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笕挑挑下巴，"你没长眼？"
话音刚落，便被揪住手臂，直接往外拉。
桌子後头一女生大叫，"喂，这位同学，你还没有在捐助名单上签名。"
林笕伸出没被捏住的手臂，挥挥，笑，"就写上‘老子'吧。"
章虚放开他手臂，脚步仍是没停。
原来这就是幻所说的好戏，够不够看暂且不论，不过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
林笕揉揉手臂，也没停脚步。
只在後头笑得猖狂。
（二十）
"你把那些衣物都捐了出去？"
WBH这个房子，似乎经常见证两人的对峙。
"是啊。"林笕应道，身子横在沙发上，噙著笑窝。
"不喜欢？"
"还好。"都是牌子货，质量可比自己买的好多了。想想，找出个理由，照顾大少爷的面子，"不过一次几十件，穿不过来。"
章虚拧眉，"嫌多？怎麽也没看到你留一件？"
林笕大笑，"真是抱歉，一不小心，忘记了。"
章虚本来坐在旁边椅子上，听这话，移过身子，半蹲著，盯住他眼睛，"真是忘记了？"言语中全是不信。
林笕抿抿唇，有些不自在。
章虚又道，"我查了一下给你的信用卡，上头一分钱都没用过。"
林笕撇过头，"忘记划了。"
章虚扳过他脸，吃吃地笑，"记性这麽差，这脑袋......干脆切了得了。"
林笕终於爆发。
"MD！你叽里咕噜半天，到底要说什麽！有屁就痛快点放，老子没时间跟你穷蘑菇！"
对方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反而笑开，"没什麽，只是问问。"
林笕撇嘴，"鬼才会信。"直接伸出刚才被抓的手臂，上头一小片青紫，冷笑，"你这是要生气还是要计较？！又或者，章大少爷这麽点钱也扔不起？！"
章虚也冷笑，"这种激将的话对我没用。"斟酌一会儿，道，"只是不知道一个出卖身体赚钱的人，又不划卡又把所得东西送人，心里头到底计较些什麽。"
林笕怔了怔，突然领悟，不由冷笑，"你也没必要挑词拣字。跟我说话，直接点，对谁都好。告诉你，我捐那些东西，是因为我看不上你那些玩意儿，乐得扔出去！至於你那张信用卡到现在还没用，是因为我懒得出去懒得走懒得逛。等三个月结束，再一块算账。你放心，少不了你大少爷的钱的！"
章虚抓住林笕伸出来的胳膊，笑，"我明白了，原来你不但贱，还够懒。不过，就凭你，也配看不上我买的东西？！"
林笕直接对准他胫骨就是一脚，媚笑的脸上夹杂的是冰块，"我是什麽样的货色，轮不到你章大少爷来评头论足。不过，老子看不上的东西，就是看不上。"说著，自锁骨处掏出某样东西，又笑，"这东西，可比你那些玩意儿强百倍不止。"
是那日小摊上的小学弟送给他的链子。
章虚仿佛听到弦断的声音，手挥出去，林笕以为那手会直接轰上他脸，手在半空中却转了方向，待林笕反应过来，链子早已化成弧线飞向窗外。
动作几秒内完结，林笕呆住。
另一人同样也呆住，愣了一会儿，似乎回过神，低咒一声，甩上门出去。
林笕呆了好一阵，才回过神，只觉得脖子火辣辣的生疼，还有液体沁出的触觉。血液的滋润，使得疼痛感似乎减轻，又似乎加重。
林笕突然笑了。
他有些小小的得意，有些小小的意外。
他承认，他的行为，一半是因为不爽，而另一半，则是故意。
原因，他自己只隐隐约约感觉得到，并不明显。
真白痴。
进了浴室，清洗脖子上的血迹，上了药，然後开了电脑，打开里头唯一的几个歌曲，音箱传出高亢的声音。
不知日落月升多少个夏秋
不知我已这样奔跑了多久
我从出生就注定一生的寻求
远方那完美世界的爱和自由
fly with me
in the perfect world
go with me just like a bird
没什麽能阻拦自由的天地
这样沈默爱你不知有多久
我愿付出我的生命和所有
我要你不顾一切跟我走
去向那完美世界的爱和自由
fly with me
in the perfect world
go with me just like a bird
没什麽能阻拦我们在一起
fly with me
in the perfect world
go with me just like a bird
没什麽能阻拦自由的天地
......
