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咆哮着打断了林睿的说话，初晓菲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他的身前，"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猛的抱住林睿的身体，初晓菲难以自持的摇着头，"我爱的人是你啊，睿，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呢？"
轻轻的搂住怀里的身体，林睿安抚般的摸着他的背，菲，你要我如何去相信你呢？像你一样不断的用谎言来欺骗自己吗？明明，我已经故意将他从你身边放走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把他找回来呢？对你来说，他真的是那么重要的人吗？我没有办法，取代他吗？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并不爱我，你对我有的就只是依赖而已，你越是爱安，就越是不能原谅，那个爱着他的自己......
"菲，你收手吧......"
"我不要！"猛的挣开林睿的怀抱，初晓菲的目光倏地一敛，锐利的直视着他，"睿，你为什么老是帮着他说话？你喜欢上他了是不是？所以你才帮他逃走，所以你才总是护着他！"
"我喜欢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迎上那炽热的目光，初晓菲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睿......"
"菲，如果你爱他，就好好的对他，如果你恨他，就痛快的做个了断！"
"我说了我不爱他！上一次，他本来应该死的！你明知道我是故意让他去的，你明知道那是个圈套，你明知道他去了就必死无疑！但是你不但救了他，还该死的帮助他逃走！"
苦涩的笑了笑，林睿只是摇头，"那后来追我们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菲，不要告诉我你派了一组人来替安收尸！他们是来支援的对不对？到了最后，你终究还是舍不得。"
仿佛是被揭穿了谎言一般，初晓菲狼狈的别过了脸，"睿，你好残忍，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我不能爱他的啊，我不能啊！"
"我不是要逼你，"轻柔的扳过初晓菲的脸，林睿怜惜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脸上，"我是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菲，你知不知道看见你这么痛苦，我有多心疼！虽然你不能爱他，但是你可以放了他！这样对大家都好，对大家都好！"
一把打开贴在自己脸上的手，初晓菲赤红着双眼瞪着林睿，"我做不到！既然我不好过，也决不会让他好过！"
无奈的看着转身离去的初晓菲，林睿只觉得那背影里，满是掩不住的寂寞和悲伤......
第十三章
推开刑室的大门，任安一眼就看见了中间的那张石台，那张石台是有名字的，叫做牲台，意味着去到上面的人即将像牲口一样任人宰割。有多少次了呢？自己亲眼看着一个又一个形形色色的人走到那台上，最后，面目全非。现在，也终于是要轮到自己了吗？
扫视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种类繁多的刑具，似乎每一样，自己都看过它的用法，是如何残忍的将人的身体撕裂或是毁坏，是如何冷酷的让人发出哀嚎或是悲鸣。世扬，这样的我，你还会爱吗？杀人无数的我，沾染血腥的我，丑陋黑暗的我，那样的人，你还能接受吗？自己身上所背负的罪孽，恐怕不是简单的上过一次牲台，就能弥补的了的，但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就算是只有一点点的补偿，我也希望，自己能够与你接近一些......
伸手抚上那冰冷粗糙的台面，任安无声的坐了上去，随后躺下，心底居然涌起一阵如释重负般的轻松，这一次，是不是真的就可以解脱了呢？解脱以后，是不是真的就可以拥有幸福了呢？幸福，离自己多么遥远的两个字眼......
缓缓的闭上双眼，脑中闪过那张熟悉的脸庞和他嘴角漂亮的弧度，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绝对不会......世扬，是你让我懂得了幸福的意义，如果我诚心忏悔的话，你是不是可以坚守曾经的诺言？
"看来，你很有觉悟啊。"
突然在身边响起的声音让任安的身体轻轻一震，猛的睁开眼睛，不出意料的看见了初晓菲那张居高临下审视着自己的脸庞。"菲，你来了。"
对于任安的说话初晓菲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只是紧紧的盯着躺在牲台上的他，仿佛是在思量该如何宰割眼前的猎物一般，最终，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安，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不为难你，做到我满意的话，我就放你走。"
难以置信的看着男人微笑的脸，任安努力的想要去理解他刚才所说的话的意图，有问题，这不寻常，太不寻常了......
