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板怀崽了怎么办——by烧个锅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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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希微顿,先是茫然再到顿悟后的轻笑,心底承了那句一孕傻三年:“现在想想,确实觉得那阿姨面熟。”
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褚郁悬着的心也就缓缓落实了。
可接踵而来的是他心里也郁闷,四年没怎么联系的父母跨洋而归,先是私下见了自己的爱人,又是上节目发癫刷榜一。
不说任希,他自己都对这种大离谱事件相当没话说。
褚郁满脑子浆糊,伸手捏了捏任希的耳垂,似倾诉又像是在撒娇:“我应该怎么办?”
任希勾起笑意:“要娶我的人怎么这么没主见。”
“想听你的。”
“那你好乖。”
任希夸了一顿,实则不知有多受用:“想问我的意见?我猜他们早就想对你服软了,现在咱们好上的事成了契机,不过按我的想法……”
话音未落,任希的神情骤然变得古怪:“那个刷到榜一的大叔不会是你爸吧?”
褚郁尴尬应道:“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他确实是我爸。”
任希:“……”
这边建议褚郁他爸跟任戚风认识一下,比比谁更离谱。
可话说话来,任希早在很久以前就明了,褚郁对很多事都有规划和想法,是个做得远比说得多的人。
而眼下这件事拿不定主意,想征求他的意见,无非有两个原因。
一是褚郁遇上了难题,拿捏不住分寸,其次更有一点是信任他这个爱人兼领导,能够给出好的建议。
任希兀自咂摸许久,伸手在褚郁的额发上薅了会儿:“能接受见面就陪你去,正好我也有话想对你父亲说。”
褚郁扬起下巴,漆黑的眼眸闪过错愕:“我想不出见面能说什么。”
“但你是想见面的,”任希捧起他脸啜一口,“总有一天要打开这个心结。”
褚郁的坏情绪被很好地安抚:“……好,我都听你的。”
那瞬间,爱人所给予的包容治燙淉愈了所有。
褚郁在和任希跌跌撞撞的试探中,早已形成了彼此最契合的相处模式,他对任希的爱和信任远比意识到的深刻得多,潜移默化间才深有体会。
见面的时间约在隔天。
他俩穿的是情侣服,各是一身风衣和休闲小西装,里搭不同色系的高领薄毛衣,遮住了情意缠绵时落下的红痕。
褚明沢考虑儿媳的身体情况,订的是紫苑就近最昂贵的中式餐厅,也不清楚合不合小孩俩的胃口。
区凝雅平日里端庄优雅,头一回紧张得总忘记要说什么:“明沢,小希要是不喜欢这家的菜该怎么办?”
褚明沢从来都话少:“儿子会哄的。”
区凝雅:“哎,你总是这样有什么不开口,别说咱们儿子,我也受不了你。”
褚明沢:“……”
中年男子和闷骚的buff叠满,褚明沢也不是不懊悔过,是怎么一步步将曾经为之骄傲的儿子推离自己,到了父子决裂的地步。
褚明沢沉思片刻,尽可能地服软道:“这次回来,你以为我就不想改?我……”
说话间,屏风后有了动静。
褚明沢和区凝雅双双陷入了僵局,猜测是儿子带着儿媳来了,果不其然,没几秒后褚郁和任希便出现了。
区凝雅主动打起招呼,对当日冒昧见过任希露出了些许的歉意。
褚明沢老来服软,抢先跟孩子俩打起了招呼。
褚郁和任希应承招呼,落座后,对这样的场面表面如鱼得水,私下又在爹妈俩点菜时咬耳朵。
“有点草率了。”
“紧张?”
任希:“……稍微吧,第一回 见家长你不紧张?”
褚郁心想上回在盛星,跟岳父的见面场合是洗手间,好像是岳父更紧张一些,但他没欠到说出讨打的话来。
再且,他也没怎么正式和任希父母见一面,这回堪比拿老婆练手,内心对自己的谴责化成无时无刻不在体贴照顾。
“你别老给我夹菜啊。”
“……”褚郁无言了一瞬,“这不是应该的?”
任希:“你爸妈好欣慰,我压力有点大!”
褚郁干脆把压力揽到自己身上:“那我跟他俩坦白一件事?”
任希:“?”
没反应过来时,褚郁的父母开口跟他聊天儿,区凝雅似乎斟酌良久,才笑着问:“小希,我们郁仔是不是签了新合约才跟你认识的呢?”
