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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爱 番外篇——by橘猫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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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叹息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皮箱子,而后走到香炉前上了三炷香。
  “妈……我回来了……”
  太久了,这好像是苏时康记忆中第一次听见苏文军喊他奶奶“妈”
  他死死瞪着他,看着这个冷漠地男人下跪上好香,而后磕头,苏时康的眼睛太红了,好像下一秒就能流出血泪。
  “苏县长,节哀!”
  葬礼队的人给苏文军戴上孝,在旁人眼中,他无非是很孝顺的。
  而后他看了苏时康一眼,父子俩也没说话,苏文军直接跪在了左侧。
  家里没有旁人,父子俩只能守在棺木前,等着将老人送出去。
  等宾客们都差不多回家时,苏时康才起身送客,他跪了太久,又因为这两天没合眼,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扶住放棺木的长凳子才勉强站好。
  也有人见苏文军还在那跪着,都过来安慰他,“该起来了县长,跪了仨小时了,今晚陪着老太太,倒也不用长跪。”
  苏文军说:“没关系,我还能跪。”
  苏时康侧头看着他,宾客们都过来劝他,苏时康看着苏文军就这样假惺惺地跪在那儿,不管人怎么劝都不起来。
  他忽然笑了一下。
  多可笑啊,这个人刚从上海赶过来,刚从妻儿的身边勉强抽了那么一点儿时间来参加母亲的葬礼。
  “没事的李阿姨,让他跪着,我送您出去。”
  他看起来比苏文军都冷静。
  李阿姨“嗳”了一声,跟着苏时康走出门外。
  苏时康送走了李阿姨,又站门外送走所有宾客,走不出这一悲事的仿佛是他苏文军。
  他回来的时候,苏文军还在里面跪着。
  苏时康一步步往内走去,站定在苏文军面前,他血红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扫,而后落到他胳膊上戴的那个“孝”字。
  “您觉得,您配得上这个字么?”
  他微微倾身,食指勾住了那个孝条,而后将它拉住,紧紧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那一刻,什么礼仪,规矩,他都不想放在眼里了。
  看着苏文军跪在那儿,他胃里就直犯恶心,想吐。
  苏文军抬眸,也瞪着他。
  “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
  嘶拉一声,孝条直接被苏时康拽了下来,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整条胳膊发着抖。
  “刚刚因为有客人在所以我给足了苏县长面子,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回来是做什么的?假惺惺的苦肉计?”
  “你给我闭嘴!”苏文军训斥道:“你奶奶就躺在你面前,你一定要让她不安生吗?”
  “奶奶活着的时候你不让她安生,现在她死了,你告诉我要对一个死人安生?我问你……如果奶奶没死,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回来?你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对吗?”
  “你胡说什么?”
  苏时康忽然笑了一下:“我胡说?不是我胡说,是奶奶在胡说,她一直在对我说谎。”
  “我离开彭城河三年了,那三年每年打电话奶奶都告诉我,说你每个星期都会回来一次,每次回来会带很多东西,她让我不要担心,也不要跟你置气,可是你从来都没回来看过她一眼,哪怕是过年,对么?”
  “还有前些天我们最后一次电话。”苏时康说着说着就想笑,可是他没什么力气,只能扶着旁边的柱子勉强站直。
  “奶奶说……你爸前些天又回来啦,还带了奶奶喜欢的野百合,好多呢!我那时听着听着居然信了,可是没想到……”他的眼神又变了,变得凶狠凌厉,“没想到您一家三口居然去了上海,哦不,应该是一家四口,说起来我还没恭喜您呢我的好父亲,恭喜您生了苏家的继承人。”
  “你……你居然都……”
  “我不是傻子!”
  “……”
  “可是您知道吗?奶奶却是个大傻子,她整天在家里望眼欲穿地盼着你,盼了一年又一年。您为什么不能回来看看?为什么不能可怜可怜她?”
  苏时康说到最后情绪已经崩溃了,他甚至直直跪到地上,和苏文军面对面跪着,他的双手颤抖地攥着苏文军的领子,一丝不苟地白衬衫被他攥得一团糟。
  “奶奶是做错了,可你恨也恨过了,你现在日子过得那么好,儿女双全,你为什么不肯原谅她?为什么还要恨她呢?你为什么这么狠?为什么……”
  “我又做错了什么?跟一个你不爱的女人生下我,你一定很恶心吧?所以你就将我和奶奶丢弃……苏文军,你没有心!你没有……”
  “时康,你奶奶全部告诉你了,是吗?”
