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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何处无芳草——by江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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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歌撇了撇嘴,道:"真酸!"
*15*

一灯如豆,映着人孤单的影子,斜斜地拖在墙上。
丁前默默地坐在桌边,似乎在想心事,又似乎在发呆,一室的寂静,越发显得他形单影只。
忽然门上笃笃轻响,有人在扣门,这声音,不急不徐,斯文有礼--是谁?
丁前心中一动,猛地站了起来,大步跑去开门,门外星光下,一人含笑而立,温文尔雅。
"萧哥!"丁前快乐的喊声冲口而出,瞬时间高兴得满脸放光。
来人正是天狼社直隶堂的副堂主萧悠,丁前从前的上司,也是他的初恋之人,只可惜萧悠另有所爱,没有接受丁前的情意,然而丁前并未因此而怨恨于萧悠,因为他从小跟随萧悠习文学武,学习经营之道,萧悠于他,亦师亦兄,关爱有加,两人的情义自是非比寻常。一别经年,正在丁前最难过的时候,萧悠来看望他,真如梅雨之后的阳光一般难能可贵,教丁前从心眼儿里欢喜出来。
萧悠含笑点头,仔细打量了丁前一番,笑道:"小丁,这一年来你可着实长大了。"
丁前胸中一阵热潮涌动,点头应道:"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急忙让他进来,自己又跑去端水沏茶,萧悠知他心意,自顾安稳地坐着,任他去忙。
少时丁前沏好了茶,恭恭敬敬地送上,萧悠含笑接过,笑道:"多谢你了。"
丁前忙道:"萧哥,可别这样客气,你那么忙,能抽空过来看我,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两人亲切地交谈了一会儿,萧悠说起丁前父母的事,知他一年多没回家了,必是想念得紧,因此说得很详细。
知道双亲身体健康,被萧悠照顾得很好,丁前满心的感激,对萧悠的亲近,更深了一层。

萧悠又喝了一口茶,抬眼望着丁前,温言道:"小丁,当日我狠心拒绝了你,你可对我含恨么?"
丁前一怔,忙道:"没有!"想了一想,垂下了头,又道:"当时确实是难过的,不过后来就想通了,萧哥你有自己的主张,对我只是兄弟之义,从未有过半点欺瞒,是我一厢情愿,你没有怪我,还把我当兄弟,处处照顾,我是很感激的。"
萧悠认真地看着他,见他神情诚恳,知道这是他的心里话,暗暗松了口气。其实他对于丁前,一直是觉得有点亏负的,当日因为不希望他抱着无望的感情,所以快刀斩乱麻,狠心拒绝了他,又因为要顾及常清,不好对丁前过多开解,但又怕他一时想不开,恰好秦越向他要人,便顺水推舟让丁前跟他走了,心想让小丁换个环境,多认识一些人,多经历一些事,也也未尝不是好事。
当时他曾特意叮嘱秦越,不可为难小丁,不过秦越嘴里答应一定照办,实际上下手很快,根本没让丁前有明白过来的时候,便成了他的入幕之宾。
想到这里,萧悠心里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秦越的为人,不希望丁前因此伤了感情,所以在得知两人现在的情况之后,便趁来杭州办事的机会,单独会见丁前,想帮他找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小丁,你老实告诉萧哥说,对于你和五哥的事,你心里是怎么考虑的?"萧悠注目丁前,缓缓地问道,态度极为认真。
"我......"丁前一时呐呐无言,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又都化为一种无奈,心里酸楚,眼睛发涩,生怕在萧悠面前失态,忙掉开了头,假装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
萧悠叹息一声,知他性情纯直,爱人一心一意,一旦动了情,便易一往无前,从不言悔。他跟秦越的事,还真是难办哪,五哥这个人......
细细想了一想,萧悠道:"小丁,好男儿志在四方,咱们有的是大事业要做,不妨暂时放下感情的事,好好开创一番事业。有许多事,急不可图,缓则可解,你与五哥的事,不如暂且冷一冷,大家好好想一想,未必没有转机,你觉得呢?"
丁前眼眶一热,这话真是说到他心里去了,听着那温雅殷切的话语,知道萧悠是真心为他打算,好生感激,再细想一下,目前自己与五哥的事,已是一个死结,无法可解,若再坚持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支撑不住了,这些日子以来为情所困,竟是觉得生不如死......
其实萧哥说的对,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逼人太甚,也不应逼己太甚啊。
"急不可图,缓则可解......"丁前喃喃地道,觉得萧悠这话像拨云见日一般,重新给了他振奋的活力。
"浙东的事咱们天狼社是一定要插手的,我已经向大哥保荐了你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你不如先准备一下吧。"萧悠见他神色,知他已经不再困于情疡,心下大慰。
"可是五哥......"丁前犹豫地道,知道秦越不会轻易放人的。
"五哥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说服他的。"
"啊,萧哥,真是多谢你了!"丁前大喜,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知道萧哥神通广大,只要他出马,还没有办不成的事呢。
萧悠又开导他几句,细心指点他浙东的情形与行事策略,丁前一扫烦闷,精神抖擞地细心受教,一一记在心里,不明白的地方,就认真请教清楚。
不知不觉已过三更,萧悠起身告辞,临走前又问道:"一点红这人性格怪僻,你跟他相处,要小心谨慎。"
丁前一怔,忙应了,又道:"不过他为人倒直爽,对我也很亲切,有的时候,觉得他就像是个大孩子一样,天真得可爱。"说着笑了起来。
萧悠也微微一笑,心想小丁这孩子心地仁厚,一点红这样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他居然会觉得"可爱",不过一点红对他,倒是一味亲近回护,目前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能说小丁是得天独厚,受了这怪人的喜爱,也算是一种奇遇。

