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头——by咿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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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委屈了。”
“谢谢我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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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了确实不会谈恋爱,可是他喜欢这种脸红心跳不受掌控,每一步都走得跌跌撞撞的感觉,因为知道每次快要摔倒时,陆邀一定都会在前面接住他。
他们的相处好像和之前没什么差别,虞了依旧爱粘着陆邀,做他亦步亦趋的小尾巴。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偶尔虞了想起来他们在谈恋爱了,生疏又大胆地放肆一下,慢慢试探,慢慢靠近。
陆邀的态度永远无声纵容,仿佛就算是被他蹬鼻子上脸骑到脖子上,他非但不会生气,还顺势当他的坐骑带着他去满世界环游一圈。
就差直白地告诉虞了,我对你没有底线,在我这里,你想怎么样都行。
这一切对虞了来说都很新鲜。
心情好了,天气好了,胃口也好,原来秀色可餐是真的,每次吃饭面对男朋友一张脸,吃什么都能觉得香到骨子里。再然后,他就乐极生悲了。
“怎么了?”陆邀敏锐地发现他今天筷子搁得格外早。
虞了胃有点不舒服,也不疼,就是涨涨得难受:“吃饱了,想上楼躺会儿。”
正好陆邀午饭后要出门一趟,点点头:“去吧,我去叶宝家帮他们收拾些东西,晚点回来。”
虞了上楼躺下觉得好受了些,就摸出手机刷了会儿新闻,很快困意上涌,他把手机关掉塞进枕头底下,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浑浑噩噩做了几个梦后醒过来,眉心有轻微的触觉,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了坐在床边的身影。
“陆老板。”他有气无力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我在。”陆邀摸摸他的脸,低声问:“宝贝,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睡着时内心都蹙着,叫被子遮住了半张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像只没精神的小猫,声音软得人心疼。
虞了现在大脑就像清晨蒙着一层雾气的玻璃,朦胧不清。
等过了一会儿,雾气凝成水珠滑落,脑海逐渐清晰,他摸了摸肚子往上的位置,脸歪在陆邀手掌心里闭着眼睛:“胃不舒服。”
有点痛。
“知道了,乖,没事,等我一下。”
陆邀安抚地捏捏他的脸,起身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杯温水和几片胃药。
虞了被他扶起来吃了药又躺下,陆邀坐在床边陪他,手伸进被窝,隔着薄薄一层衣料帮他揉着肚子。
胶囊在胃里化开,药效发作慢慢缓解着胃部的不适,变得暖洋洋的,加上陆邀极致温和耐心的动作,才清醒不久的虞了又困了。
他握住陆邀的手,自己默不作声往里面挪了一些,在外侧留出半张床的空位,困倦却依旧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陆邀。
陆邀被他瞧得心软:“怎么了?”
虞了手从被子里往外伸,拍拍了身旁的空位,有了心情跟他开玩笑:“旺铺招租。”
陆邀眉心动了动。
虞了:“哥哥,陪我睡一会儿吧。”
双人床的尺寸一个人睡确实有点空,不过当陆邀躺上去之后,这个问题就被完美解决了。
被窝里多了另一个人的温度,把虞了脸烘得有点儿烫。
他想靠过去想抱陆邀,可是发现无从下手,放在哪儿都感觉不太合适。
他们拥抱过无数次,但奇怪的是,换了个地方,隐晦蔓延的暧昧就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了,既想无限靠近,又不知道该怎么靠近。
“哇,你怎么挨着哪儿都烫手啊。”他心慌意乱,小声嘀咕。
陆邀失笑,勾勾他的手指:“抱歉,那你看怎么办,要不我立刻去洗个冷水澡?”
