拽下玉玦拿在手里,举到怡嫔能瞧见的地方。“娘娘可记得,您答应过要为这块玉玦的主人实现一个愿望。” “思归……”贺衍没想到平时沈初安安静静的一个文弱书生,这么一会儿反应竟然如此之快。
看到沈初手里的玉玦,怡嫔才真正露出惊讶的神色,仅仅是一瞬间,怡嫔眼睛里涌起了一丝泪光,晶莹得仿佛是钻石上的亮光。 那块玉玦并不值钱,甚至成色有些普通,雕刻也有些粗糙。 但是这块玉玦是她亲手送给了他的情郎。 那年金秋九月,玉簪花开得最美。她坐在谢家的院子里抚琴。夕阳西下,微风吹拂,她本打算抱着古琴打算回到前院,却被一朵洁白无瑕的玉簪花砸中发髻。 她一抬头,第一次见到了贺家次子贺长汀。 那人一身天青色衣衫,斜靠在院墙的瓦片上,嘴里叼着一朵玉簪花,风流倜傥,翩翩如画,眉目含情,还有一股放荡不羁的姿态。 他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惊鸿一瞥,佳人入梦。在下贺家贺长汀,与姑娘正相配。” 仅此惊鸿一瞥,误终身。 贺家与谢家本就是世交,两人一见钟情情投意合本来能成为一段佳话。 只可惜当时的皇帝萧琪也看上了谢婉然,以公谋私,派贺长汀去前线保家卫国。也是这个时候,谢婉然把玉玦送给了贺长汀。 本来贺家与谢家婚事都要定下了,谢婉然被皇帝接进了宫里,谢婉然便成了怡嫔。后来贺长汀身死沙场,怡嫔忤逆皇帝,再不愿出延庆宫。 这就是沈初根据管理员的描述,原著的情节以及谢饮歌所说的拼凑出来的过去。 怡嫔,也就是谢婉然。她似乎也回忆到这段不愿回忆的过去。从宁死不出延庆宫这里可以看出,她外表虽然柔弱,内心里却是极为坚韧的。 此时却也掉了眼泪。 “你是……贺家的贺衍?”怡嫔此时也大概猜出面前的人是谁,她擦了擦眼泪,抬着头望向宫墙上的二人,终于松了口,“说吧,你们有何事求我。” 贺衍很敏感的望向沈初,突然明白了沈初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 “希望您能出宫,帮七殿下……”沈初的心一直悬在肚子里,紧张得快要吐出来。这是系统要完成的任务,也是那天谢饮歌对沈初提的要求。 怡嫔是聪明人,沈初的话不必说明白她便明白了。可就是因为明白了,她脸色倏然变得苍白起来。 夺嫡之路,是最难走的一条路。 “我不会向他低头的。”怡嫔突然抬头道,她的双眼通红,却依然颜色昳丽,充满着坚韧与不屈服。皇帝害死了贺长汀,她绝不愿意再次委身于这样的人。 “那你可有一日想过萧煜?” 沈初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愤怒的情绪。他在看小说的时候并没有替萧煜觉得委屈,只是觉得男主角都会有这样悲惨的童年。等到现在他经历了,真正的融入进来,他才替萧煜感觉到悲哀。 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了爱情可以抛弃他,他的父亲可以为了忤逆而冷落他。时至今日,怡嫔也从来没有想过她这个儿子失去母亲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您真是自私。”沈初嗤笑一声,他已经顾不上是非尊卑。 “你根本没有想过萧煜!你只想到你的爱情,你的情郎,就算是与不喜欢的人生下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 “他被人侮辱之时,难以饱腹之时,被人推下荷花池有生命危险之时,他也希望有母亲可以保护他。这些你可曾想过吗?” 沈初的语气凌厉中却带着一丝难以诉说的悲哀。 “不,你都没有想过。” 沈初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说下去了,这样的怡嫔,不会给萧煜带来任何温暖。 但是就在他几乎打算放弃等下一次再来的时候,他看到萧煜从延庆宫出来,似乎在往这个方向走,很快就能走到这段宫墙下。 最主要的是……能看到他和贺衍并排坐在墙头上,手里捧着玉簪花调戏他的母妃。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萧煜:贺衍和母妃,哪顶绿帽子更绿?这是一个严肃而深刻的问题。 沈初:……我没有,我不是。 有些人觉得初初是道德制高点批判,在这里解释一下,仅供参考,觉得不对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