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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夜--无可奈何化落去——by君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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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可是个烧钱的地方。名声响亮后,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往来商贾,都是他们的常客。常常有人在哪里一夜挥金数万,也有为此家财败尽的......』她望着对面的灯火闪烁的精巧楼阁,道:『说到未央公子,那可是一等一的厉害角色,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活脱脱是个招惹不起的主儿啊!』
她轻声细语,娓娓地讲着『倾国倾城』的故事,我则一边喝酒一边仔细地听着。时光流逝得飞快,转眼已经深夜。
『爷,您对未央有兴趣吧?』故事说完了,她巧笑着,道:『我大胆逾了身份,劝您一句--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兴趣正浓,『哦?』
『他是不接客的。』末了,她又补充道:『从无例外。』

※ 六 ※
[上]
[泛遥自述]
今天见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看上去他的年纪很小,不出十三四岁。一袭湖蓝的长衫,长发披散在肩上,飘逸出尘。热闹的灯会,他独自行走。偶尔,水样的眸子里会流露出稍许寥落的意味,但很快便又隐去了。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时不时又抬头仰望微朦的天,而后嘴角扬起一丝浅笑。
他站在那里,风华绝代。
固执地用五两银子买下了货摊的挂灯,而后将另一盏精致的花灯送给了乞丐。他绝对不是一个没事烧钱的少爷。从他看着那盏简陋得几乎只有白纸、蜡烛和竹条的灯的眼神中,我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人的感情--我的四哥,酉望的太子、储君,涉冥。每当他对着那张已然破损不堪的拓文怔怔地出神时,也是这副神情,仿佛陷进了什么不可触碰的脆弱的回忆里......
不知不觉地,两句诗低吟出口:『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那人回头过来看我--斜着眼打量--他清冷的目光大略地扫过,流露出一丝不以为意的神气,竟仿佛是审视货物一般的不屑。
那样骄傲的目光我在哪里看见过,似乎是多年前的皇宫里,某个美丽的人的眼波,淡淡浅浅的,却藐视众生。只是那么不经意地一掠,便在心中激起了微澜。
过了好一阵,侍卫夜影才提醒我,『爷,人已经走了......』
我怅然若失地立在原地,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小巷尽头,道:『查查是什么人。』
『人走不远,应该还跟得上。爷?要追吗?』他们小心翼翼地问我。
追?我堂堂酉望的七王爷,什么得不到,今日竟然去跟踪一个少年?真是荒唐!可是为什么,我的嘴吐出的却是:『追。』
他知道我们在跟踪,于是更刻意地在人群中招摇起来,仿佛故意在为我们指路一样。夜影被这样明目张胆的羞辱折磨得几乎失去控制了--他可称得上是最好的『暗裔』,是四哥送给我的礼物。我喝令他在原地冷静下来,自己跟了去。
华丽的牌匾上空空如也,是没有名字的花柳地。来这里干什么?
