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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朋友——by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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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子苑门前的校道边上的树很是矮小,是这两年刚种上的,树荫还遮不住一个人。
"我先回去了。"林溪在男朋友长久的沉默下,低着头这样说。
"不吃饭了?"炎热虽让人没有食欲,不吃也是不行的。
林溪摇摇头。没精打采。
"我送你回去吧。"张咸右这么说。
"你也不吃饭吗?"林溪抬起头问。
"先送你回去吧。"张咸右的口气听不出好恶。
林溪的宿舍在506,送到她楼下,把书包递给她之后,她说:"要是不想吃的话,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
张咸右离开了女生宿舍楼下。不能告诉她其实没什么可休息的。他还得修改论文以及答辩的PPT,显然她把那事儿完全忘了。
至于饭,是一定要吃的。
张咸右重新走出学子苑,去教工食堂炒了个黄瓜鱼片,打包回寝室吃。之后就从乔信衣柜里拿出了他的电脑,决定开始工作。
Ppt自是不难做的,问题在于论文目前还在改,数据在被不断地篡改,依目前的进度,一个完整的ppt还不能成形。在心理系的那个女人没有认可他们的东西之前,他只能先把研究背景和步骤改良一遍。
现在仔细一想,可能并不全是心理系的问题。心理系的老师全是女的。恐怕这是女人的问题。
张咸右从高中三年级开始谈恋爱,第一个女朋友是高三的同桌。纯洁地恋爱了最后那么数个月,考上大学以后,虽然他坚持每天打电话,有时也觉得颇没聊头。学医和别的专业毕竟不一样,他说的东西非专业的人都鸭子听雷,而学医的往往便是渐渐地除了专业什么也不懂了,就这样坚持了一年,勤工俭学的资金全用在电话费上之后,初恋女友在暑假的时候不愿意回乡了,告诉他说还是算了吧。
尽管觉得话不是很投机,张咸右还是没有想过要和她分手的。他不擅长和人闹翻,同时亦很擅长克制一心两用。
在一年的主校区学习之后,七年制便搬回了医学院。之后的许多课都有实验课程,学号挨在一块儿的林溪便成了最经常接触的女孩子。
其实不谈恋爱也没关系。可是谈了之后,就很难不谈。
然而女人确实是很麻烦的东西。不仅仅难以沟通,容易生气,小气,花痴,而且霸道,不理智,做什么都靠感觉。
至少大部分女人都是这样的。
张咸右在心底想着,以后无论如何,不能在充满女人的环境中工作。尤其不能选择女人当自己的上司。
脑子里充满怨气地想着这些的时候,乔信的钥匙又在钥匙孔里艰难地转动着。
张咸右等了一会儿,摩擦的声音依然存在。他站起来,过去拉开门。
张咸右开了门就回到座位上,乔信按照一定的步骤,在门边照了半天镜子,弄了数次头发,终于挪动了脚步。
电脑是乔信的笔记本,乔信的衣柜钥匙常年放在张咸右抽屉里,他自作聪明地认为那样的话一般的窃贼很难产生联想。
张咸右呆坐在座位上,看着迟钝地闪动的xp开机屏幕。
乔信站在了他的背后。迟迟没有走开。
张咸右忽然烦躁起来。那种烦躁类似于看见林溪低下头什么都不说的样子。
"很热啊,别挡老子的风。"张咸右说。
电脑屏幕变成了黑色。有些过于长久地没有跳到启动桌面。
"我来做吧。"乔信俯下身子,长而细,但是骨节分明的手指压在IBM键盘中的小红点上,等待桌面的出现。
"你说的,做不完算你的。"被太阳过度灼烧过的角化上皮的味道充满张咸右的鼻尖,宽大的T恤擦过张咸右的左耳。本来就闷热的屋子越发只有热气而已。
女人的话,至少要凉快那么一点。
张咸右生气地想着。如果是女人的话,至少要凉快那么一点。
刚启动的电脑在关机。角化上皮的味道轻轻远离了。乔信在他背后说:"算我的。你脸色挺差的,是不是没休息好?"
