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勤泽“唧”一口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下,笑道“怎么会呢,小公主这么美,爸爸很期待你长大呢。” 小鱼弯着眼睛笑得就像个开心果,那些黑暗的经历全部隐在了心底,再也没有出世的机会。 爸爸出去了三个月,回来就不喜欢我了,一定是我长大了,他嫌弃我了。 我想变小,这样他就又是我喜欢的爸爸了。 所以在江宁吸了她的阴气后,她一点都不恨他。 所以在江宁把阴气还给她后,她也没有把阴气融入身体里。 但现在,她真正的爸爸出现了,她那些莫须有的担忧也就不必存在了。 她从兜里掏啊掏,掏出一连串水果糖一样的阴气球,一股脑全部塞嘴里,霎时小小的身体极速长大,很快就变成了正常十二岁小女孩的身高。 路勤泽惊喜的看着她,忍不住低下头在她脸颊上蹭了蹭,笑道“我的小公主哟” 他又看向始终在一旁默默微笑的董荟,脸上露出一抹温柔怜惜的笑容,“辛苦了,小荟,你们的事情我都听灰狼讲过了,这一次,我们一家再也不会分开了。” 董荟捂着嘴微笑点头,眼中终是忍不住泛出一抹泪意。 走廊尽头的巨狼默默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这一家三口。 走廊之外,两人一猫静静地站了一会,也慢慢走到了一边去。 “那个男人是被一把刀直插心脏死亡的,被凶手埋在了郊外一处深山上,因为对家的执念太深,死后成了地缚灵,被困在尸体附近徘徊,回不了家。” 祁麟靠在身后的栏杆上,慢悠悠的解释,“阴阳署的人把他的尸体和那对母女一起火化了,让他们的肉身团圆了,才把他的鬼魂牵引过来。” 秦牧叹息一声,“他们本该是幸福的一家。” 江宁把它抱在怀里,轻轻摸了摸它柔软的毛发,淡淡道“凶手即使死了,死亡也并不是他的尽头,地府下面,他们会在那里等着他。” 祁麟一笑,“他这罪行最少也得去十六层的火山地狱受个两三百年的罪,能不能投胎还是两说,最好也是个畜生道,要为人是不可能了,这一家子家缘颇深,下辈子妥妥还是一家三口,下去也就等个几天就可以投胎,顺带还可以彼此见个面,好好告别一番。” 想想这一家子对上那凶手的场面 江宁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回去我给他们烧点武器。” 秦牧拿爪子一拍他手臂,赞同道“可以,反正鬼又打不死,让他们出出气也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江宁见它精神不错,心情也跟着不错了,于是心情不错的他下意识拿手一撑栏杆,准备跃上一边的鹦鹉电梯。 下一刻,他的手腕被一根凉丝丝滑腻腻的东西缠住了。 江宁回头一看,只觉头皮一炸,全身寒毛纷纷起立,体内的阴煞差点就冲体而出了。 幸好被他最后一点理智牢牢控制住了。 他握住的栏杆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足足有十几米长的棕色大蛇,他握住的地方是靠近蛇头的地方,缠住手腕的地方正是它的蛇头。 大蛇棕黄色的眼睛朝他眨了眨,似乎是在打招呼,然后放开了他的手腕,伸出尾巴卷住他的腰,直接把他提了起来,稳稳的放到了一边的五彩金刚鹦鹉背上。 放好之后,它慢悠悠把尾巴收了回来,上半身立起,轻轻对他点了点头,属于蛇特有的阴冷声音从它口中吐出“客人,请您对我的服务评分,满意请给十块钱,一般请给九块钱,不满意请给八块钱。” 江宁“” 强买强卖。 秦牧“都叫你不要靠近栏杆了。” 江宁“” 真忘了。 他顶着大蛇期待的眼神,从兜里掏出十块钱,还没想好怎么给它,大蛇尖尖的细尾巴已经伸了过来,尾巴尖勾着一个小小的瓷碗,里面五块的,一块的,十块的,放了小半个碗,甚至还有几块硬币,看来它的“生意”还不错。 它殷殷道“放这里就好,谢谢。” “”江宁一脸麻木的把钱放进去了。 大蛇喜滋滋的收了钱,又对着他点点头,咧开嘴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殷切的笑“欢迎下次再来光顾。” “”江宁努力忽视眼前略惊悚的恐怖场景,点头道“会的。” 