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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眼的幸福——by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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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高悬着半轮红月的夜,依旧是空无一人的街道,依旧是倚着墙等待着的身影。所不同的,只是等人的换成了银,迎上去的则是施兰特。看着他偶尔张望的身影,施兰特微微一笑,看来挨了那一下以及之后的无语圣堂药物令他卸下了防备。这样想来,没有出手击退傀儡,没有咬他真是明智之举。
等候着的人突然抵着额头,一副痛苦的神情,施兰特皱眉,忙抢了上去。
"出了什么事?我不过回去了两天,你就出事了?是不是叫夜族伤着了?"施兰特故作紧张地问着。他心里清楚得很,引起他头痛的主因是自己附着其上的标记。有了这个标记在,是夜族的都会识相地回避。根本不存在他被夜族袭击的可能性。唯一令他惊讶的是银不仅挣开了些许咒术,甚至会因捆绑额头的银丝头痛。从来没有哪个被打上标记的人察觉到什么,他是第一个。
勉强摇头,银有些欣慰来的是他。头痛日渐严重,就休息时也会恶梦连连。冰凉的手倏地贴上他的额,虽吓了他一跳,却也为他发烫的额头带来清凉。许是错觉,银竟觉得那困扰自己多日的痛消散了许多。
"你们教会的人都这么不擅长照顾自己吗?"施兰特故意问着。
"不,应该只有我比较特殊。"意外地,银扬起了一抹苦笑。倚着墙的身子慢慢滑下,靠坐在墙边,"因为无论做什么都有人跟着,所以有些事就自然而然地忽略了。"
"看来你被保护得很好嘛。"施兰特坐于他身侧,右手依旧紧贴在他额上,悄悄施着咒。
"与其说是保护,倒不如说是监视更贴切。外出要提出申请,通过层层批准后,还要在一大堆人得陪同下出门。其实我也是到了这儿才晓得,原来出门根本不用申请,只要通报就行。在总部,我不能单独出门,既是是白天也不行。说来白天也出不了门,因为几乎都在睡觉,因为不这么做的话,晚上是提不起精神对付夜族的。能欣赏到的景色只有西沉的夕阳,以及明月高悬的夜空。呵,这样看来,我跟夜族还真像啊!"银侃侃而谈,虽然心里清楚没必要将这些道于别人听,当然也不该抱怨。因为神父说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为了神,为了救赎坠落黑暗的人们。可是,有谁来救助他呢?他也想过普通的生活,拥有其他同龄人都会有的烦恼,譬如暗恋上了某家的姑娘之类。可是他却不能,因为他拥有常人没有的力量,而这就意味着他必须放弃常人的生活和情感。
红月,在银的脸上投下阴影,为他略显苦涩的脸蒙上一层淡淡的无奈。这样的银瞧在施兰特眼中,就如一只笼中鸟,渴望着自由飞翔的翅膀。关着他的,不仅是铁笼,还有一副名为教会的沉重枷锁。他也许不知道,他的全身,他的灵魂都在叫喊着想要自由,叫喊着想要逃离牢笼。教会为什么如此盯着他,施兰特并不感兴趣,因为此刻他全副的精神都在银身上。说他像夜族吗?的确很像,只能活于夜晚,只能出没于夜晚。他没有生存的目标和意义,可以说迫使他勉强活下来的,只是消灭夜族的任务。他在渴望黑暗,渴望着脱离白昼,投身夜的怀抱。这样的他很适合归属夜族。
那一瞬间,施兰特看见了他的心,也是在那瞬间,他放弃了咬他。还不到时候,还没有到达真正迎接他的时候,还需漫长的等待,等他自愿开口,说出心底最原始的希望。
之后的日子里,施兰特依旧陪着银度过每一个夜。一个月的时间有多久?久到你发现自己已为某人深深吸引?还是久到离别在即时,你才惊觉时间的短暂和心中的不舍?
