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差——by冻柠红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7-19
胥晖去小区门口接柏繁,他们一前一后走进来,Alpha五官深邃,是行走的衣架子,Omega外貌出色,气质清冷,看上去很是般配。
向以群兴奋地从厨房跑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胥晖从旁边拖过去捂住了嘴。
胥晖用眼神再次提醒:不要起哄。
向以群点头,表示了解,等胥晖的手一松开,他向前和柏繁握手打招呼:“你好,我是向以群。”
“那是我男朋友。”他指向周景。
“你好,邰星宇。”邰星宇也从厨房探出头来自报家门,“上次你弟弟成人礼,我也去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你也去了?我都不知道。”胥晖说,“那你给了多少红包?”
邰星宇说了个数。
胥晖勉强满意:“还行。”
邰星宇笑了:“又不是给你,关你什么事啊。”
盛黎冲柏繁点点头:“盛黎,也是胥晖的朋友。”
柏繁礼貌回应:“你们好。”
他一出声,左池就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他想起来在生日那天,他给胥晖打电话时,接电话的人就是这个声音:“那天我给胥晖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你吧?”
柏繁:“……嗯。”
果然如此。左池想,看来胥晖这次是认真的。
盛黎、胥晖、邰星宇、向以群他们四个从小到大都招人喜欢,但向以群高中就和周景谈了恋爱,邰星宇以学习和工作为由拒绝了很多追求者,所以盛黎和胥晖身边围绕的Omega最多。
他心里有些羡慕柏繁,又涌生一股酸涩:他什么时候能够让盛黎的眼里只有他?
他看向盛黎,盛黎转过头,厌恶地拧眉:“你不要随便给我朋友打电话问我在哪,他们没有义务告诉你。”
心脏宛若被一只手狠狠揪住,痛得厉害,左池嘲笑自己还在有所期待。
盛黎什么都知道。
知道他给胥晖他们打过电话,也知道他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盛黎只是不想搭理他而已。
第23章 傻逼
几个Alpha平日里都没怎么下厨,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洗菜、切菜、装盘,弄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周景开玩笑地问:“你们行不行啊?”
Alpha哪有说不行的道理。向以群扯着嗓子答:“行,必须行!小菜一碟!”
其他三个人拆他的台,胥晖:“我切的土豆就是艺术品,向以群你把土豆对半切是要我们舀着吃吗?”
邰星宇:“向以群你洗菜溅我一身水!”
盛黎:“向以群你用这么大个盘子装蒜啊。”
向以群:“操。我老婆在,你们倒是给我留点面子啊。”
周景:“得了吧,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
Alpha在厨房忙碌的时间,周景贴心地向柏繁把所有人再介绍了一遍,连带着说了一些他们在学生时代的经历,还能照顾到左池的感受,引导与他相关的话题。
因为方才的插曲,左池兴致不高,但接收到他的好意,也配合地加入聊天之中。
他们在下午一点才吃上了火锅。红油锅底烧开之后冒着泡泡,他们把各种荤菜倒入锅中,没一会儿开始动筷。
胥晖带了两瓶红酒来,他把酒开了倒上,大家举杯庆祝“新年快乐”,然后随意地聊天,聊胥晖和柏繁拍的《风云台》什么时候能播,聊向以群除夕在周景家接受周景父亲的考验,聊邰星宇投资赚了多少钱……
向以群心痒痒,想聊盛黎和左池的联姻,又怕踩到雷池,眼珠子一转,提议来玩掰手指游戏。
游戏规则是每个人有十根手指,如果对方说出他有做过而“你”没有做过的事情,“你”就要掰下一根手指,谁先用完谁就输,输的人负责把所有碗筷洗了。
没有人有异议,游戏开始,第一个发言的是向以群:“我染过蓝色头发。”
所有人都掰下一根手指。
周景惊讶:“你染过蓝发?我怎么不知道?”
邰星宇揭短:“大一还是大二的时候和你分手之后染的,说要染个头发告别这段感情,哎哟你是不知道,约我们去酒吧买醉那叫哭得一个惨,当时我们就知道他栽了。”
向以群难得有些害臊:“够了啊。”
周景来了兴趣:“有照片没有?”
邰星宇:“有,我找找发你。”
第二个是周景,周景说:“我只谈过一次恋爱,就是和现任。”
所有人都掰下一根手指,向以群尤其心虚:“初中那种过家家的也算恋爱啊?”
