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头——by咿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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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啊。”
沈宇下意识点头,刚想问你是谁,就听对方又问:“论坛里警告陆邀别太拽,小心掉脑袋的那个御哥?”
沈宇:“……”
为什么?
这么黑历史的东西,为什么到现在还有人记得???
第48章
“哎,别说了。”
晚饭时间围着桌子坐下,沈宇是边往嘴里塞吃的,边尴尬又好笑地回忆着十年前的中二往事。
“那时候懂什么啊,傻帽一个,就觉得男的就得会打架,尤其是打群架,帅得一匹好吧,别的也没想,就一门心思的想着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打架猛的男人?”
“还特羡慕社会上那些不读书又没工作,整天叼着烟到处闲逛,跟各种刺头称兄道弟的无业小混混,反而看不起坐在教室里认真学习的乖学生,老觉得他们书呆子直脑筋,不懂什么是江湖。”
“现在回来起来,就感觉那时候脑袋被门夹了一样,又二又傻气,愣得简直不忍直视,还好后来遇见了陆哥。”
虞了觉得有意思,撑着下巴津津有味得跟听评书一样:“可你那个时候不是把陆邀堵巷子里揍吗?”
“嗐!揍啥呀!”
沈宇摆摆手:“是我们被揍好吗?你都不知道,当时我们拉帮结派的四个可是号称一中四霸,打遍天下无敌手那种,没想到在陆哥那里翻船翻得彻彻底底。”
“我到现在还记得裁缝店铺那个小巷子,我们四个人老早就在那里蹲着了,本来是雄赳赳气昂昂想着好好给陆哥吃一顿教训,结果还没几个回合反全被抡趴在地上起不来。”
“我肚子上挨了一拳,躺地上仰着头,就看见陆哥就跟神一样一脸酷拽厌世地站那儿,太特么帅了!”
虞了乐得不行:“你也是奇人,挨了揍不生气,还有空去看揍你的人耍帅。”
他光顾着听沈宇讲陆邀的英雄事迹,半天不动筷子,陆邀夹了菜放进他碗里,轻轻敲了敲碗边提醒他吃饭。
“是吧,我也觉得我挺奇葩的。”
沈宇也乐:“不过那时候没想那么多,反正我是被揍服了,深深折服于陆哥的暴力之下!另外三个兄弟也是,我们回头合计一阵,就想着认陆哥做老大,想跟着他混。”
虞了把陆邀给他夹的菜吃了,看向陆邀:“陆老板,你明知道巷子里有人堵你你还去,该不会就是因为想收小弟吧?”
陆邀淡定吐出两个字:“不是。”
虞了:“那是为什么?”
陆邀:“单纯看不惯他们,想揍。”
虞了:“……这是能说的吗?”
“没事儿没事儿,这个问题我早就问过陆哥了,他当时也是这么回答我的哈哈哈。”
沈宇心大着呢,满不在乎:“而且我可以作证,陆哥特意跑那趟真的不是为了收小弟,一开始我们说要认他做老大,他都不带搭理我们的,最后还得靠我们哥几个死缠烂打,他才勉强同意。”
虞了:“你们跟着他是想做什么?打架?”
沈宇:“一开始确实是,而且陆哥打架是真的猛,半个学期不到,就把学校附近爱找学生麻烦的混混刺头全揍得不敢冒头了,你都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爽。”
虞了捧场给他鼓了个掌:“那后来?”
“后来?后来就很伤了。”
沈宇拖长了嗓子叹口气:“我们光知道陆哥打架猛,脾气冷,不知道他连学习都那么好,期中考甩了年级第二八百条街,成绩一出来,我直接人傻了好吗?”
“打架比不过,长相比不过,连成绩都不在一个水平,本来以为是同路人,结果发现自己骑的是个小木马,人家是坐的载人火箭,这落差搁谁不心塞。”
虞了:“你心塞了?”
沈宇:“当然!所以我那会儿最大的乐趣就是逢人就炫耀我老大有多牛逼,看着别人羡慕的眼神,我就觉得脸上倍儿有光!”
虞了:“……”
“嘿嘿,开个玩笑。”
沈宇笑道:“炫耀是一点,更重要的是陆哥让我对学霸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原来成绩好的学生不一定就是戴着厚框眼镜的书呆子模样,也可能是打架逃课念检讨的校霸大哥大。”
“拜托,打架嘎嘎猛的学霸真的酷毙了好吗,不夸张地说,我那个时候对学习的热情简直达到了巅峰,打架都得往后排,我带作业回家认真做的时候把我爸妈都吓一跳。”
“反正我能上大学陆哥得占头功,要不是认了陆哥做老大,别说考上了,指不定我连高考都得缺席,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条街虚混光阴呢。”
情绪上来了,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豪气道:“陆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这杯我敬你!”
