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县令可是和李家村有关系?” 刘掌柜摇摇头:“并没有听说。李家村祖上没有人做过官,外嫁的女儿双儿的夫家也没听说过有厉害的姻亲……” 沈砚北了然,心里松了口气。可顾长封平静的表情下,一颗心摇摆不止。第30章 拜访县令 县衙后头官邸的朱漆大门忽然被人用力拍响, 片刻门被打开一条缝, 那条缝里露出一双满是警惕的眼睛。 这双眼审视了来人一眼,问道:“你是何人,有何事?” 王程随手递出一张烫银的拜帖:“李家村李举人前来拜访, 快去通报你家大人。” 眼睛的主人一愣,立马把门打开接过帖子, 瞧了眼道了句“请稍等”, 便把门合上去通报管家。 一身锦衣负手而立的李逸望着那威风凛凛的石狮子, 一派气定神闲。 这新来的县令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若是能合得来最好, 若是合不来他也不惧。 本朝律令, 举人可以补官。一般举人补官都是做七品的知县, 可若是活动活动,从五品的知府也不是不能想。 这东江县县令一职也只是正七品而已, 除了官身,对方并不比自己强多少…… “咿呀”一声,朱漆大门大开,留着把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满脸笑容地走出来, 摊手道:“真是贵客迎门, 快请进!” 知晓这就是管家, 李逸也只是轻轻颔首,便一步当先地走在前头。 “大人早就想请李举人和各位乡绅来喝杯茶, 无奈刚上任, 许多琐事要处理, 暂抽不开身……”管家面不改色,边走边笑道。 官邸是个三进的院子,二进是书房和花厅,用来议事和招待客人,三进是主屋和厢房,县令的家眷都住在那。因着前头的张县令不满官邸太过破落,特地让人重新修葺过一遍,建了亭台假山,栽了花草树木,这官邸一下子亮眼起来。 中庭的小花园一片姹紫嫣红,蜂蝶纷飞,身着水蓝色襦裙纤腰不堪一握的婢女穿花而过,提着花篮迎面走来。瞧见管家带着三个陌生男子,停下脚步,微微低头行礼,待四人走过复抬头迈着莲步往月洞门那头走去。 李升痴痴地盯着那抹倩影,只觉得魂都被勾走了。 忽然被人用手肘捅了捅,李升忙回过头来,一下子对上笑得暧昧的王程。 两人身前的李逸望着眼前的大好春光,眸光闪动。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可上回来的时候官邸还没修好,又是冬天,园子里光秃秃的,没有绿树红花,没有小桥流水,更没有连走路都那么身姿曼妙的丫头…… 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 “三位先用杯热茶,我去通知大人。”管家把三人迎进花厅,立马有模样齐整的丫鬟上茶。 李逸端起茶盏,执着茶盖轻轻拨了拨。这茶汤色清亮,清香四溢,仅是闻香便知道这茶是好茶。再看四周,门窗雕花刻叶,桌椅板凳无一不精致。大堂主位后悬挂一副山水泼墨画,大气磅礴,仔细一瞧落款,此画竟是出自当代名家之手。 越看李逸就越心热。 下首的李升端着茶牛饮,坐他身旁的王程挤眉弄眼道:“刚才那丫头那腰如杨柳般轻摇,是不是摇得李大公子的心也跟着晃荡起来?” 李升斜睨他一眼,笑得露骨:“岂止心晃荡,恨不得搂着那腰跟着她摇晃!”说着眯起眼, “真没想到这新来的县令家居然有模样如此标致的丫头,那颜色比春花更甚……” 被李升惦记上的丫头叫兰菱,此时正站在与主屋相连的侧室内,把刚刚摘下的鲜花插进花瓶里:“适才真真是恶心死我了!也不知道哪来的王八犊子,那色眯眯的眼睛一直粘在我身上,真是恨不得上前戳瞎他!” 唤做红蕊的丫头好奇道:“谁敢那么瞧你?府里来客人了?”| “是吧,管家带着人往花厅走,三人衣着光鲜,看样子像是本地的乡绅。”兰菱哼了声,“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兰菱姐姐……”轻唤传来,一个青衣小厮提着食盒走进屋里,竟是苏青泽的贴身小厮明安。 