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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者——by温茄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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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事儿?”陆星迈心想千万别搞什么情深义重舍生取义的救救修真界吧。

  柳琵琶鬼迷心窍地咽了口口水:“要不,你回头亲我一下?”

陆星迈看他如同看神经病:“什么玩意儿?”  柳琵琶心一横:娘的,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是说那个嘛……就是那个……那个生活啊!我现在找个别人也来不及,找你凑合凑合,你看成不?”他怕陆星迈不答应,又说:“反正你也不搞情情爱爱,就当给我临终关怀一下呗。

”  这句话一下子扎进陆星迈的老心窝子里,他那一筷子午餐肉最后送进了柳琵琶的碗里:“成吧。

”  柳文鹄也没想到陆星迈竟然会答应他这个鬼扯的请求,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兴奋地多还是惊慌得多。

  反正他明白自己这辈子估计是歇菜了,就算能活完这回以后也是个打光棍的命。

  陆星迈啊,那个传奇啊,没谈过恋爱的高岭之花,马上就要被自己这头小猪拱了。

  吃完回去的路上柳文鹄都在晕乎,社会主义好啊,人民当家做主啦,共产主义好啊,全体人民奔小康啦。

  柳文鹄的晕乎劲一直到陆星迈轻轻吻上他的双唇为止。

  那真是一个不带一点情色的吻,蜻蜓点水地碰在他的唇上。

  可那时却不知怎么回事,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整个人被先被雷劈到浑身发麻,又扔进松软的云朵里,再回头又发现不是云朵,是甜甜的棉花糖,扑面芬芳,忍不住尝。

  柳文鹄闷在陆星迈的胸口不肯出来,陆星迈也由着他,任他就着这个怀抱进入梦乡。

    ☆、第 22 章  陆星迈说不清楚自己最近是怎么了。

  他隐约觉得柳文鹄对他的态度产生了一些变化,但他又不知道这些变化从哪儿来的。

  而他自己的情绪也开始频繁地波动,远远超过了一个修真者该有的范畴。

  特别是有关那个洛语谦的事。

  有关于柳文鹄坚持迷恋那朵小白莲的事情让陆星迈百思不得其解。

  琴声案、抛尸案、活鱼怪事和柳文鹄中蛊,总结起来就是三点——  以水为媒,以人为蛊,以城炼邪。

  就这种黑心莲竟然还让柳文鹄挖心挠肺,竟然能让柳文鹄开口跟他提那种事儿……他养了这淘孩子这么久,从来也没见他为什么开过口,连吵架闹事儿都是隔夜忘,唯独这朵小白莲,他还指望能有回响。

  回你个大头响。

  陆星迈深深的吸了口气,到底不看僧面看佛面,等会儿柳琵琶面前还得注意少说两句。

  柳文鹄这会儿幸福了。

  睁眼就能看见窗边的陆星迈,阳光洒在美人的身上,找得某人圣洁得发光。

  柳文鹄立刻蹑手蹑脚地起来刷牙,准备二度偷香,毕竟占便宜揩油,就是要脸皮厚才能得手。

  陆星迈浑然不觉,还在想着柳文鹄这些糟心事儿。

  虽然他年纪是挺大,嘴上也挺横,但说到情情爱爱,也是头一回。

  别说柳文鹄昨晚那晕乎劲了,就连他自己都蒙圈得很。

关键还是替那朵黑莲花顶包,想想都气。

  柳琵琶才不知道老东西心里想的啥,袅儿悄儿地走到他背后,一个猛虎落地地给人从背后来个熊抱。

  无奈就是太矮,反倒把自己整个人扎进陆星迈的背里一样。

  老陆给勒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拍着柳文鹄的手说:“抽什么风呢。

”  柳文鹄嘿嘿笑着,脸埋在里面,就是不动。

  陆星迈拿他没办法,只能催他松手。

  柳琵琶立刻开始讨价还价:“那你给我香一下呗。

”  香啥啊香的,陆星迈面色发冷,顶包还能顶上瘾?  柳文鹄在后头又磨叽:“就一下,昨天亲都亲了,今天再亲一下嘛。

”  他的手紧紧环住陆星迈的腰,用劲之大就像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陆星迈心想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昨天晚上被猪油蒙了心,今天早上又从贼船下不来。

