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去给小书呆子打点热水,也想把自己的外套借给他,可他热脸贴了两次冷屁股,小书呆子连他这张热脸长什么样都没认真看过,他又不是傻子 算了,他要冻死了可怎么办。 正当赵瑞怀决定把自己的外套借给他的时候,傅一辰出现了。 “迟绪写完了吗” “嗯,马上。” “哈哈,有你在就是好,我真把这个给忘了,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还想不起来,下节课老师收的时候我就得两眼一抹黑了,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应该的。” “哎,你怎么不在寝室写,图书馆多冷啊。” “寝室吵,待会我还要做归档。”迟绪说完,停笔,“好了。” “哇,你这还真是马上,谢谢啊,回头请你吃饭” “嗯。” 傅一辰来得急,走的也急,根本没注意到迟绪穿的有多单薄。 赵瑞怀看着那个等傅一辰背影消失后才开始打喷嚏的小书呆子,气不打一处来,差点把手上的书抠出一个洞。 迟绪那个管理系专业课第一 呸 民大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 当天下午,篮球社例行训练,傅一辰虽然是大一新生,但球技了得,还是负责组织分配球权的控卫,社长不在的时候,由他负责训练,他人缘好,又很努力,没人挑刺,“后天就是大学联赛了,我们抓点紧” 赵瑞怀在一旁看的牙酸,有时间打篮球,没时间写作业。 哼 “学长,我们最后套一下战术吧。” 赵瑞怀突然就不想打了,他拎起一旁的纸袋,走到傅一辰面前,“我今天有点事,要提前走,这个这个衣服,帮我转交给迟绪。” “啊学长认识我们寝室的迟绪吗” “不认识,让你给你就给,别问那么多,他,他要是问谁给的,你,你,你就说你捡的。”已经很多年不结巴的赵瑞怀,那一天旧疾复发了。第33章 赵瑞怀口中对于他来说尚未发生的事情, 迟绪真的很想知道。 因此他乖乖穿上了厚实保暖的外套, 把拉链一直扯到顶, 下巴都藏进了脖领里,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赵瑞怀看。 赵瑞怀受不了他这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可他心里还是有疙瘩, 仅说到了傅一辰没出现之前,只字未提傅一辰。
这也足够迟绪震惊的, “你,为什么盯着我看了那么久” 手刚摸到车门的赵瑞怀被静电打了一下,都闪出火花了, 疼的他一下子缩回了手,“嘶什么,什么叫我盯着你看那么久,我难道是变态吗, 我就是无意中看到的。” “可是你刚刚在电梯里不是这么说的。”迟绪非常严肃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赵瑞怀好像没听见似的甩了甩袖子, 再一次去开车门, 嘴里还念叨着, “你小心静电。 ” 迟绪跟他同时坐进车里,“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赵瑞怀扶着方向盘, 侧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道, “自作多情了是不是, 你是不是以为我那个时候就喜欢你我告诉你, 真的没有,是你主动接近我的,也是你主动和我表白的。” “所以上大学的时候,我们不认识” “可以这么说吧,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好奇” 迟绪当然不可能说他怀疑自己刚上大学不久,就开始有预谋的“勾引”赵瑞怀。 也对,那会信息不发达,他压根就不知道赵昌元的儿子叫赵瑞怀,他只知道赵昌元是大和集团的董事长。 大和集团 “那,我们是大学毕业之后才认识的吗” “算是吧,每年公司都会到民大管理系招聘,你一毕业就进公司了”说到这里,赵瑞怀忽然有点别扭。 迟绪是来者不善,可他当时并不知道。 