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剖白 番外篇——by七子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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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冰沙:我真的一直get不到旭天的点,之前他的那本《暮色》,其他方面就算了,主角一直说脏话,一口一句你大爷、你他妈,我擦,人设是小痞子、没教养,就一定要说脏话吗?真不知道作者在生活中嘴巴脏成什么样子,太倒胃口了!】
江旸滑动屏幕,微博上全是对旭天的谩骂,他是写了五年的老作者,本本精品,粉丝群体庞大,这件事在文圈越闹越大,关注的人也越来越多,讨论的热度蹭蹭上涨。
还有自称是旭天老粉的读者,放出了旭天和默之言的写作手法比对,以及每一篇文的剧情、笔力还有写作习惯,堪称“铁证”,转发量上万。
不只是微博,林煦正在连载中的文、往年的老文评论区也全部沦陷,“抄袭”、“道歉”、“退出文圈”的字眼充斥着在各个角落,如影随形的和“旭天”的名字捆绑在一起,读者们激愤的态度将这件推至巅峰。
江旸扣下手机缓了好一会儿才忍住体内暴戾的情绪,他才只是看了这么一点就这么生气,可想而知如果身为当事人看到这些抨击,是一种多痛苦的压力。
难怪当初林煦被逼出了抑郁症,到现在还有网友在网上寻求旭天的联系方式,想再以当年的方法逼他出来道歉。
联系方式……
江旸眉头紧蹙,看向放在床头的林煦手机。
那是江旸给他新买的,但是林煦没有碰过,就连手机卡都是江旸帮他安装的,林煦让他不要开机,似乎在害怕什么,当时缩在他的怀里有些惊恐地发抖。
江旸看了看林煦,小心地挪动一下身体,想去拿床头上的手机。
林煦睡得很浅,江旸一动他就察觉到,泄出两声黏糊又不安的鼻音,抱着江旸的胳膊用力收紧,不安的喏喏,“别……江旸……乐乐……别走,不要走……别离开……”
“不走,我不走。”江旸顺势俯身在林煦的额头上亲了亲,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和温度给林煦安全感,“我在,林煦,别怕。”
林煦的眼睫颤了两下,江旸的声音是良药,在他的诓哄下慢慢平静,鼻息安稳绵长。
江旸借着这个姿势,抬起胳膊拿到了手机,帮林煦擦了擦额头的汗,哄小孩儿一样的拍着他的背,然后打开了一直沉寂的手机。
开机等了几秒,新手机里还没来得及登录常用的社交软件账户,一切都很平静。
早在之前江旸和林煦就互换了微信账号密码,那时候江旸还开玩笑,方便林煦随时查岗。
结果林煦没有机会使用这个权利,倒是让江旸先一步看他微信。
江旸登陆了林煦的微信,几百条信息铺天盖地的涌出来,网络都延迟了好几秒,手机一直在振动,不断地跳出冒着红点的对话框。
微信里的气氛自然比微博好了几百倍,至少没有辱骂的言论,但是消息也并不值得开心。
江旸大致了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出版社的编辑来询问“默之言”这件事的真实性,然后不等回复,紧接着又告知出版的书籍推迟的消息,还有一两个圈内知名的大出版社试探着表达解约的意向。
还有一些是林煦认识的作者,是来关心他是否还好,让他别去看网上的东西,先熬过这段时间。
这些消息只是短短的几行文字,却像一座座大山压得江旸喘不过气。
他这个局外人都如此,如果林煦看到这些会难受成什么样?
