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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by江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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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我二哥!"常清愤愤地道。他二哥素来不喜欢他沉溺于读书,所以不肯给他过多的零花钱,许多珍贵的善本书,他是买不起的,每每看到了,也只能恋恋不舍地含恨而归。
萧悠微笑道:"清弟如果喜欢,将来尽管带走无妨。"
"咦,那怎么行。"常清道,想了想又道:"不如我就住了下来,待看完了这些书再走。"
天生惊道:"公子,你想要看完这满坑满谷的书啊?那还不看到头发都白了啊!"
萧悠笑道:"天生,你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家公子看书,可不像你那么慢啊。"
常清非常得意,他从小即有神童之称,看书时说是一目十行虽然夸张了点,但也相差不远,而且只要是他感兴趣的书,总爱慢读一遍,再速读一遍,这两遍读了下来,便几乎可以全书背诵,而且记忆清晰,时隔几月都不会忘记,至于他非常喜爱的书,则会复读三五遍以上,直到通篇倒背如流,时隔多年仍可朗朗上口。
天生不服,常清便让他取一本自己从没看过的书来,先细读一遍,约摸花了一盏茶的时间,再从头速读一遍,一目十行,一页页快速翻了过去,不多时便即翻完,将书册一合,交到天生手上,清一清嗓子,从头背诵。
他背得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天生连忙翻书验看,眼睛都不够用了,光看还跟不上常清背诵的速度,不待他背到一半,颓然合上了书,叹道:"公子,天生真是服了,你怎么背下来的啊!真是苍天不公,凭什么老天爷就给你这么聪明的头脑,给天生一个猪脑袋啊!"
常清得意洋洋,萧悠笑道:"人各有所长,天生你练武不也挺聪明的嘛,不必过于自卑。"
"可公子学武也是快得吓人哪!"天生喃喃地道,对常清的聪敏,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可他耐力不够,所以虽然学得快,却不扎实。"萧悠淡淡地道。
常清不服,道:"怎么不扎实?只要我肯多练几遍,不就扎实了?"
"那你有耐心多练几遍么?"
"......"常清张口结舌,答不上来。是啊,他素来聪明,什么事物只需看一两遍就能学会,但要他耐心地一遍一遍习练,嘿嘿,这么枯燥的事,他可是......
细细想来,除了练字和读书之外,他干什么事都没有长性哩。
嗯,还是就像悠哥说的,人各有所长罢了,天生有耐心和恒心练武,就让他有这个所长好了,自己反正文才方面比他强得多了,嘿嘿,悠哥不是也说过嘛,劳心者制人,劳力者制于人......
常清嘻嘻一笑,转过话题,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承认自己没有毅力和恒心。
萧悠一笑,也不再说,知他自尊心极强,对他的劝诫,只需轻轻点拨即可,若说得深了,只怕他会恼羞成怒,反而不美了。
想了一想,萧悠又道:"清弟,你在我这里住下倒是不妨,住多久都可随意......"