  柳文鹄见他不吱声,就当同意了,攀着老东西的背一跳,亲在某人的耳朵根,然后火速溜走。

  陆星迈哪受过这种待遇,只觉得头脑轰得一声,从耳朵那儿传来不知道什么东西,把他整个人搞得酥酥麻麻。

  他要是多看点情色文学可能会知道,这地方叫做,动感地带。

  不过柳文鹄也没比老东西好到哪里去,新手上路,能把车开起来已经算不错了。

  这会儿人正把自己锁在厕所里思考。

  谢天谢地,刚刚这一把老鼠偷油也成功了,柳文鹄同志死而无憾。

  就是心跳得快,手抖得慌,腿都站不住,差点没跌地上。

  不过有一就有二,有了二三还能远吗,四舍五入已经余生多指教了!  柳琵琶在这儿想入非非,来回回忆老陆的好,温柔细心、体贴大方。

在车上牵过手,在冷风中背着走,在床上盖棉被纯聊天;一起探过案,一起装过病,一起烧烤一起火锅;他流血也不嫌脏,他吐了也不嫌弃,他晕了还给他扛回去。

柳文鹄自己这臭脾气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天天叭叭一张嘴,光知道贫,嘴上还不饶人。

陆星迈除了偶尔小学生反弹一样,大多数时候都惯着他。

  在没发现陆星迈长这样的时候他就赖着他了,如今更不能让这家伙跑了。

  反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柳文鹄胡思乱想,什么正邪不两立的事情就让陆星迈自己折腾去吧,谁有隐情还是没有隐情都与他无关,反正他以后就只跟在老东西的屁股后面,一颗红心向太阳!  两个人的爱情故事,第三个人凭什么有姓名啊?!  可惜柳琵琶心里的算盘陆星迈并不知道,或者说他根本想象不到。

  他这两天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柳文鹄躲进厕所里正好,陆星迈大手一挥,难得在镜子前露了真容——美人如玉,乌发似墨,颦蹙之间艳绝天下,动人而不自知罢了。

  只不过此时陆星迈盯着这张脸,想道:那魔头到底吃什么玩意儿长大的,眼睛比我圆,鼻子比我肉,脸还比我嫩,草他妈的,输了。

  听着厕所的门开了,陆星迈赶紧换回了原来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等到柳文鹄忸忸怩怩地出来时,送他一个白眼:呵,凡夫俗子。

  柳文鹄蹑手蹑脚地靠近,老东西只丢给他一个背影,冷冷地吩咐道:“刘家宇睡醒了吗?叫他把我的法器都给寄来。

”  柳琵琶本来心里咚咚打鼓,胡思乱想得起劲,现在见陆星迈并不提这事,心里像躲过一劫似的,脸都红透了。

  只是一转过身又他妈的心凉了一节,这啥意思,我这不算个事儿啊。

  倒也是,人都活了多少年了,柳文鹄,看看你自己,屁大点事叽叽歪歪,还在心里给自己摆谱呢。

  真是想着都鼻子发酸。

  柳琵琶恨不得骂自己有病,不就是见到个美人,还搞上一见钟情了,怎么前面没见着自己这么多愁善感的。

外貌协会的心里苦只能打落牙齿肚里吞,强撑起十二万分精神:“要寄啥?你说你一个半仙还搞啥快递,你这还不如人哈利波特啊。

”  陆星迈心里狂呸三声,脸上都要挂不住了,这他妈该死的琵琶精,真他妈的仗着天道欺人太甚了,我陆星迈堂堂正正活了五百年,头一回受这么大委屈,怎么了,上要给魔教头子顶包,下还得还得挨批斗,前有洛什么谦后有哈什么特,干脆被雷劈死得了,被雷劈死都没我惨。

  暴躁的念头刚起,陆真人就凭借他过硬的专业素质默念起了清心咒,都是天道惹的祸,是缘不是劫,是劫躲不过,关键时期必须要有修真自信心,融汇道法真理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法器多数都收博物馆了,”陆星迈的声音乍一听如湖水一般温和,仔细听起来竟没有一丝波澜,“家里还有些灵石,现世斗法,已足矣。