任希刚要点头,隔壁的褚郁却一语落下:“更早,在我十六岁那年。”
任希猛地侧过脸:“???”
怎么回事,刚才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作者有话说:
本章已修改,具体会在下章的作话里解释,评论里说的菠萝包是郁仔和希希家崽崽的小名^^
第46章
这一顿晚餐, 全程就靠任希和区凝雅撑起了场面。
褚明沢和褚郁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闷骚,父子俩关系比敌人好点,又比搭伙凑饭桌的陌生人差得远了, 看那样子八百年后也不可能会和解。
褚明沢倒是会和任希聊很多:“小希,叔叔认识一些临床界很有威望的医学专家, 不清楚你缺什么, 有需要尽管跟我还有你区姨提好吗?”
任希的余光落在褚郁脸上,见他搁下了筷子。
任希微挑起唇:“我这边没什么需求,只是有个冒昧的请求。”
在座所有人都闻言投来目光。
褚明沢应答:“你尽管提。”
任希徐徐开口:“褚叔叔, 您是不是应该跟褚郁好好道个歉?”
褚郁微怔,手臂滑落至桌下, 却被任希紧紧握住, 情绪在无声中得以安抚, 耳边响起了他等待了很多年的声音。
褚明沢充满愧疚:“小郁,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那句话如缤纷的落叶,悄无声息降下,落在褚郁心底却给了一击无可撼动的力道。
听闻父亲迟来的道歉,褚郁好像没什么事儿, 又好像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离开餐厅前, 倔得像两头牛的父子俩私下说了说话。
褚明沢试图摒弃尴尬:“打算等孩子生下来再结婚?”
“看任希的打算, ”褚郁望着另一处,此刻任希和他母亲正聊得投机,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美国。”
褚明沢噎住:“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和你妈?”
褚郁回以不加修饰的眼神, 含义是那句话只包含了你。
“……”
褚明沢不住叹气:“你有自己的想法, 也确实证明了自己当年的决定是正确的, 我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阻拦你, 没有用我的想法束缚你, 是不是会让你有更好的发展。”
褚郁在这一刻终于放下了:“都过去了。”
当初父亲对他成绩的执念太深,丝毫不允许他的人生偏离自我控制,早在家业中落前,他们家在国外也有发展中的家业和资产,正是在那年的分歧和矛盾,更坚定了褚郁放弃重点大学而甘愿留在国内。
这句“过去了”听上去无足轻重,可事实上,在父子关系彻底决裂那年,来自父亲的狠心抉择剥离了他的自尊,贬低了他的价值,不认可他的梦想,是真正让他在这四年撞破南墙也无所成就的原因,倒霉公司才是次要。
或许褚明沢是优秀的商人,人到中年尚且可以做到逆风翻盘,东山再起,可他从不来称不上是个合格的父亲。
褚郁无意成为他这样独断的人,更不会想要成为像他这样失败的父亲。
褚明沢甚至想弥补:“你妈和我打算给你们在纽约置办——”
褚郁打断道:“别刷礼物就行了。”
褚明沢:“……”
褚郁:“微信登录能关联账户头像,你不清楚?”
褚明沢现在清楚了,满脸只剩下窘迫,头一回感受到这是他当初对褚郁心狠而遭受的惩罚。
中秋节至,灯笼和街景都染上了节日的氛围。
首市的郊区偏不离繁华,褚郁驾车和任希回紫苑,一路上氛围出奇的微妙,先是谁也不吱声。
直到褚郁单臂轻搭向车门BaN,若有似无地掩着薄唇,轻笑了声。
任希如被点燃的篝火:“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褚郁故意装傻:“知道什么。”
“……”任希鼓气,“不说拉倒!”
褚郁俨然一副做错事的姿态:“不小心翻了相机就知道了,你会不会揍我?”
任希只觉头昏,哪里还有力气伸手揍人。
一路上他都没心情跟褚郁扯东扯西。
早就策划好的惊喜,这下没有惊也没有喜,就算有他也看不到,白瞎了这么些天酝酿的情绪。
任希起初是生自己的气,拖长战线的后果这不就来了。可气着气着,他就老想把气撒到褚郁头上,就算知道了就不能装不知道吗?
当晚他又要分房睡,折腾得褚郁宁可打地铺,也死活不愿离开房间半步:“哪有刚结婚就分房睡的。”
任希吐血:“谁跟你结婚了。”
“就差个仪式,”褚郁的神情笼罩在温暖灯光下,猛男无辜式调戏道,“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崽崽,老婆不要把我打包扔走。”
任希浑身酥麻,装不下去了:“除非你撒娇。”
褚郁:“刚才不算?”