"这么黑天,你哪只眼见我脸色不好了?"张咸右揉了揉太阳穴,有点不耐烦。
乔信没动。
"挡我风了。"张咸右强调着。
乔信在约莫十秒之后缓慢地挪动了。连同他自己的电脑一起。
张咸右坐在椅子上,其实不管怎么样,风都是很小的。走开了又怎么样,他奢望什么呢。


第九章
所谓的男女朋友这种东西,便是在某个特定的时间以及特定的空间里最亲密的一对男女。这个定义是林溪给的。
所谓男女朋友这种东西,便是在特定时间以及特定空间内考察对方是否可以作为将来共度一生的人的一种合同关系。这个定义是萧申给的。因此萧申对待乔信,关爱虽关爱,也没有特别的溺爱,喜欢归喜欢,也不是特别强烈。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忍受乔信同学时不时的失忆--遗忘自己有女友这个事实。
林溪不行。张咸右的失忆大多数时间是不被允许的。
张咸右独自去溜鸭子完全是因为乔信再度信誓旦旦地说要今天把论文改完,并且把ppt做出来,于是坐在电脑前苦想冥思到让人不忍睹。加之陈亮和黄彪无一例外地不在场。
只不过短短数天,鸭子的脖子已经长到了成年鸭脖子的三分之一那么长,可以卖上一块钱了。原先的淡黄色乳毛渐渐变得不那么纯了,夹杂着一点青灰,身体的背部接近尾巴那儿尤其明显。鸭子被乔信从厕所的窗子里递出来之后,张咸右接过它,放在水泥阶梯上。直起身子之后,发现他的室友依然在厕所里,没走。
张咸右看了看乔信。乔信有些烦恼地盯着他的脸。
"有屁快放。"张咸右低下头。
"你是不是没休息好?"乔信问。
"哪有您老人家休息得好。"张咸右道。
乔信不再说话了。
"行了,别磨叽了,谁说今天要弄出个论文和ppt的?"张咸右转身,看见那只鸭子已经欢快地钻到草丛中去了--倘若它能在那儿发现点蛋白质,也许更有利它脖子的生长。
"你那么白,黑眼圈可明显了。"乔信巴着栏杆,在他背后说。
白字不知怎么惹恼了张咸右,他就是不转过脸,背对着乔信,说:"是啊,老子白,怎么了?白碍着大爷您了?"
"嘿,你吃炸药啦?小爷看你精神不好才问的,看来小爷是自作多情了啊!"乔信忍耐多时,终于恼了。
"你就是自作多情。"张咸右冷冷地回了一句。依然没回过头。
身后没了响动。张咸右在石阶上坐下,解开马尾。对于多数地方来说,五月也许只是初夏,但今年的武汉显然不是这样。松散着头发有多热,只有披头散发的人明白。但是那个任性的家伙,竟然说什么头发放下来吧。
张咸右把手埋进头发里。
天快黑了。傍晚的时候,505和503之间经常有人打羽毛球,今天也不例外。天黑了还舍不得走。直到看不见球了,那俩姑娘才走开了。抬起头可以看见503楼亮着密密麻麻的灯。这段时间,宿舍通常是有人的,再过一会儿,就能见到渐渐灭去的灯了,医学院的考试战线拖得比较长,五月底六月初已经有些课程开始结业了。
就算是渐渐地入了夜,武汉也不会变得凉快一些。这是它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方。往往入睡前觉得自己类似被放在蒸笼里的生包子,醒来以后熟透了,只是还在笼子里没被卖出去--而且一整天都没人买。
他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
鸭子的叫声可以听见,它似乎在草丛里玩腻了,又钻了出来。
林溪什么时候来的张咸右没注意,等到发现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你怎么来了?"张咸右一边扎起头发一边问。
"打电话到你手机没人接,打到你寝室乔信说你在这。"林溪在他身边坐下了。
"吃饭了吗?"张咸右又问。
鸭子蹒跚到二人脚尖前,挨个儿啄过。
"吃了。你呢?"
