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设陷——by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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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希文很少在外面摘下颈环,今天实在是因为运动太累了。颈环再好看,毕竟戴在脖子上,徒步的时候,简希文有种快窒息的感觉,为了舒适一点,只好先取了下来。
“戴上。”任和说。
简希文一脸疑惑,但还是听话地把颈环重新戴上。
摄像师不断朝简希文的方向看过来。
帐篷太小了,即使大家什么都没做,三个人信息素的味道还是渐渐发散开了。
剧烈的运动跟汗水挥发会加速信息素的分泌,即使吃了抑制剂,也可能随着大量汗水散发出来。
简希文跟任和都吃了抑制剂,但帐篷里还是弥漫开玫瑰花跟雨后森林的味道。
摄像师没有吃抑制剂。
Alpha在日常生活中,本来就很少吃抑制剂,因为没有必要。Omega要么吃了抑制剂,要么贴了阻隔贴,已经自动做好了防护。
任和是因为工作特殊要求,才会定时吃抑制剂。
谁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一种突发状况。
简希文的信息素太好闻了,在这样的野外,这样的雨天,只是一点点,就让人仿佛到了仲夏夜的花园,被玫瑰的美丽迷倒了。
摄像师很想抵抗这种诱惑,但失败了。
在体力跟意志力都极度薄弱的现在,摄像师根本抵抗不住距离如此近的信息素诱惑,这是生理上的无法控制,也是突发状况造成的尴尬局面。意识到这点,摄像师的防线崩溃了,他的信息素像打开瓶盖的汽水,猛地在狭小的帐篷里炸开。
Alpha的信息素入侵性很强,简希文瞬间就僵住了。本能让他意识到了危险,他脱口:“你干什么?!”
摄像师很尴尬,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的信息素……”
简希文知道,换衣服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一丝丝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因为任和在,他还以为不要紧。
忘了别的Alpha平时根本不会吃抑制剂,而且也没有自控力。
信息素并不总是受欢迎的。
信息素的味道直白一点说,就是求偶时散发的味道,是荷尔蒙的味道。
有的人会因彼此的信息素紧紧相吸、迷醉,有的人会因信息素排斥、反感另一个人,甚至生理性不适。
简希文大部分时间都是后者,包括此时。
摄像师的信息素味道是红酒味,有的人会觉得香醇,简希文只觉得闻到一个醉汉的呕吐物一样恶心。
简希文快窒息了,只能把自己的脸埋在任和背上,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简希文躲到任和背后,紧紧靠着他,像只遇到危险的小动物,本能寻找强大的庇护。
但他忘了他的庇护者,是攻击性更强的猛兽。
任和的信息素本来被抑制剂封在身体里,但另一只雄性生物的信息素使他本能感到领地被侵犯。身后散发着香气的Omega柔软的身体又紧紧依靠着他,他知道,对方依赖着他,信任着他。他跟另一个Alpha,对此时此刻的Omega来说,都是一样危险的生物。
但简希文选择了他。
刻在骨子里的攻击性跟保护欲根本压抑不住。
合格的雄兽要守护自己的领地,守护依赖自己的小兽。
抑制剂在这一天的最后,就像是已经摇摇欲坠、破破烂烂的护栏,终于被汹涌而至的、强势宣告力量的信息素冲破。
任和的味道在狭小的帐篷弥漫开,他咬着牙低声说:“你后退。”
谁都不知道他说的这个“你”是谁。
反正简希文还紧紧靠着他。
摄像师一愣,被扑面而来的信息素威压压得满头大汗,艰难说道:“这……冷静,冷静,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动的……”
任和也想不到抑制剂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失效,让他的信息素失控。
两个被动失控的Alpha你看我,我看你。
摄像师卑微道:“外面雨还很大,我、我出不去。我保证不乱动,只是躁动而已,不是被动发情。我有对象的,我可不想做什么对不起我对象的事。”
简希文没抬头,脸埋在任和背上说话:“你怎么不吃抑制剂!”
任和跟摄像师同时开口。
任和:“我吃了……”
摄像师:“平时也不吃啊!”