  “……是。”
  苏时康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慢慢放下了攥着苏文军衣领的手,他垂着脑袋,由于没什么力气,只能慢悠悠地站起来。
  “我很同情你年轻时的遭遇,但是这并不影响我恨你,我应该是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了。”


第50章 再无牵绊
  夜还很长, 屋内一片死寂,屋外狂风大作。
  苏文军跪在原地,好像终于透过夜幕, 看到了老太太长坐在院外,二十年日复一日地盼着他回来。
  他是不是真的恨过头了, 他现在过得这么好, 又何必继续生气呢?
  风吹灭了一只蜡烛,像是不愿长眠的母亲, 在等他的一个原谅。苏文军觉得,他自己怎么这么能耐,居然恨了这么久。
  早该释怀了。
  灵堂的蜡烛不能灭,他起身将蜡烛点燃。
  他走到苏时康面前, 看着他憔悴的脸色。
  “我给你奶奶买了一块好地, 时康,对不起……”
  苏时康几乎已经没什么力气去愤怒了, 他就这么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 没说话。
  这么点大的地方,父子俩隔的很远,就这么一左一右地跪着, 送了苏奶奶最后一程。
  出殡那天, 送丧的队伍拉的很长,老太太生前活的冷清,死后反倒热闹起来,以前不常见过的,苏时康甚至都不认识的各路亲戚都赶过来送出, 苏文军终于舍得手捧一捧百合花了,他在开棺瞻仰遗容时将花轻轻搁到老太太的胸膛。
  “妈, 我不恨你了,你带着这捧百合花,安静西去吧!”
  等一切整理完毕,已经是下午了,苏文军考虑到苏时康没怎么吃东西,就开车想将他带回家。
  苏时康以为他是要带他回他和他奶奶的那个小家的,结果发现走的路线不对,就在后座问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家。”
  “你的家吗?”
  “……”
  “停车。”
  “时康……”
  “我让你停车!”
  苏文军不停,反倒加档,他看着后视镜,父子俩的眼神在那小块儿镜子里交锋。
  “别闹了时康,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回家吃顿饭好好睡一觉,其他事以后再说。”
  苏时康挣扎的疲惫了,就靠在垫子上,他现在也没什么力气和苏文军犟脾气。
  “你晓风阿姨在家坐月子,我叫家里的厨师做了几样好菜,等你回去……”
  “安心开车吧。”
  “……”苏文军又闭了嘴。
  苏时康闭目靠着休息,他觉得苏文军的声音是那样刺耳。可是纵使他很累,累到眼睛红肿不堪了,但他就是睡不深沉,有时被一点点动静就能惊醒,他根本睡不着。
  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过度透支。
  苏文军家住在彭城河市区,那是一栋二层小洋楼,进门就是一个小花园,房子粉刷着砖红色的漆。
  这大概是苏时康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来到他爸爸的家。
  他下了车,望着那栋陌生的洋楼,有些移不动脚步。
  穿过那座小花园就是一个游泳池,而后步入大厅,中央挂着的莲花吊灯熠熠生辉。楼梯是旋转式的,栏杆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很具有欧式风格。
  这与他们的小平房不一样,什么东西都挤在一间小房子里,在这里就是放鞋都有单隔出来的一间。苏文军很喜欢他刚出生的儿子,各类玩具集放在一个房间里,连他长大后的房间都布置好了。
  苏文军领他到餐桌前吃饭。
  苏时康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而后见苏文军脱下西装外套,朝楼上喊了一声“斐丽,吃饭了。”
  苏文军叫的是苏斐丽,是他和晓风的女儿。
  苏时康抬头,听见一双高跟鞋咚咚咚地从楼上踩下来,女孩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长卷发披在腰间,大眼睛水汪汪的,皮肤白皙光滑,很像书中描写的富家小姐。
  苏斐丽下楼,甜腻腻地喊了一声爸,而后很寻常地在他父亲的右颊上亲了一口。
  “晚上好,爸爸!”
  “晚上好!”苏文军示意她坐下,“先吃饭吧。”
  “咦?”苏斐丽目光落到苏时康身上,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这位是……”
  “这位是你哥哥。”
  “哦……”
  苏斐丽还以为是谁,她一开始觉得面前坐着的男生挺帅的,没想到竞是她爸爸从小就会提起的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三个人吃饭。
  苏文军夹了一个烤鸡腿给苏时康,很寻常地问苏斐丽,“你妈妈怎么样了?晚饭吃了吗?”