"也吃了。"
两人看着鸭子颇有兴致地在水泥地上觅食。鸭子走路是颠簸的,不大的屁股摇来摇去。
"最近碰到什么难事了吗?"林溪忽然问。
"还好吧,没什么事。"张咸右说。
林溪抓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是不是太久没做了?"
张咸右看着她。
"有两个月了吧。"林溪说,"今天晚上要不要?"
张咸右转过头,说:"可以呀。"
林溪转回头,哼了一声,说:"算了。"


第十章
那天夜里,他和林溪去江汉路逛了会儿。如同往常一般,他踩着他破旧的永久26寸弯把,从武广和世贸中间的那条嘈杂的巷子穿过,上了京汉大道,在轻轨的下面一路往前走。京汉大道是一条比较冷清的道儿,两旁有一些家具店,还有一些自动麻将桌店。不,应该说好几家自动麻将桌店。张咸右不玩麻将,所以最早的时候不能理解为何麻将桌而已就可以开那么多家专卖店。后经高人指点才知道麻将桌的自动指的是洗牌的。先是日本人发明的,本国市场大,仿造的质量不咋地,故而让鬼子独资合资的赚了不少钱。
武汉倒是处处可见日本料理店,京汉大道快到江汉路的前一个岔口,便有一家"汉和京都"的日本料理,太贵了,吃不起。自治街往前快到江汉路那儿也有一家平民的料理店,貌似是一个日本大叔和中国阿姨合开的。天妇罗炸得很好吃--当然这一点张咸右不敢在乔信面前讨论,动不动就"鬼子咋地"论调的正是他。
只是吃,其实是林溪的兴趣。她总有去各处吃吃的欲望,和她在一起的两年内,张咸右有幸也吃了不少,当然花得更多。
江汉路是步行街,故而自行车是进不去的。要在俊华大厦楼下或者对面的阿婆那儿停车,一次五毛钱。
因为是周末,人格外地很多。有时候张咸右很佩服武汉以及身在武汉的人的对生活激情。无论何时,人都是多的,无论什么天气,逛街的人总是有的。林溪就是这样的。去年圣诞的时候下着冷雨,为了打折的货品还是拖着男朋友去了武广。尽管武广不那么远,他还是吹发烧了。假如当时她的兴趣在江汉路,估计要躺倒很久。
--张咸右的孱弱,是人尽皆知了。一年内总要发那么几次烧。PKU这个词令他恼火的一部分原因便是他看似健康实而中干的身体。当然与PKU无关,PKU的话,怎么还进得了大学。只是很容易令人觉得有所暗指罢了。
乔信虽瘦,可是健康得让人愤怒。认识他的四年来,他从来就没打过一个喷嚏。可以连续打八个小时网球,可以在汉江冬泳上半天,可以从黄山脚上爬到光明顶,大气不喘一口。诸如此类,不可枚数。
张咸右讨厌说自己是羡慕。
就算是林溪,一年也顶多在最热的那会儿热伤风上几天。
林溪说要去内衣店随便看看,停好车以后就去了江汉路头上那一家依之妮。张咸右不好意思进去,便背着林溪的小包在外头等着。只是没一会儿,那家店的店员就出来请他了。说:"头里那个姑娘犽子喊你进克。"
张咸右无奈。
林溪在试衣间里,缩在角落里要他看。
林溪的胸部也许就是乔信喜欢的那种了,白的,不大,不小,刚刚好,手感很好。这些张咸右当然知道。而且早就知道。只是他不会告诉他。
"怎么样?"林溪穿的是一件黑色的文胸。
对男人来说,重点不是胸罩是什么样儿的,而是胸罩里面的东西。
"你穿什么都好看。"盯着林溪的胸,因为被约在中间,显得有点陌生。
"你色迷迷的看什么啊!"林溪推他出去。
女孩子是种奇怪的生物。其最奇怪之处就是在于,不论已经老手了多少年,还总是表现得像个新手。
林溪买下了那件文胸。张咸右在付钱的时候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失言。
林溪的目的是夜市,不是内衣店。所以说,在上小菜的时候,就已经囊中羞涩的张咸右开始怀疑起正餐的大小。
他怎么就不交个像萧申那样坚持AA的女朋友呢。
