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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头——by咿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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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了觉得自己踩在了云端,摇摇晃晃,走不稳了。
  “怎么了?”
  陆邀屈着手指,指背极轻地略过虞了眼角,低声问他时,声音有些微妙的哑。
  虞了收紧的五指,酸麻的感觉从心室出发,一泵便随着血液迅速淌遍全身:“你的眼睛里明明没有虫子,只有……”
  陆邀拂过他的额角,声音更轻:“只有什么?”
  只有,只有我。
  虞了呼吸紊乱,被引导的答案在他唇齿间绕了半晌,被对方有意无意牵引着即将脱口而出——
  “小陆,在不在?赵姐找你帮个忙!”
  像是膨胀到极点被猝然扎破的气球,所有的难以言喻顷刻消散。
  脚步声靠近,虞了如梦初醒,迅速松开陆邀肩膀上被抓得起褶的布料,又被扶着站直。
  “先出去吧。”
  陆邀神色恢复如常:“这里面灰尘大,别呛着了。”
  虞了心神不定,胡乱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手里抓着的几张稿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捏着全是褶子,没法再看。
  陆邀站在原地,目送虞了踩着凌乱的步伐消失在视线,低头看着掌心已经干掉了的字迹,忽地笑了。
  他闭上眼睛仰头靠着窗,盛着光抬起手,掌心虚虚盖住脸,“虞了”两个字就被轻轻印在了唇上。
  -
  虞了觉得陆邀好像在他心里头偷偷扎了根,具体表现为不管他在做什么,思绪总是会不由自主地飘向陆邀,而当陆邀在他视线范围时,他就改换眼神飘向他了。
  有点突然,又不是很突然,感觉更像长久的沉积,只是他笨,反应慢,到今天才恍然发现。
  也不知道是好势头还是坏势头,他想,莫名其妙的这么粘人,应该是不太好的吧。
  风吹落一朵槐花落在他画纸上,被他心不在焉地拂,又跌进了一旁调色盘里,绿底飘的白花,煞是好看。
  画纸上是晕开的小镇山水,寥寥几笔勾勒的场景轻盈漂浮,树景山雾虚无缭绕,一如他现在的心情,烟雨朦胧,刻画不清。
  他在咬着笔头发呆,楼上的人也在看着他发呆,各自赏景,互不干扰。
  忽然一地雨水落进调色盘,推着那朵槐花荡开涟漪。
  很快又是一滴,不偏不倚砸在虞了鼻尖,砸得他回了半截神。
  夏天的雨就是小孩儿的眼泪,说来就来不给人一点准备的时间,槐树巨大茂密的树冠为他挡了大半,而界外不消片刻就被豆大的雨点淋湿了整个地面。
  阵雨了!
  虞了总算彻底回神,手忙脚乱开始收拾东西。
  一直关注着虞了的关证也吓了一跳,赶忙从楼上奔下来,手脚利落帮着虞了把东西搬到檐下。
  还好他们动作快,只是肩膀上湿了几点,没有挨淋。
  “谢谢啊。”虞了拍着头上的水渍跟关证道谢:“这么巧你就下来了,作业做完了出来透气?”
  关证不敢说自己一直在楼上看他,摸摸鼻尖,只能囫囵应一声:“差不多吧。”
  虞了倒了颜料,把颜料盘洗干净,又拿上素描本往楼上走,关证站在他旁边看着,见他要上楼,也跟着迈开步子。
  陆邀拎了东西从外面回来,雨势太大湿了上衣大半。
  他把菜分类放进冰箱,转头时正好看见虞了推门进了房间,而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还跟着一个关证。
  当两道身影一起消失在门后,陆邀收回目光,拿了瓶水后关上冰箱回到檐下,熟练从小粉身上摘下一朵,招了蜷在墙角打瞌睡的水财过来,把花放在它嘴里叼好,摸摸它脑袋,又调转方向拍了拍它屁股。
  水财是只可聪明的狗狗,加之上次的经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摇着尾巴哒哒哒就往楼上跑了。
  虞了不知道关证在他后头跟着,回身时吓了一跳:“兄弟,你怎么走路没声?”
  关证想了想,指着自己拖鞋:“可能因为鞋底是泡沫的吧。”
  柜子上东西搁多了就有点乱,虞了一边收拾一边问关证:“怎么啦,找我有事?”
  关证吞吞吐吐一阵,答不上来。
  他当然找虞了没事,就是鬼使神差跟着虞了上了楼,一下忘了回自己房间还得再上一层,于是鬼使神差一路跟着人家回了房间……
  但万万是不能这么回答的。
  他欲盖弥彰清了清嗓子:“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想问你一下,以为没事我能不能上你这儿来坐坐?”
