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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思 上——by 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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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令一笑,二话不说把许璟的杯子倒满:"我知道子舒今日为何举杯不停......我府中奴婢歌姬众多,子舒随便去挑就是......娶妻娶德,又有这样的好家世......"

白令借醉说个不停,也不管听者的脸色。许琏看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白令身上,且都若有所指地盯着许璟,连赵昶也看过来,阴沉下脸色正要发作,许璟已经轻轻打断,把酒满饮:"谢谢白将军美意。"然后命赵府家人扶着八分醉的白令到一边,把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平息下去。

"白令醉了,阿兄不要......"

许璟忽然脸色发白,撑着许琏站起来。许琏担心,问:"阿兄怎么了?"

"这里太吵,我去走走。"

"我陪......"

"不用,我一人走走就好,你不要跟来。"说完甩开许琏就走,许琏追上去时被人拦下敬酒,迅速喝完就再见不到许璟身影,回到何戎身边埋怨:"你当阿兄是你,不醉的么?"

"他难得想醉,你又为何不让他醉。"

"你......"许琏不愿与他口舌上多做纠缠,瞪了一眼不再搭理。

何戎于是放下酒盏,劝道:"不必担心,子舒又不会到哪里去,他是有几分醉......那,将军不是跟去了吗?"

赵昶的确是跟着许璟而去的,但是他发觉许璟离开时人已经走远了,跟去后已找不到许璟的人。问伺候宴席的下人,都说没注意,他想了想,随意挑个方向追过去,心想自家无非这么大,总是会遇见。

一找就是大半个时辰。遍寻不至,也终于知道原来自家比他想象的要大。宴间许璟的模样赵昶看得一清二楚,他看自己的时候嘴边有笑,眼里却是冰冷,没有怨意,只是透彻的了解。

赵昶停住脚步,倚坐在湖边山石下的,不是许璟又是谁。

看他靠着一人多高的山石坐在那里,也不知是睡是醒,赵昶忍不住笑了,走近后唤了一声。好半晌许璟才抬起头,满身都是酒的甜香,扶头苦笑:"喝多了。"

赵昶伸出手要拉许璟起来,许璟却扶住山石慢慢站起来,一起身就是天晕地转,舌间发苦,眼前发黑,再无力掩饰,顺手一抓扶住赵昶的手臂,站稳后松开:"大人怎会在此?"

"子舒,李小姐之事......"

赵昶不擅解释,话说得突兀且犹豫,许璟头痛得厉害,但思绪仍在:"大人不必再说,既然遍传朝野,皇后此举就是帮了大人,朝中不少官员是李博慈门人,大人找回李大人千金,于笼络人心大有益处,远胜只把她千里迢迢接回。"

许璟原意并非如听来一般一味平淡,只是醉酒下唇舌不听控制。赵昶站在许璟两步外,看他的眉细长,眉梢微挑,衬得头发墨若鸦翅;手心忽然有点痒,好像无可控制似的,酒的香味刹时渗到心头。

两人还是沉默,话说到此,一切都昭然若揭,许璟低低一笑,目光逼向赵昶,酒气下眼睛像被蒙上雾,赵昶甚至从中看出几分无奈黯淡,只听他说:"尚书令也好,这件事也好,何时真正能如我的意。"

许璟说完转身,不妨身后一阵力把他扯回去,醉意中他看见一双眼睛近在咫尺,漆黑的,却在最深一点透出浅浅的温润气息,就像春宴上赢回的那块墨玉,始终不暖。

借着酒力许璟大笑,伸手勾过赵昶的脖子吻下去,一开始二人的嘴唇冰冷,渐渐有了温度,酒的味道铺天盖地袭来,许璟猛地意识到什么,苦笑下要别开脸,但这时腰被圈住,无法挣脱。唇齿交缠中双方的气息开始紊乱,他无意识地一咬,腥咸苦涩漫溢。

不知多久后二人分开,都喘得厉害,也都没有看对方,许璟摇摇头要走,这次被赵昶用力抱住,许璟在赵昶眼中看到了火,接着唇再次覆上来,他的眩晕更厉害,舌间反缠回去,几乎在同时,感到环住自己的手臂颤抖着收紧,嘴唇一痛,才淡下去的血腥味复又浓重。

第二个吻结束,赵昶的下巴磕在许璟肩上:"子舒是因为醉了么?"

