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坡的路不是很好走,道路崎岖,半人高的杂草经常绕住两人的脚,阮晋拿着一把镰刀,看见缠绕在一起的杂草,就快刀斩乱麻,把道路清干净。不过不一会儿,这把镰刀就落到了邵天君手里。 他俩九曲十八弯,踩过腐叶残枝,砍过枯枝败草,历经崎岖小路,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道路豁然开朗,前方景色简直堪比美如画。 清风微拂,白云舒卷。放眼望去,层层相接起此彼伏的绿色梯田里大量缀着点点金色,那是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开了。金色花朵在碧波荡漾背景下,妙龄身姿随着微风轻轻颤动,荡起金色的波浪。初见这如诗如画的景色,确实令人惊叹,一时说不出话来。 “很好看吧?”阮晋迎着风,转过头问他。 邵天君闻声望向他,微风拨乱了他的发梢,阳光把他的脸照得温润接近半透明,他的笑意从眼角眉梢散出来,直直印进他的眼眸。 “好看,”邵天君情不自禁就说出口,“就想这样看你一辈子。” 阮晋反应过来他的答非所问,脸果然如同预想那般红了,他垂下脑袋嗫嚅道:“……瞎说什么啊。” “走了啊,”阮晋脚都有点打结,他拽了拽坡顶上的邵天君,“叫花鸡应该烤好了。” 邵天君却没动:“你看,那是什么啊?”他指着菜花地边上一处窝棚问道。 阮晋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那窝棚藏在几颗歪折枯树后面,那窝棚只是用几块亚克力板和泡沫板搭建而成,屋前还有些柴木垃圾,和面前的风景格格不入,看起来破旧脏乱不堪。 “是某个村民的家吧。” “那地方也能住人?”邵天君显然难以相信。 “嗯,你看屋子前面牵了绳子,上面有晒着的衣服,估计是个老爷爷吧。” 邵天君沉默了半晌,然后就朝那个窝棚走去。 “你干嘛去啊?”阮晋忙拉住他。 “看起来那么可怜,我给人送点钱去。”邵天君打开随身带着的包,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沓钱来。 他每次都是怎么把这么厚一沓钱塞包里的?阮晋真的很好奇。 “你别去,”阮晋拽住人不让走,“你这样人家会不高兴的。” “为什么要不高兴啊?”邵天君很是不解,给人送钱还能不高兴啊,这是什么道理啊。 “邵天君,你是不是很喜欢喂流浪猫啊?” “嗯,以前吧,现在忙了就没管过了。”阮晋他怎么知道的。 阮晋朝他笑了一下,戳了一下他的胸口,“你这叫爱心泛滥知不知道,他只是在你眼里看起来很可怜,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是否开心快乐?说不定他住在那窝棚里,每天看看屋外的风景,正觉得悠然见南山,怡然自得,自娱自乐呢。每个阶层的人都有他们不同的幸福,你这样贸然去闯入他们的生活,看似送爱心,其实是冒犯别人,知道吗?” “哦。”邵天君闷闷答道。 之前,邵天君不懂为什么他想方设法塞钱给阮晋,他就是不收,变着法子也要还给他,明明物质条件就不太好。而且已经是情侣关系了,怎么还分这么清楚。听了阮晋这番话,他发觉自己能稍微理解一些了。 “你把钱给我。” 邵天君乖乖把钱递给他,阮晋从里面抽出来十几张,把剩余的钱还给他。 “老人家需要的是他人的陪伴,我下去陪他聊会天,你在上面等我。” “我也要去。”怎么又把他一个撇下来。 阮晋回头看了他一眼,似有顾虑:“你别去了,老人家里有味道,我怕你受不了。” 其实怕他受不了是一方面,阮晋更怕的是,大少爷去人家家里说错了话,伤害到老人家。 “我有那么娇气吗?刚才搭帐篷是谁,帮你和泥的谁,除草的又是谁啊?” 这看似无法反驳,阮晋只得妥协:“……那你去了别乱说话。” 