陆邀端起酒杯:“敬酒可以,叫爸爸就不用了。”
沈宇哈哈大笑:“行,我不叫,哎对了陆哥,光顾着说以前的事儿了,还没问呢,你成家娶媳妇儿了没?“
陆邀:“没。”
“哎哎哎,这回咱俩可在一个起跑线了啊。”沈宇得意道:“下次再有老同学嘲笑我万年单身,我就把你拉出来挡剑,嘿嘿。”
陆邀不置可否笑了笑,又往虞了碗里夹了一块嫩牛肉。
沈宇:“不过话说回来,我是被资本家压榨得实在没时间,也没姑娘看上我,陆哥你呢,你也老大不小了,之前在部队困着交不到朋友咱们另说,你现在都退伍了,时间充裕条件又这么好,怎么还不找对象,真想像你读书那会儿说的那样一辈子单着啊?”
虞了:“他高中说什么了?”
“就说自己不打算交女朋友呗。”
沈宇语气夸张对虞了道:“你懂得吧,我陆哥高中那会儿可是咱学校的风云人物,长得好模样好家事好,多少女生给她递情书啊,一天不清理抽屉里就能挤得书都塞不下,可他愣是一个不看一个不收啊。”
虞了点点头,他也收到过情书,但是远不到塞满抽屉这么夸张,可想而知那时的陆邀多受欢迎。
沈宇:“陆哥,我能问下你那会儿脑袋里到底在想啥吗?十七八岁正是早恋荷尔蒙旺盛分泌的时候,你居然不想谈恋爱。”
陆邀:“不喜欢,收什么。”
沈宇:“给你送情书的女生那么多,什么类型没有,你居然一个都不喜欢?依我看你不是不想交女朋友,你就是太挑剔眼光太高。”
本以为这次陆邀也会随口敷衍应付过去,没想到他还真点了头:“你这么说也对。”
沈宇:“?”
沈宇来劲了:“哥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困了啊,不如这样,你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这么多年我也认识了不少人,好多都单着,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你介绍介绍。”
虞了也颇有兴致地转过脸看他,想听听这个打算过单身一辈子的人能说出什么要求来。
陆邀:“长得好的。”
沈宇赞同地点头:“应该的,外形得般配。”
陆邀:“比我小的。”
沈宇眉毛飞得老高:“哥看不出来你还喜欢吃嫩草啊,行,也没毛病,年纪小的招人疼,只要不是未年成就行,还有呢?”
陆邀:“有艺术细胞。”
虞了眉梢微动。
沈宇:“?”
陆邀:“会做衣服。”
沈宇一脸懵逼:“…啊?”这是个什么刁钻的喜好?
陆邀不紧不慢:“聪明,善良,容易害羞,偶尔胆大,娇气,金贵,爱撒娇些也没关系,我都照顾着,以及喜欢吃我做的东西,尤其是糖醋鱼。”
“不是,这算什么要求?”
沈宇听得鼻子都皱起来了:“单个拎出来没问题,要合一起也太难了,上哪儿去给你找这么个人?陆哥,你也太挑了。”
“挑么?”
陆邀冲一旁边默默抿着嘴笑的小虞同学略微抬了抬下巴,眼底泛着清浅的柔光:“你面前不就有一个。”
-
夜里又下雨了。
山里的热气本就难以堆积,雨一下,更冲得烟消云散,空气里只剩下清凉的潮湿。
虞了洗完澡,将从发擦得半干从浴室出来,停在窗边往斜对面望去,房间里亮着灯光,隐约可以看见一道坐着的人影映在窗上。
虞了又想起晚饭那会儿沈宇反应过来陆邀话中意时一言难尽的表情,苦着脸直呼般配的模样让人既心疼又好笑。
以前怎么没发现陆老板这人心眼这么坏。
他靠在窗边吹了会儿风,等着那道人影站起来了,他从带来的行李里翻出上次遍寻不见的东西,拉开门走过去。
走廊站着雨水湿气的空气笼了他一身,等他敲开陆邀的房门,皮肤已经适应了室外的温度,一片清凉。
陆邀看着他手里的软尺,挑了挑眉。
虞了看得有趣:“哥哥在想什么?”