许璟已经力乏,无关自身意识地靠向身边那个人,被抱个满怀后良久,力气开始恢复,可再要挣脱,却难了。

他喘了口气,开口后发现声音也是沙哑的:"大人这是做什么,我是醉了的,大人可不曾醉吧。"

被搂得很紧,赵昶的声音就在耳边,说不出的蛊惑:"子舒,子舒,你就不能用别的称呼来叫我一声么。"

他便再次颤栗,赵昶把头埋在他颈项处,小心的咬,声音闷在撕咬中:"你怎不明白......"

许璟叹气:"我是不明白......"

说完后心口凉下一块,然后是刺痛,感觉到双臂力量的消失,许璟轻易地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整理好略为凌乱的衣袍,所有的清明又回来,他发觉自己甚至能笑出来,于是他就笑了:"酒能乱性,古人诚不欺我。"

25

席上许琏直等了大半个时辰,还是不见赵昶许璟二人中任一人回来,眼看宴席已渐尽尾声,心想这么等不是办法,轻声知会何戎,决心自己去找,若在赵家找不到,就回自家再找。

何戎见许琏一副忧心如焚的模样,于是说:"你去吧,将军回来我会问清子舒的下落,你不要急,慢慢找。"

许琏心不在焉地答应着,转头离开设宴的大厅沿着曲折的长廊寻找许璟的踪迹。赵府占地广大,可人并不多,他找了半天连个可以问的人都没有,越发担心间,正好遇见个看模样也在找人的下人,见到许琏喜出望外地小跑到他面前,说:"许大人,将军命小的找您,许令醉得厉害,已经让人送回去了。"

听到这句许琏总算放心了,问:"将军人在哪里?"

"回宴上去了,怎么,许大人没见到么。"

许琏挥手让那人退下,决心先回家一趟,心想有何戎在,总不至于没人知道他的去处。

回到家后许琏向下人询问,得知许璟的确是被人送回来,但是精神还好,现在正在凉亭看书。可是到凉亭一看,许璟歪在亭中的长榻上,早就睡沉了。

那凉亭依水而建,夏天虽然凉爽,但时值春末,风里还是带着凉意。许琏无奈之下,让人拿来件披风,自己替许璟盖上后拿起那本想来是从许璟手中跌落的书,一边看一边守着许璟。

"真的醉了。"稍后何戎来的时候,许琏以口型示意;何戎见状放轻脚步,坐在许琏身边,附耳道:"怎么让他睡在这里,他醉酒又吹风,明日非头痛不可。"

许琏扬起手中的书:"我到时他已睡熟。多半是当时以为没醉,想找个凉快的地方吹吹风,看了会儿书才不支睡过去的。"

二人说话的声音极轻,本应惊醒不了梦中人,但不知怎么的,许璟忽然翻身,让贴得近的两个人有些狼狈,忙不迭拉开距离。当发觉许璟依然未醒,半是好笑半是莫可奈何地看了眼对方,再等了等,确定许璟的确是沉睡中,这才相对一笑,悄悄握住手,好些时候才放开。

许璟睡眠本浅,难得睡得沉也是借酒醉之力。一个时辰后许璟逐渐转醒,抖落身上的披盖坐起来,一眼看见何戎,头痛口渴下声音干涩:"仲平也在,我这昼眠的朽木教你见笑了。"

何戎洒脱一笑:"子舒若再这么说,那就当真见外。"

接着要和许琏一道扶他,却被许璟一一推开,晃荡着站起来,走出几步想起自己是在找茶,又折回高几旁,倒了杯茶,还没喝就被许琏夺下,说:"这茶冷了,我让人沏壶热的。"

热茶送上,许璟喝了两杯,头痛得再不那么厉害,问许琏:"宴席散了么?"

许琏接过茶杯:"应是散了。阿兄还记得是将军命人送你回来的吧。"

提到赵昶,许璟的神情蓦地僵了,勉强点头,却不愿多说话。许琏觉察气氛有异,正要发问,又见何戎的笑也僵着,盯住许璟面上一处发呆,顺着何戎的目光,许琏吓了一跳,指着许璟唇上的伤问:"这......?"