迟绪进公司那会,只是一个大和的实习行政专员,赵瑞怀算是从底层做起,三年了才做到房地产的项目经理,星海湾的开发项目就是赵瑞怀正式进入公司高层的第一块跳板,而对旁人来说,赵瑞怀建立星海商业链的想法简直天马行空,不切实际,哪怕他是大和未来的继承人,也没人愿意追随他冒这个风险,就连他自己手下的职员都十分懈怠。 可单凭一个人力量,想做出一套说服董事会的方案,恐怕方案出来黄瓜菜都凉了,因此年少气盛的赵瑞怀决定自己拉起一支队伍,而最有创造力,最有干劲,最有冒险精神的那一批人,无疑是刚入职场的大学生。 虽缺乏经验,但胜在傻里傻气好忽悠。 赵瑞怀顶着少东家的名头,很快从各个集团人事总监那里拿到了新鲜出炉的实习生资料,而迟绪就在其中。 “他很奇怪啊。”人事总监指着迟绪的照片,“他的各项成绩在这波实习生里头都算是拔尖的,可只应聘一个行政专员,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想在彻底了解公司后在决定下一步的调动,也真是,太自信了点,好像他想调动就能调动一样。” 赵瑞怀盯着那张照片良久,“调。” “啊” “这个人我要了。” 车在红灯前停下。 迟绪眼睛里充满质疑的看着赵瑞怀,“你确定,是我故意接近你” “你总是怀疑我,让我很伤心我没必要骗你,当时我需要组织一个优秀且自信的团队,你面试的时候那盲目自信的劲儿都这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了,我肯定要选择你啊。”赵瑞怀说的是大实话,他特别坦然。 事实上在人事总监提起面试之前,他就已经决定把迟绪编入自己的团队了。 他相信自己记忆中这棵所有枝叶都向上生长的小白杨,会给带来惊喜。 迟绪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共同完成了星海湾的整个策划方案,再加上赵瑞怀少东家的背景,星海湾游乐园项目正式启动了,从建设到开放,不到两年便赚的盆体钵满。 取得巨大成功的赵瑞怀没有留恋于已经站稳脚跟的大和地产,而是按照原本的计划到大和酒店集团做了副总裁。 迟绪的追随在他计划之外。 “公司都决定升你做项目经理了,光一个项目的提成就是工资的好几倍,可你要死要活的想跟着我”这点赵瑞怀也没说谎,迟绪确实是放弃了人人眼红的高薪工作,非要给他做秘书,虽目的不纯,但要死要活是事实。 他仍然记得,那是一个秋天的傍晚,迟绪背对着夕阳站在他面前,将他纯白色的衬衫染上一层温暖的橘黄,“赵经理,不管去哪,我想跟着您。” “为什么” “因为您是大和的继承人,我想站在更高的地方。” “你,你也太,太直接了。” “直接一点不好吗” “我要是不带你呢” “我就自杀,您信吗” 岂止是信,赵瑞怀现在回忆起那一幕都忍不住脊背发凉,他觉得如果自己当时拒绝了迟绪,迟绪很可能当场干掉他,然后自杀,“反正,你那会,就根本离不开我。” 迟绪已经从他口中获取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不想再继续问下去,淡淡的转移了话题,“我们要去吃什么啊” “啊光顾着和你说话,我怎么跑这条路上来了,这个时间前面肯定堵车” 赵瑞怀料事如神,他们的确撞上了晚高峰的堵车,一眼望过去车头挨着车屁股,丁点空余都没有。 若只是堵车还算好,看着交警骑着小电驴匆匆往前赶,赵瑞怀心都凉了,“前面好像是出车祸了你饿不饿” “还好,要堵多久” “最少也得十五分钟吧,不过明天出来应该就不会堵车了,该回家过年的都回家过年了。” 迟绪忽然看向他,“你也要回家过年吗” “嗯我三十早上得去祖宅那边,初二下午回公寓。”要把迟绪一个人扔下,赵瑞怀没由来的心虚,笑的很不自在,“你不是也要到叔叔家过年吗,到时候我开车送你回去,顺便给你叔叔买点年货,然后,初二我再去接你。” 迟绪抿唇,沉默片刻后,一反刚刚冷淡的态度,脸上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可悲,使得嘴角的笑显得分外苦涩,眼睛也像小兔子似的红了一圈,“可是,我没有叔叔啊” “你不是有个,二爷爷家的叔叔吗。” 