常清笑道:"悠哥好大方,你不怕我住他个三年五载,吃穷了你?到时你可别生气。"
萧悠笑道:"你肯留下,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萧悠做的是食肆生意,要是被你吃穷了,那我这行香阁也不必开下去了。"
两人相视一笑,均觉如能长相厮守,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常清离家,本来是打算进京赴考的,但在行香阁经此一月来的停留,特别是与萧悠相识深谈之后,觉得自己的所学真的是欠缺颇多,对于赴考一事,已经失去了信心,再者能与知交挚友晨昏相伴,或高谈阔论,或言笑晏晏,实乃人生第一乐事,什么金榜题名、中举做官,实在不值一提。
萧悠见他打消了进京的念头,心中一松,当日他借故留常清下来,其实也就是不想让他进京去,怕他这样清水一般的俊美少年,一入了那污浊的官场,不知会遇到什么不测、受到什么伤害,如今心愿得以实现,也就放下心来。又道:"清弟只管住下,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般,不过你出来时间已经不短了,扬州的亲人,只怕会担心,还是写封平安家书,报个消息的好。"
他这一提,常清这才想起自己偷偷逃出家门一个多月,竟是连封信也没想起来写,二哥不知怎样,大嫂却是一定忧心如焚,此时他猛然间良心发现,好生不安,连忙写了一封家信,托萧悠派人送往扬州常府,信中却不敢说曾被仆人骗走财物之事,只说自己出来游历,遇到了知心好友,会在这里多住一些时候,一切平安,请家人勿念。
萧悠即安排专人将信送出,又嘱送信之人应该如何应对常清家人的盘问,务必要使他们觉得常清住在自己这里是安全随意的,以便能够使常清稳稳当当地多住些日子。

第二天,常清立在院中打量书房门口,觉得应该写幅对子挂上,便要天生研墨,自己斟酌一番,挥笔写下一幅对联:兰生幽谷,不为莫服而不芳;君子行义,不为莫知而止休。
萧悠见了,也含笑称美,便即派人请工匠雕成长匾,欲待悬挂在檐前柱上。

常清回到行香阁,还遇到一件好事,那便是小顾的婚事。
当日他曾代笔给小顾写家信,顺带画了一幅小顾的肖像,寄回家中,结果送到了女方家里,人家一看,非常满意,当即允了婚事,未及一月,竟便入了洞房。小顾意外地娶得了美貌娇妻,高兴得嘴都合不拢,这时见常清回来了,便即前来道谢,送了喜饼喜糖,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常清没想到随便替人写封信便有诺大功效,真是大出意料之外,又是喜不自胜,觉得做了一回月老,助人姻缘和谐,真是功莫大焉,不免得意洋洋,开心地又帮人写了许多家信,笔灿生花,恨不得再成就几番姻缘才好。
萧悠见状暗暗摇头,找了个机会对他道:"行香阁的伙计们多是出身穷苦,有许多人都不识字,清弟是学识丰富之人,有耐心,又肯急公好义,不如请你教教他们识字如何?"
常清正在兴头上,当即一口答应,兴致勃勃地准备讲义,便在行香阁里开馆教学了。
他为人随和雅量,倒是秉承"诲人不倦"的古训,教书育人极为上心,行香阁中愿意读书识字的伙计们利用工余时间随他学习,均非常敬服,一时之间,"常先生"的大名在行香阁不竟而走,人皆爱戴。
萧悠也没想到常清居然还有这项能力,不免刮目相看,越发敬重。

*18*

常清在行香阁中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出门有美景,进门有书香,可提笔挥毫,可对友谈笑,吃有美食,侍有天生,嘿嘿,真正是自由自在,快乐无忧。
可萧悠这里,却渐渐对他生出另一种担心来。
这日萧悠与平先生在一起的时候,提起最近常清喜欢与前来行香阁的文人墨客们清谈,尽说些风花雪月之事,或填些轻浮诗词,你唱我和,不亦乐乎,常常一聊就是一整天,然而说到底,都是些无用的废话罢了。
萧悠道:"光阴似箭,一去不回,千金难买少年时,清弟这样耽于逸乐,不知进取,长此以往,我怕他会消磨掉了少年的锐气,终是一事无成。"言念及此,不免忧心忡忡。
平先生也觉得常清情性太过随和,爱听奉承话,人家一夸他,他便有点飘飘然,把持不定,而且性喜闲聊,不爱固定做一件事。不过他为人纯善,却是极难得的,不过正因为如此,对人性的善恶常常不会辨别,对于益友和损友,也选择不当。因此便道:"晓山毕竟年轻,有时想事情不会那么周到,倒是你这做哥哥的,应当经常提醒着他一些才好。"