“算了,没关系。”
虞了抿了抿嘴,一鼓作气挨过去抱住他的腰,意外地发现这样的姿势,他嵌进他怀里刚刚好。
“我可以克服一下。”
房间里的空调又被调低了两度,虞了头顶抵着陆邀下颌,被他的气息包裹,安心又惬意,很快就在后背一下又一下哄似的轻抚中再次沉入了梦乡。
再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昏暗,走廊上亮着暖黄的灯光,从窗外温和照进室内,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哄着他睡着的人已然不知去向。
客栈外头时不时传来几声遥远而响亮的吆喝,虞了起身下床,拉开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陆邀和安叔坐在院子里似乎是在对账本,旁边放着几叠人民币,其中一叠虞了还偷拿过。
陆邀手里拿着那本绿色封皮的笔记本,用圆珠笔在上面写着什么,虞了在走廊边坐下,趴在阑干上安静望着他。
楼下两人一直没有抬头,也没有发现他。
他看着陆邀撕下一页递给安叔,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亮了亮。
起身回到房间,拿出自己的素描本,挑了干净的一页在上面一通写写画画,然后撕下来,熟练地将它折成纸飞机,带着它再次来到走廊坐下。
水财发现他了,两只前爪兴奋地刨了刨地面,尾巴快要摇成螺旋桨。
虞了连忙对它做了个“嘘”的手势,它竟然也能听懂似的,伏在地上趴好了,吐着舌头继续摇尾巴。
虞了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纸飞机,悠哉等待着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
风停了,安叔低头写字,虞了趁机冲飞机头哈了两口气,找准角度往外一扔。
咻~
小鱼0-01号起飞。
纸飞机展着机翼乘着气流,晃晃悠悠向下滑翔,在院子上空打了个漩,看得虞了心都悬起了,也意外引起了“飞机目标人”的注意。
余光里白色物体晃动,陆邀一抬头,飞机飘飘荡荡冲他而来,在即将从他头顶滑过撞向树干时,他一抬手臂,成功阻止了一场“坠机惨案”。
哎,差一点。
虞了不禁扼腕,差一点就可以扎在他脑门了。
陆邀抬头望过来,虞了懒洋洋歪着脑袋,手肘撑着阑干笑眯眯冲他双手比了个形状不太标准的爱心。
安叔不知道这一楼上一楼下的暗度陈仓,签完字抬头就见陆邀手里莫名其妙多了个纸飞机:“这是……”
“小孩儿贪玩儿。”陆邀笑了笑,动作自然地将纸飞机放在旁边干净的石头上。
安叔了然:“哦,小松他们是吧。”
陆邀不置可否。
安叔笑道:“也难怪,咱们镇上小孩儿都喜欢你,只要你回来了就总见天的往你这里跑,你都快成孩子王了。”
陆邀:“挺好的,他们多来玩玩也热闹。”
“小孩儿闹腾,能不热闹嘛。”安叔道:“不过话说回来,小陆啊,你也老大不小啦,打算什么养个自己的小孩儿呀?”
老一辈习惯了这种关心和寒暄的方式,问事业,问家庭,问终生大事。
安叔也是嘴快了,问完才想起来陆邀曾经说过他不喜欢姑娘,连忙抱歉地拍拍自己脑袋,刚想要道歉,却听陆邀温声道:“嗯,在养了。”
安叔结清了帐的很快离开,小院安静下来,只有树梢摆动的细碎声音尤在荡漾。
虞了对他做了个打开的动作,陆邀旋即拆开纸飞机,也看见了上面的文字:
【试用期阶段综合评价表:外貌——,性格——,才华——,学习力——,男友力——,可塑性——……
请唯一评选人为你的男朋友打分吧!】
他不禁一笑,将满是折痕的纸叠好,带着上楼了。
虞了坐在走廊吹着风在等他,等他走到自己面前了,仰头递给他一支笔:“喏,让我看看我有没有到及格线。”
陆邀接过笔,对着这份评价开始认真思索了起来。
虞了本来都没什么感觉的,但见陆邀这么正经,他忽然就觉得紧张了:“用得着要考虑这么久?”
“当然。”陆邀考虑好了,动笔开始打分。
虞姓考生试图从他笔头的行动轨迹判断出他的打分情况,但是观望一阵实在诡异,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心嗖地悬空了。
不会吧?
不会不及格吧?
他开始飞快回忆自己这几天的表现成果,越回忆越心虚,好像真的拎不出什么得分项。
“要不今天还是算了。”他试图耍赖:“老板,再给我两天表现机会怎么样?”
陆邀盖上笔帽:“已经打完了。”
“你怎么这么快?”
虞了急忙站起来凑过去看,想说要是分真的太低,他就干脆把这份评价表吃了算了。
结果刚看到第一项,傻住,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两百分?哥哥,总分一共才一百分!”
陆邀挑眉:“才一百吗?”
虞了:“不然呢?”
陆邀哦了一声,气定神闲:“那不够用,溢出的就当是附加分吧。”
虞了:“……”
谁家附加分还能比总分高十几倍?
他想为自己刚刚的杞人忧天自罚三杯,看着这份过于离谱的打分表,很无语,嘴角却又抑制不住地老想往上翘。
“陆老板,要是照你这么打,我今晚就能结束实习期转正了。”
陆邀反问:“谁说你在实习期?”