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一群美丽的少年纷纷笑着迎上前来,拥着他进了内堂。消失之前,他嚣张地回过头来,没有得意的笑容,只是心不在焉地瞟了我一眼,放肆地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我何曾受过这等羞辱?!正要跟进去,却被看门的老佣人推了回来。
指了指门内的人群,道:『我也是客人。』
『可是,他,不是客人。』他指了指门边的布告,上书『今日休业』。而后,毫不客气地当着我的面将门合上。
对面也是红楼。我砸下重金,叫了最红的姑娘,叫做嫣然的,陪酒。
『那位公子呀......』她掩嘴笑道,『您还是别去招惹他的好!』
『为什么?』
『看您面生,是刚从外地来的吧?』她打量了我一番,又道:『难怪--他就是这剪瞳河畔,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未央公子叶未央啊!』
『夜......未央......』好名字。也只有这样脱俗的名字才配得上这样俊秀的人品。
嫣然有些感慨地道:『两年多前,剪瞳河畔,无名的伶倌馆一夜之间名声响彻墨畅城。一年之内,艳名甚至传遍了整个澈水......』她叹了口气,『如今才十七岁的少年,竟然打败了这剪瞳两岸大大小小三百七十九家妓院,甚至几乎掀翻了我们这蒂固根深的沁香楼,实在是令人不容小觑啊!』
十七岁了吗?真是看不出来啊!果然,子非池中物!我有意无意地引她多说一些。
『也不知是哪里人,突然地就出现在这里了。一开始的时候,只有桃夭和兰珞两个少年......没错,馆子是没有名字。但,江湖上的人都管它叫--「倾国倾城」。』
曾经短暂地混迹于江湖,我也略微知道些规矩。『倾国倾城』,代表了烟花这一行的最高地位。
『那儿可是个烧钱的地方。名声响亮后,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往来商贾,都是他们的常客。常常有人在哪里一夜挥金数万,也有为此家财败尽的......』她望着对面的灯火闪烁的精巧楼阁,道:『说到未央公子,那可是一等一的厉害角色,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活脱脱是个招惹不起的主儿啊!』
她轻声细语,娓娓地讲着『倾国倾城』的故事,我则一边喝酒一边仔细地听着。时光流逝得飞快,转眼已经深夜。
『爷,您对未央有兴趣吧?』故事说完了,她巧笑着,道:『我大胆逾了身份,劝您一句--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兴趣正浓,『哦?』
『他是不接客的。』末了,她又补充道:『从无例外。』
※ 六 ※
[下]
上元节的花灯会后,天气渐渐转暖。澈水是南国,入春时节雨水连绵,依旧阴冷。
未央躲在屋子里烤火,一边看着这几日蝶舞自酉望传来的密报,不禁忧心忡忡。会发生放赈贪污这样的事情其实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虽然已经解决,但牵扯到的官员太多--朝廷内部滋生的蛀虫已经超过了他能够补救的范围......
涉冥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他不禁有些恼怒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却没看到他有丝毫动静,难道自己请愿去西北边关历练就可以不管朝廷内的事情了吗?!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轻轻叹息。涉冥那个人,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贪官污吏,可惜如今手里没有实权,他的父皇又是成天的炼丹修道......幸好还有几个不阿老臣撑着,否则......
『未央!』有少年匆匆地跑进他的院子里,『不好了,有人来踢场子!人太多,前面拦不住了!兰珞要你马上过去一趟!』
他立刻起身披了件衣服,朝外快步走去。一出门,寒气袭来,不禁咳了两声。他也顾不得许多,沿着雨廊往前厅去了。真是奇了--这刚收拾了宁家的没多久,有点脑子的客人都该知道收敛着点,怎么还有不知好歹的?
前厅是招待散客和一般客人用的。如今大圆桌周围冷冷清清的,客人们都退到两旁去了,虽然害怕,却依旧留着凑热闹。
真是一群俗人!未央站在二楼长廊上,心中冷笑,一面寒意十足地盯着对面太师椅上唯一一个坐着的客人,正在摇扇子。那人锦衣华服,非富即贵。看脸,倒是生了一副讨人喜欢的英俊模样,有点面善,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只是他背后站着一溜气势汹汹的玄衣家丁,让未央心中十分不爽。
这时,兰珞上前来,道:『大伙说要打出去,可客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嚷着非要见你,不然就拆了这里......』
『好大的口气!』未央低声道:『知道是什么来历吗?』
兰珞摇头。『只知道后台不小。』
未央于是又打量起那人。那人正好也在看他,一双明亮傲气的眼睛里满是玩味,仿佛在说,本大爷就在这里坐着,慢慢地看你们能商量出个什么结果来。见他如此,未央也不动气--摸不清来人的底细,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不过,这个人的来头......正如兰珞所说的,不小呢!