江汉路的旁边一条小路,在白天的时候,是一条毫不起眼的破旧的小路。江边几公里内的房子大多破旧,是殖民地时期留下的遗产。通常抬起头就能看见面向小路的高拱圆门的阳台上飘荡的女人睡衣。这种氛围让乔信兴奋不已--就是这样。大老爷们喜欢的就是这样。他兴奋地说。问他大老爷们喜欢什么,他说:就是这样。
张咸右擅自理解成就是这样飘逸的女人睡衣。
如前所述,假如有人只在夜里来过夜市,白天牵他过来的话,定是认不出混杂在诸多小路中和其余小路一模一样的这条路的。只是天一黑,就有一些东西渐渐地出现了。先是三轮车,摩托车,以及麻木,甚或是小货车。接下来就有铁架子被卸下来,铁架子被搭起来,再被披上幔布,再放上货架子,摆上货。托乔信对这一带的喜爱的福,有一天傍晚时他们打算穿过这儿回学校,目睹了夜市诞生的全程。
成形的夜市是一条两边有几百上千家小摊,中间只有那么一米宽留给顾客通过的街道。除了雨天,永远水泄不通。而这一切,都在天接近黑的那一个小时之内完成。在夜深的时候消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早先不知夜市来历的张咸右在得知这一点之后忽然对武汉人民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崇拜。
武汉是一个很复杂的城市。以至于张咸右没办法用单纯的喜欢或讨厌来形容它。对本身就是湖北人的林溪来说,武汉自然是可爱的。夜市更加可爱。其可爱就在于可以以极其低廉的价格买到和商场货柜里类似的各种首饰和玩具。而且能够人尽其才地施展每个女人先天形成或后天修得的讲价能力。
每个小摊都有其主要贩卖的货物。例如卖耳环的摊子,就在幔布上挂满各色耳环,甚至连卖的耳环都有专门的属性,有些摊子专门贩卖软木材质的概念耳环,有些店子号称贩卖韩剧主角们戴过的耳环--多数号称银或者水晶材质,有些则是专卖青铜耳环。林溪最喜欢去的那一家是一个阿姨自己手制的耳环,用的是各种花色的银色金属和仿黑珍珠的珠子穿成的,一对五块钱。林溪目前已经搜集了十几对。只看阿姨剩下的创意如何了。
其次的便是鞋店。夜市的鞋店通常是最爆满的地方。在19,29,39元一双的仿杂志款鞋的诱惑下,诸多女性冒着脚皮被劣质材料磨烂的危险买下了一双又一双那样的鞋。林溪和萧申各有好几双这种鞋,在穿了短暂的一段时间后,通常不是脚坏了就是鞋子坏了。张咸右和乔信均不能理解女人这种贪新厌旧,并且极度自虐却健忘的行为。
再然后是卖包的店。这种店也有很详细的分类,例如卖仿造名牌包的,质量好的也要上百,质量差的二三十也有。例如专门卖布包的,专门卖草编包的。由于夜市的推广,导致传说中的樱桃到处都是。
剩下的公仔店,腰带店,乃至玉器水晶佛珠,应有尽有。就连衣服店也占满了这条路的后半段,虽是不能试穿的劣质产品,但由于款式新颖,还是很多女孩子会在这儿买衣服。不过对衣服料子毫不含糊的林溪以及总觉得自己身材不够标准的萧申倒是从不踏足那里。
林溪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拖着张咸右往前走。张咸右能够对夜市了如指掌,也是她的缘故。
他站在耳环摊子边上等着林溪。林溪不会把耳环戴上自己的耳洞试验,她总是要回去把这些耳环泡了酒精才敢戴上。这可能是学医的女生和其他女生唯一的差别。
虽然是很吵闹的地方。虽然是很繁忙的样子。无所事事的张咸右看着人来人往。但是,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张咸右不讨厌武汉。只是有时候觉得,这整个城市的人都在忙活儿,忙的开心又快乐。那个时候,他就会觉得很孤独。
因为每一天之于他,都那么类似。
他看着对着镜子摆弄着耳环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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