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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山花烂漫时 ——by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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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唱片独自占了一栋大楼,气势也真是不小了。他走到底层的接待台,还没等他开口问,画着精致妆容的小姐毕恭毕敬地站起:"请问,是尹先生吗?"南惊讶点头,暗自赞叹韩老板办事的效率。
接着他就被带到顶层二十五楼的总裁室。只见韩老板已经热情相迎。若是从前,南必定是受宠若惊,可现在他早不是以前的南了,自是知道这样人物如此热情的原因。他淡笑着走进总裁室,被小心翼翼地伺候在几万元的真皮沙发上,喝着几千元的雨后龙井。
韩总裁笑着坐在他对面:"呃,尹先生。不知对加入我们公司出唱片考虑得如何了?"
南懒洋洋地看他:"我没什么想法,还是出一张签一张的约吧,我不想太被束缚。"
"那没问题,那没问题。"韩总裁忙不迭地应道,然后递过一张文件,笑说:"尹先生,请在这里签下大名。放心吧,既然是孙先生的好朋友,我们当然会最大限度地为您考虑的。"
这话彼此当然是心领神会。尹南也知道有以芗撑腰,量他们使不出什么花招。因此放心大胆地签下两个字--"尹南"。
韩总裁迫不及待地拿回文件,眉开眼笑地仔细看了看。然后陪着笑:"那尹先生稍等等?我去叫亲自为您挑选的经纪人--宋臣瑜,他可是我们的王牌代理。"说着,就欠身,开门出去。尹南瞥了一眼,就转回来喝他的茶。
就是傻子都知道,韩总裁这不过是借口。还不是急着打印成份,以免他反悔。
一会儿,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跟着韩总裁走进来。那人对尹南点点头,就直接自我介绍:"我叫宋臣瑜,现在是您的经纪人。"言简意赅,一副干练的样子。尹南一见他,就晓得他确实有实力成为王牌代理。可见,环球为了捧他还真是精英全出了。
宋臣瑜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写了几笔。然后迅速说道:"尹先生,我想我们的计划是先替你收歌。大约会有五首快歌,四首抒情,再加三首说唱好了。"说着,便停了停,又写了几笔,才继续说:"在这之前,当然先要为尹先生改变造型,塑造形象。花大约两个月时间录歌。然后出席几个颁奖典礼,露露脸......"
尹南越听越不可思议,连忙喊停:"等等,等等,你说什么?给我收歌?"
"是啊!一般的流程就这样的。尹先生,你不用担心......"
"停,停!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们代劳找歌了?我自己会写!而且,我也不会去唱软绵绵的情歌,我只唱摇滚,只唱摇滚!你们听清楚了,我自己写,自己弹奏,自己唱!"
韩总裁和宋臣瑜立刻面面相觑,室内死一般安静。好一会儿,韩总裁才咳嗽几声:"可和约上说明了由我们来定尹先生的发展线路。"
南一楞,敢情和约里还另有玄机。他继而大怒:好啊,你们原来还是耍着我玩,想要挟我吗?
于是他冷冷说道:"那我们去找孙先生说去!"
韩总裁马上哆嗦着双唇,站在那儿一动都不动。
尹南笑了起来,眼里却没有温度:"我说要唱摇滚,你们听懂了吗?"
宋臣瑜看了看总裁,见他向自己递眼色。毕竟势比人强,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那自然是听尹先生自己的意见了。不过摇滚在中国毕竟市场不大,要想红非常困难。不如这样吧,在专辑发行前,先接几支广告,拍几部电视剧,提升一下人气。这样出专辑时也能抵消些音乐类型的冷门。"
南越听越羞愤,感觉自己被侮辱了:我的梦想是要这种手段才能实现吗?成名的代价就是这吗?我所追求的其实就是这种肮脏的交易?我本已卖了一次,现在为了成功,难道还要去再卖一次?
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拒绝了。但当看到那两人很畏缩的眼神,不禁又软了下去:他们要的不过是钱而已。我倒要证明给他们看,摇滚也可以大受欢迎的,同样能赚钱!
