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差——by冻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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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问出口就知道左池的回答,果然,左池用右手抢过勺子:“我自己来。”
盛黎:“可能有些烫,你注意一点。”
太久没听盛黎好好说话了,今天一下子听盛黎说了这么多句“人话”,左池觉得有点违和。盛黎不是不会关心人,是关心的时候也总是用一种“你是笨蛋”的苛责语气。
也许盛黎真的在改变了,可是这才两个月,说明不了什么。改一时容易,改一辈子难。
在盛黎的注视下刨了两口粥,左池不自在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可以回去睡觉了,明天不是还要上班?”
“你现在这样,我怎么可能回去。”盛黎立刻说,“你左手不能动,做什么都不方便,万一半夜起来想上厕所怎么办?肯定需要一个人在这儿守着你。”
他才不会回去,经历了恐慌之后,他只有守着左池才会觉得踏实和安心。
左池只是觉得以他和盛黎现在的关系,盛黎在这儿守一晚上有些别扭,但盛黎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左池:“你在这儿守着,也睡不好。”
盛黎:“你让我回家,我更睡不好。”
“……”和盛黎对视了半分钟,左池妥协了,“那你明天帮我找个护工。”
“嗯。”
盛黎看向挂钟,还有一分钟就到十二点了,趁着“今天”还没有过去,他对左池说:“生日快乐。”
此情此景与快乐当然没有关系。生日过得如此戏剧化,左池心中五味陈杂。如果不是那辆小车最后刹了车,他现在是生是死都是个问题。
在事故发生的那一刻,他想过最坏的结果,觉得很不甘心。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他的爱情……左池很不想承认,在那刻他想到的还是盛黎。
他其实很害怕,也很不安,有很多碎片在大脑里横冲直撞,让他头疼,让他无法保持淡定。只是在他醒来之后,一系列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发酵,盛黎就进了病房。
盛黎的心理活动都写在脸上,恐慌、着急、担心……
左池看着他,不知不觉就平静下来。
他轻声说:“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
“我怎么可能忘。”他们一对视,就知道彼此都想到了相同的事儿,盛黎说,“对不起,去年我……”
粥已经喝完了,左池把碗放在一边:“好了。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
过去了吗?
过不去。
盛黎想,至少在他心里过不去。但他乖乖闭嘴,收拾床头柜上的残局,转移了话题:“这儿不方便洗澡,明天转到vip病房去就有单独的卫生间了。”
“嗯。”
盛黎去了卫生间,用温水将洗脸巾浸湿,再回到病床前,他捏着洗脸巾的一角,轻轻地擦拭左池的脸颊。
隔着一块棉质面巾,他感觉到左池的脸好软。
“……”左池右手按住洗脸巾,“给我吧。”
“好。”盛黎有些失望,还是把手收回了,他又去卫生间接了漱口水,端到左池跟前。
左池一时在思考,他是不是腿也伤得不能行走了。
左池:“你不用这样照顾我。”
盛黎:“你都受伤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倔?”
左池:“你又想说我不像Omega是吧?”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左池说的时候没有经大脑斟酌,一出口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反复地把这一句话挑出来说像是翻旧账,很没有意思。
而盛黎只觉得心口堵,他当初那些话得让左池多难受,左池才会一次次提起。
“我……”
“你……”
他们又同时开口,左池说:“你先说。”
盛黎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无论你是Omega、Beta还是Alpha,你都可以不用让自己那么累。任何人都有在某些时候示弱的权利。”
盛黎:“你刚想说什么?”
“盛黎。”左池喊他的名字,“我和秦序已经在一起了,所以我应该和你保持恰当的距离。”
盛黎已经知道了,可从左池口中再听一遍,仍然痛得撕心裂肺。他的眼眶瞬间更红了,嘴唇微微颤抖,他转过身,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才问:“你喜欢他吗?”
他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废话。不喜欢的话,左池为什么会和秦序在一起?可答案对他来说很重要,好几个晚上,这个问题都在凌迟着他的神经。
左池是不是已经彻底走出来了,是不是把他抛在身后了,是不是真的不要他了。
左池嘴唇微启,下意识地想说“喜欢”,可他骗得了盛黎,骗不了自己。他无法确定他对秦序的感情。最开始是因为左家和秦家的婚约,他暂时没有办法脱离左家,才和秦序接触的。后来,他是真的觉得秦序人很不错……他不是为了摆脱盛黎,也不是为了让自己忘却盛黎给的伤害,而是觉得和秦序交往起来会很轻松。
有一个很好的选择在他面前,他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去尝试。去试一试,万一他和秦序之间能够产生不一样的情愫呢?