  虞了一下转不过弯,头冒问号地转向他:“啊?”
  倒也不是不愿意,只是他们既不是同学也不是什么邻居,大家都是入住一家客栈一间房,说这种“来坐坐”的话为免有点奇怪吧?
  何况他这儿也没茶可以冲给他喝啊。
  关证嘴巴快过脑子,说完当即就后悔了,虞了的反应更让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只是有些话说都说了,撤不回,那就总得想办法找补。
  “不是。”他飞快转着脑子:“我的意思就是下雨天不能外出的时候,我能不能下楼来找你说说话?主要我太烦周斐他们了,住一层老是出个门就能撞见,影响心情,我就图你这儿清静。”
  “喔。”虞了懂了,并且从这几天发生的大小事来看,他表示非常能理解关证,换他他也烦:“行啊,你想来就来。”
  没料到虞了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关证脸色一喜,正要说话,虚掩着的门忽然自己开了。
  以为是风干的好事,两人同时扭头去看,再低头,原来是黄毛田园犬衔着朵绣球摇头摆尾地钻了进来,绕着虞了脚边打圈。
  虞了嘶地一声,头疼:“乖乖,你怎么又……”
  他原本想说你怎么又去祸害小粉,可话说一半忽然想到什么,自己都不曾发现自己眼底小小亮了一下。
  从水财口中接了那朵花,给尚且懵逼的关证留了句“我有事下去一趟”便把人留在房间,自己快步又去了楼下。
  雨下得哗啦啦,在院子里大小树叶上嚣张奏乐。
  虞了出了楼道一看,果不其然,心里想的那个人正站在檐下接着屋檐水洗手呢。
  虞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天,无厘头的好奇心驱使,也跟着伸手去探水洗,结果才刚把手淋了个透就被叫住:“学这个做什么,过来。”
  虞了甩甩手,走到陆邀旁边看见他衣服湿了大半,想说话时,陆邀当着他的面随意将湿掉的上衣脱了下来。
  “……”
  虞了想说的一下全堵在喉咙。
  陆邀勾了勾手:“手给我。”
  虞了被当头贴了一道无形的符咒定住了魂魄,乖乖伸出一只手给他。
  陆邀:“那只一起。”
  虞了把两只手都交出去,听话得像只小狗。
  陆邀抽出他手里的花,单手就轻松握住了他两只手腕,用自己脱下的衣服耐心帮他把手擦干。
  “别用屋檐水洗手。”陆邀像在教小孩儿:“手上没有茧的话,洗了屋檐水会生水泡。”
  虞了不知道什么水泡不水泡,他甚至都没听进去陆邀在说什么,注意力全烙在他身上了。
  好强烈的视觉冲击。
  他的眼睛控制不住略过陆邀的宽阔的肩膀,肌理流畅的手臂,轮廓分明的腹肌……
  明明周遭都是被雨浸透的清凉潮湿,他却觉得自己全身毛孔都被陆邀身上的灼热气息丝丝缕缕包裹了,烤得他口干舌燥,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下颌忽然被轻轻勾了一下。
  “发什么呆?”陆邀语调带着笑,懒散又放松。
  虞了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躲闪地去找墙角的花:“没,对了,那个……水财怎么老是霍霍小粉,上次一朵今天一朵,小粉都快被它薅秃了。”
  “不是水财。”陆邀还不至于让一只狗替他背锅:“是我霍霍的。”
  虞了:“你?为什么啊?”
  陆邀:“因为想叫你下来一趟。”
  虞了没搞明白其中的必要联系:“你可以直接喊我啊。”
  陆邀:“刚回来有点累,懒得出声。”
  “……”
  虞了一脸无语地为小粉打抱不平:“合着你懒得说话,就欺负小粉不会说话吧?”
  陆邀施施然点头:“嗯,你说得对。”
  虞了忘了要把手抽回去,陆邀也不提醒,乐得就这么握着,他不收,他也不松。
  虞了心里嘀咕这人怎么还好意思“嗯”的:“下次别薅了,要不你就换一盆,别老盯着小粉,叫我下来做什么?”
  陆邀的借口信手拈来:“入住客人的信息需要核对,我手头有事走不开,想请你帮个忙。”
  “这个啊,可以。”虞了答应得爽快:“就柜台那台电脑是吗?”
  陆邀:“嗯,密码九个八。”
  “好。”虞了要走了才想起手还被人握着,不自在地清咳了两声抽回手,目光仍旧避着陆邀的身体:“那我先过去了,弄完了告诉你。”
  直到进了前厅确认身后的人看不见他了,他才抬手使劲往脸上扇了阵风,到了柜台后,又忍不住用指围去将自己手腕。
  也,不是很细吧?