萧悠微微一晒,却未开言,他为人谦冲,素来不喜道人是非,有时提点别人,也是轻轻地点到为止,绝不肯深说的,况且他对常清过于看重,不想破坏两人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所以有些话,虽然想到了,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两人商谈了几句,无甚善策,不了了之,却不知这番话却正好被过来办事的天生听到了。见萧悠和平先生为常清的事如此伤脑筋,不由得动起了心思。
于是,常清再与人闲聊时,渐渐发现别人都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许多人明明平时在行香阁中品茶,一泡就是一天,非常悠闲,这时却纷纷托辞有事,匆匆而去,又有许多人本来常常言笑无忌,与自己闲谈,一说就能说他个大半天的,却也渐渐地顾左右而言他,神色不定,说不了多少时候,便仓促告辞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
日复一日,来找常清闲聊的人越来越少,终有一日,天未过午,他身边就空荡荡地无一人作陪了。
"唉!"常清坐在凉亭边的长椅上,看看桌上的清茶,再看看院中的荷池,小荷才露尖尖角,在风中轻轻摇晃,几只晴蜓飞过去,在水面上点起片片的涟漪,知了在树上乏味地叫着,暖暖的风吹过来,四下里一片静寂。
好无聊啊,怎么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常清不满地四处瞧瞧,美景当前,却连诗兴也发不出来了。
"天生,这些人怎么回事啊,怎么明明都是闲人,整天无事,却怎么一个个地都溜走了呢?"常清见无人可以说话,只好对着天生发发牢骚了。
天生不语,呲牙一笑,心道:"嘿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
原来这几天来,天生一心惦记着萧悠和平先生的担忧,身体力行,要为他最尊敬的萧先生分忧解愁。
嘿嘿,于是,他每天随侍在常清身边时,便立在他的身后,对所有跟常清胡扯闲聊的人怒目而视,他本就形貌奇丑,这时越加恶形恶状,目光如刀似剑,自是盯得别人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即便有心想跟常清闲聊下去,也受不了天生这种无礼的钉子般的目光,更何况天生有时为了增强效果,还配上一些威胁的手势和动作,反正常清背对着他,一点儿也看不到,有时常清觉得对面的人神情有异,待回头想看看有什么不对时,天生又恢复了诚恳的面貌,丑脸上一片平静,常清看不出什么异样之处,回过头再与人谈说时,天生便又对那人怒目而视,呲牙裂嘴。
如是三番五次,再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了,于是纷纷告辞,仓皇而去,只留下常清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
唉,常清又叹口长气,既然无人作伴,只好起身回房。
白天行香阁里事务繁忙,跟他学习的那些伙计们也都没空过来,所以除了天生,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而天生学识有限,跟他说话,那是味同嚼蜡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无话可说。
常清一肚子不高兴,便想去找萧悠解闷,来到前面大书房,却见萧悠正忙于公务,许多人等着回事,各色人等都有,一直排到了书房门外去,只怕见到晚上都答对不完。
常清从没见过萧悠办公的样子,觉得很有趣,便坐在一边,静静看着,想等他有空时说几句话。等啊等啊,直等到日头过午,天生几次请他去吃午餐,萧悠这边还没有忙完。
啊约,原来当个东家也很不容易哩,常清心下叹服,觉得萧悠不急不徐地听一个个人禀报事情,有条不紊地处理答复那么多的事,真是太了不起了,要是他自己,听不到一半就要晕头转向、头大如斗了。
人和人的能力,还真的是大有差别啊,常清好生佩服,又好生不满--萧悠忙成这样,当然不能陪他说话作伴,看他忙得几乎连饭也吃不上,哪有闲心来陪自己胡扯啊!