窝棚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爹爹果然坐在那里,他的头发和胡子都长时间未修剪,顺着佝偻嶙峋的身躯散落下来,他身上穿着破洞破烂衣裳,但是却依旧尽力保证整洁。他笑盈盈看着两位来客,豁嘴咧开露出稀少的牙齿。 “我已经好久冒见人来着咯,两个娃娃好俊哦。”(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人来这里,两个人都好帅。) “爹爹,我俩路过则咧玩,跟你啊聊聊天。”(爹爹,我俩路过这里玩,跟您聊聊天。) 那老人身上果然传来一股潮湿的旮味,邵天君闻到果然鼻子一皱,阮晋觉察到赶紧给他眼神暗示,让他别乱说话。 那老爹爹很是热情,他打开房门拿出两个小板凳,请他们坐下。 邵天君看见他开门瞬间,露出的屋内一角,昏暗屋里脏乱不堪,墙上糊满发黄的报纸,里面的家具貌似只有一面破旧发着油光的桌子。 “我屋咧味道太宗了,两锅吖在外面做一哈子。我在前面总了些子菜,你们阔以摘克其,冒的化肥,很健康哦。”(我屋里味道太重了,两个孩子在外面坐一下吧。我在前面做了些菜,你们可以摘去吃,没有化肥,很健康哦。) 阮晋朝老人笑了笑,就牵着邵天君走到老人家菜园子里。邵天君一脸懵逼看着他像是抗日神剧杀鬼子似的给半膝高的白菜来了一个360°拧头杀,不是来送钱的吗,怎么还搞人菜吃? “行了行了,你搞了几颗了,我们吃不掉吧。”怎么还上瘾了似的,搞了一颗又一颗。 “帮我扯一下袋子。”阮晋吩咐他说。 邵天君看着他把拧下来的白菜分两个袋子装好,才明白过来,那老人年迈体弱,他是尽微薄之力帮人家也把今天的菜摘了。 两人折回老人家里,阮晋用方言和他聊了一会儿,他俩才知道老爹爹妻儿都去世了。村子里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田地也荒了,村子也没剩几个人。他老了也种不动地,就来这片荒地上种点油菜花,种点青菜,自给自足,时间久了就不想回村里了。 阮晋和人聊了一会儿,便不动声色把钱放在装白菜的袋子里,拉着邵天君跟老爹爹道了声谢,便离开了。第29章 29、想要标记 回去时候邵天君情绪低落一言不发,阮晋似有觉察地回望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邵天君摇了摇头,半晌才说:“没怎么,就是心里有点堵。” 阮晋突然就笑了:“很多人都这样啊,没什么啊。” 邵天君看着他的身影向前走去,融入进阳光之中。那老爷子的一生到头而来不过浓缩为短短几句话。而他当初调查阮晋背景时,几页a4纸,几句冷冰冰的话语,把他前二十多年人生概括的清清楚楚,他以为他足够了解面前之人了,但谁又知道那背后面不为人知的辛酸苦辣人生百态呢。 阮晋不知道他此时心里翻腾出这么多水花,只是跑到篝火处,把烤好的叫花鸡刨出来,敲碎了表面烤干的黄泥,然后撕了一半分给他吃。 “怎么样?” 邵天君咬了一口,鸡肉腌制入味,口感外酥里嫩,入口之后还隽留着荷叶的清香。 “嗯,好吃。”他由衷夸赞道。 但很快他就不这么觉得了。只见阮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瓶泰式甜辣酱抹在他的那份鸡肉上,然后大口吃起来。不一会儿,他又嫌不够味似的,掏出了一瓶孜然粉,洒在上面。这叮当猫吗?有个异次元口袋,专放调料? 邵天君看着他吃着蘸着辣酱和孜然粉的鸡腿,口水开始疯狂分泌,然后就伸手去抢:“你这份看起来比我的好吃啊。” 阮晋把鸡腿挪到他够不到的位置:“你不能吃,你胃不行,而且辣椒还伤喉咙。” “诶诶诶,我就吃一口,真的,就一口。” 阮晋嫌弃地看了一眼他,在他那份鸡腿上纠结着比划半天,最后用手撕下来一丝鸡丝。 扣啊,真是扣!铁公鸡好歹掉点铁锈呢,这简直就是不锈钢公鸡! 阮晋回瞪了他一眼:“你看什么看呀,又不是给你吃的,只是给你嗦个味。” 邵天君:? 