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掠食者——by水千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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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看着银行账户上的余额,他都提醒自己要将瞿末予当做老板,多感谢,少奢望。其实最初答应尤兴海要替尤柏悦嫁人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卖身的准备,能卖给瞿末予分明是捡了大便宜,他也有爽到,至于他的那些千肠百转,都是他自己的,与人无尤。从这个思路上开导自己,效果显著。
中介效率很高,在他假期的最后一天,与房主三方敲定了一个彼此都满意的价格,接下来就是走流程。
沈岱感到心头落下一块大石,对能够给姥姥提供新的、舒适的环境而欣慰不已。
回去上班的第一天,同僚们纷纷对他表达了关怀。他们都知道自己当时在台上受到了alpha信息素的影响,身体不舒服所以请假几天,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不舒服,以及怎么“舒服”的。
但是这帮人的目的显然不止于此,一个大胆的师妹问道:“沈师兄,听说那天演讲完,你在厕所里晕倒了,是瞿总把你送去医院的?”
“我怎么听说是晏明修啊。”
“是晏总的保镖。”沈岱淡定地说,“其实没晕,不舒服而已,主要也不是因为受信息素的影响,是前段时间熬夜太多了,就顺便请假休息几天。”
这几天传开的八卦在当事人这里轻描淡写地终结了,众人不免有些失望地散去。
但程子玫却不那么好打发,她抓着沈岱不依不饶地问:“你跟我说实话,真的是保镖吗?有人说亲眼看到是太子啊。”
“不是,真不是,公共场合alpha和omega要保持适当距离的,瞿总怎么可能那么不小心,真的是晏明修的beta保镖帮我的。”沈岱抓着她往会议室走,“上午要和老师开会,说点正经的。”
程子玫一副“好可惜”的表情。
沈岱和程子玫跟老师开了一上午视频会,老师对他的演讲大加赞许,说领导层对他的反馈也很好,让他不要在意瞿承尘的故意刁难,那不是针对他的,也不会对他们的项目有影响,。
沈岱心里宽慰了很多,不枉费他前前后后的那一顿折腾。
午休时,他和程子玫懒得去食堂,就让师弟师妹给他们带饭。
周岚回来的时候,不仅带了饭,还带了一个炖梨盅,那是公司附近一家很有名的连锁甜品店的招牌,在冬天很受欢迎。
“师兄,这是你要的盖饭,师姐,这是你的拉面。”周岚将甜品店的袋子放在桌上,笑着说,“我买了两个炖梨盅,冬天吃这个润肺祛湿的,听说这家挺出名的。”
程子玫笑眯眯地说:“谢谢啦,这家要排队的吧,我每次想买,看到那队伍就劝退了。”
“还好,没排太久。”周岚偷偷看沈岱,“沈师兄,你这几天都瘦了,多补一补吧。”
沈岱点点头:“谢谢,多少钱,我一起转你。”
“啊不用了,师兄和师姐也经常请我们吃饭。”
“你们实习工资这么低,不用跟我客气。”沈岱淡笑道,“不过下次不用买了,我平时很少吃甜的。”
周岚笑了笑,掩饰掉眼中的失落:“好,那你们先吃饭吧。”
周岚走后,程子玫吃着清甜可口还冒着热气的炖梨盅,故意吧唧几下嘴:“嗯,真好吃,这里面有燕窝的,人家大冬天去给你排队买,你快尝尝呀。”
“先吃饭好吗,吃完这个还有肚子吃饭吗。”
沈岱刚打开饭盒,就被程子玫强行喂了一口梨汤。
“嗯,是很好吃,不怎么甜。”沈岱道,“但是要排队也有点夸张吧。”
“不夸张,最近在网上很火的。”程子玫瞥了一眼远处的周岚,“这小师弟一进研究所就盯上你了,还挺有眼光。”
沈岱无奈道:“你有空去帮我暗示他一下,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怕伤人自尊。”
“处理什么呀,我觉得他不错呀,身高长相都不错,成绩也好,理工alpha就是有点呆,但也挺单纯可爱的呀。”
“不行,别扯了,差了好几岁呢。”
“那有什么,人家都不在意。”
“我欠那么多钱,我不会谈恋爱的,不是耽误人家吗。”
程子玫叹了一口气:“阿岱呀,我真的想劝劝你,首先欠钱的不是你,是你姥姥,更准确点说是你爸,其次就算你有负担,也是要生活的,也是要追求幸福的,万一人家愿意跟你一起奋斗呢。你这几年因为这个破事,回避了多少对你有好感的人,你不能总这样下去啊。”
“没有人会愿意和我一起奋斗,即便有,我也绝不拖累别人。”沈岱认真地看着程子玫,“谁会想和一个欠了几百万的人恋爱结婚,子玫,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不可能的。”
“有钱人就会啊。”程子玫压低声音说,“我跟你说,我打听过了,周岚家境很不错的,你就适合找个有钱的,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沈岱忍不住在心里附和她,他确实“找了”有钱的并且解决了钱的问题,不过也产生了很多新问题:“别闹了,帮帮我,让他别再浪费时间了,都在一个实验室,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
程子玫噘着嘴,有些忿忿地吃着炖梨盅:“吃人嘴短,我下次再答应你。”
沈岱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喂,你好。”
“沈先生,我是老吴,您还在公司吗,回家了吗?”