常清满腹心事,闷闷地回房去吃了饭,一个人关在书房里看书,整整一个下午,连房门都没出。
晚上萧悠来到,两人一同用餐,常清仍是闷闷不乐,连话也懒得说。
萧悠见他与平日神彩飞扬的情况大不相同,也是纳闷,便问端详。
常清见他问起,忍不住一肚子苦水倒了出来,说自己无人作伴,好生无聊。
萧悠淡淡一笑,道:"清弟从前在家中闲散惯了,不知人间疾苦,我也是无奈,才做这等俗务,然而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做了,行香阁上百号人都靠着这里养家糊口呢,可万万不敢掉以轻心。"想了一想,又道:"都说商场如战场,这生意上的事,也常常是变化万端的,可着实费心得紧,所以不能常陪贤弟谈心,实在是抱歉了。"
他说得客气,常清却老大不好意思,人家在正经做事,自己整日无所事事,闲聊玩耍,居然还要抱怨,真是太也说不过去,于是讪讪地转过了话头,谈谈天气。
萧悠见他闷闷不乐,也是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加意亲切,引他说些高兴的事,终于又逗得常清展颜微笑,两人相谈甚欢。
夜里常清躺在床上,想起萧悠每日的辛勤,好生敬服,又想到他在这里每天这么忙,那一月中因为担心自己在山上无聊,还要每晚骑马十来里地上山去相陪,又耐心地教自己习武练功,连吃饭、穿衣这等小事也照顾得体,如此深情厚意,着实令人感动,思前想后,觉得萧悠对自己太好,而自己却无以为报,自从见面以来,也只会给他添麻烦罢了,不由得好生愧疚。
辗转反侧,不能成眠,到天色将明时才蒙胧入睡,第二天脸色苍白,顶着两个黑眼圈,叫天生好一阵纳罕,萧悠见了,也是暗暗心疼,问他所为何事,常清心下犹豫,却不肯说。
如此几天下来,常清心中烦闷,无精打采,人都瘦了一圈。萧悠和天生都问不出究竟,束手无策,暗暗着急。
平先生听说了此事,便派人请常清过去一叙。
常清素来敬重平先生,见了面,坚持执弟子礼以待,平先生谦逊一下,也就由他,微笑着道:"晓山来到行香阁,做的事可不少,下面的伙计们,对‘常先生'可是非常钦佩的,我也很是喜欢。"
常清见平先生夸奖他,脸上一红,忙道:"那里那里,我做这一点点小事,比起悠哥和平先生,那是太过不值一提了。"
平先生正色道:"这可不算小事,要知人之异于禽兽,便是因为有了知识教养,行香阁的伙计们大都出身贫苦,若不是来到这里,很难有读书识字的机会,也就没有了上进的机会,如今机缘巧合,你来到这里,又肯耐心教导,对他们来说,可能是改变一生命运的大事啊!"
常清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兴起会有这么大的作用,不由得一怔,随即暗暗欣喜,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兴奋的神色。
平先生微微一笑,心想这孩子可真是藏不住心事,透明得便如一块水晶一般。又道:"俗语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可见对人的教育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受过教育,有了学识,为人处事,便与蒙昧无知之徒大不相同,受的教育程度越高,将来的成就可能越大,所以世间对文士的尊敬,常在官商之上,也是不无道理的。"
常清点头称是,也道:"对啊,悠哥常说人都是平等的,可是如果不识字,连别人欺侮了自己都不会申冤,那平等又从那里来呢?"
两人谈谈讲讲,平先生对常清悉心开导,终于引得他明白了自己的长处,意气风发,兴高采烈,准备在教书育人上做一番功业,也算不白废了自己从小熟读的诸子百家、经史文章,再则可以替萧悠培养有用的人才,也算是对他深情厚意的报答。
一番长谈既罢,常清郁闷之情一扫而光,对平先生更是爱戴敬服,提出要正式他拜师,平先生谦逊几句,萧悠知道了这件事,也是一力赞成,于是择良辰吉日,正式行了拜师礼,成为平先生的入室弟子,从此渐渐改了往日的闲散,悉心向学。
*19*

常清在平先生的指导下开始专心向学,他本就博览群书,思维活泼,每每爱发惊人之句,只是性情散漫,不爱专心致致地去向深入钻研,所以书看得虽然多,却失于杂博;知识涉猎虽然广泛,琴棋书画都拿得起来,却没有一门是真正精通的,唯有书法一道,因为坚持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成就显著一些。
平先生细细考察了他的已有学识,又问明他对文学一道比较情有独衷,希望能够成为像苏轼那样诗、书、画、文皆通的博学大儒,便劝诫道:"要想写文章,总得先多看书,看得多了,自然感悟于心,流露于笔,文字的各种巧妙细致处,可以自由掌握,表情达意,游刃有余。但也不能读死书,若是变成一个只会拼命读书的书呆子,不知思考与变通,那跟书中的蛀虫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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