两人:“……”
摄像师:“我带了一盒,防止意外情况,但是我扛着摄像机,包在别人身上……”
“我早上才吃了一颗,三天效用,没有带出门……”任和解释。工作合同写着,任和需在团队其他人员的监督下,定时服用抑制剂。因此抑制剂一直是由关嘉茂或乔兰他们拿给任和吃,任和自己没有准备过。
谁也想不到,三天效用的抑制剂,竟然一天没过完就失效了。
任和一动不动,没有碰简希文,也没有把简希文推开。
简希文很想骂任和,但难受到没多余的力气骂人。他穿着任和的外套,抱着任和,全身都是任和的味道。
这个味道,跟外面的大雨混在一起,几乎让简希文分不清,到底是真正的雨水味道,还是任和的信息素味道。
一个Alpha的信息素让他不适恶心,头脑发晕。他埋在另一个Alpha的背上,闻着他的夹杂着雨水、泥土、树叶、灌木丛等等一切的信息素味道来躲避那种不适。
简希文再迟钝,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在他二十二岁的人生里,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哪一个Alpha的信息素味道,导致他到了现在才发现,他觉得任和的信息素味道好闻,其实就表示:他喜欢任和的信息素。
大雨还是哗哗地下。
帐篷里,场面十分尴尬。
摄像师一边忍受不适,忍受兽性本能,控制自己不要扑上去咬简希文,一边偷偷打量任和跟简希文,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知道了什么八卦。
三个人默默无言的时候,卫星电话响了。
节目组终于打电话过来了,告知的消息却不太好。
独木桥是唯一能返回的路,小蓝山管理处得明天白天才能派人来看独木桥的情况,乐观估计,维修好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还得是雨停了、天气好的情况下才能修桥。
雨势还很大,但稍微有减小的趋势。如果雨小了,那么山里还是安全的,只是要多多注意露营地的选择。
任和跟简希文都背了包,准备了基本的食物跟露营用品。然而摄像师除了摄像机跟挂在身上的一个水杯,什么都没有。他所有的东西,都是同事的身上。
电话最后交给任和,任和清点了所有的物资。
两个帐篷,两个睡袋,过夜是没有问题的。矿泉水不够,但任和带了汽炉跟钢杯,等雨停了,可以烧水喝。最要紧的食物,任和打开自己背包,里面装着十几包速食饭、面,底下还有压缩饼干。就是中午节目组让他们做任务赢奖励的“豪华晚餐”。
摄像师跟简希文都看傻眼了,摄像师问:“你怎么有这么多包?!”
任和:“……昨晚去酒店旁边的野外露营用品专卖店买的,里面很多。”
谁也没有规定助理只能拿节目组准备的路餐,不能自己出去买吃的。
简希文抓着他衣服,探出头看了一下,惊叹:“那你也买太多了,你是猪吗?!”
任和无奈:“怕你挑食。”
简希文哽住。
清点完食物,加上压缩饼干,三个人可以吃三天没问题。
电话那头的节目组负责人放了心,约好明早再联系,要注意卫星电话的电量,从现在开始,尽量不要打电话。
任和最后说:“还有一件事,你们的工作人员没有在工作前服用抑制剂,现在信息素有点失控了。情况还可以控制,不算太糟糕,明天你们需要带抑制剂过来。假如他失控,威胁到我雇主的安全,我将不得不做出一些合理的应对来解决该情况。”
负责人:“……”
摄像师:“……什么是合理的应对?”
任和平静地扫了他一眼:“把你打晕而已,不会伤到你,放心。”
第31章 戴上止咬器
三个人在狭小的帐篷里待了紧张、局促、尴尬的一小时,雨终于小了。
任和像是终于得到解脱似的松了口气,说:“我们出去再搭一个帐篷。”
摄像师也在随时被打的压力中解脱出来,飞速套上雨衣,第一个出了帐篷。
简希文还抓着任和的衣服,任和拍拍他手,示意他放开。
简希文抓得很紧。
任和低声说:“他出去了,我把通风口打开一点,等会味道散没了,就没事了。”
简希文慢慢松开手。
任和顿了几秒,很短暂,没人注意到,之后起身,将帐篷的通风口完全掀开。雨小了很多,一股夹杂着水汽、清新的冷风从通风口吹了进来,吹散了里头的味道。
任和拿着帐篷出去了。
简希文听着任和跟摄像师在外面讲话、展开帐篷。过了一会,摄像师走了过来,站在帐篷外说:“简老师,您能不能出来,拍几个镜头?那个、总导演说既然现在能够保证安全,这个也算是野外徒步中出现的突发状况,拍摄可以继续进行……”
摄像师越说越小声,显然自己也觉得心虚。
“你们总导演也太精明了吧,这种状况了,还要你继续拍摄?”简希文掀开帐篷,把冲锋衣的帽子拉起来盖住自己脑袋,“哼,不愧是收视第一的节目哈!”