周景飞了他一记白眼:“废话。”
第三个是邰星宇,邰星宇笑得不怀好意,目光在柏繁和胥晖,以及左池和盛黎之间徘徊:“我现在是单身。”
向以群和周景自觉地掰下手指,让左池诧异的是,胥晖和柏繁都没有动。
盛黎也没动。
原来订婚了也还可以是单身。左池心脏微微作痛,他作对般地掰下一根手指。
联姻双方一方自认是单身,一方自认不是?场面有些尴尬,盛黎却像浑然没有察觉般:“你和谁谈恋爱了?”
左池不会没有自知之明到认为他在和盛黎谈恋爱,但他心里堵着一口气,决定死皮赖脸一把:“你啊。”
“哈。”盛黎语气讥讽,“我怎么不知道。”
即使早就猜到了盛黎的反应,当着朋友的面被否定,心里仍然难受。他耸了耸肩,想要装作不在意。
下一个就是他的轮次,左池双手放桌上紧握着:“我和第二性别相同的人谈过恋爱。”
盛黎刚喝了一口酒,闻言炸了:“你很得意是不是?”
前一轮说在和他谈恋爱,后一轮又暗示自己喜欢的其实是Omega,左池是什么意思?
他一定很得意,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他只要想要,就有办法得到。
左池是故意惹盛黎生气的,但他觉得盛黎没有必要生气,毕竟他们的联姻不算什么,他喜欢Omega也好,喜欢Alpha也好,都和盛黎没有关系。
他面上云淡风轻:“玩游戏而已,我不过是陈述事实,你不要多想。”
盛黎咬牙:“你交往过的Omega都知道你现在非得缠着Alpha要结婚吗?”
左池忍住心脏抽痛,挑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我不介意他们知道。我会把我们结婚的请柬发给他们的。”
盛黎气得脸都红了,迫不及待地开始下一轮发言,针对性极强:“我和Omega上过床。”
在场的Alpha都没动,柏繁和周景掰下手指,盛黎像野兽追着猎物,紧紧盯着左池的动作。
他只知道左池和Omega谈过,并不知道他们具体做到过哪一步。
左池愣了愣,掰了一根手指下来:“和学长谈恋爱时我还没有成年。”
左池第三根手指弯下来时,盛黎不知怎么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左池的下一句话又勾起他的怒火。
没上过床不是因为没那个想法,仅仅是因为他还没成年。
左池想和谁上床?成向晚?还是交往过的其他Omega?
盛黎口不择言道:“成年了你就要和他上床吗?你也是Omega你能让他爽?”
左池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邰星宇蹙眉,撞了下盛黎的肩膀,低声说:“行了,过分了。”
盛黎把碗往前一推,起身去阳台抽烟:“什么破游戏,不玩了。”
空气突然安静,向以群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都是我提的烂主意。”
左池垂着头,盯着碗里已经冷掉的牛肉。他现在的心境和年底那会儿盛黎说他不像Omega时一模一样。
他觉得难堪,觉得被羞辱,但又不甘心放手。
他活该。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都下了桌。游戏没有一个结局,就没有输家。
盛黎抽了两根烟,一不留神,烟灰抖落在花盆里,把月季花的花瓣烫出一个窟窿。他按捺住心中的烦躁和不爽去厨房包揽了洗碗的任务,毕竟大家难得聚齐,他却扫了兴。
其他人坐在沙发上看喜剧节目,向以群笑点低,趴在周景的肩膀上笑个不停,柏繁去阳台打电话,胥晖跟了过去。邰星宇问左池打不打游戏,拿出才买的游戏机。
左池摆弄着游戏机,心不在焉地玩了两把,输得很惨。
盛黎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瞥了左池一眼,转身问邰星宇碗筷洗了放在哪。
“你洗这么快?”邰星宇怀疑道,“洗干净了吗?”
