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与王爷——by可乐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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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璟庆幸小花不在,不然此时被绑的应该就不止他一个人了。
他其实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以往在往生楼的时候,杀过的人太多了,自己杀孽深重,迟早是要遭到报应的。有这三年的时光,陆璟已经很满足了。
一路上陆璟都是晕晕乎乎的,内力一点都运不起来,想来是下了什么让他武功尽失的毒药。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陆璟再睁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是躺在一间屋子的地上了。他刚动了动被束缚的手脚,就听见身后有话语声传来。
“终于醒了,真是叫本王好等。”声音低沉,语气温柔,就是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陆璟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就听见那人似是将什么东西放下,随后他又听见衣摆摩擦的声音,最后陆璟看到一双绣着祥云纹样的靴子停在自己的眼前。
陆璟抬眼顺着靴子的方向往上看,他还没来得及看到靴子的主人,就被那人用一只手掐住了喉咙,陆璟顿时眼前一黑。
“真是让本王好找啊,景公子,或者说陆璟。”
陆璟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向那人,当看清那人的面容后,他怔住了。
跟三年前自己见过的那张脸一样的惊艳,只不过现在带给陆璟更多的是惊吓,三年前那个病秧子怎么在这里。
他又忆起刚刚那人自称本王,身上有病,长得好看,还是个王爷。陆璟一瞬就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不就是近来民间广为流传的贤王,当今的二皇子—苏钰。
但他还是不愿相信自己之前绑的是二皇子,于是费力的开口问道:“你是谁?”
苏钰紧了紧抓着陆璟喉咙的手,直到感觉他快喘不上来气,才稍微松开了些,“可否有些明知故问了,陆璟,你心里清楚本王是谁。”
“我为何清楚?”陆璟故意道。
“哈哈哈,都到现在了,还在嘴硬。”苏钰松开手将陆璟甩到地上,转身回了书案处继续作画。
陆璟大口的喘着气,不明白苏钰此刻想做什么,但陆璟很快就没有心思想这些了。他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热,脑袋也愈发的混沌,不仅如此,自己的经脉处更是不断传来刺痛。
陆璟的意识不停地在清醒与混沌之间徘徊,他竭力忍住身上愈发强烈的痛感,但就在意识逐渐被混沌所主宰时,陆璟还是没忍住闷哼出声。
“怎么这就忍不住了,大名鼎鼎的景公子也不过如此。怎么办?本王还没玩够呢,只好请景公子再多忍忍了。”
苏钰的话传进陆璟不算清醒的脑中,随后陆璟便咬紧了牙关,一点声响都没再出过。
屋子里瞬间静了下来,毛笔接触宣纸发出的沙沙声,以及屋外时不时传来的虫鸣声在此刻逐渐清晰了起来。
长时间的疼痛让陆璟弓起了身子,他断断续续道:“苏钰,要杀要剐随你。三年前是我不对,何必这般折磨我,直接杀了我不是更痛快。”
苏钰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陆璟,语气淡淡道:“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要知道本王可是记了你三年呢。”
紧接着苏钰又道:“放心,你还死不了,这恨生散只会让你经脉阻塞,痛苦异常罢了。不过若是景公子肯求求本王,说不定本王可以让你少受点苦楚。”说到后半句,苏钰显得愈发愉悦,尾音都有些许上扬。
陆璟忍着疼没理他,只在心中将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就在陆璟即将痛晕过去之时,他听见苏钰好像喊了个人进来,紧接着自己的嘴中就被喂了什么东西。陆璟此刻根本没力气反抗,只能被迫吃下,随后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到陆璟悠悠转醒,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且已经不在原先那屋子中了,经脉处没有传来刺痛,双手双脚也没有再被束缚,只是内力依旧完全运不起来。
