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王子的理想国——by南北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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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李骄阳简单介绍。
“噢!你好你好!”谭明晖是个眼光非常准的人,自然能看出李晨星身份不凡,顺势递上了一张名片。李晨星见状,也是笑吟吟的掏出了自己的名片与谭明晖交换,口中说着“幸会幸会”。
后面的话题就是谭明晖与李晨星在聊了,内容比较专业无聊,李骄阳偶尔附和附和,申翼压根儿连听都不想听。
李晨星的时间比较宝贵,他今日带着李骄阳出来混一混的目的已经达成,晚上还有其他的事情,不方便久留,便借故与大家告别。李骄阳和申翼还没说什么呢,反而是谭明晖先开口,说什么“下次再见“之类的话,仿佛这关系突然就搭上了。这样的话李晨星听过太多了,肯定也是怎么回过去,至于有没有下次,谁都不知道。
“骄阳,晚上有时间么?”谭明晖转头对李骄阳说,“去打夜场么?”
“太突然了吧。”李骄阳说,“我这什么都没准备呢。”
“没事儿,我车里有。”谭明晖说,“不想打球,出去吃个饭喝一杯?”
李骄阳正犹豫呢,申翼冷声对李骄阳说:“我渴了,你去给我买杯水。”
“啊?”李骄阳没反应过来。
“快点去。”申翼张嘴就是隐隐生气的语气,李骄阳不敢说话,只好灰溜溜的跑了。等他走远,申翼就皮笑肉不笑的对谭明晖说:“你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谭明晖都愣了,知道申翼说话难听,可说的这么直白的真是破天荒头一回。不过谭明晖脸上没有过多表情,说:“怎么,又惹到你什么了?”
“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申翼直视谭明晖,“并且忠心的希望你赶紧早点死。”
谭明晖笑道:“不用这么恶毒的吧?我是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么?”
“你确实没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不过人渣是不能以这些来定义的。”申翼说,“被骂的那么惨你难道就吸取不到一点教训么?还能跑到别人面前来抖骚?”
谭明晖顿了顿,阴阳怪气的问道:“申翼,你这话我可是听不懂了。我过怎样的生活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人交往也向来是本着你情我愿,怎么到最后反倒是我的不是了?你们一个个都是圣人么?道德水平要求如此之高?”
谭明晖心里当然是清楚申翼在说什么,不过就是与月尚初的一笔烂账没算清楚还来招惹李骄阳。不过那是招惹么?哪怕是跟朋友之间约个球局饭局的也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儿吧,哪儿轮的着申翼出来指手画脚?谭明晖是个非常现实的人,网上的一个帖子把他的私生活牵扯出来,叫他当下心态非常爆炸的与月尚初大吵了一架,互相怨怼推卸责任。可是很快的,谭明晖发现这根本没有印象到他什么。他的圈子就是这样,大家表面上都是光鲜亮丽的,也都彼此知道对方的根儿里烂成了什么样。夜里找个地方发泄发泄,谁还不是天亮了就穿上衣服好好做人呢?
生活有生活的压力,谭明晖觉得自己只是寻找一种合适自己的生活方式,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是你实在是太烂了。”申翼说,“确实,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但是这并不是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你明知道招惹直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为什么还这么做呢?享受不一样的刺激?还是觉得把他们掰弯很自豪?你会因为自己自私的选择而严重影响甚至毁掉别人的一生,这不是烂是什么?”
听着申翼义正言辞的一番话,谭明晖有些哭笑不得,他笑了两声儿,正色说:“你应该知道男人都是屈从于肉体的动物,他们跟我上床也仅仅是为了追求不一样的享乐。我能影响别人的一生么?你未必把我的能量看的太大了。我就是想在有限的生命中尽量过的开心快乐一点,像你我这样的人。”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申翼,意思不言而喻,“想要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之下太难了,你受得了别人的指指点点么?申翼,你觉得如果不用点手段,你这辈子对李骄阳的企图能够实现?或者再过个五年十年的,你必须要结婚了,你能忍受的了对女人硬不起来的痛苦?我想我们都应该差不多,我会面临的痛苦你同样会面临,何必这么针锋相对,急于划清界限呢?你是不是混互联网圈把脑子混糊涂了?网上说着撑同志反歧视一套一套的,好像众生平等一样。我就问你一句,你敢在李骄阳面前出柜么?”
