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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朋友——by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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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张咸右看着桌面上的相框。去年夏天和他去北戴河露营的时候请人帮忙照的。乔信走在前头,他走在后头,跟前是一大片浑浊的海。
他们是好朋友。
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

主角:张咸右;乔信

 


第一章
手上长的倒纤已经褪了好几层,完整的上皮没长出来,又裂成倒纤了。最近几年很久没有这样了。倒纤是很痛的;放任不管的话也就那么几天就好了,但要把它撕了,不但出血在所难免,好得也慢。只是心情不太好的时候,两手总有些痒痒的,凡见了突出来的东西,就忍不住想撕下来。
今年的天气也十分反常,五月份不到,就已经可以穿着裤衩到处跑了。往年这个时候,得穿好几层衣服,零二年五一那会儿,寝室的人去长沙,照回来的照片都穿着毛衣。今年四月底,像已经到了七月底,闷得人恨不能扒光了到水池子里打个滚;水池是没有的,扒光的勇气也是没有的,甚至出门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在屋里抱着电风扇喘气。
学校从四月初开始限电。本来电是不要钱的,限电后每屋每月只给三十度电,多余的自己给钱。寝室本有三台座机、一台笔记本,功率全开了半个月,学校一次性送的一季度的九十度电就全用光了。伴随着两个人的降级,一台电脑被打包送去了主人的同学那儿;另外两台中的一台--笔记本--本来就不怎么耗电,常被带到教室中充电;只有一台仍顽固不化地持续使用着,为此,它的主人便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省电,例如摸黑上厕所,例如在这么热的时刻沾其他人电风扇的余风。
和对面的连续剧狂陈亮不同,留在闷热的寝室使用着别人的笔记本的张咸右是为了那篇不断被老师催促的论文。电风扇已经以最大的转速在工作时,汗水依然悄悄爬满背后,聚集成珠,滚落下来。笔记本的主人和他本是同一组的,但是在资料整理到一半时便接到了来自球友的电话,背着他那个巨大的网球包,留下一句:"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之后就走了。
论文是去年暑假之前就开始的基础科研的论文。为了这个科研,去年的九月份整个月他们都被安排不用上课。加上之前的暑假以及之后还陆续的进行的后续工作,少说也努力了半年以上,听起来明明是很了不得的大事,当时兴致颇高地选择了心理学教研组做课题的两男一女,后来才发现他们要做的事情不过是每天下课后把小孩子们从航空路小学那儿接过来,让他们连接上某个系统,自己对着电脑做一些测试--在闲得要死的打发时间的几轮拖拉机后,再饿得要死地送每个小孩回家。
最后作出来的结果本来是没有统计学意义的,计算出来的p〉0.05,所以后期的工作就格外麻烦,必须串改和捏造出符合老师心意的数据--之前做的东西就是由于没有在这方面迎合要求,被打回来要求重做。
今天是四月份的最后一天,五一节到底怎么放假还没有确定下来。在其他科室见习的学生已经得到通知是要去上班的;他们见习的妇产科这里还没有动静。不知是忙、还是懒,或者是健忘,负责他们的几个老师没有一个人提到有关这个假期的任何事情。决定擅自放假的乔信以天热、以后不会再有假期以及论文还没有完成为理由说服了张咸右,使他一同留在了宿舍里。但后者只要一想到今天如果不是放假日,将有六份病历多出来没有人写,带他们的那个进修医生会怎样的大发雷霆以及万一碰到教授查房,点名提问会怎么办,就有些不安。心想不管这个鬼论文能不能完成,明天还是去上班好了。
基础部选择了心理学教研组做科研,真是非常倒霉。陈亮选的是寄生虫系--虽然现在这个对降级的他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现在论文已经投稿到了一家核心期刊,据说下个月就会正式发表。这明显和各个科目的性质有关系,在帮忙心理系的老师做科研这几个月来唯一的感觉是:这种伪科学的东西到现在还能假借科研的名义到处骗钱,真是不可思议。
临床时期的科研一定要选一个正常点的科系。张咸右在烦恼着某一数据的合理性时下了决心。
快到中午时,有人过来敲门。寝室为了省电没有开灯,看到灯是暗的还确定地敲门的人应该是对面寝室的人。张咸右走过去开门,果然是对面的洪松。
"你们今天中午怎么这么早下班?"洪松不着急奔向目标物陈亮,而是奇怪张咸右的存在。
"没去。"
"哦。今天早上我们科室教授查房,发现五年制的学生一个也没有,骂了好半天。"
"你是在儿科吧?"