林笕倒在床上，盯了天花板半晌，歌里头的男音带著撕扯的音质，透过低音炮的管道在空气中弥漫。血管哱哱作响，震得心脏有点紧缩。
MD！他突然骂道，没事买这麽质量高的音箱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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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看终极一班到凌晨4点，今天好困啊，起晚了，更新晚了，不好意思
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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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笕在房间里呆到下午，房子一直只有他一个，想想，突然觉得没味，便锁上门，出去。
本来打算去宿舍一趟，後头一想，这个时刻，那两人应该都出门了才是，所以便转了方向踏上公车。
林笕并不喜欢公车上拥挤的沙丁鱼罐，所以一般都尽量走路。但是太远的路时则会选择坐公车，比起打的，公车上各行各色的表情比较不让他感到无聊。
一入座，他便找了位置坐下，只随意扫两眼，就有些想叹气。整个车子里，除了一个正在吸奶瓶子的小男婴还有点看头外，其他人都像稻草人似的，没一点意思。
正欲昏昏入睡，面见周公去，有人轻轻碰了他肩膀一下。
公车上肢体接触的可能性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繁杂，林笕也不以为意，仍旧闭著眼睛。
那人又碰了他一下，比前一次多了点力道。
林笕凶巴巴地瞪开眼睛。
熟悉的脸庞，却是微笑的，让林笕吃惊了小会儿。
（二十一）
那人对著林笕笑笑，点点头。
林笕也点点头，道，"真是神奇，大少爷也会挤公车。"
那人仍是笑笑，不吭声。
在他身边坐下，闭眼躺了一会儿，突然道，"今天中午，畅快麽？"
林笕先是愣住，眼珠子转动的瞬间，已经明白过来，道，"果真是你那宝贝哥哥的监视器呀，真是尽责。"想想，不由得笑，"怎麽，那天打招呼都不理人的，今天抽什麽风了？"
很长时间没有声音，林笕都为不会收到回答了，也随著压在座位上，抬眼看著窗外，耳朵里却听到声音，"我哥很聪明，不过有些方面除外。你撩拨他，最好有个限度。"
林笕微微勾起嘴角，冷哼声没有出口。
另一人见状，只轻轻叹口气，"真无聊。"
此後没人再开过口。
车子到达XZM站时，林笕起身，另一人也起身。
"爱来不来"，就在XZM附近，XZM这个地方，以地铁就在旁边的便利条件闻名，便利的同时，来来往往的人很复杂，林笕一直不知道为什麽连翼和周歇会选择在那个地方的场子，也没问过。
林笕迈著小步穿过店门。
另一人一直跟在他後头，没有很重的声音，也没有故意掩饰。就如他一般如常进了去。
韩姐还是那般干练的样子，看到林笕，笑，过来拍拍他肩膀。
林笕扫视一圈店内，正想张嘴。却见韩姐眼神穿至他身後，眉毛有点跳动，林笕见状，道，"没事，路人甲。"
韩姐搡他头一下，"呆子，我记得第一次见面就跟你说过我认识他们吧，我知道他们三兄弟时候，你不知还在哪个破地方混呢。不过，话说回来，小子，我记得你以前看上的是老大吧。什麽时候勾搭上小的了。"
林笕往後退一步，揉揉脑门，"韩姐别胡说，人家可是自个儿来的。"言下之意，跟他毫无关系。
韩姐走到一边，林笕跟过去，问进来就想问的，"连翼还在换衣服麽？"
韩姐微微收住笑容，"你都不知他在哪麽？"压低了声音，道，"昨天开始，请假了，手机也打不通。你要见著他，叫他打个电话给我。"
林笕眼睛却随著跟著来的那人移动，那人进了里头，坐在吧台上，然後不知说些什麽。
林笕对韩姐点点头，道，"我回去了。"
韩姐也点点头，离开。
林笕出了"爱来不来"，天色已大暗，一下子有点分不清路。想了一会儿，准备步行回家，却听得後头也传来脚步声。
听过几次的脚步声，有些印象，林笕转过身子，道，"怎麽？章大少爷也要回去了？"
那人点点头，笑，"下次叫我章幻吧。"
林笕暗自惊讶，却未吭声。
真好笑。不过别人想什麽，基本与他无关。
却听到章幻手机响起。林笕见状，招手叫了一辆TAXI，坐进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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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网昨天又抽了，一开网页就死机不算，还中毒，更新也更不了。
不过没关系，弥补昨天的，今天有四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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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回WBH时，已是晚上八点半之後的事，林笕洗了澡，抓了本书，躺阳台上看著，房间里很温暖，跟街道上冰冷的感觉完全不同。