『珞,』他突然了解了什么似的,笑了,附到兰珞耳边,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却是无比的冷静,『我先回去,你去请那位公子一人到花厅去。只是--别让客人们看见了。』
『我明白了。』未央已经决定的事,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他一向不多过问。
泛遥到达在后园的花厅时,那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丫头,眉目都是分外干净清秀的。她们倒也张狂的很--不行礼也就罢了,却没一人抬头看他,自顾自地摆上木制的茶具、热茶和糕点,又自顾自地下去了。
他一人站在这花厅里,无聊地打量起来。这花厅因为是密闭的,里面十分暖和,不见得多奢华,却处处透着三分雅致。桌椅是全套红木的磨得顺滑,却没有任何修饰,角落里还有一张软榻,也是红木的;周围都是白瓷的细长颈的美女抱瓶,插着各色菊花,以及早绽的冬梅;梨花木的窗框上雕着四君子......
『您久等了。』一声不亢不卑的问候自身后传来。
他忙回头,却见不是要等的人,而是刚才那个与未央一起的俊美少年--只是右眼有些晦暗。
『未央换衣服去了,还要一会儿才会来。』他走到桌边斟了一杯茶,却不递给他,只是放在客位上。
泛遥也不计较,只是端起来喝了一口。味道清奇,不像是一般的茶叶,倒有一股稻谷的香味。『这是?』
『这是大麦茶,暖肺的。』他解释着,没有一句废话。『未央身子不好,所以只好委屈您陪他一起喝这茶。』
居然要客人来迁就?而且还是在伶倌馆?不过,他了然地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门『支嘎』一声被推开了。这回进来是本尊了,带着风声雨水。
『你来了。』兰珞的脸上现在才见了一丝笑容。他接过未央手里的兔毛披风,挂好。
未央也笑着,暖暖地,『幸好听你的话回去加了件衣服--今天可真冻死我了!』
兰珞又将一个暖炉塞进他手里,指着他身上的那件鹿皮的夹裘道:『这件再不许脱下来!再咳嗽了有你好看的!』
坐在一边的泛遥见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竟是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咳咳!』最烂的招有时候最有效。
果然,两人回过头来看他。兰珞识趣地道:『我先出去了。前厅那里还忙着呢!有事就叫画堂吧,我把她留在外间。』
未央点点头,目送他出去,将门掩实了,这才笑道:『不知七皇子这般声势浩大地来逛窑子,所为何事啊?』
泛遥在心里吃了一惊,面子上却是不慌不忙的,道:『未央公子果然好眼力,泛遥汗颜!敢问公子又是如何得知某人的身份的?』
他轻笑,放下暖炉,一抬手,指间悬着一柄折扇。『方才七皇子在前厅故作风流地摇这把扇子时,草民一个「不小心」就发现了。』
又是一惊!没想到进来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何时竟已将他腰际的扇子摸去了!
他缓缓打开扇子,道:『这扇子的扇骨用的是深庚国的墨竹,扇面用的是燎瑟国的冰蚕丝织锦,扇坠则是角赋国的紫晶玉......这可一向都是十三国的宫廷供品,就算是寻常富贵人家怕也是用不起的。』
『就凭这个?』
未央将扇面一翻,道:『这酉望当朝右相沈连绵的真迹,总是假不了的!』
泛遥此时也忘了来这里的目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 七 ※
未央将扇面一翻,道:『这酉望当朝右相沈连绵的真迹,总是假不了的!』
泛遥此时也忘了来这里的目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上]
花厅里灯光明亮。
将扇子搁在桌上,未央不徐不急地给自己斟了杯茶,捂在手心慢慢地喝了。雾气在他脸的前方蒸腾,更显得神秘莫测。
见他这般平静,泛遥发现自己的慌张和恼怒竟渐渐地消失了。他也坐回位子上,只是看着他。
放下杯子,重新把暖炉抱在怀里。未央抿嘴浅笑,道:『此番七皇子带了这么多人来我这儿,难不成就是为了查探草民的身份?--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些,未央区区一介风尘中人,担当不起啊!』
泛遥犯窘语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带这么多人来只因听说了他不接客,怕见不着人,小小的呼喝一下而已。可是这种白烂的答案,他如何说得出口?