吃完了饭,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夜幕如期降临。乡下空气并没有像城里那样受到污染,到了夜晚天空明亮如镜,一尘不染,更是衬着远处星光璀璨。 夜晚寒气也同样逼人,阮晋不由就靠近热源,头靠在邵天君肩膀上。他俩面前的篝火像是热烈而旺盛的生命不断跳跃燃烧,舞动的火光印在两人脸上影影绰绰。 邵天君把人搂紧了,然后在他耳边唱起了歌,还是生日时的那首歌。不过这次唱法略有不同,他的唇几乎贴在阮晋的耳侧,唱着唱着就从婉转磁音变成了几乎是气音。沙哑且带着胸腹共鸣,听起来色yu满满,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阮晋猛地抬起头来,捧起他的脸,就准备扒开他的嘴巴。 “嗯唔,你干嘛?”邵天君猝不及防,含含糊糊问他。 “我来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百万调音师。”怎么清唱都能唱这么好听,这么撩人。 邵天君见他这样不由就笑了,笑声低沉宛若大提琴弦音,荡得人心头一颤。 “你傻不傻呀?”他抵住阮晋的额头笑话他。 阮晋下意识往后退去,这男se诱惑要不得。他感觉自己骨头都被他这几声撩酥了,脸也在发烫,还好现在晚上看不出来。他得赶紧转移话题,他可不想荒郊野外跟人野战。 “这歌叫什么名字啊?” “嗯……”邵天君觉察到兔子精妄图逃跑的小动作,把人牢牢带回怀中,下颚抵在他发顶处闷闷回应,“还没想好,你说叫什么好?” “你是作者,干嘛问我啊。” “那就叫《我爱你》好了。” 阮晋用手打了下他的胳膊:“你俗不俗啊!” 邵天君听着他撒娇似的抗议,便不再做声,只是闷着坏笑。 很快阮晋就发觉不对劲了。今天邵天君身上的味道格外具有侵略性,一贴近他的身体,熟悉的Alpha气息就直在他鼻尖萦绕,挥散不去。而且这味道像是勾人的手撩人的唇,在他身上上下求索,缓慢的轻柔的,很得章法地触控着他的敏|感点。 阮晋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燥热起来。光是这种程度,还不够,还想要更多直接的触碰,刺激的猛烈的,想被狠狠地贯穿侵|犯、想被人疯狂地占有掠夺。
他某处小口一张一翕,开始分泌液体,内ku也黏糊糊贴在臀部。他有些无助地抓住面前男人的衣襟。 “你干了什么啊?”阮晋一出口就开始后悔,他都没意识到,自己声音居然被□□染得如此沙哑魅惑。 故意释放信息素把人撩fq的罪魁祸首,此时一脸无辜看着他:“我什么也没做啊。” 他贱兮兮地贴过来,在人耳侧轻声慢语故意问道:“小甜甜,是不是fq了啊?” 阮晋恨不得把脸整个捂起来,他柔弱无力打了一下邵天君胸脯。本想抗议,却更像是撒娇般地说道:“都怪你,现在怎么办啊?” “去车上做啊。”邵天君说罢,便将瘫软在身上的兔子精抱起来,朝路虎走去。 阮晋似有顾虑:“那是别人的车,你弄车上全是味道……” “不要紧,我跟他关系好。”邵天君随便搪塞道。 关上车门,邵天君便急不可耐地吻了上来,坐在他膝上的阮晋被他猝不及防偷袭,双唇被吸吮片刻,便被他用舌头撬开。邵天君在他口里风卷残云般扫荡一遍,不让他躲闪的舌头逃离。邵天君这次吻得非常没有章法,就像是初次与人欢爱的毛头小子,很急切很毛躁,恨不得把对方拆食入腹。 一吻完毕,两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车厢内徒然升温,两人喘息声起此彼伏,在对方耳间清晰可闻。 “阮晋,”邵天君双手捧着他的脸,指尖捋顺他汗湿的发梢,“我喜欢你,今天比昨天还要更喜欢你,明天可能也会比今天更加喜欢你。你把你交给我好不好?” 他意有所指,手指顺着脖颈向下滑动,停在了阮晋的腺体处。 他想标记我。阮晋猛地一抬头,睁大眼睛露出了惊恐神色:“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