"怎么不说话？是好，还是不好？"
"真的？"
看着任安一脸的不信任，初晓菲唇边的笑意更浓了，"千真万确。"
"好。"无论这是一个怎样的阴谋，他也要为了未来的某种可能性而赌一把！
"那来吧！"
看见初晓菲站在那里没有动，任安似乎明白了什么，慢慢的撑起身子，跪到他的跟前，摸上皮带的手止不住的有些颤抖，这种事他并没有怎么做过，菲每次抱他的时候，都是粗暴而凶残的，近似于某种发泄。真正体验到这样的事情，是之前和卓世扬荒度的那些日子，有些时候，他经常会对自己做一些类似羞辱般的调教，想到这里，任安竟感到身体莫名的一热。
男性的气味充满了鼻尖和口腔，任安循着记忆努力的取悦着身前的男人，也察觉到那具身体逐渐产生的变化，不料却毫无防备的被人抓住头发用力的向后一扯。
"看来，那个男人把你调教的很好嘛！"说这话的初晓菲声音里透着某种危险的气息，脸上早已绷得很紧，眼睛里明显的染上了一层残暴的颜色。
大力的推了任安一把，初晓菲将他面朝下的按倒在牲台上，粗鲁的剥下他的长裤，凶狠的侵入进去。倾身压到任安的身上，初晓菲搂住他的腰将他压向自己，与自己结合的更为紧密，"你这个淫荡的身体，和他搞了多少次？恩？是我比较好，还是他比较好？"说罢，恶意的挺动了一下身体。
指甲在粗糙的石面上划出几道痕迹，任安指节泛白的紧紧攥着拳，活生生被撕裂的感觉几乎让他痛到说不出话来，只能死命的咬着嘴唇不让惨叫声泄露出来。
看到任安惨白的脸色初晓菲才从暴烈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不对，要冷静，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一把将任安拉了起来，初晓菲让他以跪坐的姿势靠到自己的身上，身体的重量使得滚烫的凶器完全没入到任安的身体里，不禁让他的脸再度扭曲了几分。
"你自己来吧，一直做到我满足为止。"
男人残酷的命令让任安的身体一阵僵硬，但心底某种坚定的信念又仿佛能产生无穷的动力，深深的吸过一口气，任安尽量的放松身体让自己不那么痛苦，同时缓缓的上下移动起来。
撩起衬衣的下摆将手探了进去，初晓菲一边色情的抚摩着任安的身体，一边凑到他的耳边调笑道，"安，你现在这个样子只有我一个人看，真是太可惜了。"
心中划过一道不祥的预感，清脆的响指过后，出现在门口的身影顿时让任安全身冻结。
瞠目结舌的看着不远处结合在一起的两人，卓世扬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混蛋！"剧烈的挣扎换来的是被身后的壮汉用力按到地上，不服气的抬起头，卓世扬怨毒的目光火辣辣的刺向初晓菲。
接收到卓世扬仇恨的目光初晓菲却开心的笑了起来，"安，怎么不动了？不要做了吗？"
魔鬼的诱惑立在眼前，默默的垂下脑袋，任安的眼底浮起一抹深沉的绝望，为什么，连仅剩的一点尊严都不能留给他？机械的移动身体，无法略去那正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任安觉得那视线此刻就像尖针一般刺戳着自己叫他痛到麻木。
"安......"颤抖着呼唤爱人的名字，卓世扬的眼中满是心疼。
"不要看，"哀求般的声音从任安的口出流出，"世扬，你别看。"
松散的额发遮住了任安的眼睛让人无法看见他此时的表情，难以抑制心底涌起的那阵酸涩的感觉，卓世扬难受的将脸别到一边。
"让他看！"冷冷的下达着残酷的命令，卓世扬的脸立刻被身后的人强行扳了过来。
"你怎么能不看呢？"手背划过任安的脸颊，初晓菲一下抬起了他低垂着的脸让他也同样注视着卓世扬。"他可全是为了你啊！"
愤恨的望着初晓菲，卓世扬紧咬着牙，几乎要将一口牙齿全都咬碎，看到任安几近痛不欲生的表情，卓世扬竟突然没来由的笑了，"原来是这样啊。"说罢，又再度笑了几声，"安，你看着我，还记得吗，我是怎么抱你的？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都看过，摸过，亲吻过，我的手，我的身体，我的感觉，你还记得吗？"
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任安随即明白了过来，表情顿时变得非常的柔和，世扬，就连这种时候，你还在为我着想么？
"安，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你一定能做好的！因为......"无声的向任安比了一个口型，卓世扬只是微笑，那笑容如同阳光一般渗透到了任安的身体里，让他不再觉得寒冷，而是有某种温暖的感觉在心头泛了开来。世扬，谢谢你，谢谢你仍然愿意去爱，现在这样的我，有你这句话，要我做什么我也愿意！
回给卓世扬一个淡淡的笑容，两人只是相视而笑。
感觉到了任安身体上的变化以及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初晓菲的脸色终于有些不太好看了，"安，别把我夹的那么紧。"
"怎么，你受不了？你的能耐，只是这样而已么？"挑衅的看着初晓菲，满意的看到他铁青着脸瞪着自己，卓世扬的嘴角扬起一个得胜的笑容。
不知死活的东西！在心底暗暗的咒骂一句，初晓菲猛的将任安从自己的身上拉了起来，"够了，你要走，就走吧。"
吃惊的回过头看着初晓菲，任安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一边穿好衣服一边默默的打量身旁的初晓菲，只见他无声的整理好衣服，视线却如同毒蛇一般缠绕在卓世扬的身上，心脏蓦地一沉，某种念头浮现在脑中，白着脸走到卓世扬面前，任安小声试探道："菲，那他......"
