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看来并不是真的断的干净,至少在现在这个时间段,两人的关系还很亲昵。 他才是秦封的过去式。 路蕴差点被他噎到,看着他也不像生气,便试探着小声问道,“你跟封哥,是真的完啦。” 他没敢说的是,早上他被尿憋醒起来上厕所,还听着藜麦在睡梦中喊秦封的名字呢。 要说藜麦真不在乎秦封了,他是第一个不信的。 看封哥也不像是不关心藜麦的样子,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是怎么了,好好儿的呢,这麦子怎么说不理就不理人了。 藜麦平静的点点头,“没开始过,又说什么完不完的,他交女朋友难道不好吗,他家就他一个独苗,都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 不像他,是奶奶在麦子田里捡的,连父母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是只管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 路蕴,“……”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这不是怕你难受呀! 你才是我发小好嘛,我凭什么要管秦封给家里传宗接代的事儿。 他也就识趣的闭了嘴,不再提秦封的事儿。 结果上午第四节 课刚下课,路蕴正琢磨吃点啥呢,他们就听到个爆炸消息。 关晚清往他们后排走过来,神神秘秘的,还刻意压低了声音,偏偏脸上眉飞色舞,完全掩饰不住的高兴,“你们知道吗,杨晓东让人套麻袋打了!”第21章 见面 藜麦听得眉头一跳,下意识就觉得有哪里不对。 路蕴倒是没反应,听着这消息也很兴奋,“谁打的,这打的真好!” 关晚清摇摇头,她对杨晓东印象也不太好,听说他被打了开心的不得了,“不知道,据说是七班那个班花约他去图书馆看书,有问题想要请教他。 结果到了约定的时间,在图书室里等了许久,没等到人就出来找他,才发现他被人套麻袋扔墙角里。 脑袋都被敲破了,脸上青的紫的红的啥颜色都有,差点毁了容,现在送医务室去了。” 他们学校位置靠近城郊,地皮不值钱,占地挺广,从教学楼到图书馆距离还挺远。 要穿过操场,食堂,小卖部,二食堂旁边有块空地正在动工新修一栋教学楼,空地上堆满了钢筋水泥砖头之类的,平日里学校老师一再强调不要忘那边去。 因着在修建教学楼,来来往往工人也很多,虽然平日里都是走学校后门,可恰巧去图书室要过二食堂旁边,那边乱糟糟,人鱼混杂的。 现在的学校,又不像后来那般随处可见安装着监控,他被谁打了,还真是说不清楚。 毕竟杨晓东那人骄傲过了头,最看不起那些吊车尾的差生,曾经很多次在学校放话说就应该把最后两百名的人全开除了。 这两百名里有多少小混混爱打架的,没有一百也有九十,虽说那些人本身也是无心学习的,可我学不学是我的事儿,你算哪根葱,凭什么叫嚣着要开除我?! 对他很是看不惯,在学校僻静处逮到杨晓东落单或者算计着要打他一顿,也都不是不可能。 这次他被打,打他的人又分明是个老手,从背后套麻袋到扔到墙角一气呵成,全程半点声响都不露,现场更是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杨晓东更是被打蒙了,问什么都不知道,问就一脸懵逼浑身瑟缩着,这事儿根本无从查起。 路蕴才不管他是被谁打的,只觉得这简直大快人心,在那嗷嗷叫好,“这人简直是个英雄,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不就是个万年老二吗,他骄傲个鬼啊!” 藜麦皱着眉敲他的头,“用暴力解决问题始终是不好的。” 路蕴不想理他,冲他翻了个白眼儿,“我又没动手打人,有人行侠仗义还不许我高兴一下了?” 说着又想起他跟杨晓东的赌约来,“对了,上次你们打赌说他输了就要输你1500块钱来着呢,咱们还得去找他要啊。” 关晚清也记起这茬来,在旁边起哄,“对啊,这次咱们可赢得光明正大啊,他足足比麦子差了快一百分呢。” 