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代之我的老公是矿业大亨——by骨色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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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方黎心里才算是好受一些。
秦卫东摸了摸他的头, 亲了亲他:“总是瞎想。”
“不是瞎想啊,你不是很喜欢亲?”
方黎脑子一抽, 就脱口而出了,“现在留疤这么难看, 以后怎么下得去嘴?”
方黎说完就后悔了, 秦卫东原本凑得很近的亲他, 听到方黎这么说,他就愣住了。
说起来,自从方黎上次晕倒,医生说他的心脏要承受不了负荷、要尽快手术开始, 俩人就过得素得不得了,秦卫东一点不敢招惹他, 生怕刺激着他脆弱的小心脏。
现在又经历了这么大的一场手术, 估计且得恢复好长一段时间。
方黎瞄了瞄脸色有些怪异的秦卫东, 摸了下鼻子,有点歉疚地说:“我可不是故意说的啊,就是一顺嘴,你可别那个…精虫上脑!”
这还是他跟着乐队杨三学会的词儿。
“我精虫上脑?”秦卫东真得让他气笑了,他这段时间过得真不如庙里的和尚,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骂了他一声:“小王八蛋…”
方黎摸了摸秦卫东的脸,又笑了。
虽说这次在戚简的提点下,秦卫东是把他哄好了,可手术带来的疤痕哪儿是那么容易就能忽视的?
随着拆线,刀口逐渐愈合,疤痕的颜色沉淀,也变得更加可怕渗人,每次医生来检查他胸口的愈合情况时,方黎那一天的心情都会很低落。
秦卫东自然也看出来了,可他什么好话都说了,也不太管用。
七月底时,方黎恢复了许多,刀口不再像之前那样疼,只是偶尔周围会神经痛,是术后正常的后遗症,有些病人甚至需要花上三五年的时间来恢复。
天气好时,方黎会去医院楼下的花园转转。
他慢慢地走,秦卫东在旁边给他推着轮椅,打着伞,入夏,天气愈发热了,秦卫东不肯让他走多,怕出汗。
方黎要水喝时,看到秦卫东的领口开了一颗扣子,他一瞥,忽然看到了什么。
“秦卫东?”
方黎上手去看,秦卫东下意识地想拦,方黎不让,他扯着秦卫东的领口就往里头看。
“这是怎么回事?!”方黎惊讶道。
秦卫东不敢让他用力,只能弯着腰迁就着他:“去纹了身。”
“纹身?谁让你去的?”方黎简直气炸了,秦卫东去纹身?那不是只有街混子才干的事吗?
“你什么时候去的?”
“晚上。”
怪不得!他怎么说这段时间他晚上睡醒了有时候都不见秦卫东,原来是背着他去纹身了!在重泗时,方黎也见过胳膊上纹的花花绿绿那些小混混,头发染得像金毛狮王,拿着片刀儿在街上追人,他可不要秦卫东变成那个样子!
他对着秦卫东说:“上楼!”
等到了病房,方黎就气冲冲地让秦卫东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
“脱!”方黎大声道,要不是秦卫东现在真的太高了,他就要上去帮秦卫东脱了!
秦卫东没办法,只好听他的,反手脱了上衣,露出他如今愈发成熟精壮的上身,方黎定睛一看,只见男人从精力的腰际到胸口,赫然纹着一条纯黑蟒蛇。
漆黑的蟒蛇从秦卫东的腰侧探身,蜿蜒盘踞在他的胸口,摄人危险的蛇头吐着鲜红的信子,浅眯着绿色的瞳孔,最后刚好压下蛇口,黑漆漆地俯首抬瞳,卧踞在秦卫东的喉结下方。
“你!!你..!!”
方黎惊呆了!他气地说不出话来了!
秦卫东却显得很淡定,好像这是他很早就想做得事了,他也确实做了一段时间,面积这样大的纹身,最起码也要纹上十来天。
“现在我也有一条蛇在胸口了。”
“你他妈的有个屁..!”
方黎真的想要狠狠骂他一顿,但一听到这句话,剩下的话就跟卡在喉咙里似的,骂不出口了,还直往他鼻子最酸的地方顶。
“我看你是有病…”方黎骂。
他把病床上的衣服揉吧揉吧又扔给秦卫东:“赶紧穿上!一会护士姐姐进来了..!”
秦卫东在穿时,方黎又注意到,秦卫东这半个月刚纹完的蛇身的地方发些红肿:“你最近在吃药是因为这个?”
