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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by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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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若言注意到了, 一甩就想退后不让他, 那动作是迟钝的, 没有朝气的. 所以他逃不开, 一把就让阿肯斯达到目的. 当那细白的手指抓上他时, 他只是吃痛的哼了一声, 然后再无其它表示. 阿肯斯狐疑地朝他一瞧, 一边慢慢把湿掉了的衣袖给褪开来.
是只布满瘀青, 满目疮痍的手.
「你......」心里吃了一惊, 那可怜的神色随即溢满目光. 阿肯斯低头看看, 又往他脸上瞧瞧, 那捉着他手的力度变轻和了, 然而没有放开, 只是在抖震中被托起过来.
缺乏敌意和防范, 他痛惜地看着对方的手, 彷佛那是自己也受到的伤一样呵护着. 阿肯斯慌张地转头往四处寻, 似乎要找什么具疗效的东西去治好他, 可最终也没有个所以来. 若言笑了, 他伸出另一只空出的手按在阿肯斯手上, 没有意外地感到一丝僵硬和退缩. 他任由那双手把他放开, 又幽幽的说起话来:「所以我跟你说, 阿肯斯, 没有那个意思的话, 最好不要待任何人都好.」
「...我只是......」阿肯斯连忙想要分辩.
「我知道. 那是你的个性.」若言闭起眼睛来, 这时发稍上的水滴下墬, 降落到那张俊朗的脸孔上.「只是我自己经受不起.」
「若言...」他想了又想, 始终不能说出安慰的话来, 沾湿了嘴唇, 最后阿肯斯只说一句.「若言你...遇上什么麻烦了是吗?」
「我...哈哼, 我想以后能来的时候也不多了, 大概要待十多天才有机会来吧?」若言摆着脑袋, 很是悠游的样子. 他用轻松的调子说着沉重的话, 越发教人喘不过气来.
阿肯斯听了答应得很沉静.「我明白了, 你先去洗澡吧.」
不可能有别样事情, 他明白有某种势力要挟到若言的地位, 而且那不作他人之想. 阿肯斯咬咬指头. 原来是他们的存在威胁到若言的生活. 可是假如他们离开了, 那尼奥又会... 然后他没有接着想下去, 只是冷静地把湿掉的衣服交托到仆人手上, 又抬起腿走出阴暗的小厅.
两个人影分别从小厅中退出, 而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观众的存在. 阿曼从隐蔽处中收回目光, 慢慢的自阁楼梯间走了下来. 一步又一步, 小心又轻柔, 扬起的尘埃刺激了他, 以至他必须掩着鼻子前进.
他不知要往那里走, 只是茫然的向着迷蒙的方向移动. 他想起他那张舒服的床, 以及许多暖暖的话; 他想起那把金色的头发, 以及时刻温柔的目光. 突然他心里发了狠, 恨极了他恨极了! 疯狂的跑向别墅的尖顶, 在那度石阶上回旋又回旋, 四周都显得昏乱, 只有不断的向上和追赶压迫才能活着. 
汗湿了阿曼那圆领的衬衣. 今天他看到一件事, 看到了他们前所未有的亲密和温韾. 气呼呼的, 涨红的愤怒无法自脸上褪却, 他失望颓丧, 而无从宣泄. 完了, 一切都完了. 阿曼恨极那个人, 可却又不能对他怎样.
难道要把他撕裂, 咬碎, 尽情的让野兽吞到肚子里去, 让飞鸟去刺他的眼睛? 最好, 如是, 但都不能. 阿曼抱着头向走, 偶然一两阶过高的石级绊倒了他, 他也只是顿一顿, 没有停止的往前走着. 越来越高, 越来越斜, 就似蜗牛壳上转得最深的纹理, 阿曼往别墅其中一座高塔的顶端走着.
破旧的木门, 生锈的鐡栅, 他伸手去推开眼前的障碍, 接着跌入一重无助之中. 冷汗遍布身体, 为布匹渗入一阵凉, 似乎连四周的温度也随之低降下来, 冷得叫人受不了. 雨声依旧自外边传来, 滑过了墙壁又流入去水的纹饰上, 哗啦哗啦的变成另一种古怪的形态. 阿曼感到疲累, 于是依在墙的一面歇着, 墙的颜色脱落到他身上, 变成啡啡黄黄的几划长痕.
冷透了. 他想重挥一拳击向那破烂的墙, 然而他不敢, 也不可以. 那挥空了的拳被紧紧的收在怀内, 阿曼看着它笑, 不觉又流下了几行清泪. 他恨那个人, 然而他不能放弃他. 阿肯斯! 他在心里狠狠的撕碎着这个名字, 而现实中他只是静静待在一角抱头痛哭. 