这样一想,那股不平之气又渐渐沉了下去。他锐利地瞧了韩总裁和至今陌生的宋臣瑜一眼,平静地说:"后期的事我没意见,你们自己准备吧。但这三个月不要来打扰我,我要写歌、练乐器!"
那两人一楞一楞的,只是呆呆点头。尹南很满意他们的表情,然后神色一整,转头出去。
后面传来韩总裁的声音"等一下,尹先生。我送您下去。"
"不用了,你们自个儿忙自己的活吧。可要把我的‘前程'盘算清了。否则,难保孙先生不听到什么风声!"
身后立刻悄无声息。尹南洒脱一笑,飘然而去。
他也算是够宽容的了,只不过警告他们要好好为他,同时也为他们自己考虑。
彼此都是聪明人,应该晓得他所说的话挑明了这次放他们一马,孙以芗对今天的事不会知道一分一毫。
这样的恩惠,想来他们这样在世俗中打滚多年的老油条能很快省得。
当尹南踏出环球唱片大楼气派的门时,便见到明亮的阳光洒满街道。他眯着眼抬头看天,不禁微笑起来--他已决定要做一张象GUNS AND ROSES《Appetite For Destruction》一样伟大的专辑;风格么,就做重金属加GRUNGE。


6
整整一个多月,尹南一声不吭地闷在家里练习吉他。
过程自然是不容易的。当初会在乡下学习摇滚吉他的技巧,完全是因为自己热爱吉他、热爱摇滚、热爱音乐。
虽然那时他更热爱民谣。
可自从到了城市里后,便把它搁在了一边。技巧技巧,不练就要生疏,何况是对手指和音乐造诣要求很高的摇滚乐。
所以,他花了很大一番工夫才重新拾起昔日的纯熟。同时还找了很多录音及录象,仔细观摩了诸如"吉他之神"Jimi Hendrix、"慢手"Eric Clapton、"齐柏林飞船"主音Jimmy Page、"蓝调教父"B B King的演奏方法,从中得益非浅。
而这些近乎绝版的资料,没有渠道、没有财力,当然是办不到的。
只是,尹南也知道,技巧从来不可能代替感情和思想,也不可能凌驾于音乐内容之上。所有伟大的音乐家都是因为他们的思考而伟大,纯粹的技巧只会带出冷冰冰的音符,不能让人感动,不能让人忘情,不能让人消魂。
他一边在练习吉他,一边在为自己的灵感担心--他至今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好的突破口来写出第一首歌。自己的想法没有一个开始,那么也就不会有一个高潮。
他苦苦思索。
为了筹备专辑,他不得不辞了酒吧的工作。说不留恋是假的。而更现实地来说,一条后路就这样被斩断了。
当然,你也可以说是至之死地而后生。
孙以芗知道他有这样大把的空,自会要求尹南每天来等他。南本着"服务到家"的宗旨,显然也不会拒绝。一来二去的倒成了两人相处的模式。每晚,南接以芗下班。然后两人在外面吃饭,接着便慢慢走回家。极是悠闲,真好象是老夫老妻了。
这天,尹南中午就出了门--以芗上午迫不及待地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今天下午自己可以有个小小的假,让南早点来接他,也好想些节目放松放松。南在听筒的那端莞尔。想,这个孙以芗怎么也象个小孩子,有个半天的假期就兴奋成这个样子。
他们住的小区闹中取静,其实离市中心是很近的。尹南完全可以步行过去。所以等他走到以芗公司那栋高耸入云的大楼前,也还不过十二点的光景。他看看手表,见时间还早,就迟疑着要不要进去。
他从来不想让人知道他和孙以芗的"交易"。
下意识地,他就觉得丢人。因此能少出现在有孙以芗的公众场合,就少出现。
摸着饿扁了的肚子,他决定先去喂饱自己的五脏庙。
街角有家面店,他晓得那里的牛肉面很有名气,附近那些特要脸皮的白领都能不顾面子,抄着袖子大吃特吃,自然是很有一套的。
他点了三两的牛肉面,津津有味地吃。
享用完毕,他站起身准备付钱。旁边机灵的伙计见状,便小跑过来等着收单子。
尹南的手伸向裤子的口袋。一摸,没有鼓鼓囊囊。再摸,确实没有。南的心一紧,连忙把头低下,盯着自己的手掌在口袋里鼓捣。
没有,确实没有!他不禁着急起来,把口袋兜底翻了出来。只见白色的布料上面空空如也。他的心顿时凉下来,浑身冒冷汗,手忙脚乱地翻裤子的另一个口袋。还是没有!这时,他觉得全店的目光都好象对着他,额头上那一滴滴的汗就那样尴尬地流下来。他拼命地找钱包,但就是没有。
伙计也是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等,知道此人十有八九是付不出钱了,于是阴阳怪气地说:"我说先生啊,你到底有没有钱啊?"
