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位心头纵个火 番外篇——by秒回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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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元疑惑道:“陛下,您知道您做出的变动会令天下大乱吗?世家造反带来的影响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吗?”
俞渺:“我发现你很喜欢问问题。”
齐元:“抱歉。”
俞渺:“算了,至于你说的,我当然知道。”
忽然——殿外传来哄响,伴随铁甲移动撞击声十分沉重敦厚。
俞渺很沉稳,不慌不忙从塌上下来。
绛色龙裳衣摆垂地,像绽开的花。
“援军来了!”
“我们有救了!哈哈哈……”
殿旁的世家子露出喜极而涕的希翼神情。
齐元转身看见熟悉的旗帜,又回头看向俞渺。俞渺对他说:
“学问真的是世家的特权吗?老百姓只能愚昧地农耕,然后被地主豪强剥削吗?真的世家出生的人就比平民高出一等吗?”
“生而为人,谁都不能选择出生,那凭什么他们就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谁都想做人上人。”
“我只是想给老百姓一线生机而已。”
此番话真的让齐元醍醐灌顶,脑子像钟一样被敲击震响!
说这一句话的是才年仅十八的少年帝王啊!
难以言喻无法言说,但他确实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思想洗涤灵魂。
他嘴巴张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身后出现黑压压的铁甲部队。
其余世家子也灰溜溜跑去寻求庇护,只留下谢启。
谢启刚刚听完俞渺那番话就恍惚失神。
大周,只有权贵世家子弟能进学府,先帝意图推行科举制度那等于广开学府,寒门也有学习机会。但他们都认为学习是权贵的特权,乾德帝侵犯了他们的权利。
朝臣总说农耕为立国之本,不应该让老百姓学习。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其实他们怕平民学习入朝为官分割他们的权利,害怕没地方剥削。
学习真的是世家权贵的特权吗?他忍不住将视线投注在皇帝身上。
俞渺“啧”声拿烟咂一口,“……谢家小子,你怎么不走啊,我专门都没让阿音动你们,别傻愣着。”
谢启:“陛下……你劫持我吧。”
俞渺的死鱼眼带上嫌弃:“你脑子有病?”
谢启神态平和,双眼是及其认真的澄澈。
他说:“劫持让您的奴隶带您冲出重围吧,我爹他舍不得我。”
军队里传来一声粗犷吼声——
“三郎,快回来!”
俞渺指着军队中央马匹上吼出声的高大中年男人对谢启道:“你爹叫你回去呢。”
谢启刚刚鼓足勇气说了话现在整个架势就泄了,像气球被扎破一样。
“不……”
谢启瞄一眼俞渺的眼睛,发现里面并没有害怕,也没有其他情绪,只是一片黝黑汪洋。
——然而他有些沦陷。
他傻傻说出一句让他想要打死自己的话:
“你就不害怕吗?”
俞渺死鱼眼,“你在说什么唉,我可是皇帝,拿的被征讨剧本。怎么说也算是究极boss,我不仅表面稳如老狗,心里也不慌。”
真是服了把俞哥当娇花的人。
俞渺招招手,裴无音就站在他身后。
无数刀剑长矛对准他,只是谢裴顾及谢启没发号施令。
“既然你小子这么想当人质,成全你。阿音锁他身。”
这下谢启像猫一样被从夹窝提起来。
谢启:有有点羞耻。
谢裴眼见爱子被挟持,那是个心急如焚。
他对俞渺喊道:“陛下若自此写下禅让令,新帝定会妥善安排您封王拜侯!莫伤我儿啊陛下。”
谢启有些想掉泪,他忍住了,小声说:“陛下趁现在快走吧。”
俞渺没理他,对着军队方向唇角漾出笑。
“寡人寻思着,当了皇帝谁还稀罕个王啊。”
他吸一口烟,有眯眼吐出,那笑糜艳宛如绽放的花朵,舒展于雾中。
众人猛吸一口气——
“不伤你儿子性命可以。”他说,“我们交换,把那什么空——噢,用那空空大师来换。”
谢启提醒:“陛下,那是空相法师。”
俞渺死鱼眼“哦”了一句。
纪律良好的队伍鸦雀无声,过了良久细碎作响。队伍中间隔开,留出一条道,一位青年和尚慢慢走向前。
殿外霞光明媚,殿内华灯高耀。青年和尚面容姣好一副平和之相,手中珠串被白玉指节盘玩,垂眸而至。真似踏入凡尘的佛子。
裴无音俯下身子喉咙发出震慑低吼,俞渺倒是面无表情对着这和尚思索。
空相低头单手竖起示礼,温润沉着的像壁画中的佛。他说:“贫僧空相,有礼了。”
俞渺撇嘴讥笑:“面见帝王不三叩九拜,你还有礼了。”
有人说过,俞渺嗤笑或是嘲讽时,嘴脸并非可恶。
那弧度洋溢邪肆淡,像美艳散发芬芳却有毒的花儿,依旧招引狂蜂浪蝶。
人们几乎不敢直视这种美丽。
空相默了默,珠串拢至手腕,他跪在玉石地板上。
“法师!”