摄像师弱弱:“摄像机还有电,闲着也是闲着……您出来摆几下搭帐篷的动作就行,后期自然会剪辑好的。”
简希文也从帐篷里出来了,说:“拍啊,我当然要拍。这一集我这一段肯定是收视率最高的一段。另外,不要叫我老师,不要用‘您’称呼我,我才二十二岁哈。”
摄像师老脸一红:“那不是大家都这么叫嘛。”
是个明星就是咖,他们这些娱乐圈底层民工不敢得罪。
简希文拍了几个动作,就被任和强制赶进帐篷了。
任和看了看脸色红得不正常的摄像师,说:“你这样还能坚持拍摄?”
摄像师耸肩:“我就是躁动到把摄像机咬碎了,也得拍!你们这种自由职业工作者,不懂我们社畜的苦。嗯?保镖算不算自由职业?”
摄像师一边说着,一边收好摄像机,电量剩余不多了,得省着拍摄要紧的。
雨停了。
任和看了看电子表,晚上七点了。
他弯腰进了简希文的帐篷,简希文在里面抱着膝盖发呆,看见任和进来了,抱怨:“我肚子好饿,口也好渴。”
帐篷的通风口打开了,帐篷的门也没关,但是里面还是有丝丝玫瑰花香气。
任和一僵,随后继续动作,从背包里翻找出汽炉、钢杯跟食物,问:“你想吃哪种?”
听见有吃的,简希文打起精神,一包包看着。
宫保鸡丁饭、咖喱牛肉饭、番茄鸡蛋面、黑椒牛肉意面……
都是一些平时简希文根本看也不看的速食,这种加热水浸泡的速食,怎么都比不上餐厅现做的饭菜。但是徒步了一天、被大雨淋得像落汤鸡、被突然断裂的独木桥吓了一跳,甚至还有莫名发情的A狗——经过这样的一天,此时一包包简易包装的速食食物,看起来仿佛满汉全席一样吸引人。
简希文难以抉择:“我想吃咖喱饭,又想吃黑椒牛肉面……”
任和无奈:“现在不能浪费食物,一人只能吃一包。”
简希文哼了一声:“那你随便拿吧。”
任和拿了三包,出了帐篷。
简希文好奇,也跟着出去,但跟摄像师保持距离。摄像师也觉得很尴尬,坐在新搭好的帐篷门口,问任和需不需要帮忙。
任和摇头。
他到山溪边取了一钢杯的水,点燃汽炉,开始烧水。
简希文蹲在汽炉边,伸手靠近那一点点火苗,暖和一下淋湿后冰冷的双手。
简希文看着钢杯里的山溪水,好奇:“这个水可以喝吗?”
任和也蹲在汽炉边烤火:“可以,水挺清的,只要沸腾时间够长,细菌都能杀死。”
简希文又问:“为什么要用这个小汽炉烧水啊?我们不能像电视里那样,烧个大篝火吗?”
任和瞄了他一眼:“节目组发的露营须知你一个字也没看?”
简希文摇头,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
任和只好解释:“第一,大雨过后,木头很多都湿了,不好生火;第二,如果要生火,也是有办法生起来的,但是人为生火会破坏土壤环境,节目组建议我们非必要时候,都不要人为生火。”
简希文:“……野外露营怎么这么麻烦?这种综艺节目除了折磨人,到底有什么意义?”
身为节目组一员的、坐得远远的摄像师:“……”
水开了,任和把速食品撕开包装,将热水倒进去食物袋子,又封好。接着继续烧下一锅水。
简希文的咖喱饭是第一个好的,接着是摄像师的,任和的排在最后。
简希文打开咖喱饭,喷香扑鼻。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跟别人一起蹲在炉子边吃饭,他一手拎着食品袋子,一手拿着塑料勺子,坐也不是,蹲也不是,站起来也怪怪的,一时手足无措。
摄像师好像觉得这样的简希文很好玩,拿出摄像机拍了一段。
简希文怒目而视。
任和蹲着烧水,看着简希文手足无措,嘴角微微上扬。
娇气包简希文,人生大概第一次吃这么简陋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