南更形慌乱,他忙不迭地摸向上衣--即使他从不把钱包放在上衣口袋里。他的动作僵硬机械,浑身冰冷,外面虽是阳光灿烂,却好象照不到他身上。
旁边的伙计当然是怪话越来越多。南一边从口里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音节,一边继续上下地找,还要绞尽脑汁地想到底钱包到哪去了。
突然,他的手触到了衣服口袋里的别墅钥匙。他立刻想起由于出来太匆忙,似乎把钱包忘在餐厅的桌上了。
念头才闪过,他的身体就一软,差点支撑不住地瘫在椅子上。
他喘着粗气,看被伙计叫过来的老板停在桌前,羞愤欲死:一生中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老板皱着眉问:"先生,你有什么困难吗?"
"我......我......我忘带钱了。"
老板的眼神马上锐利起来:"先生,我们这里没有赊帐一说。"
"我......我知道。"南虚弱地回答。
"那就请付钱吧。"
"真的,真的没钱。"
老板蔑视的眼神缓缓扫过他全身:"看你穿得人模人样,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人。"
南一听,眼前就是一黑。心脏急剧收缩。却什么话都反驳不出来。他只能死命把身子朝椅子里缩,好象这样就能抵挡或遮住些鄙视的眼光。那颗本来就已被世事伤得不堪的心被那样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彻底击碎。
他分明听到那裂开的声音,清脆的,悠远的,以至于多年以后他回想起来还能清晰地感受到。
四周议论纷纷,大抵都是些为尹南惋惜的话,"这个孩子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云云。南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想自己该怎么办?会不会被揪到公安局?或者因为这"卑劣"的行径上报?又或者坏事传千里,一直传到乡下老母的耳朵里?
老板看他无动于衷,当然更是得理不饶人:"我以为这里出入的都是白领,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人?"
就在他滔滔不绝的时候,门口飘进一个严厉的声音:"住口!"
众人转头,尹南也猛地一转。赫然是孙以芗站在店门外,他的脸背对阳光,形成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南眨眨眼,有点不敢置信。只见以芗踏着沉沉的步子走进来,站在店老板的面前。那股彪悍凶猛的气势弥漫在他的周遭,肃杀得连牙尖嘴利的老板都不禁缩缩脖子。
南咽了口口水,这才知道以芗除了对他的温柔表情以外,还有这样的架势。大概,这才是以芗作为黑帮老大的真正面目?
以芗的脸浸在阴影里,只看到他把一只手重重地敲在台子上,"砰"地发出一声巨响,众人都吓了一跳。他沉沉开口:"要钱是吧?这里有一万,够买你一天的面了吧?"
那老板早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楞楞地瞪着他,如瞪外星人。
以芗转身,拉起尹南,坚定地跨出面馆。
他们走回以芗公司大楼前的广场。那里熙熙攘攘,到处是匆匆的脚步。
南低着头,不去瞧以芗那柔得可以掐出水的眼波。他看着自己脚旁两人叠在一起的影子,好半晌才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那里?"