"我可从来没说过他也可以走！"骄傲的扬起下巴，初晓菲居高临下的望着卓世扬，那眼神仿佛是在说，看我不要你好看！
果然！轻轻的抿了抿嘴唇，任安皱起了眉头，"菲，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你放他走吧。"
露出一个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眼神，初晓菲不屑的笑了笑，"你一下要走，一下又要留的，弄的我很难做呢！"
"安，你别求他！你快走，不用管我！"
"世扬，你会死的。"
"我就算死也不要你留在他的身边！"
"啧啧啧，真是让人感动呢。"双手抱住手臂，初晓菲好整以暇的看着门口的两人，"为他丢了命，值得么？"
"为了他，我做什么也值得！"恶狠狠的瞪着初晓菲，卓世扬字字用力的说道。
"还真是情深意重呢，好啊，那我就成全你们！放开他！"
错愕的感到身上被压制着的力道真的依言松了开来，卓世扬立刻上前一把将任安搂进了怀里，"安！"
木然的任卓世扬抱着自己，任安内心的不安却越发深重了起来，不对劲，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这太奇怪了，根本就不是菲的作风！
"不过在你们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说。"看见两人警惕的望着自己，初晓菲只是一味的笑，"你还不太了解他吧，安也算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我有必要和你好好介绍一下呢，他叫任安，是我可爱的杀人娃娃，也是我们血罂里，一切背叛者的处决人。"
感到卓世扬的身体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一下，任安看到他正用某种震惊的目光望着自己。
"确实好像是在二年前吧，我记得有个警察混进了我们里面呢，是叫乔什么来着？"故意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初晓菲笑着将目光投向了任安，"安，你一定记得吧，因为那个人，可是你亲手杀死的呀！"
满意的看到两人因为自己的话而惨白了脸，初晓菲玩味般的看着他们，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安，他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一把抓住任安的肩膀，卓世扬抖着声音问道，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只看见任安默默的低下了头。"你说啊！你说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啊！"用力的摇晃着任安的身体，卓世扬的声音几乎带上了一点哭腔。
"世扬，对不起......"听见内心碎裂的声音，任安只是将头低到不能再低，原来，幸福一直都是离他那么遥远的东西，从他的手第一次沾上鲜血开始，他就应该明白，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再会拥有幸福了，不可能了......
失魂落魄的往后跌退了两步，卓世扬一边摇头一边低喃，"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不会的！"
"安，你还记得吧，那个警察最后看着我们说了什么？"
缓缓的抬起头，任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卓世扬，眼里一片迷蒙，"你们会有报应的。"
"安，这就是你的报应！"
猛的后退几步直到身体抵上门板，卓世扬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一句都没有说出来，无力的沿着门板滑坐到地上，卓世扬痛苦的将手指插进了头发里，"为什么是你，杀死哥哥的人为什么会是你......"
卓世扬出生在一个警察世家里，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父亲也在他十一岁的时候因为某次任务而光荣牺牲了，对于他而言，相对于素未谋面的母亲和与自己聚少离多的父亲，那个大他五岁的哥哥才是他的一切，从小到大，会照顾他，关心他，陪伴他的，只有一个哥哥而已，尤其是在父亲死后，年少的哥哥更是挑起了全部的重担，对于他而言，哥哥就是他的一切。然而所有的所有，都在一年多前看到哥哥尸体的时候，崩溃了。一直以来，卓世扬都将所有的怨恨加诸在血罂的老大，也就是初晓菲的头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事实的真相，竟然会如此的残酷......
"世扬......"强忍着心痛缓缓的朝门边靠近了几步，任安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此刻无助的像个孩子一般的卓世扬，只觉得心很痛很痛，几乎不能呼吸。
"你别过来！"赤红着双眼大吼了一声，卓世扬如同看着什么病毒一般盯着眼前的任安，"不要碰我！不要用你的那双手碰我！"
尴尬的僵直了身子，任安默默的转过头看向初晓菲，那一如既往的笑容此刻看在眼里是如此的刺眼，果然，够残忍！读出初晓菲眼神中含带着的告诫意味，任安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这样，"菲，这一次，是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违抗你了。我求你，放他走吧！"
满意的笑了笑，初晓菲缓缓的开了口，"安，你终于明白了，除了我的身边，你根本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是的，我懂了。"
"但还有一件事你没有明白，那就是，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冷峻的扫了初晓菲一眼，任安突然迅速的窜到那名壮汉的身边拔出了他腰际的佩枪，并把它上了膛。
任安的动作立刻让在场的人绷紧了全身的神经，他的枪法，"血罂"里没有人是不知道的。
"安，你想做什么？"警惕的望着任安，连初晓菲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或许，我没有和你谈条件的资格，但是，我想你应该明白哪个对你会比较有用。"说罢，乌黑的枪口抵上了自己的太阳穴。
震惊的看着任安的动作，初晓菲顿时恨恨的咬了咬牙，"他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放了他，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