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笨蛋!"我生气的打它,"倒回去, 快!"
黑蝙蝠委屈的长嘶, 居然停了下来.
"好, 你不走是不是?"我冷笑著下了马,"我自己去."
在厚厚的雪上行走可不是容易的事, 我频频跌跤, 黑蝙蝠亦步亦趋的跟著, 最後看不下去的用鼻子拱拱我, 示意我坐上去.
骑著黑蝙蝠循著原路回去, 心急如焚的我没有注意到光线的变化. 骤然变暗的天色通常是暴风雪来袭的徵兆, 当我来到遍布血迹和狼尸的地方, 风雪已经降临了.
第二十九章
我的心一沉, 忍住刺鼻的血腥味在周围搜索了一阵子, 确定没有人类的断肢才稍微放心.
可是... ...现在该怎麽办? 我似乎是和他们错过了, 大风大雪的, 我要上哪儿找人?
无计可施的当儿, 洁白雪地里一个黑黝黝的东西吸引了我. 挖开覆盖在上头的雪, 我起出了一枝箭.
奥利亚他们身上都没有带箭, 也就是说... ...
箭是追兵所有! 想到这可能性, 我心头大骇, 四下环顾, 慢慢退到了黑蝙蝠身边. 维拉诺, 冷静... ... 冷静... ... 不要慌 ... ...我闭上眼睛努力平息著剧烈的心跳.
只遗漏下一枝箭, 意味著追兵曾特意清理过现场, 这表示... ... 那些人应该还没有得手. 如果是奥利亚和赫尔特的话, 为了将敌人从我身边引开, 那麽... ...他们会往反方向逃... ...
难怪我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人!
重新睁开眼睛, 我选定了和来时相反的路径, 跨上了黑蝙蝠.
风雪越来越大, 身体越来越僵硬, 到後来我已是睁不开眼也辨不清东西南北, 全凭藉著一股牛脾气往前. 我只知道我必须要继续前进, 奥利亚他们也许正在某个地方等我... ...我非得要 ... ...找到他们 ... ...
意识模糊的我再也抓不住缰绳, 面朝地摔下了马背. 接触到冰冷的雪, 我顿时清醒了大半, 摸索著要站起来时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我吓一大跳, 仔细瞧去, 似乎是一个人... ... 战战兢兢拨开一层雪花,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好运!
"赫尔特!"我摇晃著双眸半闭的人,"你怎麽了? 奥利亚呢?"
听到呻吟声, 我才意识到动作太粗鲁了, 小心翼翼将他扶坐起身, 问道: "你受伤了吗?"
赫尔特指了指肩膀, 对我扯开一个笑脸,"没什麽, 小伤罢了."
我翻开他的衣服, 他的锁骨下方有一个很深的伤口, 我撕下去上衣一角做了紧急包扎, 把他半推半抱上马背, 又行了小段路, 寻了个勉强可以遮风大石堆, 从包袱里拿出伤药.
"是箭伤, 箭头还留在里面."检查後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挖出来."赫尔特喘著气, 把腰际的短刀塞在我手里."有些麻痹了, 你的动作够快我就不会痛."
我消毒刀身的手不住轻颤, 他说得轻松, 哪有可能不会痛啊... ...
"维维, 没事的... ... "赫尔特看著我说.
我觉得自己真是太没用了, 反过来要他安慰我.
"你和奥利亚走散了吗?"刀尖抵上伤口, 我企图和他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们追来了."他摇了摇头, 视线始终停留在我脸上."一匹马载两个人跑不快, 我们决定由一个人骑马去找你, 他猜拳输了, 所以马儿归他."
赫尔特讲得轻描淡写, 我听得胆战心惊. 步行的那个负责留下阻挡追兵, 显然要有牺牲的觉悟.
"下次别这麽乱来, 要是你们出了事 ... ..."我哽咽得说不下去
"人算不如天算, 这场风雪救了我一命, 结果遇到你的是我."赫尔特又摆出一付痞笑. "看来我注定得照顾你几十年, 真霉."
我手下一用力, 赫尔特闷哼一声, 俊脸痛得扭曲.
"弄出来了."我满头大汗的察看他的伤口, 发现那里流出黑色的血, 不禁心慌.
"箭上有毒."赫尔特并不意外.