三日后丁前受命前往浙东,临行前向秦越辞行,两人都刻意只谈公事,不涉于私,丁前已经放开了心结,神情自然,秦越则是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两人居然客客气气地分了手,并没有产生什么磨擦。
出了大厅,丁前深深地吸了口气,迎着阳光笑了起来。
明朗的天地里,万物生机勃勃,能够放开胸怀,不限于一时一地之困,驰骋于蓝天之下,遨游于四海之间,真乃人生之大幸啊!
丁前跳上自己的坐骑,快乐地向中原一点红和马儿一点红招了招手,带领几名随从,纵马而去,兴致勃勃地奔向未知的世界。


无边细雨,轻轻地飘洒在浩渺的湖面上,几只小燕,伶俐地穿过雨幕,从湖上一闪而逝,近处密密层层的荷叶,已经被洗得青翠欲滴,更衬得朵朵红荷娇艳无比,宛如亭亭仙子,娴雅玉立。
一艘小小的画舫缓缓地从荷花丛中穿过,高挑帘笼,三个年轻男子盘膝坐在小几前,把酒甚欢。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丁前调皮地用筷子敲着酒碗,朗声吟咏,细微的雨丝从挑起的竹帘下轻轻飘入,打在人的脸上,带着微微的凉意。
一点红喝干了了自己手里的酒,不满地道:"哪有映日荷花,明明是在下雨,你欺负我没学问!"
丁前"嘻"地一笑,还未答话,另一个浑厚爽朗的声音接道:"我这里还有应景的,你且听好了:水光潋艳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一点红摇了摇头,道:"西子有什么好的,病病歪歪的,娇里娇气!"
丁前微笑摇头,另一人道:"是啊,柳下黄莺,哪能跟大鹏比翼,一点红,看来我嫂子一定得是女中豪杰,才能配得上你啊。"
一点红道:"女人太麻烦。"说罢又自己斟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那人笑道:"女子自然是有好的,不过咱们男子汉们凑在一起,才更快活,这叫英雄相惜。"
丁前笑道:"不错,正是如此,真英雄当惺惺相惜,来,咱们再干一碗!"
三人举起碗来,"啪"地一碰,各自干了,相视大笑。
雨中西湖风景如画,冒雨游湖的人自是不少,波光潋艳中往来画舫如织,不远处一艘大船上丝竹声悠扬,隐隐有笑语喧哗。
小画舫中三人都喝多了酒,随意地各自倚靠歪斜,斗斗口,吹吹牛,难得如此轻松自在,都有点放浪形骸起来。