不只是书籍出版推迟,几小时前江旸收到了阿良的微信,告诉他《棋子》广播剧第二季录制暂时处于无限延期的状态。
在此之前,旭天的小说本儿是个香饽饽,业内的工作室争着抢着要。
一夜之间,成了万人唾弃的垃圾,只要是旭天出版过的广播剧作品,评论区的谩骂同样激烈。
没有工作室愿意顶着负面评论强行出品,也不想因为一部作品砸掉自己的口碑,这点从商业利益出发无可厚非,哪怕阿良和林煦有点私交,还是得分清孰轻孰重。
江旸关掉林煦的手机,后脑勺靠在床头,疲倦地按了按一直抽疼的太阳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次林煦的个人信息没有泄露,只要不去看网络上东西,还能勉强有一个安静的环境。
想到这,江旸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心中的疼惜迫使他低头亲着林煦,身体相贴触感才让他有拥有这个人的真实感。
难以想象五年前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江旸握着林煦的手,在手腕上那条长长的疤痕上反复摩擦,指腹感受着凹凸不平的增生,心中生出一种强烈的恐慌。
江旸从来没有像这样感激过杨小凌。
幸好杨小凌为了给林煦道歉正好撞见这件事,否则他怀里这个人早在五年前就消失了,带着绝望和黯淹死在世界对他充斥的恶意中。
江旸抱着林煦,让他完全陷入自己的胸膛之中,心脏平稳地跳动,是在这份哀伤的寂静中最让人安心的声音。
林煦无意识地把脸往江旸怀里埋了埋,一直握着乐乐玩具的手松了松,最后还是缠上了江旸的腰,试图更贴近熟悉的气息。
他们面对面相拥,拉着窗帘感知不到外面的时间,仿佛世界都静下来,在这小小的封闭中拥有彼此,享受着偷来的安然。
江旸陪着林煦睡了一会儿,枕头边手机的振动让他睁开眼,“嗡嗡”声没有吵醒林煦,他看了一眼来电人,确定林煦没有醒来后,小心地起身。
这次有江旸抱着,林煦是真的陷入沉睡,就连江旸挪动他的身体都不知道。
林煦身上的冷汗止住了,只是脸蛋还是凉凉的,江旸怜惜地亲了亲,把被子帮他改好,又将空调的温度升高了一度才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这个时间是下午一点,正是日头最毒辣的时候,炽热的阳光照进客厅,在大理石地板上留下灼烫的温度,没有一丝风,闷热潮湿凝在空气中,燥得心里发慌。
江旸一出卧室就被光线刺得眯了眯眼,他坐在沙发上,接通电话,拿起桌上林煦落下的烟盒,点了根烟叼嘴里。
男人都会抽烟,但他很少抽,一来是不喜欢烟味、二来配音需要保护嗓子,只有真烦的时候才会抽一根。
他知道林煦爱抽烟,常年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林煦又很注意个人卫生,与清爽的剃须水混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又清淡的味道,只有凑近才能闻得到。
江旸很喜欢,那是有他才能闻到的、独属于林煦的味道。
“在午睡?”靳琮昀问道,“这么久才接。”
江旸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叼着烟,星火明明灭灭,浓呛的烟味凝滞在空中,他眼睛里没有林煦后变得森冷阴鸷,“我给你说的事可行吗?”
靳琮昀:“可行是可行,我的公司有专门的公关团队,和各大社交平台的都有合作,控制言论风向不是什么大问题。网上针对林煦的抨击我已经让他们和网络平台那边协商删帖、压热度了,应该可以先把热搜扯下来。但是你知道,这件事闹得大,就算撤热搜也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不然网上又要对林煦的背景进行揣测,对他的印象不好。”
“这件事不是重点,只要我把事情公开,有他们给林煦道歉的时候,”江旸狠狠地吸了口烟,眼中闪过狠戾,与他向来阳光的样子截然不同,气势强硬,“你让你的公关部门找一个最合适的时间,我要以我的名义公布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你要用你的微博公开?没必要吧,找个文圈的营销号做这个就可以。”靳琮昀犹豫道,“你是配音演员,也算半个公众人物。林煦这件事毕竟是有影响的,就算你的音频公开,洗清了林煦的冤屈,但是万一对后面又……”
“老靳,”江旸打他的话,“林煦是我的男朋友。”
“……”
“我也很确定他以后会是我的爱人。”江旸沉声说,“这不仅仅是他的事,也是我的事。你让我天天看着爱人浑浑噩噩、处于崩溃的边缘,然后还想着怎么撇清关系、明哲保身?”
靳琮昀沉默一瞬,突然笑了一下,“看来你这次是认真了啊?”