迟绪此时也有些乱,他不知道七年后的自己为什么要和赵瑞怀说去叔叔家过年,他只知道赵瑞怀一定会和父母在一起过年,这对他而言是个绝妙的好机会。 因此他没有察觉到赵瑞怀对他家庭的了若指掌。 “已经很多年不联络了。”迟绪忽然怨怼的蹦出一句,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同能呵护自己的大人撒娇。 赵瑞怀只觉得,心里最柔软的那块地方被他戳了一下,不轻不重,却又痒又疼,喉咙也似被什么东西哽住了,细小的气音也很难说出口。 他们俩静默的坐在车里,短短一阵子,天色就暗了下来,堵塞的路渐渐疏通了。 赵瑞怀做出了决定,他看着窝在副驾驶上可怜兮兮的小迟绪,一字一句道,“我们一起过年吧。” 迟绪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可他没有多高兴,也装不出很惊喜或很大方的模样,他低下头,垂眸敛睫,轻轻的嗯了一声。 既然决定要在一起过年,那年货就得准备上了。 翌日吃过早饭,赵瑞怀领着迟绪去了附近的超市,偌大超市里挤满了采买年货的人潮,购物车移动起来十分艰难,好在迟绪两条腿比较勤快,赵瑞怀要什么,他就直接去拿过来。 如果不是超市人太多,赵瑞怀觉得他助跑一下都能飞。 那兴奋的样子,好像背上长出一对抖擞的小翅膀,蹦蹦哒哒的不像十八岁,八岁不能再多了。 “你慢点,别撞到人。” “嗯,还要买什么” 赵瑞怀从兜里掏出他们出门前列的清单,“面粉,牛肉,大葱,调料得去那边买。”
“我去拿。” 赵瑞怀一把拽住他,忍不住笑,“我们一起去吧,面粉沉。” 迟绪也笑了,发自内心的。 过年的时候好像任何人都可以获得一份宽容,不管做什么错事,闯了什么祸,都会被原谅,他也想短暂的放纵自己,“你们这边包饺子往里面放硬币吗” “放,不过我家不放。”赵瑞怀面露嫌弃,“我觉得钱上面细菌太多了。” “什么东西上没细菌你的” “别说,不想听。” 迟绪站定,转过身来看他,“可是我想包钱。” 赵瑞怀推着购物车往前走,停都没停一下,“原则性问题,没得商量,况且我不缺钱,不需要这个好兆头。”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迟绪也知道赵瑞怀对卫生要求有多严谨,不和他争辩了,“那包花生呢” “花生什么寓意来着” “嗯,新的一年事业节节高升。” “这个可以,我喜欢这个。”赵瑞怀拎一袋面粉放到购物车里,转过头非常认真的对迟绪说,“还要包糖,就只包一颗。”第34章 和迟绪一样, 赵瑞怀其实也是第一次买年货。 他原本以为只需要把清单上的东西买齐就可以了, 然而进了超市才发现,好像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得来一点,干果, 零食, 饮料, 碗筷, 甚至说是玄关的门垫。 除旧迎新四个字让他们不知不觉装满了两个购物车, 光是往楼上拿就来回折腾了三四趟。 就这, 还没完事,赵瑞怀计划上午买年华, 下午带迟绪去商场买身新衣服, 顺便在外面解决午饭,可迟绪已经累的没力气,躺在沙发上说什么都不起来。 赵瑞怀看着他露在外面的一截腰,心里纳闷, 他最近吃的这么多, 怎么一点都没胖 “真动不了了” “嗯, 我好累呀” 赵瑞怀妥协,他面对十八岁的小迟绪总是要妥协。 怎么说心理年龄也大了人家十岁, 得让一让,“好吧, 那你吃什么, 我出去买。” 迟绪懒散的翻过身, 背对着赵瑞怀,声音含糊道,“不是买菜了吗,我稍微睡一会,就在家里做吧。” “你做吗” “嗯”迟绪昨晚又失眠了,现在泛起困劲,躺在沙发上没一会的功夫就睡着了。 当他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他身上盖着柔软的羊毛毯,一旁的小茶几上放着从他房间里拿出来的加湿器,原本摆了一地的东西不知何时被整齐的收拾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