一个月后的银,便是这般心思。银知道,施兰特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他的魅力并非仅源自他俊美的外表,更多的则是源自他自身的气质。施兰特是个深具感染力的人,他会令你不自觉地随着他的步调走,感受他带给你的一切。跟施兰特在一起很轻松,银一点也不会觉得累。因为他不用时时注意自己有没有犯错,或是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也许这就是自由吧,写意、快乐。因为自由,银不想离开这个小镇,因为自由,银不想同施兰特说再见。但是时间不会给他过多的自由,飞逝的时间无情地提醒着银,离别在即。
该说再见了。离别前的最后一晚,银如此告诉自己。他是教会的武器,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对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心生眷恋。是神的眷顾,给了他短暂的自由和相处融洽的朋友。有这些已足够,他会放在心里偶尔品尝。
当他将离别道出口,当他看到施兰特脸上的惊讶时,他的心中起了宽慰。将对方视作朋友的,并非只他一人。至少,能有人记得他,记得他曾经存在过。
"我是临时借调来的,只在这儿呆一个月。施兰特,能认识你我很高兴,希望我们有缘再见。"银将目光锁在没有月的夜空上,刻意不去瞧施兰特。
他这近似划清界限的举动令施兰特骤起不快。怎么,费了这些天的迁就,得到的结果却是这个?进入他的心这么难?不,不会。他是渴望自由的,而自己营造的自由已令他难以割舍。那么此刻他的神情只是在伪装,伪装他那颗因不舍和不得违抗的命令而矛盾的心。想到此,施兰特扬起了笑,语气里存心带着不舍:"什么时候走?"
"明日清晨。"犹豫片刻,银终是如是以告。单纯的他到底叫老奸巨猾的施兰特骗住了。
"真是走得匆忙啊,这样我就没法子去送你了。"施兰特倚着墙,半垂着头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不用特意来送,教会会派马车来接。"银稍稍瞄到了他的脸,却也因昏暗的光线而瞧不真切。
"你真是个无情的人,因为要走了,所以就开始划界限?"施兰特依旧垂着头,道得极不情愿。
"不,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银想解释,却又无从说起。施兰特却猛地将他拉了过去,趁他卒不及防间吻上了他的唇。那是个礼貌性的吻,却也带着丝丝诱惑。施兰特吻得不深,也不长,仅浅尝辄止。退离他冰凉的唇,施兰特托着他下颚轻喃:"无情的人啊,可别把我忘了。有机会,我会去找你的。"语毕,也不待银反应,便融身黑暗。
银抚着唇,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这应该只是个单纯的kiss,只是礼貌性地道别。可唇与唇相触的感觉却怎么也无法自银心中抹去,怪异的心情一路陪伴着他回到教会总部。
总部并没有给银过多的休息和烦恼的时间,因为银抵达的当天便接到了新的任务--跟随小队一起消灭占据城堡的吸血鬼。银被告知,古老的城堡遭到吸血鬼的突袭,城中的人都已变成了没有意识的僵尸,他可以放开手脚去做。
任务的地点离总部很远,漫长的路程令银产生了他们正在前往那座小镇的错觉。抵达城堡时,是在清晨太阳初升时。在白天对付吸血鬼根本不费吹灰之力,银和队友的行动进行得相当顺利,只用了半天得时间便消灭了城堡中所有的夜族及其仆从。队友们笑说,那是因为有两个太阳的缘故。银并未搭话,只靠在一旁听着。说实话,银对这次的任务心存疑问,被消灭的吸血鬼,有着非同一般的气息,有着高贵的味道。
中午时分,队长带着人自地下室返回,带回了令人振奋的消息--占据城堡的吸血鬼已被彻底消灭。
"是个老家伙,因为阳光的缘故,他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面对队友的颂扬,队长这样回答。银却看到了他志得意满的神情。银知道,那些吹捧的话语,他其实很受用。
归队的路上,闲来无聊的队友们讲起了这次的任务。
"听说其实这次消灭的是吸血鬼的贵族,虽然命令里说这城堡是被强占的,但那儿实际上却是吸血鬼的领地。因为要对付大家伙,上头怕咱们紧张,所以才没有声张。"
意外的情报令银微微吃了一惊。不轻易动吸血鬼贵族,教会向来有此默契。因为无论动了哪个派系,都等同向整个夜族宣战。银突然起了不好的预感。
"还说是什么大家族呢,还不是一两下就叫咱们干掉了。要我看啊,吸血鬼的贵族也没什么好怕的。对了,这家族好像叫布什么的,听说名气还不小。"
队友无意的闲聊再度引起银的注意,他立刻便想到了施兰特·布兰德。应该不会这么巧吧。他不怕受过祝福的药,怎么可能会是吸血鬼呢?如此想着,银便靠在车窗上沉沉睡去。

施兰特在离开城堡时便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所以他尽快完成了布莱克的嘱托,将一封厚厚的信交给长老会后,便急忙赶了回去。
红月映照着过分安静的城堡,令施兰特越发忐忑,而推开门所见的景象更令他震惊。浓重的血腥味布满了整个城堡,死一般的寂静宣告着古老家族的灭亡。城堡中空无一人,因为所有的仆人都已随着主人的消逝而烟消云散。施兰特直奔地下室,因为那儿是老布莱克休息的地方。可眼前情景却同样好不到哪儿去。
总是精神百倍的布莱克如今颓靡地坐在墙边,胸口、四肢、颈间的银钉令他的伤口无法愈合,血不受他控制地离开他的躯体,已将流尽。
"Fa......ther......"施兰特不确定地轻唤,心里了然,这样的他已没救。该死的人类!竟然这样折磨他!
