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戏精又在怀疑老公移情——by不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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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桐的声音越说越小。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自己停下琢磨了一会儿别允纵的话后,倏然惊觉。
“等下,你喊程老师什么?你喊她——大姨?!”
周桐瞬间捋顺了关系,自言自语一般叨叨。
“对啊,程晓晖和程振华老师都姓程!这两位老师,原来是亲生姐妹吗?”
“是亲生姐妹。我婆婆出生于艺术世家程氏,家族内已连续有三代人从事艺术行业;婆婆这代共有子女三人,其中大舅继承了姥爷的皮影戏、大姨继承了姥姥的京剧,我婆婆算是例外的,当了记者后进了央视工作。”
“天……”周桐又是一阵震惊,“太牛了吧?不过作为你们别家的亲家,我倒觉得挺正常的;就得要这么牛逼,才能和你们门当户对。”
苏厌希无辜眨眼:“只能说我公公我婆婆都很会挑人。”
周桐恍惚间觉得自己又被凡尔赛到了。
“好了好了,知道项链的主人有多厉害了。”周桐摆摆手,打散不必要的讨论,拉回正题,“但再厉害又如何呢,项链现在戴在宋锦斓的脖子上啊!我们首要解决的问题,不正是该拿项链怎么办吗?”
“姐,这你就钻牛角尖了。项链是我大姨的,我和大姨关系亲近、大姨也对我宠爱有加,我想请大姨帮个什么忙的,还不简单吗?
“再说了,大姨的这条项链——是我送的。”
说来,这条项链还是“一切一切”的开端。
在试戏《红花》之前,苏厌希花费了大量精力在给大姨的生日礼准备上!
苏厌希是讲求“真心换真心”的实干派,别人待他有多好,他便会想尽办法地做出双倍、三倍、甚至是更多倍的回报。除了还礼还情谊之外,苏厌希还是圆滑周全的人,善于在人情往来上做得滴水不漏。
大姨既是受他尊敬的艺术界老前辈,又是宠爱他的家中好长辈。综合两种因素,苏厌希当然得准备一份礼重、情意也重六十大寿贺礼!
他提前了大半年时间准备。记得那会他刚和别允纵登记领证,就第一时间在法国黎都找了顶尖的珠宝设计师;中途因找不到品质上等的祖母绿宝石,他还急得半夜睡不着觉,问了不少豪门圈子内的朋友帮忙。
“祖母绿宝石项链的设计、制造过程中,出现了不少困难和阻碍。因为这条项链引发的问题,我差那么一点就不能参加试戏了。”
苏厌希曾想着亲自到国外竞拍珠宝,那样就能搜刮到品质不错的宝石。可一旦这么做,苏厌希就没有时间上表演课,不能尽快找回演员状态、筹备试戏了。
还好在大姨生日前的倒数第二个月,别允纵交好的一位跨国珠宝商传来消息:他们找到了品质极佳的祖母绿宝石!
绿宝石项链在设计师和团队成员的连夜赶工下,于大姨生日两周被成功创造了出来。解决完这桩心头大事的苏厌希,也总算没被打乱复出计划,可以安心地去上表演课。
“大姨确实感受到了我满满当当的心意。在寿宴结束后,大姨特地给我打电话,说送的礼物太贵重了,要回赠我一条钻石项链。”
苏厌希摸摸脖子上的“白雪星河”钻石项链,语气骄傲。
“回赠的就是这条——这是大姨珍爱的藏品之一。”
周桐已然是目瞪口呆的状态,一时半会地缓不过神来。
别允纵则无心听背后的故事。想起老婆那段时间的焦虑难眠,他就很心疼、很怜爱宝贝老婆,伸手拨了拨老婆纤细脖颈上挂着的项链。
“老婆,这条项链真适合你。你长得漂亮,戴什么都好看。”
周桐缓冲了好一会儿,迷迷糊糊地回过神来,整理逻辑:“也就是说,你戴着的这条项链,本该是你大姨——也就是程振华老师的?而宋锦斓借到的,看似是程振华老师的项链,实际上——”
“是由我送出去的。”苏厌希直截了当。
说完,他又忍不住噗嗤一笑,反问周桐。
“不可思议吧?这天底下居然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桐姐你说,这是不是老天都在为我助力呢?”
十一月的天黑得早,冷得也早。主办方体贴地考虑到了日出日落时间,将通常会于六点开始的红毯环节,提早了半个小时举办。
宋锦斓是影帝,走红毯的顺序自然而然是靠后的。虽然压不上轴,但等他走完红毯进入内场时,参与盛典的艺人们都差不多到齐了,正三三两两地串桌聊天。
几个年轻艺人发觉到了他的存在,急忙停住对话,起身向他问好:“宋、宋锦斓前辈好!”
