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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浪渤——by蓝莉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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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所以我们都对大哥又敬又怕。不过,后来他娶了亲,大嫂人又好,我们家里才多了欢笑。"连碧宇想起大嫂永远都是大哥的克星,不禁微笑。
郑渤道:"连天宇娶萧家大小姐的事迹天下皆知,他们必然也很恩爱了?你的爹娘大哥都有美满姻缘,不知何时能找到这样能够让我们生死与共的人。"
连碧宇一怔,不知该说什么时,就见前面成鉴昇回头道:"二位,前面就是武当派的练武场,不过,我们还是先到大殿去可好?"
郑渤道:"那是当然,自该先拜见武当前辈才对。"
  越过上书龙飞凤舞"武当"两个大字的石碑,来到正门,只见两个背负了长剑的青年道人站在门口,见了成鉴昇又惊又喜道:"二师兄,你可回来了,回来得正好啊!这下咱们过年可热闹了。"
  成鉴昇道:"二位师弟,怎么外面就你们两人,其他的师弟们呢?"
  一人身材瘦小的道人道:"二师兄,你先进去就对了。这几位是?"
  成鉴昇道:"这位是你们的二师嫂,这两位是我新结识的朋友,我们先进去了。"
  四人走进大殿,成鉴昇先看到掌门坤元道人高大的身躯,连忙跪下来行礼道:"徒儿成鉴昇叩见师父。"
  坤元见到了这个俗家弟子,自是欢喜无限,道:"这么多年了,听说你也去了亲啦,怎么这才想起来见我。"
  "是。"成鉴昇站起身来,道,"这位就是内子宋水幽,我当年给您送的喜帖上也写了的。这两位是徒儿新认识的少年英雄,连家三公子连碧宇,还有郑渤郑公子。"
  宋水幽与连郑二人也跪下磕头,坤元呵呵笑着受礼。
  一众弟子早就盯着连碧宇移不开眼,听他这么介绍这才回过身来,纷纷上前拜见师嫂。
  坤元道:"郑少侠,才听说你这几个月锋芒初露,想不到今日就见到了,果然了得,可把我不成器的徒儿们比过去啦。"
其他的徒弟听了,除了少数几人面不改色,倒有不少人有些不以为然,郑渤连忙谦道:"哪里哪里,坤元前辈的徒弟们岂是晚辈能比的,光是成兄就让晚辈望尘莫及了。"
  坤元又道:"连少侠,你爹娘年轻时候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看来你是像你娘多些啦,不知你的几个兄弟也是如此吗?"
  连碧宇道:"不,就我一个,其他的兄弟还是像我爹多些。"
  郑渤有些怨坤元一见面就提人家死了的爹娘,偷偷观看连碧宇,也不见有异样的神色,这才稍稍放心。
  说了一会子话,坤元道:"鉴昇,你就领着他们到处走走,咱们晚上再来叙话。"
  成鉴昇躬身道:"是。"便带着三人走出大殿。
走了好远,快到练武场,连碧宇道:"坤元道长果然仙风道骨,又很和善,但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有些心事?"
成鉴昇道:"你看出来了?我也觉得师父眉宇之间似有忧色,但愿晚上他能告诉我。"
正说话间,迎面走来一少年,道士打扮,成鉴昇看得清楚,道:"是谦业师兄的徒儿卫言么?长这么大我都认不出来了,你师父呢?我刚在大殿上也没看见。"
那道士也有十五六岁了,看到成鉴昇也很是欢喜,先是行礼,再听师叔问起师父,登时眼泪滴了下来。成鉴昇吃了一惊,接连问道:"师兄出了事么?怎么师父没提起?"
卫言拭泪道:"师祖说师父染上了什么断袖之癖,让他去净室思过。为什么这么对师父,他要是生病了就该看大夫啊,可他在净室已经水米不进地待了三天,那怎么得了?"

11 匆匆下山(偶遇,这会是谁的错?)