”  柳文鹄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把手机过去:“好,我拨了,你跟他细说。

”  大约这就是成年人的默契,这两人都没再提那荒唐的一个吻。

(注:柳文鹄认为是两个。

)  陆星迈最近太容易犯困,他猜是给柳文鹄拔毒的时候伤到了精元。

无奈现世灵气微薄,哪像过去那样,随便几日就能复原,只有多躺躺歇歇了。

  万般不顺之中晋升顺丰还靠些谱,第二天下午东西就到了。

柳文鹄亲自开的箱,满满一箱宝石,闪得他眼睛差点睁不开,不过这也仅仅是陆星迈“家里的现货”罢了。

  顺带一提,陆星迈已经懒到给这些东西保值,刘家宇在物品类别上填的是,玻璃,然后又用粗笔杠掉,重新改写成“石材”。

  柳文鹄想,快递员一定觉得这户人家太有病了。

  不过他习惯了陆星迈的作风,陆星迈身上那身洗到发白的旧外套,余额仅有300的银行卡,破旧的八十年代老房子,还有眼前他们住着的五星级套房。

  房内是24小时恒温的空调,窗外是无数人赞叹的江景。

  柳文鹄偶尔会偷偷回想他和陆星迈之间的囧事,从臭豆腐到银行卡,半夜爬荒山或者买菜的灵异事件,其实他俩讲话还是驴头不对马嘴,只不过现在有了两点变化:一是他的人生肉眼可见地快要到头了,二是他迷上了时不时露出真容的陆星迈。

因此当时让他尴尬的,让他无语的破事都变成了让他忍不住笑的美好。

  柳文鹄心里想开了,这种奇妙的经历谁能有啊,在马克思主义科学的光芒普照下,跟一个500岁的天下第一美来一场破事不断的同居,等到回头真闭眼了,走马灯都能比别人多拿几个奥斯卡。

  然而他的这些内心活动陆星迈全然不知,那天过后老东西又变回了最初最早认识的样子,或者说比那时候还要沉默,不爱说话。

陆星迈在重庆就地买了些黄纸朱砂,外加一根毛笔,中午日头好的时候他就拉开窗帘在房间里画符。

  陆星迈作画的习惯真不怎么好,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岔开腿坐在地上,入迷了还往下趴,远点看还以为是谁在练瑜伽。

  换了别人谁受得了一米九的汉子闷声捣鼓这个,顶多也就柳文鹄能觉得可爱,多半还是因为陆星迈一集中注意力就掉皮,绝世美人别说画画,抠鼻屎都比别人艳。

  符箓为了集日头精粹,必须赶着中午画,太阳落山了自然便无事了。

陆星迈虽然沉默,但也耐不住无聊,两个人晚上就随便出去溜溜,有一搭没一搭地讲几句话,感受一下重庆的风土人情。

  柳文鹄对自己这么定义,从天光乍破到暮雪白头,不过如此而已。

  其实真是闲出屁,他俩连朝天宫的游船都坐过了。

  陆星迈被柳文鹄拉到甲板上呼啦啦地吹着风,心想这到底造了什么孽。



  但他低头看到柳文鹄被吹得乱七八糟的一坨卷毛,又突然讲不出话来。

哎,算了算了,天道如是,我应慈悲哇。

  神州大地这近一百年的变化实在太多,千疮百孔,到如今高楼平地起,他没想过霓虹能铺满江河山野。

  哪怕红的艳俗,黄得刺目,看到的时候心里却会涌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即使重庆这城市与他的生活并无关系,也能让他生出一种情怀来。

  柳文鹄敏锐地抓住了陆星迈的一点变化,提议道:“长江索道去不去?”  陆星迈扫了他一眼,但至少眼神并不再静得那么难以捉摸:“随你高兴。

”  他们跟着人群上了楼,来到搭乘的平台。

  台子上的外乡人居多,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讨论着夜色。

  江面上的风带着些许雾气,吹向人们,已沾染了少许的夏意。

  陆星迈和柳琵琶在随着人群被带上车厢,又被兴奋的人群冲散,柳文鹄被挤到了车厢的窗口。

  他一点也不怕,伸手扒着窗户向外张望,满脸都是新奇与欢喜。

  陆星迈在角落里看着,想起一句话,当你在看着世界的时候,也有人在看着你。

  这太像他和柳文鹄的速写了。

  他们的车厢飞跃水泥森林,飞过宽阔的江面,终于缓缓在对岸停下。

  下缆车的时候,柳文鹄凑到陆星迈的身边,悄声问道:“你听见了吗?”  ☆、第 23 章  “你到底是谁?”  柳文鹄吓了一跳,他赶紧看看周围,确定没人在看他俩才放下心:“瞎说什么呢。

”  陆星迈摇摇头:“没有瞎说。

”  刚刚要不是柳文鹄那句话点醒他,就连他也没有意识到重庆的问题。

  是歌。

满城都在唱歌。

  两个人被这些歌搞得没了兴致,随手拦了辆羚羊回到洲际。

车上一路无话,难得让重庆的司机都跟着寡言起来。

  他原本将柳文鹄窥魔的因果归在那块该死的臭豆腐上,却疏忽了早在最初的最初,柳文鹄就是与众不同的——在秦淮河泛舟,一船人都被魔音洗耳,只有柳文鹄一个人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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