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都没再去管这些,顶多是跟钱如山说了下,让他之后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多留意一些,别闹出什么幺蛾子了就行。 不过那妇人也确实是个妙人,估计是感觉到了商清月他们的态度,每次来的时候,除了雷打不动的必定带上商飞瑶外,其他方面跟寻常客人并没什么区别。 。 大概三四日后,茶楼里的事情差不多就已经走上了正轨,秦洛川跟商清月即使什么都不做,钱如山跟一众伙计也能做得井井有条。 秦言则早在第二日就没来茶楼了,用他的话说,这么点小事情,秦洛川他们自己忙活就够了。 怕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秦洛川跟商清月又在酒楼里待了几日,才没再每日都过来。 毕竟过不了多久就要过年了,有些事情得提前准备才行,也没时间每日再来茶楼。 这个时代的年节气氛都很浓,前两年秦洛川跟秦言住在山里,又都是不喜麻烦的性子,再加上就他们两人,想热闹也热闹不起来。 现在则不同了,家里多了一个人不说,这还是商清月嫁过来的第一个年,自然要准备得热闹一些。 不去酒楼的时候,两人就赶着马车在镇上购买过年所需的东西,从给村里年纪大的老人,以及杨曦贺飞星这些好友的年礼,到自己家里所需的一应东西,商清月早就列好了清单,然后两人照着单子一样样的购买。 值得一提的是,在过年之前,商清月还接到了哥哥那边的回信,当时两人正好在西街购买过年所需的糖果,一伙计穿着的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道:“总算找着你们了。” 这人秦洛川跟商清月只见过一回,正是之前商清月给哥哥商明和传信的时候,在周记布庄见到的伙计。 秦洛川跟商清月都是见过一面,再次看到就能想起对方是谁的人,又见伙计虽然脚下匆忙,但是面含喜色。 商清月忍不住的捏紧了袖子里的双手,忙问道:“可是哥哥那边有消息了?” “正是,”伙计点了点头,“书信已经到了布庄,二位过去就能拿到。” 商清月闻言就往茶楼的方向跑,秦洛川见状忙把人拉住道:“上马车。” 伙计见他们拉着马车,便道:“您二位上去吧,我来赶车。” 秦洛川能感觉到商清月紧张到连身子都绷紧了,也就没跟伙计推脱,只道:“麻烦了。” 说完把商清月扶上了身后的马车,手却没再松开,一点点用大拇指摩挲着商清月的手腕,细细地安抚着他的情绪。 同时问前面赶车的伙计,“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边。” 伙计道:“我先去了趟茶楼,钱二掌柜的说你们在这边购买东西,我就又找过来了。” 秦洛川道:“辛苦了。” “嘿嘿,”伙计笑道,“这不是着急嘛。” 到布庄后,两人又托付了伙计给他们照看马车,然后快步的上了二楼。 掌柜的早在楼梯那处等着,看到秦洛川他们二人便道:“怕不小心把书信弄丢,我就没让人送过去,二位这边请。” 在上次的那个小房间坐下后,掌柜的便拿出了用竹筒封着的书信。 秦洛川看商清月明明迫不及待,却又不太敢伸手去拿,便接过竹筒,又小心的把蜡封剥掉,倒出里面叠好的纸张,再一点点的展开在商清月面前。 估计是军营里不让传递太多的消息,因此书信十分的简单,除了报平安外,就是对商清月现在生活的关心,以及对秦洛川的问候。 不知道当初商清月是怎么跟商明和说的,商明和话语间倒是倒是对他这个未见过面的弟夫挺满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清月:不要叫我商三公子,请叫我秦夫郎,谢谢!第二十九章 书信看完后, 秦洛川感觉到身边的人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商清月也确实舒了一口气, 哥哥平安无事, 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又过了一会儿,商清月才抬头看向对面的掌柜,迟疑道:“有给……京里传消息了吗?” “已经传过消息了, ”掌柜的笑着道,“就知道您会问, 蓉城那边捎信过来时, 一同带来的消息, 说是商二公子直接给京里去的书信。” 