成鉴昇大惊之下也顾不得看其他人的神色,忙制止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不懂意思就不要乱讲,我会去看看你师父,顺便向你师祖求情的,你先去吧。"
卫言不明所以,但却也不敢再说,道了谢行礼告退。
郑渤看了连碧宇一眼,却见他一脸困惑想要说话,忙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成鉴昇有些尴尬,"倒叫两位见笑了,小孩子不懂事,讲话不知轻重。"
郑渤道:"成兄不用担心,咱们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无知小儿,此事无论真假,我们都不会讲出去。倒是贵派似有些麻烦,不如我二人先向坤元道长告辞,贵派的事情解决,我们再择日来访。"
成鉴昇无奈道:"真是扫了二位的兴致,不如你们先到客房歇息几天,我和师父会尽快处理的。"
郑渤道:"有外人总是不方便,我们还是先避一避的好。"
成鉴昇也不再挽留,宋水幽有些不舍,但也不好多说。
郑渤与连碧宇一起向坤元辞行,推说忽有要事,不得不离开,坤元也不好多问,挽留他们用了一顿午膳,让他们日后有空必来山上坐坐。
连碧宇乘兴而来,莫名其妙扫兴而归,下山路上终于忍不住问:"什么大事我们一定要回避,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连山都没转遍就这么离开了?"
郑渤道:"你没听那个谦业的徒弟说的话么?"
连碧宇道:"谦业的名号我倒也听大哥说过,虽然不像成兄那样行走江湖,名声在外,但是尽得坤元道长衣钵,日后必定继承武当掌门。如此人物,居然也会生了什么病,而且生了病还怕人知道么?"
郑渤摇头道:"断袖之癖怎能是病,你怎么和那个小道士一样见识。"
"那是什么,我没听过啊,你知道就告诉我。"郑渤避而不答,连碧宇就一问再问。
郑渤道:"那是古时候的一件典故,你看史书的时候没见过么?"
连碧宇道:"我倒是学过一些诗词歌赋,但是最不喜欢看史书,所以也没翻过几页,你就讲给我听听啊。"
郑渤被逼不过,只得道:"那讲的是古时候一个皇子心爱的侍童压着他的袖子睡着了,这个皇子不忍心吵醒侍童,剪断了袖子才得起身,断袖之癖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
连碧宇更不明白了,道:"那很好啊,多体贴的人,有什么不对么?"
郑渤苦笑道:"你想想,一国之君竟怕吵醒别人,要是他心爱的妃子还说得过去,但只是为了一个男童,这个是不是就不对了呢?"
连碧宇想了想,道:"如果不是对每个人都是如此,单单对他一个人,那可能就是说明他很珍惜那个人。"
郑渤道:"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珍惜一个男人,爱护的是同为男人的他,这不是惊世骇俗么。若那小道士说得不错,恐怕是谦业动了凡心,却动错了人啊。"
连碧宇听明白了,但心里却有些异样,道:"那坤元道长难道还能强迫人家不去喜欢男人么?"
郑渤正要回答,却听见山下不远处有打斗之声,忙道:"听见了没,什么人居然敢在武当山下闹事?"
连碧宇道:"去看看,好歹咱们和雪剑银刀也是朋友,帮他们本派料理一下麻烦也是应该。"
赶得几步,便看到几棵树后的空地处,三个道人正在围攻一身穿月白衫子的少年。那少年有些娇小瘦削,但身手颇为敏捷,一时之间也未落下风。
连碧宇有些不平,低声道:"怎么武当的好汉也会以多欺少?"
郑渤也好生奇怪,看那三个道人年纪不一,道:"既然武当派没吃亏,咱们就少作声吧,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界。"
那四人也注意到了他们二人,但见他们两不相帮,也就没多理。又交手了五六十回合,那少年斗得力乏,一个踉跄,臂上中了一剑。
一年纪较长得道人停手道:"少年,念你年纪还小,竟有如此修为,劝你还是自废武功,趁早离开武当,以后也不要再踏进湖北一步,我们也不会再为难你。不要闹到掌门师兄亲自出手,你可就难以脱身了。"
那少年竟不罢手,咬牙又是一剑刺去,叫道:"你们不让我见谦业,我死都不走!"
