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剖白 番外篇——by七子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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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要出去,穿厚点,不然你又烧怎么办?”江旸说。
“出去?”林煦问,“去哪儿?”
江旸把衣服放床上,一本正经地说:“去把你卖掉。”
林煦又问:“卖掉还担心我冷?”
江旸回答:“冻冰了卖不出好价钱。”
“那你觉得我能卖多少?”
江旸见着林煦这副乖顺听话的样子,心里软软的,演不下去了,俯身去吻他,“不卖,无价。”
林煦笑起来,勾着江旸的脖子迎合这个缱绻温柔的吻。
他们在民宿餐厅吃过晚饭等着天色彻底黑下来才出门,不止他们,来这里玩儿的人成群结伴,都往树林里走。
林煦在吃饭时候听到隔壁桌询问老板娘萤火虫出没的时间,她告诉客人大概八点到九点去准没错,这几天天气好,萤火虫会早些出来。
他们都开着手机的手电筒,闪闪亮亮倒和萤火虫没什么区别。
身边大部分是情侣,年轻人组团出来,共同话题很多,几百米的路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林煦听着这些谈话没有多大情绪起伏,只是比较沉默,没有和江旸单独相处时的轻松。
“小心路。”江旸一把扶住因为走神差点摔倒的人。
林煦没注意看脚下,晚上地面会更湿一些,一脚踩到泥坑,裤脚都溅上了泥点。
“还好吗?”江旸问,“有没有扭到?”
林煦摇头,举着手机照了照裤子,闷闷地说:“弄脏了。”
江旸:“回去换。”
林煦站着没动,一直盯着白裤上的泥点子,下半张脸埋在外套的领子里,小声说:“回去吧?”
他还是不喜欢人群。
江旸把人拉到一边的僻静处,等那群有说有笑的人走远,然后在林煦面前蹲下,拿出纸巾帮他擦,“一会儿回去给你洗干净。”
林子里很安静,哪怕那群人走远了依然能听到他们喧闹的声音,林煦问:“一定要看萤火虫吗?”
江旸低着头帮他擦鞋,反问:“你不想看?”
林煦没说话。
“是不想看,还是不想接触外人?”江旸又问。
林煦依旧沉默。
“我看你不是和民宿老板娘聊得挺好?”江旸就像平常聊天那样随和平静,“为什么人多就不行?”
“江旸……”林煦带着求饶和回避开口,揣在兜里的手扣着掌心。
江旸没有再逼他,站起来,自上而下地注视着林煦:“行吧,回去了。”
林煦听着他的语气心里一紧,赶紧拉着江旸的手:“你生气了?不回去了……继续走吧,我们去看萤火虫。”
“煦煦,”江旸无奈道,“你不需要迎合我。”
林煦抿着唇,很是无措。
江旸反握住林煦的手,不出意外在掌心里摸到了掐痕,“你知道是我陪着你散心的,一切以你的心情为主,在我面前不需要委曲求全,可以任性、可发脾气、可以吵架,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因为我爱你,所以对你无限包容,明白吗?”
林煦点头,感觉到江旸一直在摸自己的掌心,主动说:“我……我下次不会了。”
江旸认真地说:“再让我发现你对自己不好,我真的会生气,很生气、哄不好那种。”
林煦点头。
冰凉的夜风吹来,林煦吸了吸鼻子,他体质偏寒,这一路手就没暖和过。
江旸不再耽搁,牵着他往回走。
“哇———”
“好漂亮!”
身后突然响起惊叹,林煦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往后看了一眼,就一眼便移不开眼。
原本被黑暗笼罩的森冷山林被盈盈的暖光充满,成千上万的萤火虫盘旋飞舞,驱赶阴冷的黑暗,漫天的金辉散布,明明没有温度,却带一种暖意。
林煦愣愣地看着眼前盛大的美景。
没错,是盛大的。
林煦从未见过在真实世界中发光的萤火虫,一只两只的光芒或许连视线无法都无法捕捉,可是如此庞大的数量出现眼前,这种盛景无比震撼,整个山林都亮起来。
有三四只零星的萤火虫飞到这边,从二人的面前飞过,微弱的荧光转瞬即逝,融入那片蓬勃的光海。
江旸将他失神的样子尽收眼底,“知道我为什么想带你来看萤火虫吗?”
