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商人的留洋少爷/土匪商人的留洋少爷——by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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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何大少爷再次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自家的马车上了,身边还坐着薛老板和红菱。
何温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眼前突然出现的丫头,问道:“红菱,你怎么来了?”
红菱答道:“少爷,您也有三日未回家了,老爷、夫人都十分担心。今儿个,傅老太爷从簌州到金宁来看望夫人、少爷。何夫人就命我来矿场医院找您。”
谁能想到她竟看见了自家少爷在薛老板怀中睡觉的一幕。
小丫头同薛老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薛霖也正想劝何温言回家休息,就将还在睡的人抱上了何家的马车。
“外祖父来了?”
一听傅老爷子来访,何温言甚为欣喜,可一旁的薛老板心中却有几分忐忑。
他还是第一次见何温言的外祖父,就怕这位老爷子也同何老爷般为难他。
事实也的确没有让薛霖失望,傅老爷子见到他第一眼就眉头紧锁,指着他对何老爷厉声道:“你这个做父亲的,居然随随便便就将我的外孙许给了别人!”
薛老板心里顿时打起了鼓,却没想到傅老爷子的矛头指向了何老爷。
这个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老人,骂起女婿来却严厉得很:“你这小子,倒是真不把我这个老丈人当一回事。这么大的一件事,竟也不同我说一声。”
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何老爷,纵有巧舌如簧,对上自家老泰山也只有低头挨骂的份。
“好啦,好啦。老亲家。”何老太爷亲自给傅老爷子倒了杯茶,“薛小子人也不错。”
听到何老太爷替自个儿说了句好话,薛老板向其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谁知傅老爷子的注意力瞬间被他话中的「薛小子」所吸引。
傅老太爷表情严肃,一双老花眼微微眯起,上下审视眼前的年轻小伙子:“你叫什么?哪里人?”
薛霖在傅老爷子的扫视下,立即挺直腰板,站得笔直。
“薛霖,鲁省人。”
傅老太爷闻言点点头:“北方人看着是挺壮的。”
“可曾读过什么书?”
薛霖的额头冒出了细汗,还是老实交代:“小时候家中贫穷,没上过学堂。不过现在把字认全了。”
傅老爷子脸上的神色未变,眉头却锁得更紧了:“那你如今是做什么?”
薛土匪想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我如今是做生意的。”
“一个小门小户的商贩也敢娶金宁首富何家的大少爷?”
一旁,陪着傅老太爷、傅老爷一同拜访何家的李氏不屑地冷笑一声:“元芹呀,你当初还不如听大嫂的,将儿子嫁给我娘家那侄子呢?”
何夫人的表情顿时变得极为难看,李氏说这话分明是想借言儿的婚事踩他们何家的脸面。
何老爷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李氏的话让他回想起自个儿当初向傅家求亲时受到的奚落,他当年便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商贩,李氏看不起薛霖,便是看不起他。
还没等何夫人发话,就听何温言开口说道:“外祖父,阿霖可不是什么小商贩。”
众人皆是一愣,纷纷看向何温言。
听到李氏挖苦薛霖,何大少爷最先不乐意了,维护道:“阿霖可有本事了,名下的电器行生意火爆,如今金宁城家家都在用薛家生产的电灯,电扇更是卖到别的城市去。而且阿霖对待员工也很好……”
一说起薛霖的优点来,何大少爷的嘴便停不住了。
何温言语气中的骄傲毫无隐藏,让薛老板都楞了半晌,他没想到在何大少爷的心底会对他如此崇拜。
见众人依旧直愣愣盯着自己,何温言的脸颊后知后觉地变得羞红。
见外孙一脸害羞,傅老太爷也忍不住一乐,对薛霖的态度也好了几分。
“行,行。言儿喜欢就好。”
这儿孙自有儿孙福,经过了自家女儿的婚姻,傅老太爷对外孙婿的出身实际上也没多做强求,只要为人品行端正,言儿喜欢就好。
作者有话说:
【岳父地位排名】
傅老太爷>何老爷>薛老板;
——
薛老板看见何老爷被傅老太爷训斥,内心os:你也有今天,哼哼。
结果,傅老太爷看他也不顺眼。
——
薛老板:今天终于和媳妇抱抱了,媳妇还在大家面前骄傲地夸奖了我。他好爱我呀!【臭屁】
何少爷:……
薛老板:媳妇,媳妇,你觉得我最大的优点是什么?【星星眼】
何少爷:脸皮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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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在场众人的神情纷纷乐开了花, 只有李氏低下头脸色变得铁青。
她想起前阵子突然风靡簌州城的电风扇,傅老爷还专门为家里买了三台,就花费了将近百来大洋。
电风扇虽然有些昂贵,但的确很凉快, 光在簌州城就卖出去了近千台。
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是薛家生产的, 而她一张嘴就将这财神爷给得罪了。
还没等李氏懊恼完, 傅老太爷又问道:“这两个孩子可定了婚期?”
