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凌晨用豆浆机 番外篇——by不执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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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送出去?”谭栩垂下眼,似乎是在回忆当初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跨年夜太遥远,他半晌才记起来一些片段:“那天晚上你去江滨广场了?”
“去了。”余宴川点头。
谭栩没能说出话,仿佛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他的脑子里混沌一片,最后只问:“那现在呢,现在还可以送给我吗?”
心跳快得耳朵里只能听到砰砰响,余宴川抬眼看过来,笑了笑:“可以。”
紧接着眼前落下一片阴影,谭栩拉着他的胳膊扯到面前,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
余宴川的腰顶在桌边,手向一旁撑住,没留神将放在桌上的手提袋扫落在地,纸盒子摔开,撒了一地喜糖。
何明天这个晦气玩意儿!
谭栩的吻远比他的道别吻更用力,温热又沉重的呼吸扑来,余宴川只觉连发丝都在发烫,扣在颈后的手不断收紧,他避无可避,只好被迫将这个吻继续下去。
谭栩的手得寸进尺,他不得不从亲吻的间隙阻止道:“等一下,去洗澡。”
但谭栩仿佛成瘾一样扣住他不让走,他挨得很近,能够看清每一根眼睫的弧度,他低声问:“花店的名字,塑料枝,是因为我吗?”
余宴川的喉结动了动,速度缓慢地闭上眼睛:“是。”
一个字足以割断绷紧的神经,谭栩难以抑制地头脑发热,他拉住余宴川,一同挤进了浴室里。
隐晦的表白像是开启一段新关系的里程碑,谭栩发现他没有一分一毫想要上床的心思,他只想接吻,在水雾里、阳光下、满地喜糖中,随便什么地方,没有再比接吻更重要的事情了。
不知道是否算是补偿性报复接吻,把这么久以来每一次情浓处的克制和收敛都补回来。
这个澡洗得乱糟糟的,谭栩在他的脖子上肩膀上咬个没完,水雾氤氲了整间浴室,余宴川晕乎乎有些透不过气,他把紧闭的门mó,fǎ,xúe,yuàn,制作推荐~推开一条缝,从客厅里吹进一丝冷气。
谭栩从后面牢牢搂住他,脑袋埋在肩侧,余宴川被他咬了一身红痕还要分神去挤沐浴露,好像在洗家里不讲道理又黏人的猫咪。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行不行?”谭栩忽然小声说。
声音被水流声掩盖了七八分,虽然这个距离足以余宴川听清楚,但他还是愣怔一下:“什么?”
谭栩摇了摇头,湿漉漉的头发蹭在皮肤上有些发痒,他侧过头,在他的脖子上落下一个吻:“没事。”
余宴川耸了耸肩膀:“你是说林予的事吗?”
“嗯。”谭栩不愿多说,“一会儿再给你细讲吧。你相信我吗?”
余宴川从起雾的镜子里看着他,模糊中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用浴球打好的沐浴露飘出几个圆圆的泡泡,他说:“信。”
第33章 偏差
这个澡洗得稀里糊涂,热气蒸腾下有些缺氧,谭栩还没有倒过来时差,困倦地垂着脑袋。
他跟在余宴川的身后上了楼,二楼是几间卧室和书房,他看到房间门上挂着一个大号捕梦网:“你怎么把这个也带过来了?”
余宴川闻声驻足,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是我在这边新买的。”
谭栩没有说话,从他身边挤过,率先推门进去。
……他们好像真的不太熟的样子。
他歪身倒在床铺上,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我好困。”
“别睡。”余宴川把枕头从他脑袋下面抽出去,“忍到明天就好了。”
谭栩在床上翻了个身,卧室里的布置很简洁,但能看出来近期在慢慢添置一些家具,比如摆在书桌上的伸缩架,一看就知道是余宴川自己新买的。
这是他在读书时的习惯了,平日里如果坐着打字要么走神要么颈椎疼,后来干脆买了伸缩架,把电脑抬高了站着写论文,效率翻倍。
看样子余宴川确实要在这边呆上一段时间。
谭栩眯着眼睛,困得昏昏欲睡,他漫无目的地伸出手在面前晃了晃,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戒烟了?”
“是吗?”余宴川单膝跪在床上,从不知什么地方摸出来一根烟,咬在唇边,“为什么?”
“没看到烟灰缸。”谭栩说完才转过头,盯着那根没有点燃的烟看了一会儿,“我们是不是可以谈恋爱了?”