林煦没有回答,而是朝那片光海走了两步,像是被勾去魂魄一样,抬起手想去触碰那些斑斓的光点。
他的眼眸闪着细碎而璀璨的光,如同萤火虫点亮黑暗一样,也点亮了林煦黯淡的双眼。
江旸的声音不徐不疾的在林煦身后响起,“它们代表的是希望,是在黑暗中开出花。”
“微不足道的小虫子尚且能够驱散阴霾,成为别人前行的光。煦煦,你更没有理由沉浸其中,逃避坚强。”
第73章 【萤火】
林煦见到萤火虫就不走了,他没有靠近人群,在边缘处注视着这片萤火。
直到那群人玩儿累了、拍够了离开后他才一步步走进林间深处。
林煦仰望萤海,点点光芒犹如天上落下的繁星,星辉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沉浸在极致的静谧和璀璨中,他再一次被大自然的美景所惊叹。
这是林煦无法用文字描绘出的景色,所有的字句在这一刻都是苍白的,只有亲眼目睹,才能感受到萤火的温暖和绚丽。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喜欢旅行,许多美景只有亲身经历后才能感受到它的美妙绝伦,是自然馈赠和宝藏。
每只萤火虫都发着金色的光,在这片浓黑的山林中塑造出一张温柔的网,包容一切、点亮一切、温暖一切。
林煦伸手在空气中抓了抓,萤火虫灵活地躲开,金光在眼前跳跃着,变得灵动活泼。
夜深了,树林里潮湿风大,林煦的手一直是凉的,但他不在乎,想去触碰这些光。
“煦煦。”江旸走到他身边,把紧合的掌心打开,里面是两只小小的萤火虫。
林煦惊喜地瞪大眼,虹膜上印着淡淡的碎光,“你怎么捉到的?”
江旸有些得意,“你老公什么不会?”
林煦笑了笑,小心翼翼地从江旸的手里接过萤火虫,两只小小的生命被他捧在手心,翅膀扇动着,散发着微弱的光。
一只的光芒很小,犹如石子落入水潭转瞬不见,可是无数只的力量足以点亮黑暗。
“它们好小。”林煦轻声说,生怕惊到手里的小虫子似的。
“是很小。”江旸站在他身边,低着头和他脸挨着脸看,“但你看,大自然很神奇,因为有了它们,所以没有永久的黑暗。”
林煦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萤火虫受惊地飞走了,回到自由的天空,融入大集体。
“冷不冷?”江旸握着林煦的手,“要回去吗?”
如今萤火虫看了,目的也达到了,若是再感冒的话得不偿失,山里的夜晚只有几度。
林煦摇头,“再看看。”
他挣脱江旸的手,跟着萤火虫往深处走了走。
这片林子不大,他们白天来过了,江旸摸清了地形,由着林煦在前面走,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刚才他确实因为林煦的逃避着急了,也为林煦自卑的状态心疼,所以态度有些不好,可看到林煦此刻的样子,他觉得今晚来对了。
这几天林煦的状态越来越好,黯淡的双眸开始有淡淡的光泽,不再像之前那样对他片刻不离地依赖,情绪也没有那么容易崩溃。
除了不想接触外人,其他都和常人无异,笑容也越来越多。
江旸的目光一直紧跟着林煦,见他又想伸手去捉光,笑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林煦张开手没捉倒也不失望,“我跟它们闹着玩儿的。”
一阵冷风吹过,林煦打了个喷嚏,有点流鼻子,忍不住吸了吸。
江旸蹙眉,握着林煦冰凉的手,“回去了。”
“再看一会儿。”林煦商量着,“就一小会儿。”
江旸没辙,难得林煦对一件事产生这么浓厚的兴趣,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
天气有多冷林煦知道,他当即拒绝,却被江旸强硬的套上,“想继续呆在这就穿上。”
林煦挣扎的动作停住,老实站着任由江旸给他穿外套。
他们的身高体型差挺大的,林煦又消瘦,哪怕自己穿着厚厚的外套,青年的衣服在他身上依然很宽大,袖子长长的,衣尾到了屁股下面。
“你怎么办?”林煦说,“你感冒我会心疼的。”
“我火气重,不冷。”江旸帮林煦把扣子扣好,又整理着衣领。
这里的光线不好,要挨得很近才能看到彼此的面容,江旸低头帮林煦穿衣服的时候,男性灼热的呼吸喷在林煦的脸上,带着熟悉又凛冽的气息,身上散发着同一种沐浴露的香气。
林煦抬眸注视江旸挺拔深邃的面容,从山根到鼻梁的线条凌厉,他是有攻击性的那种长相,剑眉星目,没有表情时会无形中流露出压迫和距离感。但只要笑起来,那双温暖明亮的眼睛会迅速拉近距离,像个小太阳一样散发着光芒。
林煦仰头亲了亲江旸的鼻尖,哪怕他说自己火气旺,被冷风吹着,鼻子依旧凉凉的。
江旸嘴角弯了一下,“不是要看萤火虫吗?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江旸,”林煦在幽暗中望向他,“有一件事,从我看到这片萤火虫开始就想做。”
“嗯?是什么?”