许璟起先还未反应,待要问回去时牵动嘴唇的伤口,轻微的撕裂痛楚勾起回忆,他随手一抹,看眼手指上淡色的血迹,镇静地说:"磕到大人家的山石上,只是小伤。"

许琏并未朝他处多想,问过也就罢了;何戎脸色愈见僵硬,勉强笑道:"子舒脸色发白,看来醉得不轻,还是不要在这里吹风的好。"

许璟道声谢,酒意下深一脚浅一脚朝住处走,许琏在旁扶了几步就被许璟婉言谢绝,坚持一人慢慢走回去,许琏三说也改变不了许璟的意愿,叹口气站在原处看他缓步独行,许璟走出十几步又停下,头重得很,似乎思绪也有些不清楚,他深深吐出口气,说:"阿连,再过几日,这里就要收拾一番了。"

许琏顿时会意,说:"阿兄先去休息,等会儿我叫人送热水过去。至于李小姐的事,明天再说也不迟啊。"

......

许璟未婚妻即将抵达雍都的消息似乎成为接下来两个月京中最大的一件事,相比与外朝各府对此事的过于缄默,宫内甚至禁省则对这桩婚事议论纷纷;却无关这桩婚事背后深远的牵连,宫人关心的,只是被誉为本朝双璧其中的一位终于要成家的现实,而失踪数年又离奇出现的李小姐,不可避免地成了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两个月后,李小姐和护送人马终于抵达雍都近郊,前来迎接之人中,为首第一人,是身为大将军府诸幕僚之首的许琏。

那带着风尘仆仆痕迹的马车在迎接之人前数丈停住,众目睽睽下,一只看上去颇歉保养显得粗糙的手掀开车帘一角,接着从车中跳下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明媚俏丽,穿身簇新的团花锦衣,挽了时兴的双鬟,可头上那支骨簪,让站在前方的许琏暗暗皱起了眉。她下车后看到迎接人数之众被吓到,支吾半天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就在好奇、疑异、窥探、审视等等各种目光汇集在她身上时,车里响起另一个声音,声调偏沉:"晴翠,不慌。"

这个声音似乎立刻给了那个女孩子力量,她稳定下来,转身把车帘高高掀起,扶出个稍年长的女子。

她穿得很朴素,月牙白的衣裙让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庞更显得苍白,似乎身体羸弱,在初夏还披了件挡风的褂子;一双凤眼里平静下带着极淡的倦怠和稀薄的冷漠,眉色偏淡,头发却黑得很;她站在那里,异常的平静,远远扫一眼过去就像尊雕像,伫立在温暖的风中。

许琏冷淡地打量着她,然后让自己浮现笑意,他走上前,等随行的府吏介绍完自己的身份,以完美无缺的态度对她说:"李小姐,久闻大名。将军本要亲自来迎故人,只是要事忽至,方由我代迎,请李小姐勿要见怪。"

前御史大夫李博慈唯一的女公子任目光掠过人群,其中当真可见几张熟悉的面孔,她在那些面孔上看见不加掩饰的泪光,这些星星泪光顿时掩盖住大多数的好奇和窥探。漫长的路途终于过去,麻木和冷漠消融少许,李云萝踏入故土近两个月,首次产生归家之感。她也露出个笑,虽然有些僵硬,却还真诚;对着许琏行礼,动作生疏,却没有错误。她开口:"烦劳许大人,叫我如何敢当。"

许琏扬起个笑,那个叫晴翠的女孩顿时满脸通红,低下头又偷偷张望。许琏并未注意女孩的神色,一心对着李云萝说:"李小姐一路辛苦,赵夫人在府中备好一切为小姐接风,请移步前往吧。"

李云萝点头,再对着众人行李,待答礼完,上了大将军府的车辆,由许琏引路,向赵府而去。她在雍都并无亲人,住在赵昶府邸在也无可摘指之处--赵昶曾拜李博慈为师,赵夫人夏晴与李云萝相交甚密,暂住赵家确为一时之选。