余宴川勾起嘴角笑着:“应该是的。”
恋爱要怎么谈呢,平时看班里的小情侣谈情说爱,应该是从羞涩地拉拉小手开始,然后在课堂上的桌子下面碰碰膝盖,偶尔一起吃一顿饭……
谭栩想了一圈,得出的结论是这一套流程不适合他们两个。
“你会谈恋爱吗?”他问道。
余宴川微仰起头,这个角度看起来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宽松的T恤衫领口敞开着,露出的锁骨上隐隐可见片片红痕。
他像是有些不解,却扯出了一副戏谑的表情:“谈恋爱有什么定式吗?随心就可以了。”
又不是像“我一定要考上xx学校”一样成为某个既定目标,谈恋爱本身也并不是为了谈而谈,恋爱的出现是因为心动和喜欢,一个完完全全由情感驱使出来的产物要什么目的。
随心就好。
谭栩认真想了一会儿,他坐起身,手指一转将余宴川唇边的烟夹走,低头吻下来。
这一次的吻很轻,他退开一点,从余宴川的眼睛中看着自己的倒影。
他忽然很想打碎这个倒影,便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两人一同倒在床上。
分明以前也总是挨得这么近,可谭栩仿佛是第一次感受到彼此相触碰间的温度,他翻身而上,这种迅速升温的炽热快要将遍体灼伤。
余宴川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气氛烘托到顶点,他很想问一问为什么以前不愿意接一个吻。
但他其实对答案心知肚明,他不知道这个答案对谭栩来说算什么,但起码他自己已经不在意了。
下一秒谭栩再次俯身,嘴唇贴在他的颈侧蹭了蹭。
余宴川叹了口气:“憋坏你了吧。”
谭栩的动作一顿。
大学生就是精力旺盛啊,连着赶路那么久,还能如此积极地做这些事情。
但余宴川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做得神清气爽,他感受到谭栩心里带着不知从何而起的不痛快,动作都肆无忌惮了许多,但他自己倒是非常痛快,这种一拳砸开窗户纸的感觉很过瘾。
视线难以聚焦,他只听到谭栩在耳边说:“对不起,不会再瞻前顾后了。”
余宴川说不出话来,他在恍惚中想,经过了瞻前顾后的分别,兜兜转转一圈还能再凑到一起,也算是体现了爱情的伟大了。
恋爱中的谭栩多了些从前没有的癖好,比如喜欢像小猫一样亲个没完,再龇着牙放一些狠话。
但余宴川将这些狠话一律归为调晴。
结束后他们并排躺在床上,安静下来时窗外的鸟叫与蝉鸣都变得清晰,余宴川莫名觉得心底空落落,像踩空后跌在了空中飘的浮云上,看起来是一大团毛茸茸的白棉花,其实内里全是水汽和浮尘,压根托不住人。
他不知这种感觉源起于何处,表白也表完了,心意也互通了,但总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一样。
余宴川侧脸看向谭栩,谭栩坐起身,将丢在地上的衣服扔进脏衣篮里,向门外走去:“我听到你的手机响了,拿来看看。”
“嗯。”余宴川说。
看来谭栩也有同感,甚至别扭到连温存片刻都撑不住,找个借口就溜,那就并不是他在多想。
余宴川闭上眼睛仔细品味着,他们似乎都没办法很快地适应这种关系转变,别人走到这一步是水到渠成,他们更像是在走谈恋爱的流程。
他福至心灵,顿时理解了方才谭栩的不痛快从何而来。
是“我并不想和你做别的,我只想纯情地谈个恋爱”和“可是让我随心的话,我很想和你做别的”之间的矛盾。
这种矛盾的形成过于复杂,没当过炮友的还真没法理解。
余宴川有些想笑,也算是独属于他们两个的烦恼。
他看到谭栩走进来,便拍了拍床铺:“谁的电话?”
谭栩带着一身空调吹出来的冷气钻回被子里:“Beacher,这是那天替你接电话的小弟弟?”
钻到他身边的动作很自然,看来出去冷静一圈后成功消散了谭栩的别扭,他又恢复了浴室里的黏人状态。
“是。”余宴川这才想起来,他在去机场的路上收到了好几条B发来的语音,还一直没有来得及听。
他犹豫一下,先点了语音转文字。
但谭栩凑在他的身边,半点都不挪开,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余宴川被他看得叹了口气,还是点开了播放。
B一贯活力四射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凝重,他说:“余,邮箱我已经破解了,里面有超级多的内容,有和一个国内IP时间跨度近十年的通信。”
谭栩在他点开下一个语音之前问道:“林予的邮箱?”