林煦勾着江旸的脖子往下压,对着他的唇瓣吻上去,含着对方的嘴唇磨了磨,主动伸出舌尖探进对方的口腔。
江旸搂着林煦的腰回应着,濡湿暧昧的接吻声在林间响起,这个吻由温情变得火辣。
没有人打扰他们,遍布树林的萤火虫将他们围绕其中,冷风没有吹走这份炙热,感情在相拥中持续升温,不被世俗接受的感情见不了光,可没有绝对的黑暗,每一只萤火都是他们的见证者。
它们是黑暗的守护者,更是引路人。
林煦想一直待到萤火虫消失,江旸不同意。
“如果你真这么喜欢,我们明晚再来。”江旸说。
林煦摇头,“这种美景看一次就够了。”
因为绚丽,一次就足以在脑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美景确实可以再看,但是会冲淡第一次看到的震撼。
林煦不想失去这份感觉,他想保留初见的美好。
过了半夜,林煦困了,江旸背着他回去,叫醒他冲了个热水澡,又把药拿给他吃,以防万一。
林煦暖暖和和地躺在被窝里,困劲儿过了之后反而精神。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很快江旸光着身子走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掀开被子想上床,林煦不许他上。
江旸:“?”
“去吹头发。”林煦说。
江旸懒得去,“我这头发短,一会儿就干了。”
“那也得吹。”林煦从床上坐起来,“你不吹我帮你。”
“别,祖宗。”江旸赶紧把他摁住,用被子把他裹好,“刚回来说话都有鼻音了,这会儿还想乱跑?”
林煦眨眼,眼珠在灯光下亮亮的,像玻璃珠似的,“开了空调的,不冷。”
“那你也别起来,”江旸没好气地说,“万一有个万一,这里又不能去医院。”
林煦乖乖呆好,等江旸三下五除二吹完头发床上,躺进青年的怀里,趴在他身上给肩膀上的伤口换药。
伤口不深,只是皮肉伤,现在已经消肿结痂了。
江旸觉得不用换药,把林煦摁住,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睡不着?凌晨一点过了。”
“我以前写……”林煦顿了一下,才说,“写小说的时候,经常五六点才睡觉。”
江旸把玩着林煦的头发,咬上他的鼻尖,“很得意?作息不规律容易变丑。”
林煦揉了揉鼻子,闷声问:“我变丑了吗?你开始嫌弃我了?”
“没有,哪儿敢呢?”江旸笑道,“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手里怕化了,恨不得给你供起来,就差点三炷香拜拜了。”
林煦笑出声,对着青年的脖子嘬了一口,留下一枚吻痕,“你怎么这么贫啊?”
他的声音很轻,尾音拉长带着点儿软糯和撒娇。
“哪儿贫了?”江旸摸着脖子,上面的酥麻格外明显,喉结滚了滚,撩开林煦垂下的长发,摸着他的脸颊,“煦煦,你笑容越来越多了,我好高兴。”
“我笑一笑你会高兴吗?”林煦问。
“当然,”江旸眸色很深,温柔的说,“你的笑容对我来说很珍贵。”
林煦把脸贴着江旸的胸口,听着他稳健的心跳,遖颩噤盜过了一会儿,才说了句好。
江旸:“什么?”
“我会多笑笑,”林煦说,“笑给你看。”
江旸亲了着林煦的发顶,想关灯睡觉。
林煦却突然说:“《棋子》的广播剧更新到哪儿了?”
自从他的抑郁症复发以来,拒绝了所有和电子产品有关的东西,任何能和外界接触到的事情统统拒绝。
之前江旸不是没有提过让他听一听更新的内容,可林煦的态度很激烈,捂着耳朵说那些人会骂他,江旸尝试过两次后,就此作罢。
这会儿听到林煦的询问,江旸很意外,回答道:“更新到20集了,上周播放量破亿,官博还发了破亿福利。”
他说“官博”二字的时候,特意观察着林煦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