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by几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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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佟看着邱梦长那张略带倦意的英俊面孔, 心里在想,你哪有资格教育我,你要是顶着这张脸去那种地方, 还不知道会成为多少人狩猎的对象。
还好他男朋友是个清心寡欲的社畜。
社畜倒的确是社畜,清心寡欲就说不太准了。
“我又不喝酒,我去那种地方干什么。”邱梦长的鼻尖若即若离地蹭着梁佟的鬓角, 在他耳侧轻轻嗅了嗅,“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没有?一股烟味、酒味——”
“都是别人的味道。”邱梦长忽然低头咬了一下梁佟的喉结。
这一口不轻不重, 梁佟没感觉到疼,只是条件反射地喘了口气,情不自禁地掐住了邱梦长的腰。
“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我这人有点极端?”邱梦长边问他, 边舔他的喉结, “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
梁佟的手不由得收紧,微微仰起头, 颈部拉伸出漂亮的线条,他压抑着气息提醒:“你门还没锁。”
梁佟的眼镜镜片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淡蓝色的光。邱梦长的视线从他的眼镜移到脖子,被咬过的喉结微微泛红。
邱梦长按住梁佟扶在他腰上的手,身子略微往前倾,明知故问:“梁总怎么了?”
回答的他只有梁佟不稳的气息。
邱梦长逗够了,让梁佟坐到床上去,然后走过去把门锁上。
值班室面积不大,有一张单人床,一套桌椅,和一排不太宽敞的衣柜。梁佟坐在那张逼仄的单人床上。
医院的值班室虽然是单人间,但实际上是公共场所,值班的大夫都在这张小床上休息,床单每天都有人换,床铺整洁又干净。
被子被平整地铺在床上,床上没有睡过的痕迹。邱梦长值班的时候不睡在床上,一般就是几张椅子拼起来,在椅子上小睡一会儿,他不习惯睡别人睡过的床,就算床单从里到外换洗过也接受不了。
“有人来找你怎么办?”梁佟问。
邱梦长曲起手指勾了勾他的脸蛋,“梁总还会担心这个呢。”
“我怕传出去,影响邱大夫在医院的名声。”
“我男朋友为什么会影响我的名声?”
“男朋友不会影响你的名声,但你跟男朋友在值班室鬼混会影响。”
邱梦长笑了,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蛋。
梁佟有喷香水的习惯,但他身上的香味不刺鼻,反而淡淡的,很好闻。梁佟今天身上的味道有所不同,他用了很久的香水,好像终于换掉了。
梁佟发现自己好像总是招架不住邱梦长这种很纯情的吻,明明蜻蜓点水,一触即离,反而让他越加心猿意马。
“脸这么烫。”邱梦长说。
梁佟别过脸去,语气催促:“快点。”
邱梦长心道你今天差点惹我生气,还敢摆出一副地主架子,他一手撑在床边,一手掐住梁佟的下巴,让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宝宝,旧时代卖笑的还能从金主那讨个笑脸呢。”邱梦长低下头逼视他。
上一秒“梁总”,下一秒“宝宝”,邱梦长的称呼转变着实有些跳跃。
这一声“宝宝”把梁佟叫愣住了,他半晌没说话。
邱梦长就喜欢看梁佟露出这种表情,那种只有在面对他时脸上才会出现的表情,他低笑一声,松开了梁佟的下巴,说:“亲我一口。”
梁佟仰头吻他。
“别喊我宝宝。”梁佟口齿不清地警告,这句警告伴随着他变哑的嗓音,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邱梦长吻着他的嘴唇说:“你就是宝宝……”
梁佟的额头渗出了一点汗,他抬起头盯着邱梦长看了会,然后轻轻推了他一下,开口时嗓子有些哑:“去洗一下。”
回来的时候,邱梦长看到梁佟站在窗边抽烟,窗户全开,外面的风灌了进来。
梁佟闻声转过头来,咬着烟说:“饭都凉了。”
邱梦长坐到桌前打开了餐盒,说:“把烟掐了,在医院还抽烟。”
梁佟拿出随身携带的烟灰袋,把烟摁在里面熄灭了。他走过来,拉了张椅子坐下。
邱梦长先倒了杯水,仰头灌进嘴里的时候,梁佟忽然问他:“洗干净了吗?”
邱梦长端着杯子愣了愣,两秒后才反应过来,垂眸看着他:“你亲我一口检查一下?”