时光荏冉,丁前离开杭州已经一年多了,此次回来述职,因为路上顺利,比预定的时间早了一天抵达,所以便先不回总堂,陪着一点红和浙东飞刀门的少主于平,到西湖之上泛舟游玩。
一年来他全心投入天狼社在浙东的经营,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良好的人缘,使天狼社很快在当地树立了相当的威望,而一点红也毫无疑义地全力维护丁前,遇有强硬对抗的事件,总是当机立断出手相助,其狠辣手段令人闻风丧胆,为丁前扫平了不少障碍。
飞刀门在当地已有一百多年的根基,势力不容小觑,丁前承萧悠的教导,本着"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原则,对他们采取了怀柔策略,拢络人心,做事有礼有节,常留三分余地,更与飞刀门少主于平结成了好友,从而使自己在当地的势力更加稳固。

于平心情愉快地看着丁前喝多了酒,双颊微红,平时精明的大眼睛变得迷离起来,甚是可爱,心头涌起一股柔情,悄悄看了看一点红,见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席上,闭着眼睛,似在假昧,便小心地伸手将丁前的身子向自己这边拢了拢,丁前本是斜靠在身后的船舱壁上,被他一拉,便顺势歪倒过来,枕在于平的大腿上,他已经有了八九分醉意,于平又是相当亲近的朋友,所以对他并无戒心,也没反对。
于平见他并未反对,心下大喜,伸手轻轻抚了抚丁前的头发,便想将他再向自己怀里抱一抱。却不料一点红咕哝了两声,动了动身子,似是觉得睡在席上不舒服,干脆一挺身,把自己头枕在丁前的肚子上,这才满意地重新闭上了眼睛,双手抱胸,还跷着二郎腿,悠闲自在。
这下三人变成了连环枕籍,于平哭笑不得,狠狠地盯着一点红,恨他如此不晓事,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煞风景!可惜一点红向来傲慢惯了的,别说闭着眼睛,就是睁着眼看他,对他的不满也是丝毫不放在心上的。
于平对丁前向来怀有好感,相处越久,爱恋越深,多次想要找机会表白,却碍于一点红在丁前身边几乎寸步不离,虽然不并像是有私情的样子,但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回护着丁前,不许别人靠近他。
这怪人,真是叫人搞不懂,他好武成狂,最爱的应该是剑,简直日夜不离,其次应该是那匹也叫一点红的马,一人一马,要好得让人觉得如果一点红是匹母马,一定会跟那马儿成双成对了(马儿一点红是公的)。再有能让一点红表示出点人类感情的,就是丁前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红认准了丁前对他是完全无害的,便从此一味回护,只要是丁前说的话,就都是对的,他做的事,就都是好的,别人如果有一点点对丁前不利,他二话不说,立即拔剑相向。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嘛!
于平暗暗地咬牙,眼看着丁前俊美的脸颊近在咫尺,却是不得亲近,真是气得脸都泛绿了。
不管他们之间怎样暗潮涌动,在外人看来,这三个人却是一派自由自在,在这无边风景中,怡然陶醉。
*16*