“刚下班,正准备回去呢。”
“啊,那正好,少爷让您下地库,带您一起回去。”
“……好。”
发情期结束后的这些天,他和瞿末予没有见面、没有联络,从极致热烈的肌肤之亲到生冷的像两个陌生人,这种急转直下的巨大落差,让他这些天时时刻刻都感到难过,最难过的是,他没有立场为此难过。
更难过的是,只要一想到马上可以见到瞿末予,他就再次被轻易地点燃。
他匆匆下了电梯,跑到瞿末予的专属车位。这一片都是高层的停车区,人很少,他低着头,还是怕被人看见。
上了车,瞿末予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带点淡笑,没有看文件,没有看手机,好像专门在等他。
沈岱的心克制不住地雀跃着。
“来。”瞿末予朝沈岱伸出手。
沈岱犹豫着将手放在瞿末予的掌心,瞿末予顺势一带,将他抱坐在自己腿上,鼻尖抵住他的后颈,轻轻地嗅。
第十九章
沈岱的脸顿时热了起来,他轻轻握住了瞿末予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将五指悄悄插进瞿末予的指缝中——他想要回以同等的亲热,又别扭着不好意思。
瞿末予故意夹了一下指缝,沈岱疼得“嘶”了一声,想抽回手,却被扣紧,耳边传来一阵作弄地低笑,沈岱觉得脸更热了,要烧起来一般。
“这么淡……”瞿末予不满地嘀咕,用牙齿咬住信息素贴纸,揭了下来,高挺地鼻尖在他的腺体上蹭了蹭,如同打开了一坛酒的泥封,蕴藏已久的香味冲将出来,他深深地呼吸,令那一缕昙花的淡香沁入脾肺,仿佛一瞬间净化了这一天下来他所摄入的所有浊气。他掰过沈岱的下巴,含住那绵软的唇瓣,温柔又专注地亲吻,这细腻的亲吻方式像是在不紧不慢地品鉴一道菜。
沈岱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舌尖的碰撞和追逐。瞿末予用一种适中的力度箍着他的手指,让他感觉自己正被牢牢地抓住,而他使的力轻得多,这样一来,他想要抓紧对方的意图就不那么明显。
瞿末予舔了舔润泽的唇:“这几天怎么跑了?”
“我回家陪姥姥。”
“哦,我还以为你是害羞,不敢见我。”
这种调情的话,沈岱根本不知道怎么接。
瞿末予低笑:“你看,这么容易害羞。”
“瞿总,我……”
“叫我什么?”