时序迈进十二月初，PK市的暖气已大开，林笕一直认为这个地方唯一的好处就是冬天比C市要暖得多。
一边看书，一边回想起一些乱七八糟得事。
想到这一个多月的他，有些不那麽像他，有些偏离了轨道的意思。又想起，自己本来一出生就是个偏离了轨道的产物，所以也就无所谓地微笑了。
再乱七八糟地想了一番，突然站起身，捏出茶叶，泡水里，杯子很烫，便放到桌上，看著茶叶在水里翻腾起伏一番，又笑了，带些鄙夷的味道。
再过了半小时左右，喝了茶水，倒床上去，闭上眼睛，神智却像个麻花，别扭得要死，不愿意听从指挥安静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於意识有些模模糊糊了，门却被推开，合上的声音有点大，把他弄醒了。
林笕皱眉，仍旧躺著，闭著双眼。
脚步声移了过来，然後停顿住，林笕听到一阵呼吸声，本在空气中，然後转至耳边。床垫陷下去的感觉有点颠簸。
一只手抚上他颈项，来回轻轻扫了两次，破了皮的地方有些痒痛，林笕仍是没张眼。
手劲突然加重，声音却轻柔得紧，"要学当睡美人麽。"
林笕睁开眼睛，忒鄙视的眼神甩过去。
"白痴。"
章虚笑，"果真没睡，等我？"
"白日梦。"
"现在是晚上。"
林笕指指大开的白炽灯，光线有如白昼，露出微笑，一字一顿的，"白、内、障。"
章虚也笑，盯著他眼睛，上下扫了几眼，头突然压了下来。
林笕差点没憋死，被搅动的舌头有些麻，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
手用劲往上推的同时脚也飞了过去，"操！给老子先去洗澡，死醉鬼！"
章虚没防备，被手脚并用翻到了地板上，床上的人已飞快坐起身，右手抓著一枕头，直接跳下床来对准他脑袋又是几下。
下头的脑袋仿佛成了木刻的，没动静，林笕停了手，道，"喂，没事吧。"
却见下头的身体往後一倒，直接躺在地上，手盖眼帘上头。
林笕顿了顿，把枕头仍回床头，蹲下身体，推推那人。
"醉死了？！"
仍是没有反应。
再推推，还是没有。
林笕耐性告罄，坐回床上，钻进被窝。
白炽灯光突然熄灭，然後，他被人压住。
章虚一手扒下他裤子，就著床头昏黄的灯光，林笕看到他笑得畅快的脸。
林笕两手并用，章虚已有防备，怎麽都推不开，林笕气极，张口准备咬他一口。
章虚挑眉，头低下来，堵住他嘴。
酒气其实不算浓，有些香醇的味道。
林笕却别捏得慌，头扭来扭去，总想甩开那人嘴唇的吸附。
章虚终於把他放开时，是因为嘴唇找到了新目标。
胸口，两点红色胀著美丽的水泽，昏黄的灯光，添加的诱惑。
林笕破口大骂："MD，醉鬼不准上老子床！"
章虚听了，抬起脸，伸出一根手指，摇摇，"第一，破坏气氛。"眉间含笑，"再说，喝点酒就叫醉？你哪门子的逻辑？"手收回去往下探过去，"醉的人是小玄。"
"哦。"林笕没好气，突然笑，"怎麽，你没送你那个白痴弟弟回家？"
章虚正忙著把手指伸进他体内，应道，"没事，有小幻陪著。"
开拓过的穴口散发出诱人的气息，章虚抽出手指，准备进入他体内。
林笕就是在这个时刻坐起来掐住他的。
一手捏住他硬起的地方，嘴角挂起冷笑，"老子不是说了麽？老子的床不欢迎醉鬼。"
章虚吃痛，止住所有动作，两人对视几秒，章虚突然双手齐出，林笕被他按在床板上。
上面的人冷笑，"我不喜欢强暴。"
下面的人也冷笑，"老子也不喜欢被强暴。"
又对视半晌，章虚先有了动作，身子斜往一旁。
"怎麽？你要跟我算账？"
（二十二）
林笕笑笑，冷淡的脸上全是不耐烦。
"算账？"他道，"你大少爷想算的话，请出去找计算器，老子要睡觉了。"
章虚盯他一阵，不语，又过了一阵，笑，"真没劲。"
下头的人点点头，"确实无聊。"
章虚倒床上躺了，手枕在脑袋後头，一会儿，道，"你跟我玩生气的把戏？"
房间里只响起一声冷哼。
章虚静了一阵，闭上眼睛。
林笕斜看他一眼，拿起枕头，坐起身。
"小玄说，有些事不是总如我们的想象那般。"
"恭喜你。"林笕停下准备下地的脚，带点讥讽，"你的智商已经降到你那个白痴弟弟的下面了。"
章虚也不以为意，继续道，"小幻说他挺喜欢你的。"
仰著头，章幻说话时的表情连带著话语一块浮现，那种带点温暖的笑容，他很少在那个弟弟脸上看到。
他说，哥，你太聪明，很多事情看太透，有些地方就会变笨，就会看不清楚，如果不注意下，以後会後悔的。
林笕愣住，顿顿，突然爆出大笑，"那是自然，老子向来人见人爱。"
章虚睁开眼，也坐起，扳过他肩，正视，"你吃饱找抽？"
林笕撇嘴，挣开他挟制，拿著枕头的手放胸前，走到门口时转过身体，笑。
"你知道麽？"他冷冷的，有些不屑，"我最恶心的，就是你们三兄弟之间这个烂俗的情深戏码。"
说完，无视章虚大变的脸色，拉开门，踏出。
门合上的声音，有些使人冷静的作用。
章虚愣了一会儿，前头因那人讽刺他两个宝贝弟弟的怒气已经下去，这会儿，酒带来的热度，经此一闹腾，也成汗液挥发。
幻，你说得没错，哥真是蠢到地下十八层了，竟然会妄想改变。
想想，又笑了一会儿，站起身进了浴室，洗漱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