"是啊?你怎么没去,你们科室放假啊?"
"也不是放假,老师没通知。"
"哦,那一定是傻B大哥的主意,你又被他拖下水了。"
"你很了解啊。"陈亮插话。
洪松哈哈笑了几声,发现陈亮的荧幕上闪烁着俊男美女的画面,便走过去搭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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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间过了很久,乔信才回来。前一段时间天气十分潮湿,导致最近几天钥匙不好开门。其他人的是原装的钥匙,只是转动时稍微有一点阻力;乔信的是之后才配的,比其他人的钥匙都要薄,现在每次开门至少要花五分钟。今天进门时依然如此。陈亮坐在他的显示器前不动如山,已经上床打算睡午觉的张咸右也懒得下去帮他开门。
乔信好不容易把门打开了,半天没有听见关门的声音,也没有其他任何动静。想必是站在门边的竖条镜子前摆弄他的头发--这是他进门后的一般仪式,时间上不会短过三分钟。无论何时都不满意自己发型的乔信,会在镜子前摆出种种鬼脸来证明平常时自己还是英俊的,除了发型。
接下来是网球包被搁在地上的声音、进厕所撒尿的声音、出来洗手的声音,接着又是很长的一段无声期,据估计是在洗脸台上的圆镜子前再度检查自己的发型。除此之外,还需进一步验证自己在阳光下比较英俊这个事实。
进屋、脱鞋、脱袜子,闻了一下袜子再把它塞进鞋里;倒一点热水进已经有一点凉水的洗脚盆里,泡了许久的脚。
把水端出寝室倒了、放脸盆、洗手,又进屋,脱上衣和裤子。
顺着两人共同的梯子打算上床睡觉。爬到一半停住了,像在想什么,最终还是先爬到张咸右这边来。
"咸右,下午去江滩玩儿吧。"
假装睡着的某人没有理会他。
"下午去江滩,两点半叫我,说定了。"乔信压低嗓门对寝室唯一一个在睡觉的人说话,显得有点缺大脑。
两点的时候张咸右就起来了。刚巧黄彪这个时候回来了。溜着他的轮滑穿过张咸右和陈亮的座椅间的狭小空间,到自己的桌前又转了个圈才停下来。
虽然降级的事情对他造成了不小打击,为此电脑也被忍痛送走,但勤奋了一些天后,脚便痒得难受,今天早上还是揭开轮滑的封条,溜出去了。听说是去主校区。
"来回一趟可真够快的。"张咸右的声音没有进到塞着耳塞的黄彪的耳中。
在机动车道上滑轮竟还塞耳塞。命大。
"还在睡啊?"黄彪指指乔信床上隆起的那一块。
"嗯。"
"前几天用功过度了吧?可怜。"
五一前的一周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考试,临床病理学之类的。不过由于今年的过度贪玩,之前的课都没有好好上过,乔信得到了报应:虽然每天十二点之后依然从外面偷电念书,预计成绩还是让他痛苦不已。
降了级的黄彪和陈亮本该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却也因为他的考前疯被吵得两个星期没睡好觉。
张咸右走到乔信的床下,拿了书桌上的妇产科学的课本,扯开他的蚊帐,拍打被子中央最为隆起的部分。
"起床了,两点半了。"
黄彪露出"又来了"的表情。
"嗯,嗯。"含糊不清地答应了几声后没有反应了。张咸右将力度加大到一定程度后,被子中才传出好像把舌头咬住了的说话声音:"我伸个懒腰就起。"
结果就像预见的那样,张咸右慢慢地削完苹果皮并且吃完后,乔信还在床上一声不响地"伸懒腰"。
"你不起来的话我要出门了。"张咸右看了看手表,两点十分。
"嗯,我起。"
这之后每隔五分钟两人间重复一遍如上的对话,终于在两点半时,乔信的懒腰伸完了,爬起来,揉眼睛。
张咸右和黄彪看完一集《beck》之后,乔信才捂着湿答答的头走进来,问:"我的头是不是特怪?"