大蛇看起来很开森,宝贝似的把小碗在身体上一蹭,不知被它蹭去了哪里,然后身子一扭一扭,又爬回石台边缘,蛇身扭曲几下熟练的摆好姿势,继续兢兢业业做它的栏杆。 也是很心酸了。 江宁又看向身下的大鹦鹉,心想这只到了目的地会不会也要小费。 鹦鹉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钩状鸟喙缓缓张开,哼道“我的工资比它高,我才不需要这种小费赚外快” 江宁“你工资多少” 鹦鹉得意洋洋的一抬头,“一千” 江宁“不错。” 秦牧“棒” 鹦鹉得到夸赞,心情很不错,张开翅膀一路平稳的把他们送到了楼底。 秦牧看着楼上,幽幽的喊了一声,“等我找到身体了,你的工资还没涨,你的异兽我就接管了” 楼上“砰咚”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跌倒的声音,随即传来祁麟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休想” 秦牧哼道“那到时看” 它哼哼一声,趴在江宁怀里嘀咕道“就算真的是保护异兽,这工资也太低了,最少也得有个千五两千多,看这群异兽都活成啥样了,一千的工资就是高工资,一点见识都没有” 以前是他有钱没太在意,这会儿跟着江宁过了段苦日子,也知道钱的重要性了,一个月五百,这也就是苦逼的异兽了,不然换人谁肯干。 江宁摸摸它的毛,转身往出走去,唇角抿出一点微微的笑意,“主意不错,可以考虑。” 秦牧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满意的闭上眼。 楼上。 祁麟踢了踢地上瘫着的大蛇,皱眉道“回去,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呢,我允许你们上班赚外快就不错了,前提是不影响工作。” 大蛇吐了吐蛇信子,一挪一挪的挪到石台边上继续充当栏杆,心里喜滋滋的想涨工资,呵呵,老板要涨工资啦 祁麟一看它这模样就知道它在想什么,他揉了揉眉心,觉得很是头疼,“五百块很少吗,我可是包着你们的命了,你们的吃穿住行甚至修行,所有一切平时用得着的东西我都包了,工伤全部报销,你们又不是人类,没什么病痛,五百块够你们用了” 他身边一直沉默的灰色巨狼突然幽幽的开口,“我的梨花手机已经用了三年了,还是最老的梨花4,卡的快报废了一直没钱买,听说现在最新款的梨花牌手机要上万,我攒了三年,还没够。” 祁麟“三年有一万八了,怎么不够” 灰狼一叹,“你不知道,现在看个视频都要花钱,看个小说都要充值,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会员之类,偶尔想换个口味,出去吃个烧烤就是好几百,我和嬴梧大黄它们联合起来一只一个月一百都不够用,” 大蛇也嘀咕道“是啊,上次和琢玉一起出去,人家漂漂亮亮一个大姑娘背了个二三十的小包,被几个女人嘲笑了好半天,气得她拔了自己鳞片做了个人鱼包,现在尾巴还疼呢,稍微好一点的包她都不敢买,更别说首饰了,没钱啊” 祁麟“” 这么看来他的确挺克扣员工的。 他想了想,道“这么说来好像也是,五百放在前些年还是富裕的,现在物价涨了,是不太够用,那我就涨一点。” 灰狼和大蛇同时眼睛一亮。 祁麟打了个响指,拍板定论,“那就一个月五百五十” 灰狼“” 大蛇“” 你要不要涨得再低一点 祁麟补充,“干得好的话有全勤二百,还有季度奖,年终奖,时不时还会有打赏,看你们工作表现,别给我偷懒” 大蛇立刻精神抖擞,挺直身体兢兢业业做栏杆。 灰狼的工作是跑外勤,现在祁麟没发布任务,它就干脆跟着他了。 一人一狼沿着外面的走廊慢慢走着。 灰狼道“感觉你对那个人很重视,一般的人,你可不会这么多管闲事。” 祁麟活得日子久了,早就看淡了生死,像刚刚那幕一家团圆的场景,在他看来很稀松平常,但他会出面就很奇怪了。 祁麟微微笑了一下,“那个人可不简单,秦牧那家伙你也知道,天生的阳煞之体,除了我这种上古瑞兽能抵挡他的煞气,他接近谁,谁就会倒霉,可那个人,我观他气运红中带紫,不但没被影响,还隐约有相辅相成的感觉。”