商清月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等了会儿,见他没说话, 掌柜的又问:“三公子是否还需要给蓉城那边捎信?” 商清月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才道:“暂时不用了。” 既然知道哥哥平安,他们这边也没什么大事,就没必要频繁的书信联系, 以免给哥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反正有周记这条线路在,要传递什么消息也方便。 两人离开的时候,掌柜的依旧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之前给他们传消息的那个伙计又去后院把马车拉了出来, 并且还在这会儿时间里给马儿喂了些草料。 秦洛川接过缰绳的时候,顺手从钱袋里抓了把铜板递过去道:“拿去买点心吃吧。” 伙计连忙道:“小的不能要。” “拿着吧, ”秦洛川说完看了眼门口站着的掌柜,“不碍事的。” 掌柜的也跟着点头道:“给你就收下吧。” 伙计这才道了谢, 并双手接过。 两人今日要买的东西才买好不到一半,不过秦洛川猜商清月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去买了,便道:“我们现在回去?” 商清月想回,但又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东西没有买。” “明日再买也不迟。”秦洛川说道。 “好。”商清月说完便率先上了马车。 秦洛川笑了笑,跟上去在车前坐下,一扬马鞭,赶着马车朝家里走去。 回程的路上,商清月一直抱着装信的竹筒舍不得离手,秦洛川看他那一脸满足的模样,初时还能感同身受,等时间一长,就有些吃味了。 他扫了眼远处灰沉沉的天空道:“清月,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格外的冷啊?” 自那回之后,若非天气实在不好,两人从镇上回村里的时候,商清月都会跟秦洛川一同坐在马车前面,听秦洛川说格外的冷后,便跟着抬头看了看天道:“好像是要下雪了。” 说完又转身去后头马车里找了一圈,翻了个手套递给秦洛川道:“夫君,你戴上这个就不会冷了。” 秦洛川看了眼递到面前的手套,有种跳到自己挖的坑里的感觉,手套是他之前让商清月做了,为的是天冷的时候赶马车不容易冻着手,结果这会儿商清月果真就翻出来给他戴了。 但他秦洛川是谁,怎能如此就轻易的作罢,于是换了一只手拿缰绳,另一只手伸到商清月面前道:“你帮我戴上。” 商清月不疑有他,果真仔细的帮秦洛川把手套戴好,只不过在戴手套之前,他先把装着书信的竹筒妥帖的收到怀里才开始动作。 秦洛川:……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道:“清月,你觉得冷吗?” “不冷啊。”商清月摇头,不明白夫君今日这是怎么了,天是有些阴沉,可并没有风,还不如前几日冷。 秦洛川一本正经的道:“我怎么觉得有些冷啊。” 商清月迟疑道:“那……要不你去马车里待着,我来赶车?”
“不用,”秦洛川道,“你靠过来一些就好。” 商清月闻言十分熟练的把自己的披风挪到身前抱着,然后钻进秦洛川的披风里头,才一接触,便感觉到那熟悉的温度。 商清月刚要问些什么,紧接着便福至心灵一般,想到夫君刚才的异常,以及自己上马车后便自顾自的抱着竹筒没跟夫君说过话,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但心底的欢喜却迅速的蔓延。 商清月如往常那样向秦洛川那边靠了靠,问道:“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唔……感觉好多了。”秦洛川道。 快要到家的时候,开始飘起了密密麻麻如鹅毛般的大雪,怕商清月着凉,秦洛川便让他先去马车里面待着,自己则赶着车飞快的朝家里跑去。 