阿肯斯已经开始分割他仅余的东西.
往往阿肯斯会让他, 会包容他, 以至阿曼一直认为, 也许他和若言以及阿肯斯到死都会维持着现在这种局面. 可是如果, 或者, 也许...可能他们相爱呢? 如果......啊, 那是多么可怕的咀咒! 不, 他不允许, 他准许他们这样! 不成! 不成! 他不会同意......那......那是不成的......不成! 对了, 他们并不能这样做......
他想要呼喊, 但还是用嘴唇封闭声音, 拳头抓得紧紧的, 曲起腿来低头抱着. 有他说话的余地吗? 如果......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啊! 他不敢去想. 但如果......不成! 他不能容许这事. 可或者......如果真的......如果那是真的......不! 不! 呀, 对了, 他可以杀掉他. 对了, 把他杀死了, 嗯, 杀掉他话......
突然阿曼手里像是握紧了一把利剪, 可以把一切脏陋的血肉刺破割穿; 突然那双橙啡色的眼睛充满了无比生气, 他亢奋的从原地跳起来, 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冲下楼把阿肯斯握死在! 然而那激动在尘土扬起的瞬间就平静了.
可恶! 可恶可恶可恶! 他在那突如其来的一刻泄了气, 整个人又变得颓唐起来. 他不能这样做, 如果让若言知道了...... 呀呀呀, 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阿曼像是在否定先前的主意一般, 他摇摇头, 不行, 不行, 他并不敢这样做.
阿曼茫然的又坐了下来, 失去灵魂的躯壳似乎能有效减轻痛苦, 他只能忍耐, 默默的看着那两个人相亲相爱. 泪痕干掉在眼眶上, 对了, 他要容许他们这样, 要笑着对他们说好. 可恶! 那泪珠就是要掉下来. 可恶...可恶...
到他发现的时候, 地上写着的字已被他反复开又重写, 化了又实在的了. 阿曼盯着地上那文字看. 阿....肯.....斯.... 他尝试把他们三个人的名字都写在地上, 然后又开了一个, 在那瞬间一股极强的快意占据了他的胸膛, 于是他又反复的重做了一次, 同样亦能获得快乐, 而且随着他意识清明变得更为强烈. 于是他深陷了, 沉迷着这顶古怪的玩意.
一次又一次, 一次又一次. 完全是属于他的那个世界才能带来的快乐. 渐渐他看不到东西, 听不到声音, 沉迷在奇幻的快意中, 一遍又一遍.
突然一个绵长又纾回的声音在呼叫:「尼奥, 尼奥, 你在这儿吗?」
糟糕! 阿曼连忙扫平了地上的尘土, 不过已经迟了.
回头, 只见若言脸色在淡淡的灯光下越发深沉.「那是什么回事, 吓? 尼奥...」
僵硬, 他甚至无法响应.

30
最近阿曼总是不多说话. 问他什么, 也只是空泛的答应两句, 然后就低下头来. 就是你再去唤他, 他也只会惊徨地看看四周, 然后才敢再响应你.
自从下雨的那一天以后, 他一直都这样.
「尼奥.」轻叹一口气, 阿肯斯又再轻柔的唤道.
阿曼手上的义滑了一下, 正被卷着的意粉溅出白汁飞射到桌面之上, 银色的义继续沿着瓷白盘子的蓝花边滑下, 插入光滑的盘面里头, 而和蘑茹同待一处. 然而他目光最先触及的并不是这一身狼狈, 而是坐在右边默默进食的若言. 不安的眼神扫视一下, 阿曼把身体缩起来, 才又吞吐出几个字.「...阿肯斯.」
「你这是怎么了, 老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阿肯斯没办法的摇摇头, 随手抓起餐巾就往阿曼的身上去. 动作间他低着头, 没有注意到阿曼的目光始终盯紧若言在看.
那张嘴说着这种话.「没...没什么要紧的...我自己来就好了.」
接着他从阿肯斯手上抢过那巾儿, 一个劲儿就往身上乱, 阿肯斯没有办法, 只得从他去了. 他甩甩头, 漫无目的扫视一下四周, 又低头去看阿曼, 不觉又斜起了清长的眉毛. 他往眉头间的一皱抚去, 突然感到什么异样, 猛然抬头就向若言喝问:「你在看些什么呀?」
对方把义子放下来, 没礼貎的任由它在盘子敲清脆的声响.「我没有在看什么.」
「是吗?」他狐疑的朝着他看, 突然注意到什么似的, 转过头去就跟阿曼说.「怎么了, 尼奥? 你还好吗?」他安慰了阿曼一通, 只阿曼低头抓起义子来只是越吃越快, 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片刻盘子空了, 他又慌忙的掉下餐具, 连跑带滚下的翻身就从椅子上逃开.