说着挽起袖子,气势汹汹就要带着藜麦和路蕴去找杨晓东要钱,藜麦不缺那点钱,懒得在离开之前横生枝节,再者杨晓东也不过十六七岁,还是天真单纯的年纪。 他多活几十年,也真不好跟个小孩子较真,喊住她,摇摇头,“算了吧,都是说的玩笑话,算不得数。” 路蕴蒙了,当即就不干了,他还想着把钱要回来给藜麦交学费呢,“这怎么能算了呢,那么多人看着呢,明明就是他赌输了……” 关晚清也在旁边赞同的点头,“对啊。” 藜麦无奈,“校纪校规里都规定了,学校里不准赌博,当时我也不过是不想让他们以为我们怕了,才应下来的。这赌约本身就站不住,不算数的,钱的事儿就算了吧。” 路蕴还有些懵,关晚清却听明白了他这是不想惹事儿,眼珠子一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也就顺势坐下来,“就算不要这钱,咱们也得让他跟我们认个乖,看他往后还有没有脸在我们面前装!” 藜麦不愿意计较这些,就往后推,“那等他从医务室回来的吧,免得医务室老师看见,还以为我们惹事儿呢。” 关晚清想了想觉得也是,“也行。” 结果杨晓东从医务室回来,直接就请病假回家去了,关晚清没堵到他,还有些不甘心,跟路蕴在那嘀咕着,“胆小鬼,倒是溜的很快,莫不是属耗子的!” 不过人都走回家去了,她也没办法,只能记着仇,想着等杨晓东来上课的时候再找他算账。 期中考试试卷改出来,各科老师自然都先紧着把错题讲了,巩固下知识点。 几乎每节课都是生死大战,大家都坐在那提心吊胆等着发卷子,连平时最爱说话的学生都乖乖坐着,大气儿不敢出的。 好在这次班里有个藜麦撑着,老师们看着他卷子上分数,对其他人也都生不起什么大气。 只让他们多跟藜麦学习也就算揭过去。 可惜老师这关容易过去,家长那关还得绞尽脑汁应付。 路蕴就死活不肯让藜麦陪他回去。 他分数只藜麦一半,对比实在太明显,还不如独自承受他妈的狂风暴雨呢! 他不跟着回去,藜麦也就不忙,在学校把作业做完,又到图书室里翻了几本参考书看了半小时。 等天微微黑,才拎着书包回家。 路灯老旧,本就光线昏暗,加上他们这边树木众多,把路灯光线挡住,连看路都不甚方便。 藜麦专心低着头看路,步子走的很慢,到门口也没看旁边,径自拿出钥匙开门。 可惜拿着钥匙的手微微颤抖着,泄露了主人真实情绪。 钥匙刚放进去钥匙孔里,还没来得及转动着开门,就被人从后面抱住,后背撞向片硬邦邦的胸膛,来人强硬的抱着他,往后面拖出了半步,远离能打开门的距离。 秦封压在他背后,沉甸甸的坠着,沉着声音,“麦子,你故意躲着我的是吗?” 藜麦没吭声,他不说话,秦封就不松手,把人牢牢抱在怀里,勒得他骨头都开始泛疼,也始终不吭声。 最后还是秦封投降,慢慢松开箍着他的胳膊,却也没放开他,把他掰过来,两人面对面站着。 黑沉沉的眼珠子在昏暗的路灯下透着某种直白到露骨的光,直勾勾的盯着藜麦露在羽绒服外面脖子上小块白皙,“送你的围巾为什么不戴。” 藜麦沉默着,秦封便皱起眉,“说话。还是你想就这么在这站一晚上?” 藜麦自然是不想的,不过他知道他若不说话,秦封是真有那本事拖着他在这站上整晚的,这人向来耐心十足,他嘴唇抿紧成条直线,“我不喜欢。” 见他终于开口,秦封眼里闪过几分喜色,也不责怪他那么贵的围巾居然敢不喜欢,放柔声音问他,“是款式颜色不合适还是材质不喜欢?我下次注意点。” 藜麦也看见他眼里那抹喜色,心脏有瞬间突兀的悸动,不过很快被他压下去,摇摇头,“都不是,因为是你送的,所以不喜欢。” 秦封抓着他胳膊的手猛地用力,脸色瞬间变得凶恶暴躁,咬牙,“你故意的,你到底要跟我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藜麦垂着头不去看他,只是低声跟他解释着,“我不是在跟你闹别扭,我没这个时间和精力跟你闹,我是认真在跟你表达我的意思。 我就是单纯的,肯定的,不想跟你过了而已,你走吧,离我远远儿的,行吗。” 秦封收紧握着他胳膊的手掌,“你想都别想!” 他力气比常人大许多,藜麦还处于刚开始拔高没长肉阶段,细胳膊细腿的,胳膊被他完全攥在手里。 藜麦本身特别怕疼,这一用力,他就觉得自己胳膊像是被拧断了样的疼痛,没忍住轻哼出声,秦封吓得脸色都变了,立马松开手,“弄疼你了吗?” 说着就去拉他羽绒服拉链,想看看他胳膊有没被伤到,藜麦躲开他的动作,语气冷淡,“没事。” 