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剖白 番外篇——by七子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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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林煦很乖,脑子清明一些的时候会缠着江旸接吻,像缺水的鱼儿渴求江旸的津/液。
后来有几次江旸被吻得起火,想顺势发展更深入的纠缠,却发现林煦兴致缺缺,硬都没硬起来。
林煦四肢紧紧地缠着江旸,迫切地索吻,然后一边接吻一边哭着问:“怎么办江旸,你以后会不会不要我了?我给你口好不好?不要嫌弃我……不要离开我。”
江旸被岩浆烧过一样,五脏六腑又烫又疼,抱着林煦的反复地亲他,反复的承诺:“不会,不要你,我只要你,只要煦煦。”
从那以后,他们没有了性生活。
他们每天都会吻很多次,林煦没有情欲、硬不起来,可是心理上又非常依赖、需要江旸,他想通过接吻来获得江旸对他的在意,想不断地证明江旸爱他。
江旸私下联系过赵西文,把这种情况给他说了,询问林煦硬不起来的是不是也是过重的心理压力造成的。
赵西文思索片刻,说道:“他还是在逃避网暴的事情。”
“当初他走出阴影的时候就很难,我拉着他、带着他、像叫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让他试着勇敢。他学会了,也咬牙做到了,花了整整五年才走出来,这已经是他全部精力了。”赵西文叹息道,“乐乐是在他怀里咽气的,朝夕相伴的家人因为自己的失误、亲眼看着它死在眼前,这样的冲击对他来说,比当年父母去世对他的伤害更大。”
父母从小对他的陪伴很少,虽然血脉相连,但是论起情感,他们是比不上乐乐的。
死亡的冰冷没有几个人能够坦然接受,何况林煦这种本来心理就十分脆弱的人。
失去亲人的痛彻心扉他再次饱尝,被外界误会、抨击的压力如激浪拍打礁石再一次冲卷了他,将他狠狠地沉入海底,无法翻身。
“所以我应该怎么做?”江旸按了按眉心,从门缝里看向坐在沙发上抽烟的人,前面的烟头很多,烟雾沉沉的,半小时就抽没了两包。
林煦之前很焦虑不安,心悸症犯了一样,指尖发抖,哪怕被江旸抱着也发慌。
他说他想抽烟,以前在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是靠着烟酒挺过来的。
江旸答应了,结果就是这种不要命的抽法。
“你有没有试着提提这件事?”赵西文问。
“提了,他没兴趣,反而在我怀里睡着了。”江旸眉头紧蹙,竭力忍着不夺门而出将林煦手中烟头扔掉。
赵西文:“带他来我这吧,他一直憋着,需要沟通和心理辅导。”
江旸冷漠道:“你说的是废话。”
林煦不愿意出门,如果可以,连卧室都不出。
之前江旸陪着林煦去过心理咨询室几次,但是效果不佳,林煦还是只提乐乐的事情,对郭舒乐闭口不谈。
赵西文有意引导,林煦仍是陷入乐乐的死里出不来,伤心难过、痛彻心扉,沟通的效果不佳。
这次林煦和之前独自坚强不一样,或许这次有江旸了,不愿意涉足外界,只想待在有江旸的舒适区。
赵西文温和稳重地说:“江旸,我理解你的着急,但是抑郁症这个情况是急不来的,吃药和心理辅导都是辅助,最重要的还是得看病人自己。”
江旸挂了电话,心里烦乱,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是有足够的耐性陪着林煦,也不会嫌弃他,可是不能看着林煦一直这样下去。
江旸和赵西文都非常清楚林煦真正的心结是郭舒乐、是网暴,乐乐的死只不过是让他能心安理得沉浸在痛苦和哀伤中的借口。
他被外界的压力伤得太深了,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像无数尖锐森冷的刀刺进他的心脏,五年了还未愈合的伤口流出乌黑的脓水,糊满了千疮百孔的身躯。
林煦的状态看着倒没什么,和江旸在一起的事情跟没事人一样,可是一离开江旸的怀抱和视线就开始自我折磨。
抽烟、酗酒,江旸还发现他会挠自己,胳膊上会抠出红痕,有时候会把自己抓伤,冒出血珠。
林煦像感觉不到疼一样,把伤口越挠越大,如果不是江旸突然想要给林煦洗澡,林煦反常的拒绝让他奇怪,还发现不了他自虐的事情。
江旸不能再看着林煦这样下去,他需要快速又有效的办法帮助林煦走出来。
他推开门走过去,被空气里散不去的浓烟呛得直咳嗽。
林煦手里夹着烟,尼古丁的味道让他放空自己,得到了麻痹和舒适,听到江旸的动静后赶紧把烟掐灭,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紧张无措地抠着手指,望着江旸,等候发落。
“我是同意你抽烟,”江旸去把窗户打开通风,无奈地说,“照你这个抽法,还要不要肺了?”