“宋影帝好!”其中一个更会说话的艺人道,“我特别喜欢您的那部《盛夏风吹》,希望一会儿盛典结束后,我可以找您签名合影!”
年轻小艺人的两句话,都夸到了宋锦澜的心坎上。宋锦澜飘飘然,摆着影帝的架子,勉强应了两声。
“看情况吧。如果结束得早,时间允许,那你可以来我的休息室找我合影。”
“真的吗?谢谢前辈!”小艺人礼貌十足地,对宋锦澜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宋锦澜轻哼一声,傲慢地高昂起头走了。
对呀,他可是影帝啊!他是不少演员们奋斗一辈子的目标,他是能令新人后辈们尊敬颤抖的存在!
他是影帝,他应该再自信、再大胆一些。区区苏厌希而已,他一定可以对抗解决!
宋锦斓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又怀揣不安,在找到指定位置坐下后,不由自主地摆弄着身上的墨绿色超季西服。
这套Armani2022早秋高定,是前几天刚从意国直邮到他手上的;因为款式太新,所以全球仅有一件——品牌设计师亲手做的这件。
他本没机会穿这套衣服,因为他在业界内的风评太差,也不受时尚界的青睐,连借当季高定都要被挑挑拣拣,有更何况是隔了两季的早秋超季?他找到一个急需用钱、不惜赌上职业生涯的造型师,让造型师冒用另一位德高望重的影帝之名,为他借来这套超季西服。
在大家都至少准备了两套造型的情况下,宋锦斓只有一套衣服。
他知道“偷衣服”穿是不对的,这样做也迟早会被品牌方揭发拉黑,但他……他就是忍不下这口气。
他不顾一切地拼尽全力,就是想要在某一个瞬间,彻彻底底地赢一回苏厌希!
他看不惯苏厌希。明明是新人,却那么耀眼、那么优秀,第一部 剧就能接到好剧本、大制作;长得那么漂亮具有攻击性,却又亲和力强得可怕,以至于身边的人都亲近他、喜欢他!
苏厌希可怕到,连他那坏脾气的小侄子都能收服!宋晏其那个白眼狼,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讨厌苏厌希,请他来帮忙对付。结果呢?苏厌希稍微给了点好处,就抛下恩怨直接倒戈!
更更更让宋锦斓讨厌的,还是苏厌希与他之间的“共性”。
宋锦斓看得出来,苏厌希和他一样,是以美为刃,目的性强烈、手段也直接的类型。他们不仅都以外貌悦人,还都背弃道德,心甘情愿地当有钱人们的附庸。
苏厌希就和当初的他一样,是长在有钱人后颈上的吸血跳蚤,一边享受着安逸的生活,一边肆无忌惮地汲取着他人的鲜血。
他们一样,却又不一样。一样的是行为,不一样的是现状。
他已经为自己过去的不当行为付出代价了,代价是漫长久远地被监视、被打压。即便有着影帝的头衔又怎样?宋锦澜很清楚,在“那人”眼里,自己就是指尖上的一只烦人蚂蚁,捏死也不费吹灰之力。
而在他接受着酷刑一般的漫长惩罚时,苏厌希却悠然自得,纵情地享受着金钱和名利,生活得快乐无比。
宋锦斓不解。宋锦斓觉得凭什么啊,凭什么他过得那么幸福滋润?
都是知三当三,凭什么苏厌希不会受惩罚?
宋锦斓不爽得胸口闷堵,呼吸不畅。在缺氧的气急状态下,他摸了摸胸前的祖母绿宝石项链,用高纯度宝石自有的冰凉触感,来缓和内心的焦虑。
这条项链,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程振华老师那借到手的。他当着程振华老师的面,做了无数次担保、说明了无数次意图后,才终于借到这么一件“宝物”!
他庆幸程老师已值六十高龄,社交圈封闭,信息也相对封塞,不知道他和周家的过往黑历史;更庆幸自己在认识了程老师后,一直人情往来不断,在程老师那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他靠这条项链缓解压力和焦虑。这条昂贵的祖母绿项链,和他手上拿到的“绝对证据”,将会帮助他彻底地击垮苏厌希!等表演和晚宴结束,他就要去对苏厌希宣判罪名!