虞了被他问住:“难道不是?”
陆邀:“聘礼定金都收了,有人还想反悔?”
他靠着柱子,用笔头敲了敲他脑袋:“那天晚上我就想说了,虞了了小朋友,关于你将喜欢我这件事定义为你没有定性,我表示有很大意见。”
虞了没懂:“什么意见?”
陆邀:“喜欢从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更不没有谁的比谁的不值钱一说,没有规定喜欢一个人必须死心塌地多久才算对感情忠诚,从来都是因人而异。”
“你不是移情别恋,毕竟再多再赤诚的热情,也会因为禁不起另一个人视若无睹的挥霍而消耗殆尽。”
“你没有错,是你那位师哥懦弱无能留不住你,不值得惋惜,也不值得你为他自省,你只需要知道,我跟他不一样。”
“你在我这里从来没有实习期,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脑门被敲的一下不痛不痒,虞了看着陆邀,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酸,软,涩,又像被浇了满满的西瓜汁,清的,甜的,五味陈杂,让他鼻腔有些发胀。
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应对才算自然,他干脆撇开脸:“那你不早说?”
陆邀:“看你好像觉得很好玩,就想着陪你过过瘾。”
虞了睨他,开始翻着记仇小本本:“是吗?可你没有主动牵我,也不主动亲我,光是下午让你陪我睡一会儿,你还一副很勉强的样子。”
陆邀表示很冤枉:“没有勉强,我只是得依着你的节奏来,你允许了,我才能做。”
……嗯?
他的节奏?
他的什么节奏?
虞了满头问号,明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节奏在哪儿:“为什么不依着你的来?”
陆邀将笔夹在手指间随意转了一圈,好言道:“我的节奏可能太快,怕你受不了。”
虞了默了一瞬:“你在小看我吗?”
陆邀:“实事求是。”
“你说了不算。”虞了奇怪的好胜心上来,不信这个邪:“除非你让我试试。”
陆邀挑眉:“确定?”
虞了:“确定。”
“好。”陆邀点点头,将纸笔随手放在阑干上。
虞了目光不自觉跟着他的手走。
看见“评价表”在被放下的下一秒就要被风吹走,他哎了一声慌忙伸出手想去抓,不想反倒突然被扣住手腕,踉跄跌在陆邀身上。
铁环似的手腕捆上他的腰身,下颌叫人钳住被迫抬头,炽热滚烫的吻紧随其后,将他的呼吸堵得严丝合缝,密不透风。
第44章
陆邀的吻跟他平时给虞了的印象不太一样。
陆邀应该是沉稳的,温和的,十足的好脾气,无时无刻不在照顾着他的感受,对他总有用不完的耐心。
但是如今的陆邀将这个刻板印象完全颠覆了。
像是忍到极致的爆发,无论是紧扣着他的手臂还是略带粗暴的深吻,无一不在昭示着他对怀里这个人极致的渴望。
喜欢,太喜欢了,喜欢到不知道做什么,用什么办法去疼他,爱他,才能让他一滴不漏完整地感受到自己喷薄爆发的爱意。
虞了在清醒中混沌,又在混沌中苏醒,惊于这种无力挣脱的禁锢,却又不自觉地在这种被完全掌控的感觉中沉溺。
他像是宇宙中最受偏爱的行星,被带着温度的黑夜包裹,又仿佛被诱哄从天空跌入大海的一点星光,在无形张开的手臂中不断下沉。
直到空气被消耗殆尽,他才想起挣扎,想要试图浮出水面。
陆邀短暂地退出,炽热的吻在他嘴角厮磨流连。
虞了手软脚软,腰也撑不起背脊,全身重量都依靠着掠夺者在支撑,他急促呼吸着新鲜空气,缺氧的大脑慢慢恢复正常运行。
但是陆邀挤给他的自由时间并不多。
进食中的野兽能够忍受饥饿中途暂停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还敢奢望他有多少用不完的自制力?
虞了麻掉的唇瓣甚至还没能完全恢复知觉,就再一次被吞入口中。
他被亲懵了,猛烈的掠夺让他几乎找不到半点可以回应的空隙,偶尔因为不熟练而将齿尖磕到了不受他神经管辖的范围,换来的往往是更深的进攻。
雨季过去,天干物燥,一点火星控制不好,势头就能燎原。
好在夜寒风凉大模大样穿过走廊,撞得灯笼摇晃,树影斑驳倒映在墙上,勉强遏止,徐徐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