林煦抿了抿唇,仓皇地垂眸,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你的身体。”江旸倚着窗户而站,难得没有过去抱着他黏糊,“酒喝了多少?”
林煦搅着手指,飞快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空瓶罐儿,“就那些。”
江旸看了看已经全部空瓶的易拉罐,“就这些?没有趁着我去商场买东西,偷偷再买?”
“……”林煦轻轻眨眼,浓密的眼睫挡住了一闪而过的犹豫,“没有。”
江旸注视着他的发旋儿,平静地说:“煦煦,你不喜欢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对吗?”
林煦嗯了一声,抬起头,不明白江旸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像你不喜欢我瞒着你,”江旸说,“我也不喜欢你对我撒谎。”
林煦的脸色发白,拙劣谎言就这么被无情地戳破,而且江旸的态度有些冷淡,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他心里发慌,又开始无意识地抠指甲。
江旸眼眸一暗,上前握住林煦的时候用力一拽,“别抠。”
他的语气不善,是在一起后第一次用这样态度和林煦说话。
林煦很敏感,当即感受到了江旸的冷愤,仰望着眼前男人,心慌的同时又有些害怕,“你……生气了是不是。”
“是,”江旸就这么握着林煦的时候,拇指刚好贴着他的脉搏,能感受到他逐渐变快心跳,“为什么要骗我?”
林煦眼睛发红,解释道:“我怕你生气。”
“你怕我生气是因为你也很清楚这样做是不对的。我允许你做这些,全当让你发泄,可没让你往不要命的方向去弄。”江旸说,“抽烟、酗酒、自虐,林煦,你还有什么是不会做的?是不是也要像五年前那样自杀?血淋淋地躺在我面前才好受?”
这段时间江旸给的温柔乡太舒适了,以至于让林煦忘了他是一匹狼,耐心耗尽,露出凶狠的獠牙。
江旸对他的态度转变得太突然,林煦惶恐又难过,眼里涌上些水汽,用力地摇头,“我不会自杀,舍不得你。”
“……”江旸的心尖儿微颤,忍住了想抱着他的冲动,冷声问,“到底喝了多少?”
林煦吸了一下鼻子,小声坦白:“你走后,我……又让楼下小卖部送上来两件。”
“在我回来之前喝完了?”
林煦嗯了一声,江旸颇具压迫感的视线让他不敢与之对视。
江旸又问:“怎么扔的?”
“没扔……”林煦回答,“藏在储物室的柜子里的。”
“……”
江旸无奈,平时碰都不碰手机,想着偷喝酒给小卖部打电话的时候倒没有心理阴影了。
“你酒量这么好,是不是就这么喝酒练出来的?”
林煦僵硬地点头,不安地看着江旸:“你别生气……你讨厌的话,我不喝了,我也不抽烟了,你别生气……”
他非常怕江旸生气之后不要他了,他们说了这么久的话,江旸还没有像以往那样抱他。
“我很生气,林煦。”江旸皱着眉,一脸严肃,“我不喜欢你骗我。”
林煦顿时慌得找不着北,一直忍着的眼泪就这么流下,站起来去抱江旸,颤声说:“不要生气,江旸……不要生气,我改,我马上改。”
江旸到底是不忍心见林煦这么慌,搂上他的腰,把身体的重量都倒向他,闷闷地说:“改了我也生气。”
林煦见他愿意抱自己了,心里稍微稳定下来,用手背擦了擦眼泪,问道:“那……怎么样你才不生气。”
江旸想了想,“陪我出去玩。”
“好。”林煦为了江旸消气,什么都答应,眼里和心里只有他,“我陪你,你去哪儿我都陪你。”
“真的?”江旸的语气揉下来,帮他擦去眼角的泪花,亲他湿润的眼睑,“怎么成了哭包。”
哭包仰头迎合江旸的吻,“嗯,真的,不生气好不好?”
江旸躲开没让他亲,嫌弃地说:“烟味太重。”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之后林煦再也没碰过烟,因为他知道了江旸不喜欢他有烟味,抽烟之后江旸就不会亲他了。
第68章 【出行】
林煦本以为江旸说出去玩只是在家附近,结果他收拾行李要去南都市,机票都买好了,当天晚上九点的飞机。
林煦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江旸收拾行李,烟劲儿又上来了,心慌的捻着手指,不安地问:“要去多久?”