那道人叹道:"孽障,孽障,若是我谦业师侄当日没有救你,也不会闹下如此事端。"
连碧宇低呼道:"难道这孩子就是谦业喜欢的人?"
郑渤远远看去,也注意到那少年大约十八九岁,眉清目秀,虽比不过自己师弟,也比不过身边的连碧宇那样有惊人的美貌,却也长得甚是惹人怜爱。
年长道人又道:"适才贫道已派人上山请掌门师兄下山,虽然师兄一向宅心仁厚,但你害得他最赏识的大徒弟居然为孽情所困,他必定恨你入骨,你既然一意孤行,那就不要怪贫道不客气了。"说完剑光暴涨,无数圆圈围住那少年。
连碧宇忽然一声冷笑,清清楚楚的传进众人的耳朵,"武当派名满天下,怎么能以多欺少,以大欺小?"
年长道人叹息一声,道:"不怪两位如此说法,贫道也不想如此,但这少年出手甚是歹毒,一上来就使暗器伤了我们两人,不围住他只怕他此时已经上山去了。"
那少年哼道:"你们那么多人,我不先打倒几个怎么可以?他们又没伤多重,不是还跑回山上报信去了吗?"他本来就是在勉力支持,此时一说话分心,被身后一青年道人又是一剑刺中了大腿,站立不住。
12 出手救人(是对,是错,皆不论,只求心安。)
连碧宇看得怒起,一声呼啸,拔剑冲入剑圈,郑渤早在他冷笑的时候就已留心他的行动,见他身形一动,也是立刻跟随,连碧宇道:"不管怎样,先救下那少年,我在放马的地方等你。"
郑渤不愿伤人,拔出宝剑,一出手就削断了两个青年道人的兵刃,再和那年长道人缠斗在一起,连碧宇则扶起那少年,将他的手臂搭在肩上,喝道:"先走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郑渤断后,拦住三名道人,连碧宇则施展轻功,飞奔下山,郑渤等他们去得远了,虚晃几招,闪的三人眼前皆是一花,待得看清,郑渤早已去得远了。
郑渤奔到山脚,见连碧宇已和那少年同乘一骑,自己的黑马则在旁边等候。
郑渤道:"你们来骑我的黑马,这匹马脚力快一些,两个人骑你那匹可就太耽误时间了。"
连碧宇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的马脾气大,不让我们用,要不你和这孩子同骑吧。"
郑渤也不多耽误,上马抱过那少年,催马扬鞭。
那少年受伤不轻,却也硬气,只是道:"你不比我大很多,干么叫我孩子?"
连碧宇笑道:"你比我小,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少年道:"我叫陈濂,虽然你们救了我,但也不要再乱叫啦。"
郑渤向身后看去,道:"他们一时之间追不上来,我们要找个地方给你包扎伤口。"
陈濂道:"前方十几里一处山坳里有间茅草屋,地方隐蔽,我们先到那里去吧。"
连碧宇道:"我还道你会说死也会杀上山去,不肯和我们走呢。"
"对着那帮牛鼻子自然要嘴硬,而且我在山下都打了那么久那死人都不出来,我就想闹得越大越好,"陈濂苦笑道,"想不到那老牛鼻子一开始没出全力,我可不想就那么被灭掉,好歹也活着见他一面,若是碰上他师父,我必然再也见不到他。所以,感谢你们把我救出来。"
郑渤听他说得直率,又一往情深,道:"谦业被罚静室思过,只要没人报信,你在山下再怎么闹他都不会知道的。"
陈濂仰头看他,再看看连碧宇,道:"你们不会觉得我是邪门歪道,不觉得我很恶心吗?"
郑渤不答,连碧宇沉默了半晌,暗中瞧到郑渤的脸色甚是平和,道:"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不过眼,既然帮了你,又怎会觉得恶心?"