盛黎说:“洗没洗干净你要问洗碗机去。”
下午的时间还很长,他们接着玩起了剧本杀。邰星宇特意坐在盛黎和左池中间,把他俩隔开,防止再起冲突。
玩了三轮后,向以群嫌剧本杀要动脑子,太杀脑细胞,要求玩简单一点的,场面就变成了四个人玩飞行棋,三个人玩大富翁。
左池说要玩飞行棋,盛黎立刻就坐到了大富翁的队伍里。
晚上,没有人愿意再去管中午剩下的火锅,直接点了外卖,寿司、烧烤、海鲜锅……摆了整整一桌,边吃边喝酒边吹牛逼。后半场他们玩起了骰子,在这样的氛围下基本都喝嗨了。
向以群酒量差,喝多了就挂在周景身上要抱抱叫老婆,周景无奈,让邰星宇帮忙把向以群扶到二楼房间睡觉。
“人菜瘾大。”盛黎评价向以群,结果没过几分钟,跑到卫生间吐了。
左池也有了醉意,酒精让意识不再清晰,他起身往外走,说要回家。
邰星宇劝他:“别回去了,这边不好找代驾。”
左池脚步虚浮,打开一扇门,以为是大门,结果进去是杂物间。
“你走错了。”邰星宇叹了口气,帮忙搀扶着他,“去客房睡觉吧。”
盛黎从卫生间出来,就见左池和邰星宇靠得很近,他急冲冲地走过去:“你们在干嘛。”
“左池喝醉了,我让他到客房去休息。”邰星宇挑眉,“不然你以为?”
“喝醉了……”盛黎说,“他的酒量没有这么差,装的吧。”
左池眯眼,眼前人有了重影,他看不清盛黎的表情,但不妨碍他说点真心话:“傻逼。”
盛黎瞠目欲裂:“你说什么?”
左池推开邰星宇,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急于发泄,他的食指戳中盛黎胸膛:“我说你是个傻逼。”
喝醉的人不讲道理,有一半的几率说胡话,前言后语不着调,行为举止不能用逻辑来分析,也有一半的几率说真话,借着醉意说平日里不会说的,做平日里不会做的。
邰星宇扶额:“你不要和他一个醉鬼较真……”
盛黎觉得左池是后者,他攥住左池的手指,也许因为喝了酒,心里窝着一股火:“是,我傻逼,就你聪明。我是离不开盛家,你呢?你左池这么有本事,不还是需要倚仗左家吗?”
左池蹙眉,双颊绯红:“我倚仗左家什么了?”
“你要是不需要倚仗左家,就不会和我订婚,你要是不和我订婚,我们、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像以前一样,那样不好吗?”盛黎脸上的肌肉有些扭曲,他有多不想和左池走到这个地步,就有多痛恨左池的决定,“如果你聪明,你就应该及时止损,退掉我们的婚约。”
似乎在消化盛黎话里的内容,过了半晌,左池笑了笑:“所以说你傻逼呢。”
“你以为我同意和你订婚是因为需要倚仗左家吗?”
“不是。”
“我只是……想和你订婚而已。”
左池的眼角溢出一滴泪:“想和你结婚……很难理解吗?”
第24章 你来了
左池是凌晨五点半醒的,他翻了个身,余光扫到陌生的床头柜才想起来自己是在邰星宇家的客房。
后颈的屏蔽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蹭掉了,整间屋子都是黑加仑的信息素气味,甜和香被酸和涩覆盖,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的确是一场噩梦。思绪一点点回笼,左池的记忆停留在他和盛黎的对峙,他最后说想和盛黎结婚。
盛黎是什么表情呢?诧异?震惊?还是无动于衷?
在一旁围观的邰星宇又是什么表情呢?
左池记不清了,他只觉得浑身都痛,脑袋很痛,后颈很痛,心脏很痛。
盛黎是傻逼,但不是傻子,一定能懂他话里的意思。
左池想过向盛黎告白,想象过无数个场景,但那都是在盛黎开始接纳他作为未婚夫之后,而不是趁着醉酒的时候吐露心声。他捂脸,恨不得让一切重头来过。
他害怕面对盛黎的拒绝。
是的,他知道一定会是拒绝。也许正是自我保护机制起了作用,他才会丢失告白之后的那一段记忆。
他不想再被拒绝一次,光是想想就浑身发冷。甚至在那么一瞬间,他开始后悔接受和盛黎订婚。盛黎也许说得对,他们俩像以前那样也挺好,能够维持一种平衡,他可以不用抱任何幻想,可以不用期盼回应,重要的是,可以长久地暗恋,不用担心失去这个人。
盛黎在他的人生中占据了关键的位置,他想不到失去盛黎之后,他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他也不愿意去想。
从很小的时候起,左易就对他要求严格,他学什么都必须比同龄人学得快,他参加什么考试都得拿前几名。他能够用压力来约束自己进步,去努力达到左易的标准,久而久之,他自己倒是没什么想要追求的。
盛黎是他无趣生活中的一个变数。就好像他的世界原本是灰蒙蒙的,因为有了盛黎,才有了鲜艳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