“大概一周。”江旸兴致勃勃的,看上去很开心。
这是赵西文教他的,和抑郁症的人呆在一起不能陪着丧,要用愉悦的心情影响他。
虽然病人在短时间内走不出来,但情绪是会传染的,总比两人一起丧着好些。
“我上次去南都市急着回来,没好好玩儿一下。”江旸找出林煦的泳裤叠好,“我有好多计划,可以玩很多地方。”
林煦心里生出一种畏惧,惴惴不安,低着头一言不发,手指把衣角拧得皱巴巴的。
江旸察觉到了林煦的情绪,放下衣服走过去,轻摸着林煦的脸,“不想去?说好陪我的,不想我消气了吗?”
“我……没有。”林煦心里一紧,听到江旸生气顾不得自己的害怕,紧紧攥着青年的手,“你别生气,我陪你去。只是……我……我怕自己做不好……”
江旸亲了亲他的额头,鼓励道:“陪我去玩儿而已,有什么做不好的?”
林煦上前一步,圈着江旸的脖子索吻,“亲……亲我嘴巴,我刷牙了,没有烟味。”
江旸无奈地笑了笑,含住林煦的嘴,满足他的心愿给了一场火热的唇舌交缠,把人吻得靠在墙上的气喘吁吁,眼睛含着水,嘴唇殷红,喘气时露出了粉嫩的舌尖,很是诱人。
江旸没忍住,又掐林煦他的下巴,让他把舌头伸出来,卷着舌尖亲,吻得热辣深情。
林煦刚刷过牙,嘴里还是薄荷的牙膏味儿,被江旸尝出了甜味,软软糯糯的,像蓬松的蒸糕。
“嗯……呼……”林煦抱着江旸的脑袋吻得忘情。
他太喜欢江旸吻他了,每一次拥抱和唇舌相交都是被需要的感觉。
大概吻了几分钟,林煦的舌头都发麻了,江旸才放过他,呼吸不稳地说,“你是不是想拖延时间,不让我收拾行李了?”
林煦埋在江旸怀里,“才没有。”
江旸拍了拍他的臀,“好啦,松手,我还得装东西。”
林煦依依不舍地松开,蹲在床边看着江旸,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江旸问。
“我想带上乐乐的玩具,”林煦征求意见,“可以吗?”
自从乐乐没了以后,林煦就离不开乐乐玩儿过的玩具,江旸担心不卫生,洗得干干净净,林煦睡觉都要拿着。
江旸自然答应,把乐乐的玩具都装进箱子里,还把其中一个大小适中的小球做成挂饰,挂在林煦的包上。
走之前,林煦抱着乐乐骨灰盒的瓷罐说了好一阵子话,大约是在家要乖、他很快就回来之类的话。
江旸推着箱子,静静地站在门口等他,没有催促,只是看着林煦不舍又难过的样子,有些心疼。
但他不能心软,林煦越是陷入在这样的情绪里越出不来,是一个死循环。
江旸走过去,拉着林煦的手,轻声说:“我们要迟到了。”
“真的不能带它吗?”林煦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人的欲望永不满足,一开始只是想带乐乐的玩具,后来又想带着乐乐的骨灰。
林煦接受不了分离,不想再让乐乐离开自己。
江旸蹲下来轻声细语地说:“我们是出去玩儿的,万一把它弄洒了、弄丢了怎么办?”
林煦紧紧地抱着瓷罐,“不会,我会好好保护它,不会得弄丢它的。”
“煦煦,让它在家里等我们回来好吗?”江旸说,“不会很久,很快你就能再见到乐乐了。”
林煦红着眼眶,最后还是妥协了,他把瓷罐饭放在床头,亲了亲冰冷的罐子,然后跟江旸出了门。
飞机是晚上九点的,他们提前两小时出门,去托运行李、过安检。
从出门之后,林煦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他戴着渔夫帽和口罩,帽檐拉低挡住眼睛,隔绝外界的一切视线。
他畏惧人群,紧紧地握着江旸的手,片刻不离。
以前林煦害怕别人异样的目光,可现在顾不得那些,他像一个染上毒/品的瘾君子,江旸是药也是毒/品,他离不开这两样东西,要把江旸切切实实的握在手里才会心安。
江旸知道林煦对外界很抵触,特意定的是头等舱,给他一个相对安静、舒适的环境。
上飞机后,林煦就靠着江旸怀里睡觉,中途空姐送水都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