『以前到我这儿来闹事的人也不少,但大多是些不长眼的纨绔子弟。难得此次来了个金枝玉叶,还真是给了我叶未央天大的面子呢!』
泛遥听他语带讥诮,又暗地里指他与那些『不长眼的纨绔子弟』无异,不知怎的却是气不起来。他无奈地笑笑,转了个话头,道:『几日前的上元灯会,我与公子在剪瞳河畔曾有一面之缘。后欲登门拜访,却遭府上拦拒,只得作罢。今天贸然造访,原是为了再见叶公子一面,怎奈惊扰了府上各位公子,实非泛遥本意,还望公子见谅。』
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登徒子。未央也客气地扯了扯嘴角,『我说七皇子有些面善呢,竟是见过的。难为还记得我这么个人,实在是让未央受宠若惊呢!』
两人客套来客套去半天,聊的净是些没营养的东西,屋子里一时酸味弥漫,话题却是没什么进展。
外间画堂催着未央就寝,说是明天还约了首饰铺的老板谈生意,要养好精神。
『罢,这见也见了,外头也快打二更了,不知七皇子还有什么别的大事么?』摆明了要送客。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泛遥实是不想走的。突然,他灵机一动,指了指桌面上的扇子,笑道:『这东西原也可算是个稀罕物,可最难得的上面的诗句--的确是我国右相沈连绵的笔迹。因为没有落款,所以外行人就算是细细考究了也未必知晓个三两分,没料得竟被公子一眼识破了。公子若是喜欢,留下也无妨,权作是今日冒犯公子的赔礼。』
其实在前厅时就对题词感兴趣了,可一直不得功夫看个仔细。未央举起那扇子,一边轻声吟出来:『重将白发旁墙阴,陈迹茫然不可寻。花鸟总知春烂熳,人间独自有伤心。①』--笔迹是别样的沧桑,他不禁怔怔地发呆。
花鸟总知春烂熳,人间独自有伤心......未央心中默念着,道:『贵国沈相这字自然是极好的,可诗却嫌悲凉了些。敢问这做诗的人是......』
泛遥见他如此,有些不明所以,只得道:『多年来原是个禁忌,但因是在外国,也不怕你知道--这做诗的人,是我前左相,昂流。』
他强压下心头翻滚的波澜,道:『此人的文才是极好的,诗词在十三国间颇有流传,未央久仰大名,也拜读了不少。但,怎么惟独不曾见这么一首?』
『哦,这原是被我祖父藏在一间宫殿里的,就一个孤本。祖父死后那间屋子就被我父皇拆了改建庙观。哪知被我四哥翻了出来,又央着沈连绵给题在扇子上,送我做礼......』自然而然地,竟连这些宫闱之事也告诉他了。
那藏宝一样的屋子,已经被拆了是吗?他四哥,就是涉冥吧......他默默点头,半晌,方道:『承蒙七皇子不弃,未央就大胆收下了,实在是感激不尽。』阖上扇子,手却微微有些发抖。
门外画堂来请第二回了,『公子,已经打过二更了。兰珞公子打发人来催着要您早点歇下呢!』
这下,泛遥不走也不行。他无奈地起身,略略作了一揖,道:『既然如此,泛遥就不再叨扰了。』
未央也陪着起身,粲然一笑,道:『七皇子赠了我大礼--他日若是有机会,还望常来我这儿坐坐,让未央一尽地主之谊,聊表谢意。』
泛遥此次来其实是做了准备不再为他的一颦一笑所惑,但此刻见他笑得如此明媚,全然不是方才阴霾的模样,仍是不禁愣了愣。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得了他的邀请,心下暗喜,点头应承了便离开。
未央披了画堂拿来的衣服,送他到花厅门口,见人已经走远了,便又折了回去。
『我懒得回屋了,今晚就在这儿歇了。』他脱了外衣,道:『你去取账册过来,我还要再查一会儿。』
画堂取来了账册,又端了两盆水进来,道:『屋子里生着火呢,搁两盆水就不会太干燥,免得到了夜里你又咳得睡不着。』
未央冲她笑笑,道:『别理我了。你忙了整天,也早点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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