郑渤也开口道:"你们的事情,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也随你。不过,我们看得出来你是认真的,虽觉不可思议,但是我自己并不觉得恶心。"
陈濂听着这两个陌生人说的话,心中有些感激,慌忙指道:"前面的路往右走,穿过那座土丘便可看到茅屋了。"
没过多久,便到了山坳处的茅屋前,冬季的山林树木皆是枯叶落尽,一座孤零零的茅屋更是让人觉得冷清,连碧宇奇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一处所在?"
陈濂痴痴的瞧着那座茅屋,神色有些奇异,道:"我的伤刚好了一些,嫌在武当派住得气闷,全是些牛鼻子晃来晃去。硬要离开,谦业就把我带到此地,说这里是以前他无意中发现的,很少有人来,让我在此安心养伤。"说罢便似陷入回忆中,不再言语。
郑渤把他扶下马来,道:"你的伤口适才草草包上,一路颠簸又出血了,快进屋去好好上药。"
连碧宇把马牵到屋后,这才进屋。
茅草屋里虽然简陋,但甚是洁净,一桌一椅,一张床,床头是一个小小的柜子,皆颇为陈旧。陈濂坐在床上,任由郑渤帮他重新包扎伤口。臂上只是皮外伤,但右腿上所受剑伤着实不轻,深深一道伤口,刚一解开连碧宇给他扎住的布条,立刻就有血涌了出来,郑渤忙敷上厚厚一层金疮药,还好药效甚是灵验,也没被血冲开,又再重行包好,却也弄得满手鲜血。
陈濂道:"麻烦那位大哥在门后水缸里舀一盆水来,让这位大哥洗洗手罢,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郑渤道:"他叫连碧宇,我是郑渤。"
陈濂点头道:"这下知道啦。我大半年没在江湖上走动了,以前也没听过你们的名字。"
连碧宇依言走到门后,果然好大一口水缸,上面放有木盆和舀子,打开盖子,还有大半缸清亮的水,连碧宇边舀边道:"你这些日子都住在这里么?我之前一直都在家不出门的,他也是才出道不到半年,你自然不会听说过我们。"连碧宇很喜欢他这样有话直说的性格,也没说什么"久仰"之类的客套话。
郑渤就着连碧宇端过来的水洗了手,道:"你以后打算怎样?"
陈濂道:"你们真的不打算问我的来历和我与武当派的事情吗?"
连碧宇和郑渤对望一眼,连碧宇道:"我当然很想知道,但是他刚才也说了,我们帮你不是为了摸你底细的,你若不想说,我们怎会多问?"
陈濂出了一会神,轻轻地道:"我不怕被人知道,自然也愿意告诉你们,只是,你们听了以后会嫌弃我,可能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把我当朋友都会引以为耻。"
郑渤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叹道:"你说你不怕,我看得出来你还是怕的,你怕我们讨厌你对不对。你一直都是一个人罢,可真是苦了你啦!"
连碧宇拉过椅子,在陈濂面前坐下,道:"我们本来就是知道了大概,还会救了你就说明怎样也会接受的,你想说什么就说罢。"
陈濂一阵激动,从和谦业有了深层关系后,武当上下没有人不骂他是祸害,没有人不说谦业是一时之间昏了头,没有人愿意听他的心里话,今日竟有两个人不嫌弃他,不禁鼻子发酸。

13 暗夜逃亡(危机时刻遇见了他,幸与不幸,谁也说不清)
一时之间,陈濂不知该从何说起,许久才开口道:"就先说我当初为何会被谦业救起好了,你们知道阴司门吗?"
连碧宇看向郑渤,郑渤也是一脸茫然,两人一起摇头道:"闻所未闻。"
陈濂自嘲地笑道:"必然没有听说过,他们都是暗中操作,偷偷害人,你们怎么可能听说过。要不是我居然和其中二司主扯上亲戚关系,我必然也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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