陆璟撑起上半身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十分简陋,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并几个小墩,外加一个小小的木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个,他只想搞清楚苏钰到底要干什么。想起往日民间对他的夸赞,陆璟就一阵恶寒,什么淑人君子,什么温文尔雅,都是被此人的皮相给骗了。
不再多想,陆璟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却发现自己原先的衣服被人换过了,现在身上穿的这身衣服看上去有些熟悉,但他完全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熟悉。
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陆公子,你醒了吗?”。
陆璟疑惑,但还是下床开了门,门外的人似乎是个小厮,人陆璟不认识,但是这人身上的衣服他可太熟了,跟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一模一样。陆璟总算清楚这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门外的小厮看见陆璟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还隐约有杀气,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陆,陆公子,王,王爷说等你醒了,就让你过去呢。”
“好啊,你家王爷在哪儿,带我过去找他。”陆璟颇有些咬牙切齿道。
此时天色渐晚,那小厮秉着一盏灯笼照着前路,陆璟就跟在他身后走着,不多时那小厮就停了下来。
小厮冲着陆璟道:“陆公子,王爷就在里面,你进去便是。”说完,那小厮便转身走了。
第5章 屈服
陆璟听罢小厮的话,走到门前,一把推开了紧闭着的门。
“想不到景公子竟是这般不懂礼节之人。”苏钰转身冲着陆璟道。
陆璟冷笑一声,“本公子的礼节向来只对配得上的人用,你吗?配不上。”
陆璟本以为会看到苏钰恼羞成怒的模样,却见他面色如常,只微微一笑,看上去愈发温润如玉。
苏钰摸了摸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随后道:“见了本王也不下跪,真是没规矩,清风。”
陆璟还没搞清这清风二字的含义,就被人从后面狠狠踹中膝窝,跪了下去。
这时陆璟才明白,“清风”其实是个人。
踹完陆璟后,清风便站在陆璟的旁边,等着苏钰的下一步指示。
陆璟不由怒道:“苏钰,你这是何意?”
“王爷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清风抬腿冲着陆璟的背又是一脚。
陆璟如今毫无内力,宛若废人,清风那一脚又用了十成十的力。陆璟的喉间瞬间涌上一股腥甜,背上被踹过的地方也如火烧一般。
苏钰见状只说:“陆璟,如果本王是你就该知道什么叫顺势而为。如今你身中恨生散,这天下只有本王手中有解药。若你还是这幅不肯屈于人的态度,恐怕你连下月的日出都看不到了。”
陆璟竭力压住涌上喉头的血,才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苏钰向着陆璟的方向走了几步,随后微微俯身道:“只是想物尽其用罢了,景公子武功出神入化,想必能帮本王做不少事情。”
“呵,你休想。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陆璟冷声道。
苏钰笑了笑,语气温柔道:“那不知那位小花姑娘是不是也如你一般硬气,不如一并请来府中坐坐。”
陆璟听后怒极,恨恨的盯着苏钰。
苏钰也不再言语,只坐到了榻上,端起茶盏慢慢饮着。
陆璟心里清楚若是自己不答应,恐怕小花也难逃一劫,自己怎么也不能牵连到她。
“好。”陆璟艰难道,“但你不可再动小花。”
苏钰慢悠悠的放下茶盏,对上陆璟愤然的目光,开口说:“放心,本王说话算话,只要你做好该做的事,本王又何必为难一位姑娘。”
“你最好能信守承诺。”陆璟喉间血味浓重,忍不住咳了两声,平复了下又汹涌起来的血气,才又道:“把解药给我,不然我如何为你做事。”
苏钰十分悠然的泯了一口茶,道:“不急,昨日已给你服下暂时压制毒性的药物,日后每月都需服用一次,本王会让清风给你送去。至于这内力,还需另外的药来恢复,等日后需要你做事时,本王自会将那药给你。”
陆璟不免为苏钰这缜密的心思感到惊讶,明明才刚过弱冠的年纪,怎的就有如此心机。可见就算在佛门修养了那么多年,也依旧无法改变天家人那精于算计,不择手段的本性。
“另外,日后你便是本王的贴身侍从了,未经允许不可出王府,免得引人怀疑。”苏钰又道。
陆璟闻言脸色沉了沉,默了一会才道:“好。”
苏钰听着陆璟的话不由勾起了唇角,他十分乐于看到陆璟这幅不得已而屈服的样子。
不免让苏钰想起了师父曾经给他讲过的故事,边塞处有很多人驯养猎鹰,为自己所用,但鹰习性凶猛,落入牧民的手里后绝不会乖乖就范。边塞的牧民就不给它吃喝,也不让它睡觉,一连几天,直到将鹰的野性活活磨掉。苏钰记得师父说这叫熬鹰。
少时的苏钰听完这个故事,就一直想养一只猎鹰,想试试如何熬鹰,如何将鹰驯服。