他闪躲的看了看阿肯斯, 又急急的吐出一句:「我吃饱了.」
说罢也就飞也似的溜走了. 阿肯斯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 随即又把目光转回餐桌上, 他往对面的人看去, 眼里似乎尽是疑惑与及不信任. 他感到事情有点奇怪, 而源头永远只会是若言. 于是阿肯斯小心的观察着若言的举动, 毅然发现那双黑眼珠子永远只会用监视的目光的看人.
因此他又感到有点不悦了, 劈头就把心中的疑问掉了出去.「你又跟他说了些什么话呀?」
「哈, 你就会关心他一个人.」他微笑, 眉间的距离缩减了, 起来的眼睛没什么焦点, 彷佛会随着晃动的银影一样随时消失.
有如被刺到般, 阿肯斯收回了目光, 一边喃喃的道.「请你别说那种话吧.」
然后两个人专注的吃饭. 银义把意粉卷过九十九转, 流动的白汁渐渐亦干成硬块, 没什么迫切的事情要做, 可阿肯斯就是感到异常焦躁. 突然他重重的把义子放下, 眼看就要拂袖离座而去, 可又在若言的座位旁停了下来.
「你跟我过来吧.」单手按着那鐡铸的椅背, 阿肯斯轻轻的道.
若言把餐具放下, 一只手轻松的托着头问.「那是为什么?」
「你过来就是.」他甩下一句.
青色的草地今天看来分外显眼, 隔着油白的窗格子, 被划成一块块方正的. 有鸟的歌声, 穿叶的风声, 以及其它许多许多异种昆虫的鸣动和响声栖息其中. 若言闭起眼睛来, 坐在他们常待的小客厅的梳化椅子上, 放纵那些声音在耳边随意回响.
「成了.」有一个他不愿意听到的声音传来, 张眼, 只见阿肯斯正在卷回那多出的纱布, 一边又把其它零碎的东西收回盒子里头.
若言坐直了身子, 看看那缠在手上的雪白, 没说什么, 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头.
窗外的声音仍旧响亮.
阿肯斯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有一片模糊的光影在屋角停驻. 他抬头, 看看手上的纱布, 又看着若言.「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呀, 你自然明白.」若言拨弄着垂下的发荫, 在那瞬间他显得毫无防备, 然而马上又收拾起来.「那可是不该问的话, 不可说的事.」
「可是你...」他盯着若言的手看, 一边说着没有下文的话. 对哦, 也许, 其实他并不是那么想知道清楚.
像是看透了他, 若言的声音又和外间和弦起来.「阿肯斯, 你真狡猾, 你这样做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而已.」
他不能看他, 不能他, 尽量不能泄露他对他的感情. 若言已经注意到了, 必须藏得更深更深才成. 对了, 这种东西要藏在哪里呢? 藏起来, 对了, 要连着自己一起藏起来才成. 得找个地方......
抓起那一件大衣, 阿曼恭敬地放在唇边亲吻, 然后也不穿上, 只是抱着它从侧门往外边偷跑出去. 这时长在小门旁的矮丛和小花骚到了他的腿, 他一惊, 差点就要把抱着的衣服给甩出去, 幸好最后还是保住了.
腿有一点点微弱的刺痛, 他快步的从阴暗的地方走开, 又落入午后的阳光之中. 他看看左边的湖影, 又往右边的山林看去, 在这一分义口上, 他选了走向翠绿青葱处. 因为他并不会游泳, 假若他会, 他早就变成一尾游鱼远离这个宁静的地方.
「吱吱, 吱吱吱──」几声鸟叫在耳边响过, 突然他感到自己不是在躲藏, 而是必须要离开这里.
也对, 也许该是我离开的时侯了. 他在树影的白光中走着, 手上拖着那件大衣, 许多映像穿过脑海如在目前, 他想起那两个人彼此相对的神情, 想起若言对他的温柔, 想起阿肯斯对若言的关心. 在许多许多地方, 那里未曾有他存在的余地.
本来他只是为了掩饰对阿肯斯的恨意而选择躲藏, 现在变得他必须要走了. 阿曼忽然看清了一个事实, 然后悲伤哭泣. 没有了, 没有了, 几时能有过他待的地方. 也对, 我应该离开了, 没有我, 我才是真正的妨碍.
曾经他以为是阿肯斯阻碍了他的追求, 他以为是阿肯斯抢夺了他不需要的爱. 其实不然. 只要, 只要没有了他, 所有的幸褔都可重来. 原来自己才是个罪人, 是他妨害了别人的幸褔.