“空相法师!”
行军打仗哪有跪敌军主将道理?还别说此行为造反,跪的人是神通广大的空相法师!
空相双手作揖,低垂到地上。洁白无瑕的僧服衣摆也散开在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真跪?
俞渺没让他起来,接着说:“你说我会让生灵涂炭,有何依据?”
空相低伏身子,背脊依旧赏心悦目,像傲梅一般。
他说:“陛下归处不在此方。”
俞渺心中早有猜测,现今不慌不忙。
“即便如此就会让生灵涂炭吗,真是笑话。”
“不。”
空相昂起头。
“我看见了。”
众生皆苦,然你与众生不同。
“你给予众生苦难。”
说这句话时,空相低眉顺目,悲悯天人之相。像极了正跪在佛祖面前念诵经文。周身散发祥和气息。
俞渺:“阿音,把他扣下。”
裴无音立马就松开谢启,像野兽狂袭向空相。
诶!!不是交换人质吗?
谢启紧张兮兮对俞渺说:“陛下,我知道你的奴隶很厉害,但人多势众啊!你快逃吧!”
俞渺斜睨他一眼,“啧。”
“你这样子我真怕你以后教不好学生。”
谢启:“啊?”还没来得及弄清那话意思,他就被一把丢出去,堪堪被人接住。
殿外又传来轰鸣——那是更为敦厚沉重的铁骑声。
——“报!”
“公孙延带领中军外军围剿了各部,现我们被包围了!”
满殿哗然。
谢裴不敢置信道:“中军外军!帝王不是与公孙家不和吗?怎么会……”
公孙家不是为避嫌不掺和进来吗?怎么可能调动中军外军救驾!
除非皇帝给予的权利。
八年啊!帝王与外戚从继位起就不和,那么年轻的帝王用这种不和蒙蔽朝堂的双眼。
他们以为帝王将外戚当做阻碍,没想在此时此刻,公孙家做了帝王的刀俎。
—
这场逼宫造反草草收场,抄家的抄家,京城局势大洗牌。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适龄的罪臣子弟被分放各地学府授课,并由帝王鹰犬监视着。再无家族庇护的他们自然翻不起风浪。
至于救驾有功的外戚公孙家,众人本以为它将再次鼎盛,没想不久公孙家手有权柄的纷纷卸任返回族地,只留下年轻人接触朝廷。
盛夏宫里池塘开遍迎风招展的荷花,艳阳高照,俞渺百无聊赖躲在凉亭下,坐在他对面的是空相。
今天天气真好。但很无聊,再美的风景看了几年都会厌。
穿越这种事真的对俞渺来说枯燥乏味。
裴无音去拿冰窟镇的西瓜。
俞渺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斜睨空相,说:“你来找我,是终于想说了吗?”
空相沉默摇摇头,低垂眼眸合掌。
然而俞渺看见他的唇细微抿起。
如果要形容见到空相这种人的感受,他感觉,这样的人不该存在。
通身佛性却有玲珑心。
情不自禁,他细细描摹空相的眉眼,从挺直的鼻再到淡色单薄嘴唇……忽而,他与空相对视。
那双眼睛仿佛能够看穿一切,令俞渺惊诧的是。
——空相眼眶确实湿润了。
“你在……哭吗?”
俞渺感到差异,松开了玩头发的手去勾起空相下巴,左右端详之后他定义道。
“你真的哭了。为什么?”