秦卫东对纹身的色料确实有些过敏,这段时间医生开了些抗过敏药给他缓解。
“有些过敏,过段时间就好了。”
秦卫东不是很在意,谁知道方黎听了,当下恼了,狠狠打了他肩膀一下:“过敏你还去纹?!你没听医生讲过敏会休克?”
“没那么严重。”
“什么没那么严重!你去纹身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我跟你讲了。”
“什么时候?”
秦卫东说:“你睡着的时候。”
方黎一口气憋在心口,他实在忍不住了,他抓起轮椅旁边挂的伞就朝秦卫东打了过去:“你是不是有毛病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这么大一个蛇在你身上,以后工作怎么办?!他们肯定会觉得你是黑社绘!这好笑吗?好笑吗?!”
他一连打了好几下,秦卫东是真的疼,这伞是叶云珊拿给他们的,伞骨结实得很,撑开为两个成年人挡雨都没问题,秦卫东怕他牵扯伤口,忍着,硬生生地挨了两下。
“我的疤是没办法,你的纯属就是自找的!”
秦卫东骨子里到底有些矿上男人的大男人主义,方黎要打几下可以。
但他不是能被方黎劈头盖脸打得没完的性格,他抓住了方黎楠'枫的伞,警告地说:“方黎..”
方黎当然听得出,他也累了,扔了伞喘了两口气:“以后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秦卫东见他停手了,也就松开了手,他系上了领口的最后一颗扣子,把探身欲出的凶恶蛇头遮掩。
“遮着,别人看不到。”
方黎又问:“那夏天怎么办?”
秦卫东问:“他们看到又怎么了?”
“你还说..!”
方黎想要发火,一看秦卫东,好像真的生气了,他不得已停了停,问:“你生气了?”
秦卫东不搭理他。
方黎“..”了一会,这件事到底是谁办错?是谁一声招呼的不打就去纹身的?还纹得这么大,这么凶,但一想到秦卫东肯定是为了陪他,不肯让他一个人难受,纹得身上都过敏了,方黎就狠不下心了。
“这件事到底是谁办错?”
“我。”方黎没想到秦卫东会这么说。
“咳..那你办错在哪儿?”
秦卫东看了他一眼:“错在忘了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方黎听了就忍不住笑了,他笑得胸膛直颤,颤了刀口到胸骨又痛,还咳嗽,咳嗽了更痛,秦卫东只好赶紧过来,抚着他的后背,让他不要笑、不要笑了。
方黎终于忍住了,他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你怎么跟小时候一样?”
秦卫东不想理他,起身去给他倒水。
好吧好吧,自己骂的,自己哄,方黎跟上去,两手黏腻腻地一圈,搂着秦卫东的腰,秦卫东黑着脸不想让他搂,方黎就先一步地说:“你别动,刚才我好疼,你动了我更疼了..”
秦卫东只好不动了。
方黎又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不想我一个人难受,可是看你过敏我也难受啊,纹身又那么疼,我多心疼..”
他说着,又用脸颊在秦卫东的后背上故意贴着蹭了两下:“..你对我是这个世上最好的,我知道的,你不用做这些事,我也知道的。”
秦卫东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一些。
“我打你的时候为什么你每次都不躲?”
“几下可以,多了不行。”
方黎问:“为什么?”
秦卫东皱了下眉:“你见过谁家这么打他男人?”
方黎笑了一声:“看不出来啊秦卫东,你思想还挺封建的啊。”
秦卫东不与他讨论这个。
“纹的时候疼不疼?”
“不是很疼。”
方黎又伸着手绕过去,摸秦卫东的喉结:“花多少钱纹的?”
“不说。”
“为什么不说?”
秦卫东看了一眼方黎空着的手,说了,不知道方黎还要拿起什么砸他。
“说嘛,我想听、我听听。”
秦卫东才不会上他的当,方黎缠着他,秦卫东也不说。
闹着闹着两个人就笑了,方黎即使是做了手术,也不怕和秦卫东玩闹的。
因为秦卫东不会让他伤着,他疼之前,秦卫东就会先他一步制止他了。
他们正闹着,秦卫东忽然看到了门口的秦正嵘。
“父亲。”
“你别逗我笑了…我真的疼..”
