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它总结道:“不过幸好它的意识是受你控制的,并没有伤害我们,就连我从它体内把这一丁点阴气救出来的时候,它也没有攻击我,煞鬼一散,结界就崩了,我们回到现实里,它可能是想保护你,不容许任何人靠近你,所以我们就待外边了。” 江宁眉心一拧,“……意识?” 一个有独立意识的东西隐藏在自己体内,这让他不自觉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秦牧倒是不太担心,“放心,阴煞只有存在于你体内才可以生存,它不会背叛你,更不会离开你,也不会和你争夺什么身体主导权,它就是依附于你而存在的,你对它而言就像是必须要保护的主人,伤害你就等于伤害它,所以它不会容忍任何东西暗算你,你可以把它当做……” 它微微笑了一下,略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出那个词,“你的孩子。” 江宁:“……” 这娴熟到习以为常的语调…… 他轻飘飘的问:“你的阳煞也是你的孩子?” 某只猫尾巴一僵。 它突然“呵呵”笑了一下,左看看,右看看,干巴巴的道:“啊,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宁轻轻点头,语气轻描淡写,“我懂,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爽快的承认自己身体里有个孩子。” 秦牧:“……” 拿爪拍你哦!第34章 异兽,做家务! 孩子的问题也就是个玩笑, 一人一猫谁都没在意,阴煞有意识也好, 没意识也好, 重点是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就好。 秦牧总结:“其实它就是个鬼王一样的护身法器,只要不惹它,它不会主动攻击人。” 江宁满意点头, “这倒还不错。” 闲话谈完, 总算轮到正事了,秦牧一跃上了床,伸出只爪子, 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你吞噬的怨气呢?快给我吃点。” 江宁见它那副样子心就忍不住颤动一下,就像被一只猫爪子挠挠挠, 挠得他心痒难耐。 他脸上的表情不自觉柔和了一点, 闭上眼睛感受体内被阴煞吞噬的怨气。 但……感觉不到。 翻遍了所有的阴煞也找不到怨气去哪了。
难道是……被发狂的阴煞自个吞噬了? 就像本来渗入他体内,最后也被阴煞吞噬的血煞? 秦牧见他半响没动作, 刚刚柔下来的脸色也慢慢变得僵硬起来, 最后睁开眼睛的时候,鼻尖甚至忍不住渗出了一点冷汗。 秦牧的心情一点一点沉下去, 出口的声音都有点发飘,“怨……怨气呢?” 江宁略有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他在觉醒阴煞之时不小心吞了点秦牧的阳气, 导致它魂魄格外虚弱, 但却也阴差阳错从它弟弟手里救了它一命, 算是彼此谁也不欠谁, 两人约定,秦牧教导他阴阳界的事情,帮助他控制自己的阴煞,强大起来后帮他找父母,他帮秦牧捉鬼吞怨气,弥补他被自己吞噬的阳气,以后也帮他找身体,每次捉到的鬼怨气必须给秦牧,钱归江宁,这算是约定成俗的潜规则。 但现在,怨气不见了…… 相当于付给秦牧的工资没了,还是一笔数额巨大的工资…… 江宁再是冷静强大的心态都有点崩裂了。 他心里甚至都在和据说有意识的阴煞商量起来:“你有意识对吗?你吞噬了那团怨气对吗?那团怨气对我很重要,你能不能把它还给我?” 半响无声。 阴煞依旧寂寂流淌在体内,似乎没听到他的话,默默假装没有意识。 江宁就……更心塞了。 他缓缓对上秦牧死鱼一样控诉瞪着他的眼睛,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赊欠工资,手指尖突然跃出一团黑幽幽的阴煞。 那阴煞左右晃了一下,像是不甘心似的,猛的对着面前的猫脸一抛,一团黑球被它抛出,“嘭”的一声直接砸猫脸上去了,把猫都给砸懵了。 江宁:“……” 秦牧怔愣一会,慢慢意识到自己是被某个人打了,瞬间气成个圆团子,“无缘无故你干嘛砸我!” 