瞧见兰菱脸色气愤,明安笑问:“姐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红蕊笑道:“你兰菱姐姐被人用眼睛占了便宜,这会正气愤不能把人眼睛戳瞎呢!” 兰菱羞恼地锤了她一下,问明安:“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街上有甚好玩的?” “没怎么逛,就只去了一间新开的酒楼吃了个早饭。那酒楼的吃食挺不错的,就是受了一肚子气。”明安把食盒放下,“小姐和麟儿少爷呢?这是那酒楼的点心,少爷让我带些回来给他们尝尝。” 两人没关心点心,而是眼带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 “遇到两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明安当即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两人嚣张跋扈,尤其是嘴巴下长了一颗痣的男人,看着都想打他一拳!” 兰菱一愣:“嘴巴下长了一颗痣的男人?长得什么模样?” 明安描述了一番,兰菱杏眸微睁:“这不是刚才我遇见的那人?你说的另外一人不会是一个穿着青色锦袍,尖嘴猴腮的年轻男子?” 这回轮到明安惊讶了:“你怎知道的?” “这两人就在府里!管家带人去花厅,估计是要拜见大人!” “我得把这事告诉大人!”明安丢下一句话拔腿就跑。 书房里县令李致远端坐案后,桌上摆放着两封信。一封已经拆开,他已看过。另一封没拆开的,上书“青泽亲启”,是给苏青泽的。 李致远忍不住低喃了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不明白只好叹了口气把信递给候在一旁的管家:“交给青泽。” 管家接过,垂目道:“李家村李逸李举人并李家村李员外之子李升及其友人王程在花厅等候,大人是否要见?”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见他?想到之前翻看的卷宗,李致远皱眉道:“让他等着。” 管家应下,刚出书房门就看到气喘吁吁的明安。明安忙问:“大人可在里头?我有要事禀报大人!” 看明安神色急切,管家没多问便带人入内见李致。李致远听完,目光扫过桌上那封拆开的信,眸色微冷。 “一个小小举人,竟猖狂至此!管家你去告诉他,本官没空见他。” 明安心里痛快。仗势欺人的王八蛋,这回他们也来仗势欺人一回,好让他们尝尝被人欺辱的滋味! 待明安离开,李致远对师爷道:“这两日天气不错,不若去附近村庄走一走?”他初来乍到,许多事情都不了解,虽然卷宗上面有登记,可和他交接的张县令一身富态,这官邸又修建得如此别致,他信不过。 “大人高见。”长着山羊胡子的师爷拱手道。 再说李逸三人坐在花厅喝茶,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还不见人来,王程有些不耐。 “怎么回事?都半个时辰了,县太爷怎么还不来?” 李逸眉头紧拧。这县令是怎么回事? “李举人真是对不住了!”管家快步走进来,眼带歉意,“大人正在书房议事,实在抽不开身。待有空闲再宴请李举人和各位乡绅……” 李逸的脸色霎时沉下来。王程和李升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可对方是官,他们一介白身,能怎么着? 客气地把三人送出大门口,管家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尽褪。 “真是枉为读书人,一点礼数都不懂!” 李逸阴沉着脸走在前头,李升在他身边赔笑道:“时间还早,明德兄不如我们去畅春楼听个小曲?”去拜见县令是他提议的,谁想到县令居然会不见他们?眼下李逸心里火气正盛,他不得不想法子浇熄了。 畅春楼的姑娘最是温柔解意,李逸心中郁郁,正需要找人来排解,便应了。 三人在畅春楼耍了一天,直到戌时李升家小厮来找,三人才醉醺醺地离开。 “明德兄,咱们改日再来……”李升眯着眼打了个酒嗝,让小厮送李逸回家。 李逸脸色酡红地道了句“可”,半合着眼被李家的小厮搀扶着坐进马车。