眼角都疼的开始泛泪花了。 秦封也瞧见了,顿时慌了神,伸出宽厚手掌动作笨拙的给他擦眼泪,“对不起我太用力了,你别哭。” 藜麦避开,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我没哭。” 秦封的手顺着他动作,把他脸掰回来,盯着他有些疑惑,“你怎么不哭了?你之前不是……” 挺爱哭的吗。 他犹豫着,疑惑着,仿佛对藜麦能把眼泪逼回去这事儿格外不解。 藜麦天生性子就娇气得很,也不知道随了谁,又怕疼又怕委屈,不过家里条件不允许,藜奶奶年纪大,他又懂事得早。 为了让藜奶奶放心,天天在家里都乐呵呵的,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 可自从遇到秦封之后,就跟身体某种封印被打开了似得,终于释放了天性,他以为秦封能护住他,就变得特别爱哭。 不高兴了哭着让秦封哄,受委屈了哭着让秦封哄,难受了伤着了疼得厉害了,都要哭哭啼啼的找秦封哄。 就跟秦封是他的灵丹妙药一样,药到病除,什么病痛遇到都会通通飞走。 当然,这在后来也都成了是他的原罪,是秦家大姐甚至秦封其他几个姐姐都看不起他的理由,觉得他总是哭哭啼啼的不像个男人。 到后来秦封越来越忙,忙到顾忌不到他的疼痛委屈,他年龄大了,自觉的老是哭太丢人,也可能是眼泪流完了,渐渐也就不哭了。 到他跟秦封离婚的时候,他神情冰冷的看着秦封签下离婚协议,心里不知道是解脱还是难受,眼里却是早干涩得连滴眼泪都落不下来了。 倒是回来这几天,或许是因为身体变年轻了,许多他上辈子失去的情感也跟着回来。
痛的时候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渗出来眼泪。 他突然抬头看着秦封,眼神很淡,轻笑一声,“我哭有用吗。”第22章 爆发 说着也不等秦封回答,自顾摇头,“没有用的,我已经学乖了,既然没用,也就没必要非得哭出来,反而惹人厌恶。” 他抬手挥开秦封抓着他脸的手,垂着头不去看秦封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某些负面情绪潮水般的汹涌而来,让他筋疲力尽浑身难受,自暴自弃。 从头到尾被压抑着的情绪瞬间爆发开来,“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你看上的是我这张脸,我这个身体,还是你厌烦了跟你那些女朋友,觉得跟男人在一起会更刺激些?!” 他说一句,秦封的脸就黑一截,藜麦没看到,看到也不会去理会,只是不管不顾伸手去拉自己衣服拉链。 随着拉链拉开的“刺啦”声,他颤抖着声音,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带着小哭音,“我给你看,你想做什么你来,做完你放过我,你离我远点,行吗。 真的,我求你了,你放我过行吗!我不想在看到你,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我不想让你再毁了我的生活,你就当我求你了。” 他说着话,边脱自己衣服,刚挎到肩膀上面,被人按住了,秦封抓着他手,面沉如水,眼里酝酿着数不清的风雪雷电。 声音里掩藏不住怒火中烧,压抑着某种狂乱的怒意,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你把我当什么?啊,藜麦,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在你心目中我到底算什么,我是有多凶神恶煞值得你这样避开我,我就这么让你恶心?! 你就非得用这种方法恶心我扎我的心是吗,你是不是觉得我感觉不到疼,你以为我这里面长着的是块石头是不是。 看到你这样子我就该像个禽兽一样,直接扑上去,像个□□犯一样对着你为所欲为,你觉得我就不会心疼是不是!” 说到最后,几乎成了哑着嗓子的嘶吼般,如同被封闭在洞穴中的困兽,愤怒,暴躁,早被本能控制了头脑,满眼都是血腥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