“我脑子没糊涂,我知道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多残酷。但是谁不是这么痛苦又无法舍弃的活着呢?至少我有一点比你好。”申翼非常坚定的说,“我从来都是活在阳光之下的,我选择出柜或者不出柜都是我个人的意愿,跟别人的眼光毫无关系。我承认一些女性也好,同性恋者也好,儿童也好,异装癖恋物癖疯子傻子残疾人也好,他们都是这个社会的相对而言的弱势群体和边缘人群,需要一定的人文关怀和帮助。但是在此之前,大家首先是人,是社会的一份子,这种身份不能被任何标签所凌驾。你是同志难道就可以不劳动不交税,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么?你是弱势群体,难道就可以把强词夺理当成有理有据么?任何一种身份,哪怕再压抑再痛苦,都不是自甘堕落的免死金牌,谁给你的勇气啊?”
谭明晖听笑了,摆手说:“瞧你这上纲上线的,跟键盘侠有什么区别?要不要给你发一个四有文明青年的锦旗显摆显摆?”
“不用。”申翼说,“我跟键盘侠还是有点区别的。”他说着十指交叉在一起松了松,忽然右手握成了拳头直朝着谭明晖的脸招呼过去。动作太快,谭明晖都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拳击倒,人都蒙了,狼狈不堪。
“这一拳是替所有被你玩弄过的人打的。”申翼说。
人群的惊讶声提醒了李骄阳,他拿着水快步跑回去。果然出事儿了,还是大事儿,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离开了还不到五分钟就打起来了?他到场时谭明晖刚从地上爬起来,看样子整个人都在发怒的边缘,他怕场面不能控制,赶紧喊道:“大家快拉一拉,别打架别打架,有话好好说!”
在场的都是体面人,听有人动员,就都一拥而上,各自拉住一边,双方甚至还没什么照面儿的机会,就被两拨人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拉远了。
李骄阳拉着申翼一顿往外猛跑,跑到停车场把人塞进车里才松了一口气。他非常谨慎的把车门落了锁,拍了拍胸口调整呼吸,然后问申翼:“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动手了?”他说话的时候又仔仔细细摸了摸申翼,担忧的问:“他没打你吧?”
“没有。”申翼挥开了李骄阳,自己揉了揉右手的关节。他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力量型猛男,甚至是纤细那一挂的,可是手劲儿着实不小。刚刚那一拳把谭明晖的脸都打肿了,嘴角似乎都有点裂。当时申翼不觉得什么,现在脱离了战斗状态,倒是觉得手疼了。
“哎,走吧。”李骄阳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回家给你敷一敷。年轻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么?万一事情搞大条了进了派出所怎么办?你那里还留着个电梯流氓的案底呢……”
“你少跟我这儿臭贫。”申翼嚷了李骄阳一句。不过很快的,他自己忽然笑出了声儿,似乎有什么特别开心的事儿。这前后的反差转变叫李骄阳感觉非常诡异,他甚至摸了摸申翼的额头,问道:“你没事儿吧?没被魂儿穿吧?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是谁?”
“李骄阳。”申翼清清楚楚的吐出这三个字。还没等李骄阳说话,申翼紧接着说,“我是gay,同性恋。”
“我知道啊。”李骄阳说,“强哥还是alpha呢。”
申翼说:“我是认真的,我真的是同性恋,跟谭明晖一样,喜欢男人的那种。”
“……”李骄阳狐疑的看着申翼,申翼的表情非常严肃认真,这叫李骄阳非常动摇。他之前确实也怀疑过申翼这方面的问题,只不过后来当做玩笑开过去,他就再没多想了,也懒得去确定。事到如今申翼又提起来,这叫李骄阳如何是好?
“你……没骗我?”李骄阳问道。
“我骗你干嘛?”申翼说,“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李骄阳想了想,说:“嗯,确实没什么好处。你真是gay?”
申翼“啧”了一声,身体往前倾了一点正要说话,李骄阳赶紧说:“得得得!我信了我信了,不用在我身上证明!从此之后咱们从兄弟变gay蜜行不!”
“不是申紫薇和李燕子了?”申翼挑眉问道。
“都依你都依你!”李骄阳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离开了是非之地。
申翼靠在一边,感觉心中无比宁静——好像说出来也不会怎样,地球没爆炸世界也没毁灭,李骄阳还是那个神经粗的李骄阳,丝毫不会怀疑一个对男人有兴趣的家伙是否会觊觎自己的肉体。也许是因为李骄阳觉得申翼是他的好朋友好兄弟,是荣辱与共的人。这样一个人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关他屁事儿?他只要随时随地举双手双脚支持就好了。
男女之间尚有纯洁的友谊,他和一个gay怎么就不能和平共处了?