对不起, 对不起, 请原谅我啊. 我马上就离开, 请原谅我啊. 既然不能再怪罪于阿肯斯, 他唯有选择消失. 他把大衣抱紧了, 眼泪滴在其上, 变成圆浑的精灵散发着透亮的神采. 他走着, 然后奔跑, 他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 总之是个没有他们的地方.
走吧, 走吧, 走吧, 走吧. 四周的风声都在吹促着他, 皮肤起了疙瘩, 他的脸贴近抱住的衣服, 一股熟悉的气味随即为鼻子所觉察. 若言! 他心下一惊, 几乎要把大衣往地上掉去. 在阿曼认知里若言似乎也随着大衣为他抱走, 被他紧紧的包在怀内. 这样是不行的, 他对自己这样说, 可又被一股满足充实了心身. 他几乎以为单是抱走一件大衣, 就和得到若言有同等的价值.
走吧, 走吧. 我们走吧. 阿曼抱起了大衣继续前行. 这样就会被原谅吗? 若言呀, 阿肯斯呀, 我已经走了, 所以请你们不要讨厌我. 风声渐紧, 吹得树枝都纷纷低起头来. 有很多的东西在追赶着他, 阿曼跑的越来越急, 一些枝头割破了他的皮肤, 没有停下, 血腥在风中传递过去. 他跑着, 没有方向, 没有目标, 唯一的落脚地被抱在怀内, 他不知自己正往那处走去.
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 要走了, 必须要走了. 他被这么一个声音摧毁着, 雨粉开始打落, 这正是一个多雨的夏季.
「你说什么? 人不见了?」有点焦躁的, 不安, 又饱含怒意的声音.
若言张开眼睛来, 只见三两个仆人湿着身子, 神色慌张的向着阿肯斯报告. 他懒懒的坐了起来, 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挂上的一重雨帘, 然后才轻轻的发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的声音在房子里回荡, 吞没了其它声响. 仆人都噤住了声, 只有阿肯斯用着哀伤的语调对他说:「若言, 尼奥掉了.」
然后他们看到若言立即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也没有把领口拉好, 随即就吩咐呆在一旁的仆人去把他的马给牵过来. 他显得有点急躁, 抓过仆人递过来的骑马服又粗暴的穿著起来, 靴子被拉得发紧, 那雨声不断, 似乎就是这个世界仅有的声响.
阿肯斯呆住了, 若言的动作流畅的进行着, 直到一个小休止, 他才懂得问道:「你这是为什么呢?」
「我来去找他吧.」若言剩顾着绑紧手袖, 也没有抬头去看阿肯斯. 这时马的啼叫声渐近, 若言听见了就要走出门去, 黑色的雨衣披在身上, 他把门推开过来, 外间已成一片泽国.
「为什么是你?」 阿肯斯看着对方跳上马背, 牵起鞭绳就要往白茫茫的一片奔去. 于是他急促的唤着, 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然后他听到这样的回答.「不知道, 或许, 我和你一样想要心安理得.」
接着就从雨中消失了.

31
── 有样东西即使我有, 也都永远不及他付出的那样完满彻底. 纵管如此, 你仍以为我和他所抱持的都是同样的东西吗?
雨水, 汗水, 湿和冷, 除此以外, 没有其它了. 所有的东西都在落下, 水滴、感情、眼帘纷纷失重, 墬落到没有烟的水泽. 阿曼把身体靠上褪皮的树干, 任由雨水打落. 帘子轻轻落下, 雨幕唱着温柔的歌, 踏踏, 踏踏, 踏踏, 他在那个声音中感到相当的舒泰, 然后自动自觉的闭上眼睛.
「找到了吗?」呼声, 斥喝声, 急行声, 暴雨打上窗框的声音, 密集的声响自别墅里扩散开来. 沉重的脚步辗平刚滴下的水珠, 一些人涌上来, 又散开去, 一如被船头击破的波浪一样, 热心而顺从.
「找到了?! 找到了吗?」阿肯斯从末端一直往前拨去, 他焦虑的看着若言的脸, 目光一直不敢往下仔细扫去. 他想要去看, 却害怕未如所料, 看去某些他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只见若言轻点点头, 那宽阔的雨衣一挥, 即露出躺在里头湿漉漉的人. 无色的脸, 黏贴着额的茶发, 他温柔的睡在若言怀内, 非常的安详舒适. 为此阿肯斯放心了, 他把着若言的手, 半跪下来崩溃似的感恩. 其实他并不能失去他, 否则了无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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