“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裙……”李升双眼迷离,嘿嘿傻笑地哼着小曲。他身旁的王程也醉得不轻,走路东倒西歪的。两人的家在一条街上,便一块儿走了。 街上静悄悄的,只偶尔响起一两声猫叫。 忽然一道黑影从高高的围墙上跃下,李升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用袋子套了进去! 王程跌坐在地傻愣愣地看着李升在布袋里头呜呜挣扎,酒被吓醒了一半。 刺骨的寒意涌上心头,王程四处张望了下,没发现有人! “谁在那装神弄鬼?”王程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大喊了一句。 可夜色幽幽,根本就没人回答他。 王程心中惶惶,扶着墙想要站起来,突然一只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 “!”眼睛倏然大睁,王程只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他眼珠子缓慢地往后挪,眼角余光瞧见一个黑影就站在他身后! “!!!”心跳几乎要停止!王程嘴巴大张着像缺水的鱼。他想要呼救,可声音卡在喉咙出不来。 “救……救……” 黑影刚想动手,王程眼睛一翻,竟先晕了过去。 看了眼软趴趴的王程和被打晕过去的李升,黑影不再留恋,脚下一点跃上墙头。第31章 洗脚按摩 酒楼开张第一日, 行情还不错。想到明日会有更多顾客上门, 沈砚北叮嘱沈来福注意厨房,切记保证菜肴的品质和出菜速度,沈来福一一应下。 大伙忙活了一日, 众人早早歇下。酒楼后的厢房内还亮着灯,沈砚北在算今日的账。这两日开张, 他和顾长封暂住这里, 待酒楼的生意进入正轨就回村里。 烛光下, 斯文俊秀的青年坐在桌前执着笔在账本上写写画画,不时抬头对身边的男人说什么, 男人漆黑沉静的双眸内烛火跳跃, 隐约还有个小小的影子。 把账本合上, 沈砚北松了口气。虽然饭菜定的价格不高,但并没有亏损。待明日打烊后, 他还得根据众人点菜的喜好,把酒楼的菜式做些调整。 “算好了?要洗漱就寝了吗?”顾长封开口问,眼里罕见地多了丝急迫。 沈砚北并未察觉,看了看沙漏点点头。顾长封出门, 去厨房打了盆热水进来。 把木盆放在地上, 顾长封蹲下身, 准备给沈砚北脱鞋除袜泡脚。沈砚北一惊,脚一缩:“别!” 顾长封抬头直视他:“大夫说每晚睡前用热水泡下脚对你身子有好处。”今日又去看了回大夫, 大夫说沈砚北手脚冰凉, 是因为体虚和气血运行不畅。睡前用热水泡脚, 按摩穴位有助于睡眠。而且他现在内力已复通,用内力帮助沈砚北疏导,事半功倍。 “我自己来!”沈砚北连忙自己动手脱了鞋袜,一下子把脚伸进水里。 “嘶!”水有些烫,沈砚北忍不住抽了口气。 忽然,脚落入一双宽厚略带薄茧的大掌中。沈砚北一怔,原来顾长封正抓着他的脚要给他洗脚! “别别……”沈砚北吓得想要把脚抽出来,可顾长封抓得很紧。 “我自己来就行!”沈砚北急忙按住他的肩膀。 “大夫说了要按摩脚底的穴位。”顾长封说得认真,并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沈砚北语塞。 顾长封遂低下头,仔细给沈砚北洗脚。 因为每天都穿着鞋袜,沈砚北的脚一点也不脏,双脚白嫩秀气,脚趾头圆润,脚指甲盖泛着淡淡的粉,看着还有几分可爱。 顾长封神情专注,抓着那脚仔细搓揉,每道缝都不放过。 沈砚北捂着脸,脸上竟破天荒地泛起红晕。 他不是觉得让顾长封给他洗脚侮辱人或是觉得难为情,而是…… 他硬了! 被那大手摸得浑身燥热,身下那个地方不安地躁动起来!! 沈砚北心里哀嚎,觉得有些丢人。 和媳妇躺在同一张床上,摸着自己最喜欢的肌肉都没硬的他居然被媳妇摸了两把脚底板就硬了!你说这是什么事? 可下一刻沈砚北就不觉得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