所以在医生问他秦序是不是男朋友时,他给了肯定的回答。他觉得他再不给出回复,就是在吊着秦序,会产生负罪感。
可是,这是喜欢吗?
“你喜欢他吗?”见左池没有回答,盛黎又问了一遍。
“喜欢”两个字就卡在嘴边,左池却怎样都说不出口:“和你没有关系。”
盛黎那双眼里写着心碎,他没敢看左池,蓦地站了起来:“我出去透会气。”
盛黎快步走到这一层的阳台上,望着外面亮起的灯,想摸一根烟出来凑,才记起自己穿的是睡衣。
何况抽了烟之后会有烟味,他等会还要进病房。
左池是别人的男朋友。
这个认知让他无比地伤心和抓狂。秦序是左池的男朋友,他呢?他不过是个前未婚夫,连前任都算不上。
再过一段时间,秦序会知道左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知道左池的作息习惯,知道左池的曾经的经历,知道左池的小嗜好和小毛病……完完全全地替代他,成为左池身边最亲近的人。
盛黎很难接受,但他清楚很多事不会以他的意志为中心。
他独自消化了很久,回到病房时,灯已经关了。
盛黎放轻了动作,去卫生间洗漱完再坐到椅子上,脑袋枕在病床边。
他在黑暗之中描绘左池的轮廓,毫无睡意。他想看着左池,能多看一会是一会,将这两个月的空缺都补回来。
至少此刻,没有秦序,没有别人,只有他和左池,他能闻到黑加仑的味道,而左池在他这么近的地方。
左池刚开始没有睡着,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盛黎才合适。盛黎在他出事后赶过来,现在守在他身边,他怎么也说不出之前那般难听的话。
也许他不是在提醒盛黎他已经有了男朋友,而是在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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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点事怎么叫狗血文
完全没想到大家的重点在证件上orz出门遛狗都带着身份证的我很是诧异
第60章 这是意外
盛黎的目光像是带着热度,左池闭着眼仍能感觉到。他慢慢地呼吸,装作自己已经睡着。
白天工作疲惫,晚上又出了车祸这档子事,即使左池的脑子里翻滚着很多东西,他想着想着,还是进入了梦乡。
他半夜的时候醒了一次,准备上厕所,艰难地蹭起身,旁边就伸出一只手想要帮忙。
“吵醒你了。”
盛黎压根没睡,他低头把左池的拖鞋摆放好,小声问:“能看清路吗?”
“嗯。”左池一步一步地朝前挪,打开卫生间的门。
“小心点。”盛黎说,他就在门口站着,过了两分钟问道:“好了吗?”
左池正往上拉裤子,因为左手不能动,动作很是滑稽:“快好了,你不要进来。”
即使左池十八岁分化成Omega了,但在他和左池联姻以前,盛黎其实没有很明确的概念。在他心里,左池就是左池,没有变过,而左池起初不那么适应Omega的新身份,导致他们虽然一个是Alpha一个是Omega,但并没有分得很开。
比如大学打篮球的时候,他们就曾共用过一个更衣室隔间。后来左池渐渐发现AO有别了,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问题。
盛黎想回“你和我之间需要刻意避开什么”,但他知道他现在没有资格。
在问了医生后,在得知左池没有大碍后,他甚至希望这一个夜晚可以更长一些。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左池共处同一空间了。
左池开门:“你在门口守着?怪……”
怪变态的。
盛黎有理有据:“你现在是伤患,我当然得注意着。”
下半夜,左池睡得很平稳。盛黎也有了点睡意,趴着睡当然睡不踏实,但旁边的病床只有一个空架子,无法睡人,他也忘了向护士要多的被子。
盛黎也不知道自己具体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一会醒了,一会又困了,一会看左池的被子盖没盖好,一会儿觉得眼睛快要睁不开。
第二天,左池先醒了,他睁开眼,看见盛黎趴在床边时还愣了愣。
哦,是医院,是病房,不是他家。他回过神,视线却暂时无法从盛黎脸上移开。
盛黎是很帅的,张扬的帅,痞气的帅,可他睡着了,这张脸就和这两个形容词毫无关联。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他的眉头微蹙着,嘴里还在嘟哝左池听不清的话。
左池突然在想,是盛黎这张脸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还是因为他喜欢盛黎太久,对长相的审美向盛黎而靠近。
想也想不出所以然,左池倾身拿过床头柜的手机,在工作群里发了条消息,说明自己出了车祸受了点伤,暂时无法到公司,但仍可以通过视频等方式参与管理工作。
员工们纷纷表示会来探望,让左池注意休息,不要太操心。
现在公司的规模还很小,员工不过几十个人,但左池认识他们每一个人,他们也都认同左池的创业观念。左池对他的团队很满意,他缺的不是人才,而是资金,所以出了车祸这样的事,多少都会影响工作进展。
“怎么醒来就在看手机。”
盛黎抬起头,揉了揉眼,托着下巴看左池:“早餐想吃什么?”