我想也不想, 低下头贴近了他, 用嘴一口一口将毒血吸出. 赫尔特大概是太痛了, 他的身体微微发抖, 好像比刚才挑箭头时更难受. 我一直吸到吐出的血变红才停止, 抬头见他神色古怪的瞅著我, 忙探了探他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烧, 希望伤口不会发炎."我推了推发呆的他."喂, 你痛傻啦, 想什麽?"
"我在想要不要以身相许来谢你... ..."
"去去!"我受不了的敲他一记.
那晚我和赫尔特窝在石堆後依偎著彼此取暖, 渡过了难熬的一夜. 由於担心奥利亚, 天未亮我们就启程出发. 基於昨天 ‘捡到'赫尔特的奇迹, 我们谁都没有骑马, 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线索.
"往南走就对了,"赫尔特说,"我和他约好的."
"嗯, 你觉不觉得... ... 有什麽在跟著我们 ... ..."我不安的回头看.
"莫非有鬼?"
"不要吓我!"我气得想扁他.
缺乏在北方生活经验的我们不晓得风雪後的森林危机四伏, 松软的雪块下往往不是实地, 而是隐藏著万丈深渊.
和他打闹的时候, 我一个不留神, 一脚踏了个空!
尽管有伤在身, 赫尔特的反应仍是快极. 千钧一发之际, 我感到有人随我跃下, 托著我向上一推, 我本能的攀住了边缘突出的树根, 另一只手则及时拉住了他的手腕.
我惊魂未定, 虽然还没有掉下深不见底的断崖, 不过情况也够糟了. 在我之下的赫尔特身子悬空完全没有著力点, 而我光是要抓紧他已经够吃力, 更别说爬上去了.
勾住树根的手传来阵阵剧痛, 我看到血正从我被划伤的口子渗出.
可能支撑不了多久. 我焦急的想.
"你爬得上来吗?"我低头对赫尔特喊.
赫尔特的眼角瞟向自己的右肩, 那里被血染红了大片, 刚才的剧烈动作显然又把伤口扯裂了. 他试了几次要抬起右手都不成功, 反而差点将我扯下去. 最後他放弃的不敢再动, 说:
"维维, 你放手."
第三十章
"什麽?"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叫你放开我,"赫尔特坚决的, 一字一顿的道,"用两只手, 你一定可以爬上去的."
"别开玩笑!"我的脸刷地变白了."掉下去会死人的!"
"强过两个一起死."赫尔特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无情."你的手在流血, 最好趁力气尚足快些上去."
"也许会有人路过... ..."我呐呐的说, 心里头也知晓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上面除了黑蝙蝠什麽都没有."赫尔特打断了我,"维维, 听话 ... ..."
"你闭嘴!"我朝他吼,"我不放, 死也不放! 要死就一块儿死!"
大声说话令我岔了神, 身体一晃, 差点勾不住树根. 我连忙沉住气, 将意志力集中到手臂, 更紧的抓住了上面救命的支撑物和下面的赫尔特.
上下拉扯的力道之大让我产生了被撕裂的错觉, 加上寒风仆仆和不停淌血的伤口, 我们的处境可说是危危可岌, 命悬一线. 明明距离地面不到三呎之遥, 但对我们而言却是咫尺天涯.
不晓得过了多久, 感觉生命力正随著溢出的鲜血流失, 脑袋也开始昏沉起来, 这时我听到赫尔特轻轻唤我:
"维维, 我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还有印象吗?"
"当然,"我努力睁开半闭的眼皮,"你一来就抢我的玩具, 把我欺负到哭."
"嘿, 因为你哭起来特别可爱,"赫尔特笑说,"而且哭累了会乖乖睡觉. 你那时候啊, 简直是小魔星转世, 醒著就有本事闹得全部人不得安宁, 所以我可是帮了你爸大忙."
"什麽啊, 为了这个原因... ..."我大为不满.
"每次入睡前我都会唱歌给你听, 记得麽?"
"记得, 你现在可别唱, 不然我真的会睡著... ..."我不好意思的嘟囔, 以前的我挺爱向他撒娇的.
赫尔特轻笑了几声, 柔柔唱起我再熟悉不过的西达童谣.