  陆邀的手掌怎么就那么大?
  虞了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刺激到了,不只是手掌大小的刺激。
  当然也有可能是视线冲击太强的缘故,以至于他晚上趴在床上抱着pad涂涂画画时,大脑空白的情况下勾出的人像竟全是陆邀的模样。
  陆邀光着上身,低头垂目给他擦手的模样。
  画完回了神,盯着画上的陆邀愣愣看了一会儿,两只耳朵尖尖就烫得快要烧起来。
  要命了!
  赶紧关了pad放下,起身到桌面去挑了块儿布料,准备随便缝个什么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
  量了尺裁好布,想去找线时,外头忽然传来砰地一声闷响。
  像是什么用力撞在门板上的声音,隐约伴随的动静像惊慌下急促的抽气声,又像猫在入春时夜半在墙头上发出的低叫声。
  虞了第一反应以为大黄绊倒了什么东西把自己砸到了,想出去瞧瞧,九转十八弯的声音又起。
  虞了脚步猛地一顿。
  这次他听清楚了,那不是大黄,是王文嫣。
  客栈是古朴的木质结构,房间隔音效果很差,没下雨的夜晚很安静,楼上楼下声音竟然听得清清楚楚……
  这下虞了不只是耳朵红了,脸也唰地红透,悻悻搓了搓脸颊默默退回去。
  陆邀拿着一副耳塞过来敲开他房门时,他都快郁闷了,正打算捏两个纸团用来塞耳朵。
  虞了简直佩服他这个时候居然还能面不改色从走廊过来。
  “今晚先忍忍。”陆邀把耳塞递给他:“明天我会去跟他们说。”
  其实虞了有点想问他打算怎么说,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如今气氛已经够尴尬,他还是不要火上浇油了。
  陆邀转头看见了他桌上的碎布:“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涉及他临时从床上爬来的原因,虞了悄生心虚,甚至想回头检查一下pad关好了没有:“没做什么,就是闲的无聊,随便捡点东西缝缝。”
  两个人现场听,真是……
  虞了这辈子都没想过这种极端的社死事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且对方还是陆邀。
  陆邀似乎是想留下来看看他缝东西,没有急着离开。
  而虞了已经局促到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只想赶快找个东西占着手,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手足无措。
  而楼上的低笑,催促,或是情到浓时说的一些情人之间露骨的词句,这些都在断断续续传入了他的耳朵。
  毫无疑问,陆邀也听见了。
  虞了翻出一打了结的线,深吸了口气,努力摒除杂音,努力冷静,努力拿出镇定自若的模样退了线缠在手指间慢慢整理。
  “这是缝纫机?”陆邀碰了碰放在桌上的小型机器。
  “嗯。”虞了瞥了眼,埋着头回答他:“便携式,出门的时候带着很方便——”
  虞了:“……”
  这种时候根本就不合适聊天。
  手底下的线缠得更死了,乱糟糟的,就如同他此时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
  一边潋滟起伏,一边鸦雀无声,静得虞了似乎都能听见陆邀的呼吸。
  背脊僵直,指尖轻颤,他甚至不敢回头,怕身后的人会听见自己此刻堪比擂鼓的心跳。
  陆邀静静看着他站在灯下,耳廓沁着红,薄得仿佛可以透过光。
  缱绻似乎推着院内树枝荡漾,树梢陡然间疾风骤雨花枝乱颤,久久平息后,那些带着娇媚笑意的夸赞也一并落入了他们耳中。
  陆邀不动声色,目之所衷的地方却霎时红得更加糜丽鲜艳。
  虞了心不在焉,当男人的声音传来时,很突兀地就和记忆里陆邀曾在他耳边发出的声音重合了。
  粗重,沙哑,裹着挥霍不尽的贪念,性感得几乎麻掉他全身……
  因为无意间被唤醒的记忆,虞了原本单纯的尴尬里多了几分怔忪。
  “再扯就缠成死结了。”
  脑袋里的声音以另一种情绪在耳边淡淡响起,犹如平地滚落的一声惊雷,虞了禁不住手猛地一抖,线团脱手,咚地掉在地上。
  他心头一跳,慌忙蹲下去捡。
  那线团滚到了陆邀脚边,陆邀与他同时弯腰,但比他更快抓住了线团,以至于他误抓了陆邀的手背。
  隔着半近不近的距离,陆邀鼻息间呼出的一团热气打在他颈侧,沁过了毛孔,酥,痒,在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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