余宴川点了点头。
“但是从七年前开始,他应该是换了个新的邮箱,我正在尽力破解中,但是新邮箱版本更新太快,墙也很厚,我努力吧。”
七年前,林予高一,正是他从曼城回国的前一年。
“God,我看了看他们通信的内容,邮件往来从林的小学时期就开始了,对方应该是他的双胞胎哥哥。”
一句话如雷劈下,余宴川和谭栩都钉在了原地,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一时间居然无法操纵手指挪到下一条语音上。
林予的邮箱里是从小学开始持续近十年的邮件往来,对面是他的双胞胎哥哥。
余宴川实在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从林予的态度和多方面消息来看,他几乎先入为主地接受了自己可能是林予同母哥哥的猜测。
但此时这个实打实确凿的、由他亲手搜出来的储存器里,是林予和他真正的“双胞胎哥哥”的通讯记录。
余宴川从没有给谁写过邮件,那个和林予通信的人不是他。
那还能是谁?
他的手居然有些发抖,点开了最后一条语音。
“我把内容发过去了,但文件太大,接收需要时间。”
余宴川暗暗骂了一声:“这下有点难办。”
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离谱到他的第一反应是思考B是否可靠。
Beacher是当初听说于小姐在全国各地认识不少网络高手,他主动去找她搭上的人脉,也就是说,B的出现并非是有人安排,而是他主动寻到的。
再加上之前相处中的种种,他认为B不至于是被人安插来的。
那么现在的问题完全变了样,既然林予的双胞胎哥哥另有其人,之前的所有论断就都要推翻。
这个局面太混乱,他连推理都无从下手。
他正望着屏幕出神,被人握住了手腕,谭栩扫开他脸侧的碎发,认真说道:“有没有可能,压根没有这个双胞胎哥哥的存在?”
“不可能。”余宴川心乱如麻,下意识否认,“如果是假的,没必要从林予小学就开始用邮件布局,我已经让B去查余兴海私人医生当年的出诊记录了,再等等吧,如果有存档的检查病历就知道了。”
他到此时才想起来,从几天前的电话再到刚刚的浴室,谭栩一直在提起林予的事。
“你之前说有事要告诉我。”余宴川问,“是什么事?林予在国内的事情吗?”
谭栩又轻轻吻了他的唇角,之后才说:“我其实感觉林予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哥哥是谁。”
“什么意思?”余宴川的手机响了一声,是B传输来的邮件接收到了。
“就是字面意思,所以我才会猜测会不会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谭栩说,“不然怎么会通信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是谁?”
余宴川皱紧眉头,认真打量着他,半晌才说:“他是不是找过你?”
第34章 水落
余宴川问“他是不是找过你”时的表情有些严肃,但他心里其实还算放松,毕竟谭栩在浴室里给他打过预防针,他对接下来将要听到的内容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不过谭栩以为他在生气,抓了抓头发,翻出来一件新的常服穿上:“去楼下说吧,边看邮件边说。”
又来了,又是一副提裤子不认人的模样。
余宴川属实噎住了:“就在这儿说呗。”
既然都谈上感情了,也没必要分得那么清。
谭栩坐在床沿上:“在这儿……也行吧。”
说得有些不情不愿,但余宴川很快就明白为什么他不情不愿。
B发来的文件太大,余宴川只好用笔记本接收,点开后并不是邮箱内的链接,而是很多张扫描图。
B细心地编好了号码,以年份为单位分成了几个文件夹。
他在点开图片之前,对于身份莫测的“双胞胎哥哥”还有猜测,说不定是言语间措辞不明晰让B误以为对面是哥哥,他甚至连邮件另一端是余长羽的可能性都想好了。
但他点开了第一封邮件,开篇直接将他所有模棱两可的猜测全部推翻。
按照时间来推算,写下这封邮件的林予只有七岁。
七岁的林予的中文写得非常流畅,小孩子的陈述里没有委婉和绕圈子,信件的第一段开门见山:“你好,我叫林予,现在在曼城给你写信。我给你写信,我的妈妈不知道,如果你是我的哥哥,请不要告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