勉强抬眼,布莱克瞧见了施兰特紧皱着眉的脸。他欣慰,硬撑着一口气活到此刻,是因为他知道唯一能报仇的人会回来。
"饮我的血,继承血之家族。记住......我的孩子......敌人是圣堂的烈焰。"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猖狂的人类留下的信息传递给施兰特,布莱克永远地闭上了眼,失去血的滋润变得干枯的身体慢慢随风消散。
紧抿着唇,施兰特慢慢跪下身,俯身亲吻着身前黑色的血,将之舔入口中。
饮下布莱克的血,便等于接下了布兰德家族。这是布莱克一直希望他做的,然而现在,可怜的老人却已看不到。
起身,施兰特毫不犹豫地离了城堡。紧攥起的拳中早已鲜血淋漓,那是他的利爪深深嵌入掌中的结果。庞大的家族总会令人厌烦,然而但前一天还底气十足地大骂你的人,第二天便突然永远离开了你时,那锥心的痛却非一两个掐伤所能解除。圣堂的烈焰?隶属于圣堂第十三队的教会走狗吗?会让你明白,招惹吸血鬼贵族会有怎样的后果!


银的预感很快便得到了验证。因为当他们返回总部时,那漆黑一片的景象令他们立刻察觉到了异常。
毫不迟疑地,银除下了眼罩,将之换到左眼上。他的举动令整队人明白,总部已遭夜族袭击,如今等候其中的已非昔日战友,而是受控于夜族的僵尸。
第十三队的队长是个自负的人。他犯了两个错,令教会永远地失去了对抗夜族的王牌之一。第一,得意忘形的他将"圣堂的烈焰"透露给了布莱克,他以为必死无疑的老吸血鬼。第二,他在明知危险的情况下分散了兵力,将自己和部下推上了死亡的尽头。
因为银的能力过人,所以他被单独分作一小队,搜查三楼。当住了十五年的地方突然变成了危险之地,当变成傀儡的同伴出现眼前时,银有着说不出的滋味。手中的短刀,却也不得不挥下,赐给他们永远的宁静。
窗外的红月为阴云遮蔽,过道顿时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莫说闭着眼,即便瞪着双眸又能看见什么?不过这点漆黑对银而言没有丝毫影响。由于他右眼能力之故,大部分的人和夜族都会误以为那只右眼不能视物。事实上,银的右眼有着比左眼更佳的视力。可以说,唯一进不了他右眼视线的,只有夜族。
然而,只要银的右眼还是肉眼,就依然会有致命的弱点。所以,当他听见第一声惨叫穿透云霄,打算回身下楼,一把带着辛辣的粉末随之直扑他面颊,吹入他眼中时,火辣辣的感觉顿时令他闭上了眼。不敢稍有怠慢,银忙甩掉了眼罩。右眼的受伤到底影响了他。无法准确防范敌手,银显得很被动。不会有人来救援,因为被分散了大伙,都在抵抗夜族的袭击。如此想着,银竭尽所能地以短刀相抗,饶是他了得,硬生生撑了下来。受过祝福的短刀也没叫对方好过。
左眼被封的银也只是个凡人,当最后一声惨叫远远传来时,银已失了防范,叫对方打去了短刀,扭住双手摁倒在地。
"嘿嘿嘿,能擒住传说中的圣堂烈焰,真是我们的荣幸。"一直藏身黑暗的敌人终于露出他奸恶的爪牙。
银动弹不得,只微微眯了眼。在夜晚以一己之力同时对付四个夜族已属不易,能坚持倒现在是他的极限。只可惜未曾料到一向自视甚高的夜族也会使出此等下三滥的手段封他的右眼。不过,既然人类能卑鄙地挑白天下手,又有什么理由责问夜族的手段低不低下呢?说到底,银对于此次任务多少存着反感。