"不会呀,挺好的。"黄彪明白,不这么回答,他今天下午都离不开镜子了。
"是吗?左边没有翘起来吗?"他的左手拿的正是原本放在洗脸台上的圆镜子。
"没有,很整齐。"张咸右准备开另外一集。
"哎,你别看了,咱要走了,都三点了。"
"没事,我看到你穿好鞋为止。"
出门是三点半。


第二章
今年和协医院那儿的学生宿舍床位很紧张,本来应该搬过去住的临床一系四年级学生都被留在了德智医学院继续住宿。这中间包括了两个学制的学生,正在实习的五年制和正在见习的七年制学生。乔信等人属于后者。住在医学院里,每天早上却必须在八点之前赶到医院上班,所以很多人买了自行车。乔信的自行车是和洪松、赵君鹏一块儿买的。在武汉住久了,很难不知道大智路是二手车的集散地。去了比想象中还要谨慎的大智路,一行人被一个不年轻的女人搭讪,带到了幽深的巷子中。把他们留在一处,那个女人从七拐八弯的巷子深处牵出一辆自行车,旧的,算是见货。赵君鹏提出要去她放车的地方看,被拒绝了。她不厌其烦地将车一辆一辆的换出来,每次只留一辆在外头。
如此这般费了一番工夫,总算是每人挑了一辆成交。
在这之前,张咸右已经有了一辆自行车,是一个已经考研到北京去的五年制的学长送的。十分朴实的永久26寸男式弯把。乔信对其钟爱有加,去大智路那一天发誓要买一辆一模一样的回来,可惜由于年代久远,贼也不屑于这种车的生意,他买回来的是捷安特26寸直把。那车很好用,乔信很快喜欢上自己的新车,把以前爱过永久26寸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江汉路步行街是没有办法骑车过去的。要去江滩的话得沿着轻轨走很长一段路,再从南京路那块儿经过。乔信对江滩情有独钟也许是因为南京路那段老建筑每每刺激他的神经--就连挂在欧式的破窗外铁丝上不那么干净的女人睡衣,也能让他感动上半天;也许是出于来自首都得孩子对又大又宽又无杂物的沿江大道的特殊喜爱;但是据统计,他停留最久的地方不是以上两处,而是沿江的那个花鸟市场。
乔信不时的想去看一下花鸟市场的原因在于同来的室友屡次阻止他买下任何一只所谓的"全身都是黑的,只有爪子是白颜色的小猫咪"。冷静的室友总是会告诉他,猫咪是好的,但是猫咪既会叫,又会拉屎,还会随时把人的床当成猫的窝,而他们的寝室是四人间。
"这只大了一点。"第一家的笼子里就有貌似符合的猫。乔信把上面观黑颜色白爪子的猫从笼子里抱出,被打搅了睡眠的猫发出与它的个头相符的并不那么幼小的叫声。
对于乔信兴致勃勃的假装挑选宠物,张咸右只是指出:"肚皮是白的。"
之所以能够看见肚皮,是因为乔信抓猫的姿势十分奇怪。他的左手右手各卡在猫的前肢下--也就相当于人类的腋窝,将猫的肚皮完全暴露给正对着他的人。不可否认,这样做之后的猫显得颇为笨拙可爱,就连稍微大一点的猫,也不能幸免被冠上这种形容词。
"太大了。"重音落在了第二个字上,猫被丢回笼子。叫了几声稍作抗议,趴下来继续下午觉。
"不大,抓老鼠刚好。"摊主推荐道。
"这么说,你要的尺寸到底是多少?"张咸右取笑道,替乔信那个不在场的女友难过。
"超过B就不太理想。"
"沙朗斯通的不止这个数。"
"形状好看的大一点也无所谓。要白、要光滑,手感也很重要。"
"这只光滑。"摊主拿出扁的圆头梳毛器,在一只小的白猫身上梳理了一会,说,"又很白,样子好看。"
让摊主抱有可能成交的念头的乔信愧疚地笑了笑。