萧萧的北风和著温馨的旋律, 手已经麻得觉察不出痛感,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不上不下挂在一起, 眼睁睁看著红色的血液离开的身体, 那情景有说不出的诡异惨烈. 然而我的心竟莫名的飞扬起来, 赫尔特唱的歌彷佛将我带回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时候, 只要有知己相伴, 管他天堂地狱我都敢去.
"维维... ..."唱到一个段落, 赫尔特又叫唤迷迷糊糊的我.
知道他要我维持清醒, 我也很配合的回应他."嗯嗯... ... 你的催眠功退步了... ... 我还没有睡著 ... ..."
赫尔特抬起头, 目光无限留恋的锁定了我. 在他的眼里, 我见到了义无反顾的决心.
"对不起维维 ... ... 结识你的这十三年, 是我这辈子最值得珍惜的事, 如果可以, 我真想一直陪你走下去... ..."
赫尔特你在说什麽? 风声太大了, 我听不清楚 ... ...
"不管发生什麽事, 你一定要活下去, 连我的份一起, 幸福的活下去, 明白吗?"
不, 不, 我不明白... ... 赫尔特, 拜托... ... 不要这样 ... ...不要... ...
格鲁斯兵刃的厉害, 我又再一次见识到了. 上一次它切掉了赫尔特的手指, 这一回... ...是他的手掌.
赫尔特抽出腰间的黑色短剑, 果断的, 决绝的, 砍断了唯一和我相连的部分.
他向下坠... ...向下坠 ... ...脸上尽是温柔的笑 ... ... 向下坠 ... ... 飘落的雪花变成了缤纷的落英, 幻化出绝望的美丽... ...
"不 --- --- --- !!!"
我撕心裂肺的叫, 手中握住的重量一轻, 剩下一只断掌.
欲哭无泪, 紧紧抓著他留下的手, 我心绞痛得如被无形的巨轮反覆碾过.
不...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赫尔特是在和我闹著玩儿, 就像以前他把我逗到抓狂的计俩一样, 我下去就会看到他了. 他会活蹦乱跳的过来拍拍我的头, 想办法令我破涕为笑 ... ...
巨大的刺激使我失去了理智, 我松开了攀住的树根.
没有预期中失重的感觉, 一只有力的手将我拉了上去.
黑衣, 黑发, 黑眼... ...是他, 又是他! 付出了这麽沉重的代价, 结果依旧摆脱不了我的恶梦吗?
万念俱灰的瞪著这个把我拖出鬼门关, 神色比冰雪更寒冷的男人, 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三十一章
好像做了一个很悲伤很悲伤的梦, 我醒来的时候泪如泉涌.
科菲安萨站在床头, 用冰冷的眼神瞅著我, 而我恢复力气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扑过去揪住了他.
"一直跟著我们的是你对不对? 为什麽见死不救? 为什麽不救他? "我歇斯底里又哭又叫,"还给我, 把赫尔特还给我!"
"不救又怎麽样?"科菲安萨森然道,"我警告过他, 他哪只手碰你, 我就断他哪只手. 就算他不自己下手, 我也不会放过他."
"你 ... ... 你的血是冷的!"我心里恨极,"你不是人!"
"哈哈哈 ... ..."科菲安萨凄厉的大笑, 使劲将我摔回床上."我不是人, 那你呢? 虚情假意的和我上床, 你又清高到哪儿去?"
我的身子缩成一团, 眼泪直掉, 捂住耳朵不愿意去听他伤人的话. 科菲安萨硬是拉开了我的手, 残酷的说:"我低估了你, 高估了我自己. 小小年纪就懂得利用美貌诱人以达到目的, 看来你真是天生以色侍人的料."
"不... ...我没有 ... ..."不要说了, 不要说了!
科菲安萨抓住我的长发, 逼我面向他,"那天晚上, 我还以为... ... 你是有点儿喜欢我的. 我实在太笨了... ... 竟然没有看出你另有所图!"
他拉著我的衣服大力一扯, 我上衣口袋里的令牌立即掉了出来.
"为了这个, 对吗?"拿起令牌在我面前晃著, 科菲安萨喃喃的道:"我在自作多情, 是不是? 早该猜到的 ... ... 连亲生母亲都不爱我, 我怎麽还能奢望这世界上会有别人爱我?"