宋锦斓自信满满地转过头,隔着两张圆桌的距离,将视线投于背向他的苏厌希身上。
未等他做表情,苏厌希就像有雷达感应一般,也转过了头。
在和他对上视线的一刻,苏厌希朝他轻蔑一笑。
表演和晚宴于七点半时正式开始,大概会持续两个小时。
说是九点半结束,但八点一刻之后就陆续有艺人离场了。天气寒冷,盛典主办方会为名气大的艺人们考虑,将重要的节目和颁奖安排在前头、不重要的安排在后头。
与宋锦斓相关的颁奖环节都在前面。显然,这是盛典主办方给了他优待,好让他拿完奖后早点下班。
为了能逮到苏厌希,宋锦斓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在位置上坐着。待苏厌希拿完几个靠《红花》得来的奖项后,宋锦斓才起身离开晚宴会场,准备在另一端堵苏厌希的路。
然而不等他堵人,手机上就接到了一个重要来电。他一看来电备注,立马端正态度,恭恭敬敬地接起电话问好。
“振华老师,您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程振华老师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这通电话是她让贴身照顾的护工打的。护工代程振华老师质问宋锦斓:为什么借项链之前,没有说清实情?
宋锦斓非常慌张,没想到自己的黑历史被识破得这么快,语无伦次地辩解:“我、我不知道老师您不知道!我以为、以为老师是在知道的前提下,才答应借给我的!”
护工又问:到底是你以为还是你故意隐瞒?就算不提过往的事,那为什么又说话不算话,拿程老师看重的项链去干“那种”事情?
这个问题把宋锦斓问懵了。宋锦斓半解释半追问:“我没有!我在借项链的理由上没有说谎,我确实是借项链在时尚盛典上戴的!我只是代程老师将重视的宝物,向众人曝光展示而已!”
护工急了,语气气愤地帮程老师骂宋锦斓:“你还敢辩解?你借项链时将理由说得超凡脱俗,实际上呢?你今晚靠着项链发了多少通稿、赚了多少噱头了?!
“程老师乐于将收藏的珍品对外展示,也愿意将项链外借给心思纯粹、真正懂得欣赏之人,但你——你只是狐假虎威,借着程老师的名义捧高踩低!”
宋锦斓:“我——”
“别再辩解了!请你于明天一早八点之前,将项链送回程府,若不能准时送达,那我们会以财产侵占之名向警局报案!
“那条项链价值不菲,希望你能聪明一些,懂得自重!”
超级豪门里,连贴身护工都自带一种寻常人没有的气势。宋锦斓被骂得脑瓜子嗡嗡,依旧没明白自己是哪里没做对,居然招来了程老师的厌恶和反感?
是……今晚的通稿发得太多了?因为都提到了项链的拥有者,即程振华老师的大名,所以老师觉得被打扰了?
“你现在应该很疑惑吧?”
苏厌希的声音由背后响起,宋锦斓打了个激灵,警觉地转身怒瞪。
“苏厌希?”他稳住情绪,试图重新端起影帝的傲慢架子,“你偷听我讲电话了?真没礼貌。你们这些年轻演员们能不能学学礼仪、懂点规矩,别像野猴子一样胡乱冲撞前辈?”
“我也不想偷听的,只是你无力辩解的声音实在太大,所以我才不小心听到。”苏厌希哼笑。
他用眼神示意周桐,让周桐帮忙拉开练习室的门。他刚才就托人过来看过了,体育馆后台的练习室是空的,很适合作为秘密谈话的地方。
“你一定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吧。来啊,趁着今晚,我们一口气说个够?”苏厌希看看空荡的练习室,再斜了一眼宋锦斓,主动走了进去。
“说就说。”宋锦斓强撑架子,挺胸抬头跟了过去。
他努力地镇定表情,但内心里已经涌起不安,觉得被苏厌希掌握了主动权,自己正被牵着鼻子走。
待两人都进到练习室,周桐带上门走了出去。偌大的练习室里只剩下苏厌希和宋锦斓,苏厌希总算可以毫无顾忌地有话说话。
“我先跟你简单反馈一下吧?”苏厌希轻笑,率先提起话题,“你的团队真的很好用。他们是一群能力出众、热情积极的家伙,有他们在背后当后勤部队,我感到很安心、很自在。”
“哼,”宋锦斓本想豁达一笑,但这声轻哼中,却还是透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你就这么喜欢捡破烂吗?捡破烂还不算,把别人用过的二手货当宝贝,可真叫人笑掉大牙!
“哈、哈哈哈,你居然说二手垃圾好用?”
“你别再嘴硬了。看你现在打肿脸充胖子的模样,你自己不觉得自己可笑?”苏厌希不慌不忙,“没造型换的感觉很难受吧?偷衣服穿的感觉,也一定很不安、很心惊胆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