江旸闭了闭眼,想着林煦脆弱又无助的模样,嘴里吐出白烟,“不能再认真了。”
“行吧,既然如此,那我没意见。”靳琮昀道,“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让郭舒乐给林煦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林煦五年前和现在的伤害是轻飘飘的‘对不起’三个字能抚平的?!他拿了林煦的东西,去让林煦承受这些东西,没有这样的道理。”江旸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用力地摁在烟灰缸里,嗓音阴沉,“我要让他经历林煦的一切。”
“———要以牙还牙。”
第62章 【选择】
江旸用他的微博发布了那晚在饭店门口的录音,说来很巧,他本意只是为了防止二人打哑谜,怕自己偷听掉关键内容,所以开了录音想私下反复听一听,看看能否从中找出他们当年的恩怨,没想到这下倒帮了林煦。
有靳琮昀那边的专业公关团队控制舆论风向,这个音频在文圈再次掀起轩然大波,不只是针对抄袭事件的真相,还有江旸和旭天的关系。
江旸以维护男朋友的名义公布录音,非常严肃的请大家停止网暴、看清事实真相。
不仅如此,还有某些娱乐营销大v,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扒”出了墨暗的真实个人信息,照片、姓名、电话、住址、毕业的学校、上班的公司,毫无隐私可言,彻头彻尾的在二次元暴露了个彻底。
有人顺藤摸瓜,又找出了他私生活不检点的事情,一时间“墨暗”这个名字成了文圈里一提起就令人作呕的字眼,人人抵触的对象。
不过这些林煦已经没有精力去看到了。
林煦这几天的状态一直不好,先开始是嗜睡,醒了之后坐在乐乐的狗窝边上,抱着萦绕着狗味的垫子发呆,过不了多久眼眶就发红,然后泪水涌出,糊了满脸。
狗味儿并不好闻,但对林煦来说这是一个记忆点,这个味道充斥着五年的回忆,让脑子里的画面变得鲜活,是他追忆过往的一把钥匙。
江旸捧着一个瓷罐走过来,放在林煦的面前,用纸巾擦了擦他的脸,低声道:“别哭,煦煦。”
林煦看着面前的东西,隐约猜到什么,泪水流得更凶。
江旸亲了亲他的眼睛,泪珠湿润了江旸的唇瓣,尝到了苦涩和咸味,“它用另一种方式一直陪着你,它永远都在。”
“可是我不想要这种方式……”林煦抖得不成样子,倒进江旸的怀里,不敢看那个罐子,哑声说,“我想要抱它,摸它,要亲它。我想它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想它了,江旸。我该怎么办……我好想它,它是我的乐乐啊……”
江旸心里堵得慌,亲着林煦的发顶,没有泄露情绪,用更沉静的态度安抚着怀里的人,“没事的林煦,没事。它没有离开,它会陪着你,我也会,我会一直陪着你。”
最后林煦哭累了,倒在江旸怀里睡过去,眼睫上挂着泪,清隽的脸在短短几天中瘦了一大圈儿,鼻尖和眼尾发红,呈现出一种易碎的破碎感,明明睡的时间很多,可是他眼下乌青很重,像是很久没有睡过一样,每次睁眼时是神色憔悴又疲惫。
江旸抱着人,看着瓷罐心情复杂。
没有乐乐的家里确实太过安静了,连他没办法很快适应,林煦养了它五年怎么可能轻易地走出来。
乐乐不仅仅是陪伴林煦的宠物,更是目睹他走出阴影的见证者,如今它一没了,支撑林煦过去的精神支柱也塌了,高楼倾倒,残垣断壁密集地落下,将林煦再次埋进不见天光的地底。
江旸又心疼又无奈。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林煦放下,也不敢刺激他,就连再提“郭舒乐”都不敢。
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呵护着爱人,可见着林煦日渐消瘦、精神萎靡的状态,心里是着急的。
中途杨小凌来过几次,每次林煦都在睡,他看着林煦在睡梦中都流泪的样子,于心不忍,眼眶跟着发红。
“他什么时候会醒?”杨小凌坐在沙发上擦眼泪。
江旸抽着烟,疲倦地摁了摁眉心,干净磁性的嗓音变得沙哑,“不知道,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之前还能保持大半天的清醒时间,现在就连吃饭都需要我叫醒他。”
杨小凌蹙眉,“他这样的情况不正常,哪有人会一直睡觉的?”
“我知道,”江旸叹了口气,微微勾着身子,眸色凝重,“而且除了乐乐,他对郭舒乐的事情闭口不提,那才是诱发一切的根本。他一直不说,我也不敢轻易去说,这件事在他心里压得越久,对他的影响越大。”
越是在意的事情,往往越会闭口不谈。
任由伤口在心里溃烂、流脓发臭,任由疼痛蔓延,自虐的折磨自己,想用这个的痛楚去压制失去乐乐的绝望。
以毒攻毒,伤的还是自己。
“以前他不是这样,”杨小凌说,“那会儿他是失眠,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睁眼到天亮。”
江旸问:“那后来怎么好的?”
“他看了心理医生。”杨小凌回忆道,“后来几次我来看他,他状态不好,桌上很多治抑郁的药,还有一些安眠药。”
“你要不要试着带他去看看医生?”杨小凌提议,“他一直睡下去,精神状态这样差不是办法。既然他不想给你说,让医生和他聊聊,毕竟他们是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