“……末予。”
“嗯。”瞿末予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有点可惜地说,“那三天你可热情多了。”
沈岱为了掩饰窘迫,连忙解释道:“是因为荷尔蒙,那个时候会比较……”
“比较什么?”瞿末予凑到他耳边,轻轻咬住他的耳垂,“比较骚?嗯,我喜欢你骚一点。”
沈岱简直想跳车。
瞿末予的手顺着他的背脊一路抚到尾椎,声音充满了蛊惑:“我还喜欢你主动一点,撒娇会吗。”
“我、我可以学。”
瞿末予噗嗤一笑:“这也要学吗,你是一个omega,这不是本能吗。”
沈岱的眼睛不住地闪烁:“可能我还不太适应。”
“那就学。”瞿末予啜吻沈岱白嫩的面颊,“你要学会怎么让我高兴,比如,在我面前要经常笑,要主动亲近我,要会撒娇,要会说话,当然,我工作的时候你也要懂得察言观色。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他的吻渐渐向下,又绕向了那散发着香气的后颈,“你要尽情地骚。”他话音刚落,就在靠近腺体的皮肤上咬了一口。
沈岱的身体抖了抖,忍不住缩起了肩膀,他顿了一顿,主动抱住了瞿末予的脖子,偎进那宽厚的胸膛。
如果这番话他没有理解错,瞿末予要求他学会“取悦”。取悦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词,它不是平等地给予快乐,而是向上讨好,所以瞿末予要求他取悦自己,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他未必能做得好——他知道怎么对一个人好,但不知道怎么讨好。
“乖,你做的好,就会有奖励。”瞿末予微笑道,“你姥姥生病了对吗,胃癌二期,近期准备要手术。”
沈岱怔愣地看着瞿末予。
“医院,主刀医生,术后的护理和辅助放化疗,用药,我都会帮你解决,作为你……‘超出合同范围的付出’的奖励。”
沈岱此刻的心情可谓百感交集,他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迟疑着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小声地“谢谢”。没有人愿意一而再地接受别人的帮助,尤其是面对喜欢的人,那是沉重的道德枷锁,但是这世界上有很多事,远比他的尊严重要,比如家人。
“不客气。”瞿末予深谙统御之术,在他看来,这世间万物不外乎价值的交换,物质之间有能量守恒定律,人与人之间有因果,每个人都在追求用更低的成本得到想要的东西。
俩人腻歪了一路,下车的时候,那暧昧的气氛都没有完全消散,瞿末予并不刻意避讳司机和管家的目光,众人也表现得一切如常,沈岱当然不会自找别扭,也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或者什么都发生了,还能如何呢。
住到瞿家三个月,这天晚上是沈岱第二次和瞿末予一起在餐厅吃饭。席间瞿末予问了一些研究所的事,这类话题回归了沈岱的舒适区,他对答如流。
瞿末予在吃完离席前,神色自如地对沈岱说:“我晚上去找你。”他的音量不大不小,不张扬也不掩饰,是一个人在自己家里时完全自如的状态。
这句话却让沈岱心神不宁,他回到房间后,看了十几页难啃的文献才冷静下来。然后他去洗了个澡,洗得很卖力,把皮肤都搓红了。
真是太糟糕了,他从来不是一个容易紧张的人,可一旦这件事跟瞿末予有关,他就是这么容易紧张。因为此时不同当时,当时他在一个失去理智的荷尔蒙周期,而现在他要在清醒的状态下和瞿末予……他需要一些心理建设。
洗完澡出来,他发现洗脸台上多了一些之前没有的洗护用品,扭头一看,淋浴间里也增加了一些瓶瓶罐罐,墙上还挂着明显不是他的尺寸的浴袍。
沈岱走出浴室,打开衣柜,在里面发现了几套瞿末予的睡衣,还有床头柜里整整齐齐放着的安全套和润滑剂。
这些东西是他回家的那几天放进来的吗?一些模糊的记忆残片给了他不一样的答案,在他被rou欲折磨得意识涣散时,恒叔和兰姨曾经进来过不止一次,送饭,送各种东西,打扫,整理,瞿末予还打过电话、看过合同、用笔记本开过视频会议。
那三天中,其实大多数时候他是有记忆的,他只是耻于回忆,本能地逃避。
他记得恒叔第一次来,是送安全套,兰姨第一次来,是送止咬器,瞿末予曾撞击他的生殖腔,弄得他很疼,那是alpha在she精前的一种本能冲动,想要进入生殖腔成结,播种下一代,但瞿末予绝不可能这么做,无论是安全套还是止咬器,都是为了防止“冲动”,防止和他产生真正的连接。
瞿末予只是需要他做一个随取随用的床伴,他从头到尾都很清楚。
晚上,瞿末予来到了沈岱的房间。沈岱鼓起勇气,主动去抱住他,踮起脚去亲他,俩人从门边一路吻到了床上。
清醒状态下的性,原来同样会无尽地沉沦……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沈岱一上午都哈欠连连。
昨晚瞿末予只做了一次,但alpha的体能太可怕了,他又累又困,早上差点又迟到。
正在核数据的时候,沈岱听到实验室门外有些响动,他透过窗户向外看去,一群人正从门口经过,他看到不少熟悉的身影,有研究所的人,也有集团那边的人,还有一个他最不想看到,却因为优越的身高和相貌无法忽视的人——瞿承尘。
沈岱知道瞿承尘是要去参观跟化工业务有关的实验室,不会来他这里,但还是往资料柜后面躲了一下。他虽然记恨瞿承尘两次招惹他、刁难他,却也知道他拿一个顶级alpha无可奈何,惹不起总能躲得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