但那时师父对他说:“小钰,这熬鹰看似容易,但稍有不慎,恐自己也会受伤。你可知熬鹰时,鹰不能眠,人亦不能眠。若你意志不够坚定,如何能成功将其驯服,你还小,就莫想此等事了。”
这么多年来,苏钰虽一直未能如愿驯养猎鹰,但此时面对眼前的陆璟,他似乎也能稍稍体会到一点熬鹰的快乐。
“既是本王的贴身侍从,那便更是要懂得规矩,进来这么长时间,似乎一句尊称都不曾听你叫过。”苏钰笑了笑,又道:“不如现在叫来听听。”
陆璟握紧拳头,好不容易平复的血气又汹涌了起来,他咬牙道:“王爷。”
苏钰嘴角笑容愈深,“嗯,就是这态度不够恭敬,怕是要叫人怀疑。”
陆璟无言,默了默,才道:“是,王爷,陆璟记下了。”
“好,下去吧,明日辰时再过来此处。”
陆璟费力的撑着地站起,用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随后忍着痛挺直了身体,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门,陆璟才泄了那口强撑着的气,嘴角的鲜血不断溢出,他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随后按着记忆朝着之前的小屋走去。
这边清风见陆璟走远,才冲着苏钰道:“王爷,您真的要用他吗?我瞧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生死的模样,万一他趁您不备,想杀您怎么办。”语气中担忧之意满溢。
苏钰神色自若,淡淡道:“无妨,陆璟此人言出必行,凡是他答应过的事,就不会更改。更何况他如今内力全无,对我更是毫无威胁,如同拔了牙的老虎,何足为惧。”
清风急忙说:“可是,王爷,他毕竟曾是往生楼的刺客。虽没有了内力,但难保他没有其他阴毒的法子害您。”
苏钰闻言笑了笑,烛火映照下,他的面容愈发俊美,更因为嘴角噙着笑,温润的气息笼罩全身,活像是尊不辨雌雄的菩萨像。
清风也不由有些呆了,自家王爷真是越发好看了。
苏钰笑道:“清风,你若是担忧我,不如对陆璟好些,兴许他能对我少些怨念。”
清风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刚刚踹陆璟背部的那一脚,连忙道:“王爷,他对您不敬,我才如此的。”
话刚说完,清风又想到什么,撩起袍子冲着苏钰单膝下跪,抱拳道:“请王爷惩罚清风自作主张之罪。”
苏钰从榻上起身,抬手将清风扶起,“清风,这么多年,我可曾怪过你。你不必过于担忧,此事我自有分寸。”
听了苏钰的话,清风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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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璟回了先前的小屋,背上太痛,不能躺着,只好趴在床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璟正昏昏欲睡之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他猛然清醒过来。
敲门声止,门外传来问询声:“陆璟,可睡下了吗?”
陆璟只得开了门,“何事?”语气中颇有几分不耐。
门外是那之前为陆璟引路的小厮,陆璟见是他,脸色才稍微缓和了点。
“王爷让我给你带了点药过来,说你今日挨罚受了伤,叫我帮你包扎一下。”话罢,那小厮提起手上的药箱给陆璟看。
陆璟觉得苏钰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不过如今内力全无,若是不及时上药,恐怕明天伤势会加重,故而陆璟还是让那小厮进了门。
那小厮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我叫民安,是王爷给我取的名字,说是希望万民安康的意思。”
陆璟一听到苏钰的事就觉得烦,于是他没接话,只将上半身衣物褪去,趴在床上等着民安来上药。
民安将药箱放在屋中唯一的桌子上,随后拿出药坐在床边,轻轻的给陆璟上药。
上药的过程中,民安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听管家说,你以后就是王爷的贴身侍从了。真羡慕你,王爷自出外建府以来,一直都没有人能贴身伺候,你还是头一个呢。”民安兴奋道。
陆璟听后,不屑道:“羡慕,为何羡慕,难不成你们都想贴身伺候他。”
民安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对陆璟话语中的不屑完全没有察觉,“对啊,王爷人又温柔,平日里更是平易近人,一点王爷的架子都没有。再说了,王爷长得跟神仙似的,谁不想贴身伺候他啊。”
我,我不想,陆璟在心里说。
“不过你今天是怎么惹了王爷不快啊,受这么重的伤,这背都青紫了。王爷平日里很少惩罚下人的,你可真是倒霉。”说罢,民安故作怅然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