他在心里补充:咖啡除外。
左池:“都行。”
“嗯。”盛黎也没觉得为难。洗漱之后,他去楼下买了豆浆和小笼包,嘱咐店主豆浆不加糖。
吃完早餐,盛黎带着左池换了一间病房,vip高级病房面积和普通病房差不多,但一间只住一人,环境优雅,有单独的阳台和卫生间,各种设施齐全,有沙发、餐桌……甚至还有投影仪,且都是崭新的。
盛黎主动提出去左池家帮他拿东西,左池问:“你今天不上班吗?”
盛黎:“我请了两天假……我把电脑拿过来办公行吗?”
左池:“我昨天说了,你帮我请个护工就好。”
“护工是外人,他又不能帮你拿东西。”盛黎说,“再说你要是无聊了,我可以陪你聊天,你和护工有什么话说?”
“盛黎。”左池加重了语气。
盛黎有点委屈:“我就在这儿待两天,至少让我看看护工能不能做好。没问题的话,之后我就照常去工作。”
左池拿他没辙:“随便你,到时候你工作上有事儿耽误了,可别怪我。”
“不会。”盛黎点开手机便签本,记录左池要拿的东西。
左池强调:“这次别把我的电脑摔坏了。”
盛黎:“……”
盛黎穿着睡衣在路边打车,引来了好几个人的注目,所以他先回家换了套衣服,再拿上自己的电脑。
他手里攥着左池给的钥匙,打开左池家的门时,心情很是复杂。
他环视左池家里的布置,没有找到两个人生活的痕迹,松了一口气。他先去签收了他送左池的生日礼物,把唱片机搬到观影室放下,再按着便签本上的记录挨个儿找东西。
左池需要的东西有点多,所以叮嘱他装行李箱里带到病房。盛黎把东西找齐后放进行李箱,装ipad的时候摸到行李箱里的隔层角落里有样小物件,是环状的,像是……
是他们的订婚戒指。转眼间,他们订婚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盛黎眼睛一亮,他小心地捏着这枚戒指,鼻子酸酸的。
原来左池没有扔掉戒指。
可是左池有了新的戒指。
盛黎压抑住涌上心头的难过,把戒指放回原位,加快速度继续收拾。
他拉着行李箱进了住院部,走近病房,看见有人站在门口,犹豫该进还是该退的时间里,他辨认出那是左池母亲。
敲门声响起时,左池还以为是盛黎回来了,说了声“进”,结果进来的人是舒青榆。
他没有通知舒青榆,不代表舒青榆不知道他的行踪。左池一点儿不意外,但他认为舒青榆完全没有必要来看他。
“左池。”舒青榆站在门口没有动,她依然得体依然优雅,只不过头发没有盘起来,脖颈上也没有戴项链或丝巾,她的目光在左池全身上下巡视了一遍,“你一个人生活,就是这么过的?把自己搞到医院来了?”
左池淡淡道:“这是意外。”
舒青榆:“医生怎么说?”
左池:“手臂肌腱断裂加骨折,没有大碍。”
“这叫没有大碍?!”舒青榆瞪眼,“你怎么出的车祸?你是不是疲劳驾驶了?你要是在左氏集团工作会这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