刚认识邱梦长的时候,梁佟觉得他有种距离感,虽然性格外放,但骨子里是很淡漠的。
事实证明,接触的时间越久越能看透一个人的本质。
梁佟神情懒洋洋的,忍不住把心里话说出了口:“你怎么那么骚。”
邱梦长发现梁佟丝毫没有身为年幼者的自觉,他好歹比他大了五岁,好歹得被喊声哥吧。
没大没小。
“你就是这么跟年长五岁的哥哥说话的?”邱梦长看了他一眼。
“没有五岁。”梁佟纠正他,“四岁,我二十七。”
“那是虚岁,我不认这个。照你这么算,我虚岁都三十二了,再过几年就奔四了。”
梁佟嗤笑一声,他刚爽完,浑身舒爽,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邱梦长说什么他都顺着他来。
他忽然喊了一声:“邱哥。”
梁佟喊了声“邱哥”就停住了,他没什么话要说,他就是想喊这个,他知道邱梦长喜欢听这个。
要让梁佟放低姿态,这是只有邱梦长能做到的事。这声“邱哥”听得邱梦长心里软乎乎的,他抬眸看梁佟一眼,说:“邱哥累了,要亲亲。”
梁佟起身,凑过去在邱梦长嘴上亲了一口,邱梦长的唇齿间散发着一股薄荷的清香。
“洗干净了吗?”邱梦长问。
“检查不出来。”
“那再亲一下。”
梁佟一口咬在了他的下嘴唇上,“应该是洗干净了。”
邱梦长嗯了一声,抚摸着他的颈侧,低声呢喃:“宝宝……”
第48章
梁佟拆线那天, 邱梦长恰好去外地参加研讨会,本来这线谁拆都可以,但邱梦长不在, 梁佟就没高兴去医院。周源联系了私人医生, 来家里帮梁佟拆线。
梁佟的伤口恰好避开了额头, 紧贴着发际线沿着头皮往上延伸,一道两公分左右的伤疤。
缝针当天他脑袋上是缠了一圈绷带的, 出院后他嫌形象不好,就让护士换药的时候把绷带拆掉了,只在缝合处粘了两层纱布, 不裹绷带纱布很容易松, 好在医生给梁佟换药比较勤。
出院的这两个礼拜, 都是私人医生帮梁佟换的药, 梁佟没时间老往医院跑。
拆线的时候梁舟安就在旁边看着,她有点担心,她哥好好的一个帅哥, 以后脑袋上别秃了一块。
“大夫,我哥脑袋上会留疤吗?留疤的地方还会长头发吗?那一块不会秃吧?”
“别担心,这缝针的大夫技术很好, 毛囊没被破坏肯定还能长头发,不会秃的。”医生把拆下来的纱布扔进垃圾桶, “你看缝合的地方,已经有头发长出来了。至于疤痕么,肯定会有, 不过时间久了, 会慢慢变淡的,而且伤口又是在头皮上, 头发长了,一遮,也看不出来。”
“那就好。”梁舟安看着梁佟,“哥,你脑袋上要是秃了一块,估计得去做植发了。”
医生笑了起来:“没那么严重。”
医生拆完线,在伤口处包了一块无菌纱布,叮嘱道:“这两天伤口不要碰水,过了两天才能够揭掉纱布。”
梁佟嗯了声:“之后可以正常洗头了吗?”
“可以的。”医生说,“两天后我再来检查一下您的伤口,那么我先告辞了,梁总。”
邱梦长今天下午出发去的外地,学术研讨会要开两天,预计第三天上午回来。
邱梦长只有中午和晚上才能空出时间联系梁佟,他给梁佟发微信,问他在干什么,伤口愈合得怎么样,还拍了一张午餐的照片给他发过来,跟他汇报自己今天吃了什么。
之后人就消失了,再出现就是晚上,他给梁佟打了通电话,聊了没两分钟人就睡过去了,电话那头“咔哒”一声,片刻后,传来了一阵平缓的呼吸声。
邱梦长在电话里的声音比往日更低哑,梁佟能感觉到他的疲惫。
梁佟坐在办公室里,对着手机说了声“晚安”,然后挂断了电话。
两天后,梁佟头上的纱布终于被取掉了,两个多礼拜,他的头发长长了一些,但要遮住那块留疤的地方,长度还是短了些。
梁佟给艾希礼打了内线电话,让她预约理发店。中午,梁佟去了趟理发店,让理发师把他头发剃了。
这位理发师是梁佟的御用理发师,拿着剪子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梁总,您说剃了,是剃……多少啊?”