江宁:“……”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 然而他话还没开口,突然又是一团阴煞从江宁指尖冒出来,对着秦牧猛的一砸,一团黑色的怨气直接顺着秦牧张开的口溜了进去,瞬间就把它呛着了。 江宁:“……” 他慢吞吞把手缩到身后去,看着面前被呛出眼泪泪眼汪汪一脸控诉瞪着他的黑猫,一抹心虚倏地窜上,他理了理思绪,声音尽量平淡道:“嗯,是阴煞做的,不是我,它估计在气你虎口夺食抢了煞鬼的那一点阴气,所以和你开了个玩笑。” 秦牧:“……” 江宁淡定自若的说:“等我和它沟通一下,把怨气帮你要回来。” 他又在心里和阴煞谈起来:“乖,把怨气给我,不要再捉弄它,它是我很重要的朋友,给我好吗?” 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不多一会,江宁指尖徐徐流窜出一团黑色的怨气,吐一段再停一段,带着点不甘不愿的感觉,在半空越聚越大,最后凝成了一个足足有直径两米的巨大怨气球。 秦牧刚刚还低落的心情瞬间阴转晴,眼睛发亮道:“够我吃一个星期了!” 它拿爪子戳了戳脖子上的铃铛,铃铛缝隙里透出一丝紫色的亮光,半空的阴煞受到吸引,一点一点被固魂戒吸收入体,过了不多一会就吸完了。 秦牧拿爪子蹭蹭铃铛,一脸梦幻似的幸福荡漾,“可以好好吃几天了!” 江宁心里有些好笑,这猫也太容易满足了,给点阳光就灿烂,果然是之前三个月饿惨了吗? 秦牧抱着铃铛蹭了一会,忽而想起一件事情,“你已经可以用阴煞凝聚实物了?” 江宁怔愣一瞬,也想起了那会儿的场景。 当时眼看触手就要攻击到秦牧,把这猫戳个对穿,他心急之下顾不得太多,猛的往前一窜,就想用什么东西帮它抵挡下攻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握着一把长刀了。 当时场面太过凶险,他只顾顺着感觉走,一时没有想太多,现在空闲下来,便伸出手再试了一下。 阴煞随着他的意志缓缓溢出指尖,在掌心慢慢流淌,最后凝聚成了一柄刀的形状。 只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刀锋之处也很笨重,只是隐约有个刀的形状,和之前战斗之时凝聚出来的刀相差了不少。 秦牧凑上去打量一会,点头道:“不错,已经有个形体了,多练习的话,不出几天就可以凝成一柄很完美的刀了,不过,这第二阶段并不是那么好跨入的,要凝成其它东西,还需要你不间断的练习。” 它缓缓道:“我之前跟你说过,阴煞有三个阶段,第一便是你可以控制它进行一些简单的驱动,比如帮你吞噬捉鬼,或是缠绕物体;第二个阶段就是凝实物,随你意念所动,它可以凝聚成任何你想要的东西;第三阶段便是掌控,阴煞的能力是吞噬,镇压,掌控鬼灵之类的存在,是鬼灵天生的克星,也是类似于王者的存在,阴煞一出,万鬼臣服,而不是万鬼吓跑,如果你能做到最后一步,你就算真正的强大了。” 它顿了顿,又道:“不过有一个缺陷,你的能力是依附于阴煞,万一某个地方有克制阴煞的存在,阴煞出不了体,你就只能束手就擒,就算你再有天赋,三个月锻炼出来的身手单枪匹马对付幕后的人明显还不够格,所以如果要救你父母,你还需要一些帮手。” 江宁垂下眼帘,若有所思道:“帮手……” 秦牧晃晃尾巴,“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我已经有点眉目了。” 它拿爪子戳了戳一边团成个团子的拇指小人,道:“该你了,说说玉璧和你的事。” 团子瑟缩了一下,又慢吞吞变成了小人的模样,努力扬起一抹谄媚的笑,细弱的声音小小声的响了起来。 “我……我不是玉璧里面的鬼,我是被人派出来找玉璧的,主人说,蒋廷宣是阴性体质,他儿子也是阴性体质,一定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蒋文瑞这里一定有什么可以让人变成阴气体质的宝物,我观察了一天,没找到头绪,后来来了个炼鬼师,观察文物的时候用了一些手段,测试出玉璧里有鬼存在,我也感觉到了玉璧的不同寻常,应该就是我要找的宝物,本想等晚上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谁知白天睡了一觉,晚上起来,玉璧不见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玉魂会完好如初,压根不是一只鬼。 