以芗怜爱地摸着他柔软服帖的头发,轻声道:"我等等你不来,就下来找你。一问外面的警卫,他们说看到你在门外逗留了一会儿,然后就去了街角。我立马猜到你是去吃午饭了。跑过去一看,就见你......"
尹南仍然低着头,淡淡应了声"噢"。
以芗看他这样子,心痛极了。原就低低的声音更是感性:"南,你难道还没习惯有什么事就找我吗?当时为什么不打手机给我?我有能力帮你的。"
"帮我?"尹南忽然抬起头,冷笑着说,"你帮我?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的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是世界的救世主,还是我的守护神?我为什么要事事都仰赖于你?我最厌恶你这种自我感觉莫名良好的人了。最、最、厌恶!"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匆忙赶路的众人侧目,以为这里上演着什么亲情伦理剧,见是两个年轻男子,也就放下心。
既然没有洒狗血的戏码可看,众人也就耸耸肩,继续赶他们的路了。
孙以芗仍然是那样的不动声色,静静地看他歇斯底里。然后低声道:"发泄够了没?"
尹南见到他八风不倒的样子,不禁七窍生烟,觉得那股火啊,就那么熊熊烧起来,止都止不住。脸立刻憋得通红,手指着他恶狠狠道:"你好......你当你今天解了我的围,我就要如何感激你吗?你扪心自问你摧毁我的是什么?你以为施一小惠,我就要象条狗一样爬到你脚边摇尾乞怜吗?错了!你的解围只让我更羞愤,更觉得受侮辱!为什么我的难堪都要让你看到?!"
以芗听着他的吼叫,眼中只有更深的痛,有对他的,但仿佛还有更多的内容。那是一种沉沉的,岁月积淀的痛。他自己的痛对照着南的痛,就好象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看着南年轻、没有皱纹的脸涩涩道:"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南顿时象只被戳破的气球,怔怔地看着他,觉得自己从没了解过他。
以芗走上前,一把抱住南,紧紧的,就象要被他的骨头揉碎似的......
这天回到家,南突然领悟到那种最深处的痛苦,无关情爱,是一种人格尊严上的痛苦,这样的凌迟比他在婚礼舞台上给顾群唱情歌更要痛上一百倍。那天下午开始,他就窝在书房里疯狂写曲,乐思如泉涌地写下了第一首歌,名为《Money》。
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写了十三首歌曲,并自己填了词。对于配器、编曲、吉他的演奏方式、唱腔等都有了详尽的准备。然后,他就打电话给环球唱片,联系到宋臣瑜。
那边当然是大喜过望,他这样的人物催又不敢催,但进度显然又拖得太慢,前期工作都早布置好,只等尹大先生的一声令下了。现在他既已开金口说可以开始工作了,他们当然迅速行动起来。
最重要的自然是音乐,他们拿到乐稿后,屁也不敢放一个,连忙去找最适合的录音室和伴奏乐队。同时还询问了南自己的意思,圈定了几首主打歌,准备去找MV的拍摄组,让他们来和南自己商量拍摄手法和内容。
另一方面,由于拍电视剧被尹南一口拒绝,只好帮他寻找合适的广告,以代替电视剧这样最好的露面机会,达到先行曝光的目的。在两手寻找的底下,还紧张有序地在为他做造型。
人嘛,当然是越帅气越好。
就在一切准备地有条不紊时,传来国内第一号摇滚团体--燃烧乐队即将来这个城市举办演唱会。宋臣瑜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后,火速同尹南商量去做暖场嘉宾的事宜。对南来说,燃烧乐队一直都是他的偶像之一,能有这样的机会当然是求之不得。于是在多方努力下,南终于得到机会做这个国内最大牌乐队的唯一暖场嘉宾。
无疑,这对于打响知名度是有极大好处的。在这样重量级的演出中能出场,没有一定水平怎么可能露面?在万众瞩目的场合出现,对将来出唱片后的宣传当然是大有裨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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