梁佟低头看手机,头也不抬地说:“剃光。”
理发师咽了咽口水:“您要不再想想?有什么想不开的呀要把头发全给剃了。”
梁佟抬起眼皮,“没看到我头上缺了一块毛吗?”
“看到了看到了,长长短短的确实不好看,不过那也用不着全剃光呀。”理发师好声好气道,“要不剃个板寸?稍微留点儿,都剃光了不好看,您看您这伤口处也有头发长出来了。”
梁佟点了下头,表示接受他的提议。
“好嘞,您放心,肯定给您修个满意的造型。”
板寸而已,怎么修也修不出个花儿来,这理发师修的发型跟邱梦长之前在医院拿推子给他剃的也没多大差别,就是为了把长度修得整齐些,剃得更短了。
梁佟看自己这个造型已经看习惯了,内心平静又麻木,反倒是理发师,修完头默默地搓了搓手心的汗,生怕总裁不满意,一个不高兴把他们沙龙买了改建棋牌室。
其实理发师打从心底觉得总裁留这发型挺好看的,板寸就适合五官硬朗、头型完美的人,又man又酷。
“您觉得怎么样?”理发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梁佟没说话,他在想邱梦长出差回来见到他这个发型会是什么反应。
理发师以为他不满意,干笑了一声:“没事儿,头发长得很快的,过几天就长长了。”
面对沉默的梁佟,他抿了抿嘴,实话实说道:“梁总,其实您这样挺帅的。”
梁佟抬眸看着他。
“我说真的!绝对不是恭维您!这发型像您这种头型饱满的人才好看呢。”
梁佟嗯了声,站起身,周源走过来帮他穿上了外套。沙龙负责人和理发师把他送到了门口,恭送他离开。
“您慢走。”两人都暗暗呼了口气。
晚上梁佟跟煜扬公司的新总裁有顿饭局,梁佟就顶着这发型去赴约了。
梁佟提前五分钟到了餐厅,坐在包间里给邱梦长发消息,按照前两天的回消息频率,这个点邱梦长一般不会回复。
其实他俩平时也很少在微信上聊天,他忙,邱梦长也忙,离得近还能随时随地见面,根本不在乎线上那点腻歪的时间。但现在相隔两地,见不到面也就算了,连线上聊天也没有回应。
梁佟知道这并不是邱梦长和他能够控制的,他也渐渐感觉到了一种名为思念的情绪。
三分钟后,煜扬公司的总裁由侍者领着走进了包厢。
“梁先生,您等的客人到了。”
跟着侍者走进来的男人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女侍者走在他前面,显得有点娇小。
这是梁佟第一次见时知连,虽然两年前寰厦跟他的广告公司有过项目上的合作,但合同不是梁佟经手签的,他没有接触过公司负责人。
梁佟站起了身,对方走到他面前伸了下手,“你好,梁总。”
梁佟他握了握手,“你好,时总。”
对方脸上挂着生意场上惯用的客套笑容,但眼神和气质都带着一种压迫感,人是长得挺帅的,也很有气场。
对方的目光落在了梁佟头上的伤口处,停留片刻,问:“梁总的伤恢复得怎么样?”
“刚拆完线,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第一次看见梁佟头上的伤,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梁佟挑了下眉,问:“时总知道我受伤的事?”
时知连笑了笑,直言道:“寰厦集团总裁为了救附院的一位医生被砸伤了脑袋,要不是寰厦公关做得好,这消息恐怕早就上新闻了吧。”
时知连所言不虚,梁佟受伤这事虽然当日就被公司封锁了消息,但不可能瞒得密不透风,消息在业内传得肯定很快,区别只在于同行竞争者敢不敢把这消息大肆宣扬出去。
以寰厦在业内的地位,没人敢做这种以卵击石的事。
侍者把菜上齐后,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梁佟直接切入正题。
“明市枫林屿的那片枫树林,时总打算出价多少?”
时知连端起酒杯抿了口酒,嘴角带着微微笑意:“出价多少梁总都会买吗?”
梁佟不可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他摇头,道:“我只花它值得的那个价钱。”
“看来梁总并没有抱着志在必得的想法来跟我吃今天这顿饭啊。”
梁佟笑了笑:“我从来不抱这样的想法。时总的心里价位是多少,直说吧。”
时知连并拢食指和中指,在桌上轻轻叩了两下,缓缓吐出两个字:“原价。”
梁佟一愣。
时知连继续说:“当初煜扬花了多少钱买的那片枫树林,我现在原价卖给寰厦。”
要不是时知连补充说明了一下,梁佟真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