到家的时候,屋顶的瓦面上已经一片全白,地上也开始积雪。 看到他们回来,秦言有些诧异道:“今天怎么回来了?” 镇上有铺子在,若是天色晚了,秦洛川跟商清月就会在镇上留宿一晚。昨晚商清月写要买物品清单的时候,秦言就在旁边看着,那么多的东西,他们今天一天都不一定能全都买好,更何况是这么早。 怕商清月抹不开面子,秦洛川没说提前回来的真实原因,只道:“看天要下雪了,就赶紧回来。” “那赶紧进屋烤火,”秦言没追问他这明显谎言,“我刚生的炭盆。” “清月先进屋吧,”秦洛川道:“我先把马车里的东西卸下来。” “一起吧。”商清月道。 落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加大,还是早点把东西卸下来,进屋去待着才舒适。 三人一人搬一点,很快就把马车里的东西全都搬了下来,秦洛川又把马车卸了,马儿牵到后院喂上草料,才回到堂屋。 为防把屋外的冷气带了进去,秦洛川在门口就解了身上的斗篷,又把雪抖落后,才把把门打开一道刚能过人的宽度,然后迅速的溜了进去。 商清月见他进来,便起身接过他的斗篷挂在一旁。 秦洛川凑到火边坐下后,先是搓了搓手,然后才问:“刚刚在聊什么呢?” “聊今晚吃什么。”秦言道。 “哦?”秦洛川问,“那讨论出来吃什么了吗?” “我跟清月一致认为,可以温壶酒,”秦言道,“但吃什么还没想好。” 秦洛川笑道:“这还用想吗,下雪当然是吃锅子啊。” “是说要吃锅子,”商清月道,“只是父亲有些想吃腊猪蹄,我想吃腊排骨。” 秦洛川这才意识到,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 这段时间天太冷,他不舍得让商清月碰冷水,不到忙不过来的时候,一般都是他在做饭。 锅子本就比其他的食物要麻烦上一些,他们还各自想吃的不一样。 不过好在这两样东西味道也差不离,于是秦洛川道:“那就一起做,一样的都炖上一些。” 腊排骨跟腊猪脚这些家里熏了不少,一样的从炉灶上方剁一些下来后,洗净了用小火慢慢地炖着。 等差不多的时候,再加入泡好的萝卜干跟海带这些,三人都喜欢吃辣,秦洛川又丢了把干辣椒进去。 等萝卜干跟海带熟了之后,就能边炖边吃,又热又辣的食物吃进肚子里,再喝上一口温热的米酒,在寒冷的雪夜里,三人额上都出了一层细汗。 因为吃得舒服,这顿饭不知不觉便吃得久了些,一壶酒很快喝完,商清月又去温了一壶。 知道他接到了哥哥平安的消息心里欢喜,秦洛川也就没有拦着他。 哪只商清月酒量就那么一点,第二壶还没喝道一半就醉了。 最开始只是脸色红扑扑的,秦洛川还没发觉,只当是吃东西热的,等发现他眼神也不如之前灵活的时候,就知道他是真的醉了。 秦洛川忙把酒壶移开,倒了杯热茶放到商清月面前,又顺手把他手里的酒杯拿走。 商清月也没发觉什么不对劲,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便抱着杯子痴痴地看着秦洛川笑。 饭也吃得差不多了,秦言便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去洗漱休息了,你跟清月也早点睡吧,东西明天早上起来再收拾。” 秦言那边要烧炕,灶上就一直有热水,大冬天的,倒也方便洗漱。 等秦言回房后,一直看着秦洛川没说话的商清月这才吃吃笑道:“夫君,今日我真的好开心。” “我知道,”秦洛川点头,“因为收到了哥哥的书信。” 秦洛川只是随口一答,却不知道醉酒的人逻辑有时候可以乱成什么样。 刚刚还吃吃笑着的商清月,闻言就开始变得委屈巴巴,甚至有要落泪的迹象,“哥哥……我好久好久没见过哥哥了,好想哥哥。” 这个秦洛川真不知要如何回答,只能找出那个装着书信的竹筒地给商清月道:“哥哥在军营,不能见我们,这个是哥哥给你的书信。” 商清月抱竹筒着静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道:“哥哥在军营里,可我没能守好家,哥哥以后回京都没地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