而这时,赵昶和许璟正在鸿恩殿上,与天子商讨对何应对刘邵派人送来的乞兵上书。前些时日刘邵大败于郑迁之手,损兵折将惨重,眼看郑迁挟余威即将攻打毗邻安州、至今对朝廷态度摇摆不定的彭州。彭州是刘邵军粮的重要补给地之一,彭州刺史素与刘邵交好,双方还结有儿女姻亲,刘邵绝不能坐视彭州陷入郑迁手中,偏偏此时有心无力,不得已中,上书天子,愿亲自上京领太尉之职,并呈谢罪书,只请天子发兵来救。

称霸一方的刘邵如今终于吐露降顺意图,天子表面上不敢在赵昶面前过度兴奋,然则心中得意无比,招赵昶前来只是商量何时发兵、发多少人马、由谁统帅这一系列问题,丝毫不提如何证明刘邵是真心降顺又以何做保。可赵昶无论天子做何催促始终不曾表态,长久的言左右而顾他后他问保持沉默的许璟:"许令以为如何?"

许璟微笑,回答:"无论真假。不动精锐,拨两万人马又如何。刘公亦不必专程前来,遣质子来雍都小住便可。"

26

"质子?"天子听完许璟的提议声音尖锐起来,"刘邵有意归顺,卿竟提出送质子来京?"

许璟从容道:"此举并不失陛下威严,是刘邵上书向陛下求援,他若连世子也不肯放行,陛下又怎能信他所言进京领职一说?"

天子咬住嘴唇久久不语,脸色明显较最初的兴高采烈转成忿忿难言。赵昶见状轻描淡写对天子说:"许令所言,正是臣适才所想。刘邵共有五子,陛下可任挑一人进京,不必直说质子一事,以赐婚为由最佳。"

赵昶既已开口,天子再难坚持,道:"那请大将军替朕拿个主意,谁为质子最佳?既然说到赐婚,宗室之中又以谁为最佳?"

赵昶与许璟对望一眼后回答:"刘邵五子中,宠者并非嫡出。那庶出二子,均未成婚,又以刘松最优,陛下有意赐婚,总要挑个不辱没安阳公主的。"

听到安阳公主的名字天子脸色总算好看一些,安阳公主是先皇的姑姑,与今上论平辈年纪也相仿,出名的温婉和顺,因体弱尚未出嫁,在宫中则甚得众望。

"刘仪庶出,配公主未免高攀。但刘邵的儿子尚公主,这倒不失为好办法,质子还是挑嫡子得好,他嫡出的三个儿子就没有未成婚的么?"

赵昶听出天子语气松动,已有妥协之意,又说:"刘邵在其子女中,最器重者非刘松莫属,他若肯让刘松进京,便这次上书乞兵非虚。刘松此人与臣有数面之交,他人言其为一地之秀,并无夸大之处,以之尚公主,臣以为无不妥。"

天子听后稍加沉思,问出句与前题毫无干系的话:"以之比许卿如何?"

许璟一直在听天子与赵昶的交谈,不曾想这话题回转到自己身上,又是与他人作比,就没有接话。坐在另侧的赵昶则笑答:"许令是温良美玉,刘郎为耐寒劲松,但孰为股肱良臣,陛下应比臣等明了。"

赵昶单以二人姓名回答,并未理会天子话中深意。天子听着有趣,也不追究,却又不愿把这话题扯开,接着说:"说到尚公主一事,朕倒想起,许卿也未婚,卿以为安阳公主如何?"

赵昶前句话说完目光就胶在许璟身上,听天子出言索性再不移开,等着许璟作答。许璟在天子适才拿自己与刘松作时就猜到会有次一问,离座躬身回答:"臣已有未婚妻,多蒙陛下错爱。"

"是李博慈的女儿么?朕与皇后皆有意以安阳公主尚卿,虽然你与她早有婚约,但她如何能与安阳公主相比?"

许璟沉下脸,言语却淡淡:"臣与李氏,纳征已下,六礼成四,只欠请期与亲迎,虽未成礼,也与过门无二。"

他说得坚决,天子听后面色不善,语气里添上恶意:"可是朕听说,那李氏不是......"

忽然感觉到旁侧目光逼来,怒气压得隐约而低,却让殿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赵昶十指交合,坐在位子上默默不语,天子被慑人的目光盖住气势,同时想起李云萝不育之事至少不像她本人归来那样满朝皆知;意识到自己的失语,天子煞住语端,只当那句话没有说过,总算绕回最初的话题:"刘邵之子尚公主一事,让朕再想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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