陆邀让他进来:“我在想这次还要不要脱衣服。”
“……”虞了哽了一下:“你知道量尺寸不用非得脱光的吧,又不是穿着棉袄。”
陆邀点头嗯了一声。
虞了:“那你……”
他原本想说那你还问,转念之间想起什么,又改了口:“那你上次还脱,怎么,懒得跟醉鬼计较?”
“这么说也没错。”风大了些,陆邀将窗户关上一般,转身闲闲望着他:“不过可以再准确点,我只是对你言听计从。”
虞了找到光线最佳的位置,像是为了印证他话里的真实性:“过来站这儿。”
陆邀走过去。
虞了左手拉住软尺0刻度的位置,仔细丈量着自己需要的尺寸,怕自己又像上次一样忘记,一边量一边用手机备忘录几下。
“侧过来。”他说。
陆邀侧身面对他,顺势半靠在身后的书桌上,垂眼看着他拿着软尺在自己身上比划。
虞了跟他闲聊,笑道:“我还是头一次离英雄这么近。”
陆邀:“怎么说?”
虞了:“你啊,在伍时为国效命就不说了,就连高中最混的时候都能把险些误入歧途的同学拉回正道,不是英雄是什么?”
陆邀笑笑,不置可否。
虞了:“哎,你跟沈宇说的那些话真的还是假的?”
陆邀抬了眼:“哪些?”
虞了:“当然是你的那些要求。”
陆邀眼角微动,视线落在他脸上:“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真的。”虞了语气轻松:“看来我运气不错。”
陆邀在他的指挥下抬起右臂:“怎么说?”
虞了量好臂展,低头记下数据:“我赶在你遇到下一个符合要求的人之前遇见了你,还不算运气好么?”
说完后良久没有得到回应。
虞了抬起头:“想什么呢,给点反应啊陆先生。”
陆邀抱起手臂:“虞了,你思想有问题。”
虞了好久没听他这样连名带姓叫自己了,浑身不习惯:“什么问题?”
陆邀:“一般情况下,与概率相关的才能说运气,必然条件下不适用。”
虞了将软尺缠在手指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不是先有条件才有的你。”
陆邀像个条理清晰侃侃而谈的哲学教师:“是因为有了你,所以有了那些条件,你才是影响我主观思想的客观存在,我这么解释,你能理解么?”
虞了拖长嗓子哦了一声。
陆邀眯了眯眼:“哦?”
虞了:“可沈宇说你那会儿老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不跟笨蛋玩儿’,要照你刚才这么说,我要是笨点——”
“我确实不爱跟笨蛋玩。”
陆邀看出他的故意为之,于是截了他的话头,在他变脸之前好整以暇补上下句:“不过是你的话,再笨一点也没关系。”
虞了想绷住的,但是实在没绷住。
下一秒笑逐颜开,抱住他奖励似的飞快亲了一口:“哥哥嘴真甜,就等着你这句话了!”
靠近轻松,再想撤退就难了。
他甚至来不及松手,就被人就这这个姿势勾着腰拖进怀抱。陆邀一手掌心囚困似的摁在他后腰,一手捏着他的后颈,不客气地低头吻上。
这是第多少次了?记不清。
然而虞了还是适应不了陆邀难掩粗暴的吻法,大脑撑不过十秒就会被拉入混沌,陷入晕眩。
他的力气在陆邀面前约等于无,打又打不过,挣又挣不开,最后往往只能是喘着气软绵绵任欺负。
偶尔被欺负狠了,索性攒着力气还嘴咬一口,可惜吓不到人,还要被冠上爱撒娇的名声。
雨声淅沥的夜晚是天然的暧昧温床,夹着雨丝的空气凝聚的风吹不散上升的温度。
它顺着凌乱的衣领窃窃钻入,又在退出时绕着被印上痕迹的侧颈温吞缭绕,最后带着从唇畔泄露的低吟,飘飘悠悠浮向远方。
几乎被摁着嵌入怀中的距离,误打误撞使得比之前每一次都要来的亲密。
于是这一次不需要模糊的心跳为牵引,也不需要情绪的交换感知,只是单纯的贴近,便被以最直观的方式告知了对方的情动。
原本轻松的氛围逐渐被黏绵取代,酸软阵阵荡遍全身流向指尖,虞了有点儿勾不住陆邀的脖子了,稍稍分开些,他紊乱的呼吸便无处可藏。
额头相抵,鼻尖相触,他们以近在咫尺的距离对望。
一个是模糊朦胧中的忐忑,一个是丛生翻涌又被压抑的贪婪,它们彼此吞噬,又彼此渴望。
胸口腾起的未被命名的情绪饱胀到无处宣泄,虞了听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指尖轻轻蜷起,勾住陆邀肩膀的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