任希翻身找手机,背过身,非得藏着脸颊浮起的红晕:“我要上网冲浪,懒得管你了。”
说是这么说,他自觉只睡半边床,还不是乖乖给褚郁留了位置。
褚郁顺藤摸瓜,搂他的腰,亲吻耳垂,说最真挚的话:“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我不够好。”
任希眨眨眼:“活儿好就够了。”
褚郁好气又好笑道:“要求这么低?”
任希装傻:“知足常乐,反正当初我想包你,不就是图你那个什么吗。”
褚郁吭声:“那后来呢。”
“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任希说来也委屈,“你说不要心动,我难过了好久。”
“是我不好。”
褚郁将那具为他发软也为他受累的身躯环得更紧,一声声哄他,也一遍遍吻他:“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晚风拂动窗帘,这一夜再如何汗涔涔,褚郁也始终无比温柔,换作他轻唤一声声恋人间的爱称,与平时高冷的气质判若两人。
任希在睡梦中也是知足的,美梦如约,他梦到了两个月后生出的崽崽是个男孩,抓周越过一大圈值钱玩意儿,把他和唐艺泞最爱点的那家菠萝包给抓住了,怎么都不撒手。
任希半夜醒来,非得把褚郁给晃醒:“宝贝。”
褚郁意识朦胧:“嗯?”
任希:“我想给儿子起小名叫菠萝包。”
褚郁心想菠萝包就菠萝包吧,那要是个女孩也叫这个名?
任希:“女孩叫莲蓉包。”
褚郁:“三胎再生个多面体?”
任希:“……”
这是时代的眼泪,任希没想到褚郁这个年龄的还看过快乐星球,那是他童年的DNA。
褚郁不想再折腾了,再往下聊得一胎八个宝。
他搁着睡衣,摩挲任希的肚皮,又亲又哄:“一个就够了,不想让你再揣小包子这么辛苦。”
任希满意睡去:“听崽崽爸爸的。”
接下来几天平淡无事。
可事发突然的一天,任希的身体没有预兆地剧烈疼痛起来,褚郁当时不过下楼取了快递,再回来时发现地板湿了一块。
手中握着的物件滑落在地,褚郁颤抖着手蹲跪过去,意识到这是胎膜早破,羊水破裂,他发疯地翻找操控钥匙,慌乱得连拉开抽屉也费足了力气。
任希疼得眼尾湿红:“褚郁,我好痛啊。”
褚郁终于找到遥控,指尖发抖操作,抬高床尾以上升任希臀部,不让脐带脱垂。
他做完这一切,边拨出联系托尔医院的电话,边跪在床边舐吻任希眼角的泪:“乖,不害怕,我陪着你。”
彼此的手在刹那间紧紧握着,任希痛得不再能说出话,褚郁也从未经历过如此慌手慌脚的瞬间。
在医院电话终于接通时,他鼻尖一酸,在混乱中尽可能稳定下来,准确报出医护车的出车地址,用最陈恳的语气请求:“麻烦尽快赶过来,拜托了。”
一小时后。
托尔医院的产科大楼,两位年轻奶爸的双方父母及时赶到,乘的是同一趟电梯。
薛甯晚哭成泪人:“宝贝可千万不能有事,否则我该怎么办。”
区凝雅也焦急不安,不知眼前的是亲家母,听说宝贝的症状一样,未免共情地安慰起对方。
薛甯晚接过丈夫的手帕,擦拭泪水:“我家儿子身体不太好,是我没照顾好他。”
区凝雅鼻腔一酸:“我也没好好照顾儿媳,净听我家儿子的话,信他们真能照顾好自己。”
看来两家孩子都是年轻气盛又不听劝,一时不知谁安慰谁好一些。
电梯到达楼层。
然而两家人快步赶去的方向一致,远远瞧见褚郁在手术室外与医生交流,嗓音沙哑,几近哽咽。
“保胎治疗风险不大,现在问题在于您和您爱人还没正式领证,签名必须由直系亲属——”
薛甯晚和任戚风匆匆赶来:“我是任希的母亲,我来签。”
在他们身后,是褚郁的父母,俨然不清楚二位竟然是亲家。
褚郁目光只牢牢锁定着手术门和眼前的医生。
他是因区凝雅叫住他的声音抽离思绪,再先后打了招呼:“伯父伯母……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