那玉璧应该就是里面的鬼控制着自己溜了。 江宁理了理思绪,找出一个他很关心的点,“你知道蒋廷宣?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小人头更低了一点,小小声道:“……主人说是他杀的。” 一人一猫对视一眼。 秦牧道:“这就是我说的帮手了,从他没吞噬玉魂来看,玉璧里面的鬼很可能没什么恶意,或许他就是你妈妈留给你的线索,能让人不知不觉变成阴性体质,这鬼的等级至少在煞鬼层次,如果你能收服,他就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江宁幽幽的盯着它看了一会,慢吞吞问:“可是……玉璧在哪?” 秦牧:“……” 秦牧抬爪一挥,仰着头眯着眼翘着嘴,满不在乎道:“哎呀,慢慢找就行了,总会找到的。” 江宁:“……” 心虚的猫。 不过从这小人的话里,他们却听出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又是阴性体质。 这不由让他们想到了那个幕后的人,那么这只鬼…… 秦牧知道他在想什么,叹气道:“我刚刚已经问过了,你之前把他的阴气全部吸完了,他就剩这么一小点,只有最近三天的记忆,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宁:“……” 他不得不换了个问题,“你主人长什么样?” 小人打了个哆嗦。 他现在一听江宁说话就忍不住颤抖害怕,实在是之前的心理阴影太恐怖了,恐怖到他一点都不敢说假话。 他哆嗦着声音,小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在我仅存的记忆里,他就戴着一副面具,是个男人,身高和体型差不多和你一样,说话慢条斯理,举止温文尔雅,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怕他,他给我下任务让我找到蒋家的宝物,说蒋廷宣是他杀的,如果我找不到宝贝,蒋廷宣就是我的下场,我我我我……我真的很怕他……” 江宁眸光一闪。 他和秦牧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想要的东西。 和杀了陈晟的人是一个人,应该就是拿走秦牧身体,以及抓走他父母的人。
江宁问道:“他现在在哪?”他顿了一下,换了个问话方式,“你是从哪里来的?” 小人刚想说话,秦牧就道:“他刚刚说过了,在郊外一处别墅里,毕竟是杀蒋廷宣的人,蒋文瑞这个儿子有资格知道,我已经告诉他,他带着人过去看了,我刚刚也打了阴阳署的电话,他们说会过去查,不会有什么事。” 它话刚落,外面开门声响起,应该是蒋文瑞回来了。 江宁起身下床,一手抓了那小人,开门出去看了看,楼下蒋文瑞弯腰驼背的走回来,似乎是累到了极致,一下把自己摔到了沙发上,目光空茫的盯着天花板看了起来。 莫名就有一股脆弱的感觉。 江宁站在楼上看了一会,隐约猜到他在想什么,大概是杀害父亲的凶手没抓到,又勾起了伤心往事,所以心情很低落。 他直觉现在不宜说些扫兴的话题,便迈步走下楼,淡淡开口:“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先告辞了,约定好的报酬明天再来收取。” 说罢,他带着猫直接向门外走去。 “江宁……” 一道嘶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江宁脚步一顿。 蒋文瑞轻声道:“我现在心情不好,你能陪陪我吗?” 江宁道:“我记得蒋先生情人不少,这种事情,朋友或者情人来做,更适合。” 蒋文瑞苦笑一声:“我们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吗?你以前那么喜欢我,现在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了,之前你奋力救我就是个最好的证明,你还是在乎我的吧,只是不肯承认而已。” 江宁终于转过了身。 他脸上表情淡淡,出口的语气也是无波无澜,清淡冷漠,听不出一点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