之后乔信在鸟店徘徊了许久。前段时间养死了两只绣影并没有让他吃够教训,想养什么的念头愈发强烈。
最后出人意料地带了一只小鸭子回去,同去的室友不能阻止的原因是:寝室里养鸟没问题,鸭子本质上也算是鸟。


第三章
手上长倒纤似乎是一个信号。五月的假期将尽时,张咸右得了一场感冒。开始时,他觉得应该不要紧,不会发生继发性的细菌感染,但这么想后的第二天,就开始咳黄色的痰。5月8号拖着疲累的身体去汽车站接了女朋友回来后便开始发烧。半夜做着噩梦,醒来了好几次。最后在迷糊中被摇醒。睁眼看有个人在头顶上。
"咸右你烧得厉害。"乔信是从隔壁床爬过来的,趴在张咸右身边小声说。
"明天就没事了。"疲劳地闭上眼,极想睡觉的张咸右不想被打搅。
乔信把凉凉的东西塞进张咸右的腋下,帮忙他夹紧。
黑暗中看不清体温表的刻度,乔信打开他手表的灯,看了一会,就把张咸右拽起来。
"干嘛呀?我要睡觉。"后者抵抗着。
"睡你妈的屁,你看看几度了?"
41度。
"我有阿斯匹林,吃了就可以了。"张咸右仍然抵抗,无奈使不上劲。
"你出了多少汗?看吧,没劲儿吧?脱水了,低钠血症了吧?还吃阿斯匹林?它抗菌吗?"
"总不会现在看病吧?"张咸右略觉厌烦,想甩开乔信的热手。想睡觉、不想说话。
"去医院。这么闷天,再待着天亮您老就休克了。"
张咸右很想说,小孩才会感冒到休克。但是只要想一想这个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个性,要不答应他不知会怎么闹;而且对面床的陈亮翻了个身,恐怕已经被吵醒了--身体不适的张咸右并不想过多的替别人操心,只是"因为身体不好而麻烦拖累其他人"这种事情让他的自尊心受不了--上述原因促使他乖乖穿上那位好心的室友递过来的汗衫,从床上爬了下来。
从寝室出来,宿舍楼的大门是开的,但是整个宿舍区的大门紧锁。乔信骂了句娘,就走到管理员室门口拍门。不知是由于乔信本来下了重手还是因为半夜的学校很安静,拍门的声音响得让人有些害怕。
张咸右觉得屋外比起屋内凉快了不少,只有自己身上的热气源源不断。相当的晕眩使他视物有些吃力,站在不远处拍门的室友在视线中转动,让他昏沉的大脑中不由涌起一股愤怒,心里暗骂:操,都是你小子害的,老子要昏过去了!
管理员在十分钟后骂骂咧咧的出来开门了。听见乔信吼道"你没看见他快病死了吗?有你这样看门的吗?"之类的话,张咸右很想告诉他自己只是感冒稍微严重了一些,不会死,但是已经没有力气说话。
张咸右隐约觉得被人背起来了,身子一高一低的晃着。从发间吹来不像是初夏夜的闷中携湿的风。吹在身上,不知为什么全蒸成热气。不对呀,才五月份,怎么会这么热呢?娘的,武汉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妈的,怎么会生病呢,真他妈的没用。是了,还有,他妈的那个谁,你要不叫我起来,我会这么惨吗?明天一早就好了,这么爱操心,简直是娘们。

之后的事实证明,乔信的诊断没错,的确是脱水了,类型也确实是低钠血症。但是急诊科的医生见怪不怪地问了一句:"你是几年级的?怎么不先降降温,怎么不让他喝点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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