再加上之前他就觉得申翼gay气外露,如今只不过确定了一下,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至少申翼是gay这件事远比不上他是女装大佬这件事来的撼动三观。
李骄阳哼着小曲开着车,申翼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切没有什么不同。
新的一周,工作照旧,只不过发生了这么两件事儿。
一件是李骄阳搬离了申翼家,这时间点很微妙,之前一直死皮赖脸的,却在申翼出柜之后麻利儿的撤退。李骄阳再三解释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他真不是为了躲申翼,他对同性恋真的没偏见,要不申翼就让他再住俩月……申翼不耐烦,连人带包一起轰了出去,掐着兰花指甩着头发用湾湾娘炮腔对李骄阳说了一句“你去死了啦”然后砰的关门,世界都安静了。
一件是张春强忽然请了一个礼拜的假,说要出趟门,把所有工作都交代给了佟雨,佟雨苦不堪言,张春强却安慰他说,孩子,你该成长了。然后就走了。
李骄阳望着张春强远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有了点“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之感。
张春强没去什么陕西秦始皇陵,这烟花三月的,下江南才是最好不过的。
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出行,身边儿还有一个人。
第五十二章
52
已经过了乍暖还寒时候,南方的天气要比北方温柔许多。
这次出行是碧落黄泉安排的,起初还是张春强去找碧落黄泉试探性的聊聊天,碧落黄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丧气的不行。张春强也不是个擅长与人开解的,特别是当对方充满沮丧的时刻,她更是不喜欢。在两人长达几天的尴尬和沉默中,碧落黄泉忽然问张春强有没有时间跟她一起出去旅行。
张春强非常果断的回答,没有。
碧落黄泉有点失落,她就是想找个地方散散心,天天在北京的家里呆着,会叫她陷入无限的噩梦循环里,搞得整个人都非常憔悴,精神状态也不好。精于写作的人通常都有一颗敏感的心,特别是像碧落黄泉这种,半夜简直就是神经病高发期。
苦不堪言。
张春强找她聊天那次是这段时间碧落黄泉第一次跟外人说话。不是没人找她,找她的人反而能把她各种通讯工具都挤爆了,只是她都选择不理睬,连编辑找上家门来,她都是冷淡的回复一句“不想写了”作罢。唯独张春强,叫她有了主动想说点什么的想法。
她对张春强说,再这样下去,我大概会死吧。她不是开玩笑,人在压抑的时候确实什么都能想到,也什么都干的出来。
张春强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同意了碧落黄泉的请求。反正去的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碧落黄泉说想去杭州玩几天,张春强没去过,这场旅行便这么有了。
这个季节是江南最美的时节,无数文人骚客为其留下了传唱千古的经典,同时,这也是最适合出门散心的季节。
“南方的被子果然是潮的。”张春强把手伸进酒店的被子里摸了摸,不无感慨。
碧落黄泉说:“你早起累不累,要不要歇会儿再出门?”
“歇到什么时候?”她们是一大早的飞机,两个姑娘妆都画的非常简单,从飞机上一路睡过来的,到了酒店还有点迷茫。张春强躺在床上闭眼,自问自答说:“歇到中午吃饭吧。”
“好。”碧落黄泉点点头。
“你跟你周围的人说你出门了么?”张春强问。
“没有。”碧落黄泉小声说,“不想被人知道。”
张春强接着问:“怕被人知道跑出来玩说不清楚?”
“不是的。”碧落黄泉回答,“只是单纯的不想被人知道我的私生活,我去哪里做什么,似乎跟别人关系也不大。”
“哎。”张春强叹道,“编辑听了得多伤心啊。”
“我可能……”碧落黄泉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可能以后也不会再写什么了吧。”
这句话张春强没接,房间里陷入了安静。碧落黄泉也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这是她在北京的家里最近最常做的一件事儿,但此时却觉得心中颇为平静。
江南忆,最是忆杭州。
凡是初次到杭州的人,必然是要去西湖领略一番诗情画意。什么苏堤春晓南屏晚钟早已是老生常谈,赶上了旅游的旺季,能看到西湖水面就已经不错了。张春强与碧落黄泉这一行很是幸运,不是节假日时刻,人没有那么多,第一天休息够了之后次日出来,已经下起了毛毛细雨。南方的雨水不若北方那么不近人情,细细的春雨打在身上毫无知觉,像是迎面吹来了湿润的雾。但是就是这样的雨,西湖与天色连成了一体,眺望出去,远山层叠堆黛,到真如画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