  “吃了。”
  苏斐丽又瞥了苏时康一眼:“哥哥你怎么不吃?是饭不合胃口吗?”
  苏文军顺势看过去,看到他给苏时康夹的鸡腿被搁在碗的外围。
  “不是。”
  苏时康说了这一句,随便扒拉了几口饭。
  “这么干,你吃了不会吐吗?”苏斐丽开始给他夹菜,什么都往他碗里夹一点,“光吃饭怎么够呀,干巴巴的会吃吐的。”
  “……”
  苏时康碗搁在桌上,怔愣地看着她给自己夹,越夹他就越没食欲,越夹他就越想崩溃。
  饭是食粮,可以温饱人的肚子,他这个吃惯粗茶淡饭的怎么可能跟他们天天西餐牛排下午茶的一样,他吃饭怎么可能会吐?
  “够了斐丽。”最终苏文军看不下去了,“别夹了,他是你哥哥,你起码得注意些……”
  “就是因为他是我哥哥,所以我才要多照顾他啊。”
  苏时康揉着脑袋,觉得脑袋都要炸了,他现在耳边嗡嗡的,听什么都听不太清楚。
  他隐隐约约又想到前两天谌维临走前跟他说今晚会过来,于是他放下碗筷,“我吃饱了,先回家了。”
  “回家?”苏文军也放下筷子,“回什么家?那里过两天就要拆了,你还回去做什么?我今天已经叫家里的阿姨把你屋子打扫过了,以后你就住这儿吧,这儿就是你的家。”
  “……”
  苏时康觉得他离谱。
  “你以后想要什么就跟爸爸说,爸爸尽量满足你……”
  “我没什么需要的。”苏时康打断他。
  他虽然很累,说话没什么力气,态度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狠绝,“奶奶在的时候,我家就在南河县,在沉州湖边,现在奶奶不在了,沉州湖也没了,哪儿都不是我的家。”
  哪儿都不算家,倒是可以四海为家。
  “时康,你还是……”
  “我说过。”苏时康看着苏文军的眼睛,眼神比之前更冷,“我不太想原谅你。”
  “我只想问你,如果当初你厌恶极了我母亲,那我到底算什么?我生下来,是不是一直都是个错误?你从我出生起是不是就恨死我了,所以你千方百计地,想将我和奶奶丢弃……”
  “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想呢?”
  “……”
  “时康,以前是爸爸错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是可以重新开始,那奶奶呢?”
  苏时康站起来,“我走了,其实你和晓风阿姨不必大费周章地生个儿子,因为我对苏家的财产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现在我孤身一人,也是饿不死的,这个地方……我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你要离开彭城河?”
  “这和您没有关系。”
  “……”
  苏文军看着他,二十年了,他从来没读懂过这个儿子。
  然后这瞬间,苏时康看他的眼神变了。
  他以前只知道他任性,不讲理,不懂事,他觉得苏时康这样下去让他丢脸,他甚至不愿向外人开口承认他是他苏文军的儿子。可是今天,他看到苏时康终于对他的戒备放松了,那双眼睛里再没有年少时的排斥与愤恨。
  苏时康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眼神也变得礼貌,就像是……看待一个陌生长辈。
  他说:“我该走了,老房子有很多东西需要收拾,您以后保重吧……”
  苏时康离开了苏家。
  等他到老房子的时候,看见门口的凉亭子里,谌维坐在那儿等他。他看起来很焦急,时不时地往外边儿看。
  他看到苏时康后,很焦急地朝他奔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时康。”
  “嗯。”
  苏时康拿钥匙开门:“等多久了?”
  “不久。”等了将近四个多小时的谌维道:“我也是刚来。”
  打开了老房子的门,一阵香火味传过来,正面对着的,是苏奶奶的黑白遗像。
  苏时康定了定神,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时康……”谌维走到他面前,将他惨白憔悴的面容看在眼里,“两天没见,你又憔悴了好多。你去屋子里睡一觉吧,要收拾什么东西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
  “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要睡。”谌维看起来心疼坏了,说话也有一点颤抖,“哪有人那么多天不睡觉呢?时康,你这样身体会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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