方黎不敢笑,但看到秦卫东的嘴角淡了下来,他也顺着秦卫东的视线看到了门口的男人。
秦正嵘刚刚结束了京市的会议,原本是明天返程的,但晋市这边的事情太多,只是今天下午就排满了,只能让秘书左支右挤,才空出这两个小时。
方黎也立刻收敛了笑意,秦正嵘对他们两个人的玩闹并没有说什么,他对方黎说:“你就是方黎吧,前段时间伯伯工作忙,没有来看你,你不要怪伯伯。”
“不会不会…,秦卫东跟我讲了,说伯伯是很厉害的人。”
秦正嵘笑了一下,他对秦卫东说:“出去给你妈打个电话吧,她很想你,我和这孩子说会儿话。”
“父亲,他还在恢复期…”
秦正嵘皱了眉,打断了他:“我知道,你小子之前就是这么对你妈妈说话的?”
秦卫东没有反驳,却也没有回答,方黎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这父子俩说起话来让他心惊肉跳的,他赶紧说:“那个,秦卫东,你打完电话,能不能帮我问一下护士台?好像今天上午来的护士姐姐跟我说今晚要换药了,你不在,我那会儿没听清楚,你再问问..”
倒是他说了这句话,秦正嵘看了他一眼。
方黎给秦卫东使着眼色,催促着他去,秦卫东没说什么了,拿过一旁的外套给方黎披上,出去了。
秦正嵘的政务繁忙,时间并不多,等他从病房出来时,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秦卫东。
他闻到秦卫东身上的烟味。
“什么时候学会抽的?”
“十四。”
秦正嵘笑了一声:“行,比我还早上两年。”
秦正嵘没说他站在这里的事,他说:“吴大夫跟我说,他术后恢复得不错,你这儿也陪了他一个多月了,该回家看看了。”
秦正嵘居于上位者多年,他不用十分严肃的语气,就已经给人一种不容质疑的压迫感,秦卫东说:“下个月要语言考试,考完回去。”
“这周末回去。”
秦卫东忍了忍,说:“好。”
秦正嵘的秘书过来提醒他时间到了,省局的专项会议马上要连线,秦正嵘问秦卫东申请的是哪所学校。
秦卫东告诉他了。
秦正嵘说:“办不了的,请你舅舅帮你。”
秦卫东说知道了。
秦正嵘的秘书是从下面地市就跟着秦正嵘一步步上来的,秦卫东找回来的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当初魏厅长托人去找公安局做血样对比,结果还是他去取的。
只是他看着这父子俩人,就是刚刚相认,未免也太生疏了些。
或许是秦书记是军人出身的缘故,感情内敛,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也是一样?他在心里摇摇头,没再猜了。
病房里,方黎看到秦卫东回来了,问:“秦伯伯走啦?”
“走了。”秦卫东说:“医生说你最近恢复的不错,交代护士每天下午的脂肪乳可以停了,所以以后要多吃饭,补充营养。”
“我知道,我的记忆力才没那么差。”
方黎张了张手,秦卫东就走过来抱他了,方黎咬着秦卫东的耳朵问:“你不问问刚才秦伯伯跟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哼…”方黎浅浅地哼了一声:“秦伯伯问我知不知道你要去美国的事,我说知道,他问我想不想和你一起去,如果觉得美国太远,人生地不熟的,他可以给我安排一所学校,让我在国内读书。”
“他还说很感谢我救了你,以后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跟他说。”
方黎眯着眼睛,像猫儿一样:“唔,秦伯伯看起来是严肃了一点,不过他真的和你长得好像,而且我觉得秦伯伯还挺好的,至少比…”
呃…至少比秦卫东的妈妈看起来好讲话多了。
秦卫东低下眼皮:“傻瓜…”
秦正嵘对于方黎的态度和叶云珊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不像叶云珊,摆出了明确无比的态度反对他们在一起,哪怕上次举报的事闹得那么大,秦正嵘心里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但秦正嵘却是一句没提让两个人彻底断了关系的事。
秦正嵘第一考虑是他的前途,包括他想把方黎送出国去,说得也是暂时避避风头。
可就是秦正嵘的这幅态度,才让秦卫东更加坚定了他要去美国的决心。
如果他没想错,秦正嵘是打心里觉得他和方黎是不可能长久的,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感情,出不了几年。
他们自己就厌了,所以秦正嵘才觉得这事没必要他出手揪着不放,去让两个小年轻演绎一场情比金坚。
而他必须趁着秦正嵘还未对他们两个人的事真正的出手阻拦时,培养出自己的羽翼来。
“秦卫东,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方黎揪着秦卫东的耳朵:“你就不想听听我是怎么说的?你不怕我真的留在了这里,美国那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