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灰狼,挑眉一笑,“你觉得,能抵挡阳煞的侵袭,还能将阳煞作为辅助提升自己的气运,他会简单到哪里去” 灰狼一惊,“阳煞连我们异兽抵挡起来都比较吃力,他竟然可以无视” 祁麟似有若无的提醒了一句,“他姓江。” 灰狼猛地想到了什么,眼瞳一缩。 祁麟点点头,“看来你也想到了,阴阳相合,能完美融合阳煞的,只有与他相反的存在,当年的江殷和许雅,可都是至阴之体。” 灰狼爪子不自觉刨了下地面,略有些焦躁道“可,这毕竟只是我们的猜测。” 祁麟沉默半响,忽地一笑,“是啊,猜测,所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那只是个潜力很大值得笼络的新人捉鬼师,你们可得给我小心着点,别把他给得罪了。” 灰狼瞥他一眼,心中叹气。 论装糊涂的本事,这头麒麟兽绝对是当世巅峰。 也对,如果不学着糊涂一点,他可能早就像其它上古异兽一样失踪不见了,哪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 现在的天道,可是对异兽不会留情。 江宁和秦牧回到家的时候,遇到了两个意料之中的人。 陈晟和谭致远。 他们紧紧的握着手,像是在享受最后在一起的时光,脸上满满都是即将分别的不舍。 江宁没什么意外,只轻轻朝他们点点头,“进来说。” 一人一鬼跟在身后进了门。 玉娃娃在卧室探头往外看了一下,见有外人在,又缩了回去。 几人在沙发上坐下。 江宁一下一下给秦牧顺着毛,淡淡道“你们考虑的怎么样” 陈晟叹了口气,“这本来就是我们占尽便宜的事情,没什么好考虑的,拖这两天也是最后再和他们相处一下。” 他低头和谭致远对视了一眼,咬牙道“您真的愿意把房子给他住,并且保证他的工作吗” 江宁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把秦牧放在沙发上,弯腰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指尖在茶几上轻轻一推递了过去,道“地址是京都西郊南山公路别墅321号,你们可以先去试试。” 陈晟看着那串钥匙,苦笑摇头,“试倒是不必了,先生若是强制吸我的怨气,我也反抗不了,能提出这个要求已经是很有诚意了,我信您。” 江宁神色微动,轻轻颔首,“房子的事你放心,过户手续我会尽快与你爱人办理妥当。”微微一顿,他补充道,“至于纠缠他的人,如果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谭致远大概也是觉得那身后的人太过棘手了,他苦笑一声,并没拒绝,略有歉意的微微俯身,“实在麻烦您了。” 他停顿一下,随即轻轻摇了摇头,“至于房子,还是不必了,这房子还是您的,请容留我暂时住几年就好,等我有了能力,我会再买一栋房子搬出去的。”
陈晟神色一急,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谭致远低低一叹,“用他换来的房子享福,我会有罪恶感的。” 陈晟本来要说出口的话顿时就顿住了。 江宁也没逼他,点头道“可以。” 一人一鬼彼此对视了一眼,沉沉叹一口气,一切尽在那一声叹息之中表露无遗。 陈晟忽地一侧头,努力忍住回头得冲动,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咬牙道“开始” 谭致远猛地抽了口气,捂着嘴唇侧透过闭上了眼。 始终沉默的秦牧慢慢站了起来,张开嘴对着陈晟猛地一吸,一团团黑红色的雾气从陈晟身上脱离,一股脑全部进入了秦牧的嘴里。 等他们从江宁家里出去,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秦牧抱着半鼓的肚皮窝在江宁怀里,站在门口和他们送别,“阴差一个小时之后就会到来,你们抓紧时间。” 没了怨气的陈晟看上去就是个透明的虚影,和普通人就是个实体和透明的区别,一点都不可怕,他拉着谭致远的手连连应道“好的,还是谢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