"没错, 我不爱你!"虽然他脸上自嘲的笑容让我的心阵阵泛疼, 但因为无法承受赫尔特为我而死的事实, 我把满腔怨恨一股脑儿的导向了他."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要不是科菲安萨派来的追兵射伤了赫尔特, 他又何需出此下策? 再往前推究, 要不是科菲安萨将我抓来, 他又怎麽会遭遇这样的大劫? 追根究底, 他最错的是认识了我, 亏他说这是 "值得珍惜的事". 傻瓜... ...赫尔特这个大傻瓜!自f3r由35t自4tg4在
"如果我是杀人凶手, 那麽你就是叛徒!"科菲安萨更加用力的抓紧我的头发, 力道大得几乎要扯脱我的头皮."这辈子我最恨被人背叛, 维维, 你背叛了我对你的信任! 我这麽爱你, 为什麽你要背叛我!"
这是我听过最滑稽的笑话. 就像将人打得半死的恶霸, 抱怨被打的人居然不识好歹敢还手一样.
"我不要你的爱... ..."我激动得泣不成声,"我要回家, 把我的朋友还给我, 把我原来的生活还给我, 把我的自由还给我... ..."
"自由? 你跟我说自由?"科菲安萨暴烈的摇晃我的肩膀, 手指陷入了我的皮肉."被囚禁的人是我! 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 我的心就失去了自由. 可是你却故意视而不见, 你可以对所有的人好, 唯独吝於给我一个真心的笑容!"
看, 到头来他才是受害者. 我疯狂的大笑, 眼泪都飙出来了仍不能停止, 蓦地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我的身体後仰倒在床上, 不住的喘息.
"杀... ...杀了我吧... ..."我空茫的盯著天花板看."杀了我, 解放你自己."
赫尔特的死让我痛不欲生, 我已经不知道... ...在往後的日子里要怎麽去面对这份痛.
"不, 我不会杀你的."科菲安萨阴冷的牵了牵嘴角, 抬起了我的下巴."即使你是个这麽卑鄙的叛徒, 我还是想要你."
低下头, 他狠狠的吻住了我, 我的唇在他狂暴的蹂躏下, 很快就肿了起来.
奋起全身的力量, 我狼狈的推开他, 一口唾液啐到他脸上.
他不为所动的擦去我的口水, 嘴里吐出轻蔑的字句:"装什麽三贞九烈, 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我上."
我扬起的手还没有碰到他就给反扭在後, 压著我的身子向前, 他伸手就去拉我的裤子. 不甘受到这样的侮辱, 我拼了命的挣扎, 不过我的反抗除了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之外, 似乎没有其他的作用. 我和他一个是极度伤心, 一个是极度愤怒, 澈底丧失了应有理性的两个人, 除了互相伤害, 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出路.
我们在床上完全没有章法可言的厮打成一团, 我疯了一般咬他踢他抓他, 最後是力气比较大的科菲安萨占了上风. 气喘吁吁的反绑住我的双手, 他半扯下我的裤子, 抬起我的腰就直接顶了进来.
不成调的哀鸣溢出了我的喉咙, 我可以感觉到後庭的肌肉被撕裂, 滚热的液体流下了股间. 他这回真的发了火, 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每一下都用力插到最深处, 然後全部抽出, 再挺入, 周而复始磨擦著我受了伤的甬道.
在他狂猛的进出下, 被残忍折磨的内壁颤抖著, 收缩著, 使我更能感受到那粗长的肉刃是如何在我体内肆虐.
剧烈的痛楚贯穿了全身, 这种如同野兽的交合行为令我的神志渐渐变得混噩, 不幸的是, 我始终没有再昏过去.
第三十二章
暴力的侵犯一直持续, 在我以为自己会被他弄死时, 几股烫热的体液骤然爆发在我体内. 就著和我相连的体位, 他把我转了过来.
我厌恶的别过脸, 不想去看凌辱我的男人.
"维维, 你知道我跟在你後面的心情吗?"发泄後科菲安萨的怒火似乎削减不少, 他抹去我额头上的冷汗, 拨开垂落我脸上的头发."我一直在等, 等你改变心意, 回到我的身边. 可是... ...你却残酷的, 一步一步的往南. 你是要去找特雷洛, 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