"虽然你暂时睁不开眼,为防万一,还是替你戴上这个特制的眼罩。真可惜,如果不是族长特别吩咐要将你活着带回去,我现在就想咬你,好回报你以往的盛情款待。"说话间,那笑得阴险的家伙便将一枚黑色的眼罩强行戴于银的右眼。
半边脸颊顿时传来灼烧,痛得银整个身子都颤了起来。那上头一定有夜族的刻印。银咬紧牙关如此想着。不能在他们面前示弱,银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额头猛地传来一阵清凉,仿佛为了解除他的痛苦般迅速扩散至全身。
"咦!"那夜族诧异的声音随之而起,"原来你是施兰特的猎物!额上有他的标记。真稀奇,那个布兰德家的浪荡子也会有想狩猎的时候?"
他的话令银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方才听见的话。他说什么?施兰特......布兰德?自己是他的猎物?如此说来,一直困扰着自己的头痛,也是因为额上被打了标记之故?
"嘿嘿,吓到你了?不过......要是施兰特晓得他的猎物将成为咱们族长的奴隶,不知他会有怎样的神情?"
"大概会哭丧着脸哀求,希望族长留下他的狗命,不要死在烈焰之下吧,哈哈哈哈......"擒着银的夜族附和着,得意地大笑起来。
"说起来,族长曾吩咐,只要咱们愿意,可以先上了他。因为族长不需要仆人,只要没意识的奴隶。"一直未曾开口的夜族忽地道,自窗边靠了过来,捏住银的下颚强行转向月光处,"他长得比想象中好看,就当是余兴节目,先由咱们陪他玩玩吧。也好让他适应适应,免得受不了未来的生活。不过没意识的玩具应该是不会知道这些的吧。别心急,等收拾完那些残渣,会有更多人来好好疼你。"
银眯起了眼,咬起了唇。连续的打击令他怒火中烧。不能放过他们,也不能放过施兰特!想要上他?他们也要有这个命上!眼罩下的右眼已不再辣痛,银知道自己随时都能使用右眼。
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在这过分宁静的夜里听来,分外刺耳。银忍受着冰冷的手抚过脊背的恶心感,等待着他们露出破绽的时刻。
夜族凄厉的惨叫声却于此时传来,震醒了那些情欲高涨的家伙。
被操控的僵尸奴隶拖着残破不全的身子艰难地爬了过来,大张的口中只来得及吐出布兰德三字。
那四人互望一眼,嘿嘿冷笑起来:"他来得到快。怎么办?"
"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就让他们好好过个手。看看究竟是布兰德家的复仇者厉害,还是圣堂的烈焰略胜一筹。"揪着银头发的家伙如此笑道。
"可是......"银的力量到底令人忌惮,已有人打了退堂鼓。
"没时间犹豫了,何况有这个眼罩在,怕什么。"明显感受到施兰特逐渐逼近的杀气,那四人遂还了银自由,各自隐去。
银慢慢撑起身,银灰的左眼正对上迎面而来的人。再见对方,一个错愕,一个怒火难耐。
施兰特停在五步之遥,瞧着因愤恨而心潮起伏的银,瞧着他被撕去上衣的身子,片刻后,顿然失笑:"原来你就是圣堂的烈焰?哼,难怪教会将你看得这么严,我早该想到的。灭族的帐,咱们可要好好算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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