华灯初上,三人兴尽归来,才刚上岸,有等在岸边的天狼社兄弟迎了上来,悄悄地递给丁前一张字条,丁前一看,只写了一句话"含烟阁一叙",字体飞扬,下面没有落款。
是吴歌!丁前脸色微变,不明白吴歌找他有什么事。
自从他职务升高,自然知道了吴歌是社中的重要人物,可是两人从未正式见过面,更因为秦越的关系,使他对吴歌怀有不自然的敌意,所以此时见吴歌找他前往含烟阁,不由得怔了一下,神色犹豫。
于平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丁前含糊地道:"没什么,我有点事要办,你们先回去吧。"说着安排手下送于平和一点红前往天狼社的下处。
一点红冷冷地站在丁前身边,没有丝毫随那手下离开的意思,于平也不愿此时离开丁前,觉得两人好不容易有了点默契的感觉,虽然有一点红在旁实在碍眼,但比起在浙东的时候来,丁前对他的态度亲切多了,不再那么客气疏离,让他觉得感情有了希望,不免热情高涨起来,道:"你要去哪里?不如我陪你去吧,我第一次到杭州来,好些地方还没看过呢。"
丁前心中为难,去见吴歌的事肯定不能让他们俩个知道,别说吴歌找他可能是为了社中公事,不便外人参与,单只是让人知道他去含烟阁那样的男色馆,就不知道要如何向别人解释了。
吴歌也真是的,要见面也不会换个地方啊!
丁前心中有气,但仍微笑着对于平道:"对不起,我有一点社中公务,不方便陪于兄游玩了,明日一定陪你好好转一转,以尽地主之谊。"
于平好生失望,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随天狼社的下属离开。
一点红却面无表情,坚定地跟在丁前身后,丁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一点红还跟着自己,忙道:"红兄,我要去办公事,你不方便来的,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一会儿我就回去了。"
一点红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站在当地不动。
丁前一笑,道:"真的没事,不会有危险的,你放心好了。"
这一年多来一点红与他关系默契,常常形影不离,丁前早发现一点红于人情事故一窍不通,也根本不费心去理会,对别人都爱搭不理的,看似态度傲慢,实则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去处理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索性便一概拒之于千里之外。事实上他性格单纯直率,只不过由于从小受到的是严格的、几乎与世隔绝的武功训练,对于武功之外的事,什么善恶好坏、孰是孰非,基本上没有什么概念,行事只凭个人喜好。只是由于喜欢了丁前,便干脆留在了他的身边,丁前把一切世俗的事务都帮他处理得很好,他投桃报李,便用自己的武功来帮丁前解决一些困难,两人相处融洽,彼此都非常信任对方。
一点红见丁前坚持不带他去,生气地哼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去,也不跟天狼社的人一起走,丁前见他转眼间没入了人从,叹了口气,心道:一点红还是那么孤僻啊,真不知怎么才能让他进入到正常人的生活中来呢。

到了含烟阁,丁前随手下从后门进去,避开了前厅的喧哗,直往吴歌所居的小楼而来。
滨湖而建的一座小楼,端庄古雅,四周花木扶疏,青竹婆挲,一派清幽,楼中正传出悠扬的琴声,当是吴歌正在抚琴。
丁前心中忐忑,直到进了客室,还在犹豫不定。
引他前来的天狼社下属恭恭敬敬地进内室回报,少倾便退了出来,关门而去,室中只留丁前一人。
片刻之后,吴歌含笑出来,随意招呼丁前坐下,自己亲自斟了茶,递给丁前。
丁前忙恭敬地起身接了,连声道谢,吴歌笑道:"不必这么客气,我知道你心里是恨我的。"
丁前一惊,脸涨得通红,忙道:"没有没有,怎么会?"
吴歌一笑,爽朗大方,道:"素来听说你是个有血性的少年,敢作敢为,怎么如今一见,竟也假惺惺起来了,连气愤都不敢了。"
丁前心头火起,冷冷地道:"那也要看是什么事。没必要生气的,自然不必浪费力气!"
吴歌拍手笑道:"正是这个道理!呵呵,要我说呢,小丁你还更合我的脾气,不如你便跟了我吧,比跟你五歌强多了。"
丁前又气又恼,心想怎么这些人都以为我好欺负么?张口闭口要我跟了他去,呸,难道我有那么弱么?
他心中不满,但没有直接顶撞,只是冷冷一晒,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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