空相乖乖由俞渺的手昂头,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直直看着俞渺,眼眶里的湿润并未掉落。
满池荷花掩映少年模样更加鲜明艳灼,所有光芒为他避让。
一种心脏负荷压抑之感包裹住空相。
为帝王卜卦是每一位修行者都会忍不住做的。几年前的一天夜晚,他跪在佛像下入定。
瞬息万变的景象之中,他一眼就注意到少年。
他像旁观者一样看着他嬉笑怒骂、歌声缓缓,又看见在少年“消失”之后,天下大乱,战事频发生灵涂炭。
他想,他要入世救苦救难。所以他站在少年的对立面。
可私心……他想见少年一面。
在既定的命运前。
“俞渺……”
空相忍不住唤出。
俞渺歪歪脑袋,不明白空相突然这般为什么。
荷花清香四溢。
晴朗无边。
微风也有些倦怠。
阳光洒在空相的肩头,对面已空无一人。
—
“昔日尊上普贤菩萨摩诃萨在华严大法会之上宣说十大行深誓愿……九者,恒顺众生,今世我不度众生还有来世……”
“主人,渺渺,不要抛弃我!……”
“陛下,臣……”
俞渺恍然从梦中惊醒,眸子回神,他缓缓环视四周。
白石灰的墙,木衣柜里挂着几件老气不常穿的衣裳。天花板挂着拉绳的灯。
屋外凛冽寒风吹拂枯枝。
院里的黑狗还在高吠。
困意渐涌上,俞渺摒弃一切杂念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说:
那个……那个,真不是文要完结。
我这章卡了很久很久!!!要写现代辣
第21章 日出
早餐是汤圆荷包蛋,天气是大冬天少有的好,俞渺吃完后就端凳子到院里晒
早餐是汤圆荷包蛋,天气是大冬天少有的好,俞渺吃完后就端凳子到院里晒太阳拨弄手机。
列表都炸了,问他关于姜白行踪的问题。俞渺面无表情视线扫过,低垂眼睫嗤笑就清空消息手机黑屏。
[分手吧。]
从厨房忙活完的俞燕端出凳子,挨进俞渺坐询问了点身体近况。许久之后话锋一转,带着明显歉意。
“渺哥儿,我和你舅要出远门一趟……”
他们两口子也没个后,从小就将渺哥儿当亲儿子的疼爱,现在渺哥儿才回来,他们没招待几天就要出门留下他一个人,实在不应该。
但是路途遥远只让裴保全去她不放心。
唉!——
俞渺摇头说:“没事,你们去吧。”
他知道这两亲人的为人,不是什么重要大事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走的。虽然好奇,但俞渺也没问。
裴全和俞燕第二天凌晨五点就走了,走之前留下了摩托车钥匙。
“唉,我和你舅母要坐车去,这摩托你拿去骑,想去哪玩就自己去。”
裴全还在桌子上留了一千块钱。
乡间小路蜿蜒,黑狗追了夫妻两很久,浓雾重,俞渺不想它追到公路上去被车撞了沉声喊道——
“黑皇!”
“汪汪!——”
黑色大狗突破浓雾窜到俞渺鞋边,哀哀低呜。黑皇是一条标准田园犬,俗称土狗。
身上毛发旺盛,可能杂交了狼的血统,立耳脸长长相威风凛凛,早年随裴全山上捕猎,吃食方面也吃人类油水,整条狗膘肥体壮的。
俞渺手放到它的脖子处,触感温暖肉乎乎的。
“傻狗。我还在呢,真是忘了谁把你捡回来的啊。”
黑皇依赖讨好地伸出舌舔舔他的手,全然没了对外的凶相。
俞渺心情还不错,指尖挑起兜里的车钥匙,将一千块放抽屉里,又从某旮瘩掏出一长条烟盒。
“钱就算了,拿你一包中华抽抽。”
“黑皇,爹带你去玩。”
—
又是一年没有雪的南方。
和北方不同,南方的冷是浸进骨子里的湿冷。
俞渺衣服多套了几件,工装裤里是厚实棉裤。高帮匡威里塞了个俞燕用毛线织成的袜子,虽然颜色俗艳,确实保暖。
也亏俞渺脚腕子瘦,不然还塞不进去鞋。
外表在俞渺心里还真没舒坦重要。
对着镜子,俞渺理了理自己中分,然后离开这带着黑皇骑上了摩托。一路马达声响彻幽静山谷,开了大概二十分钟,才到达临近城郊的山腰上。
这时天也才蒙蒙亮而已。
俞渺自己家就在城区,也就只是半年前到外地上大学,城市基本没什么大变化。城郊路阔,本打算做盘山公路的,工程耽搁了,似乎成了富家子弟飙车地。
俞渺稍稍疑惑,大清早飙车,这些公子哥还真起得来。
从俞渺身边晃过几辆超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