何老爷恭敬地回答道:“还没同薛家老太太商量一个准确的日子, 左右是这个冬天的事了。”
“也快了, ”傅老太爷望向何温言, 笑道:“言儿也快成年了。想当初,你的名字还是外祖父替你取的。”
当初,何夫人好不容易才为自己生下第一个孩子, 何老爷自然是欣喜若狂, 连夜翻着书籍想要替大儿子起个好听的名字。
可何老爷取出来的那些个名字,别说是让他老泰山满意了,就连自家夫人也不愿点头同意儿子用那些名。
傅老爷子瞧着何老爷给自己外孙起的名字, 恨不得指着他的脑袋骂他不学无术。
到最后,还是才高八斗的大学政傅老太爷亲自出马,替大外孙起了大名。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何温言的名字便出自此处。
“既然言儿也即将满十八, 不如今天外祖父替你取字。”回忆起当年替外孙取大名的时光,傅老太爷也瞬间来了兴致。
何老爷立即不乐意了, 皱着张老脸。
他儿子的大名就不是他取的, 如今连表字也要被他老丈人抢了去。
可还没等何老爷张嘴, 就接到何夫人警告的眼神, 别以为她不知道自家老爷在想什么, 就他那点文化底蕴, 就别在儿子名字上丢人现眼了。
那边,傅老太爷抿了口茶,沉思半晌,开口道:“俗话说,名以正体,字以表德,号以明志。你的名字出自「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表字不如便叫「君之」吧。”
何君之。
薛霖将何温言的表字放入嘴中,默默念着,觉得格外好听。
“谢谢外祖父。”
傅老太爷面带笑容地拍拍何温言的肩头:“做人、学医都讲究一个「德」字。望我大外孙,为人君子,温润如玉。”
何、傅两家大家长一同见到了小辈,过程虽略有波折,但甚是愉快,
何大少爷正准备亲自将薛老板送至家门口,便听身后的薛老板唤了声:“君之。”
何温言半晌才回过头,直愣愣地望向薛霖。
“嗯?”
“何君之。”
薛霖又将何温言的表字放入口中咀嚼,字字清晰,语调轻柔。
“怎么了?”
何大少爷白皙的脸庞透出微红,明媚的桃花眼娇嗔地瞪向薛老板,圆溜溜的。明明已然害羞,却硬要梗直了脖颈,装作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何少爷在外人面前不曾透露的骄纵模样,在薛老板面前却展露无遗。
看着真有趣,薛霖嘴角一勾:“没什么,你的字很好听。”
何大少爷耳廓霎时通红,一时语塞:“那、那你的表字呢?”
“我没有表字。”薛霖答道。
他的父母早年就已身亡,家中仅剩的祖母不识几个字,他又没有什么师傅兄长,自然没人给他取表字了。
闻言,何温言停住了脚步,眼眸一转,灵机一动:“要不我给你取一个?”
“霖字,本义为久雨不止。民间又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想来阿霖出生时,父母也是十分喜悦的。”
活了二十多年,薛霖从未想过自己名字背后的含义,一个过去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又有什么时间去琢磨名字中的美好寓意呢?
可看着自己的小少爷如此认真地解读,他的心头滚烫。
“可我更希望你能看见雨过天晴时的第一缕阳光。”
何大少爷站在门廊里,对着薛老板展开笑颜,阳光透过他细软的头发,为乌黑的发丝镶上一层金边。
薛霖站在门廊下,仰望着眼前的何温言,便觉自己已然看见了阿言口中的那抹阳光。
“初阳。”
“你的表字便叫薛初阳如何?初阳亦有盛世的寓意。”
何温言仰头顺着晨光,眺望远处依稀可见的高大鼓楼,“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迎来真正的盛世。”
此刻,两人虽相隔数米,却心意相通。
——
何温言在薛家矿场医院忙活了十多天,大部分的伤员都已经脱离了危险,搬回原来的住处,只有少部分重伤员还在留院观察。
何大少爷干脆在矿场医院布置了一间实验室,开始了医药研究。
中药的草药味与西药的化学试剂味,同时在实验室中飘荡,熏得旁人恨不得屏住呼吸,可何温言却戴着一只简陋的医用口罩,整日呆在实验室中。
又到了中午,茗兰敲响了实验室的房门。
“何小大夫,该去吃午饭了。”
片刻后,房间里传来何温言的声音:“你们先去吧,我再忙一会儿。”
茗兰也不是这么容易打发走的:“薛大哥知道你一旦忙起来便忘记吃饭和休息,特定嘱咐我,让我盯着你吃饭。”
房间里沉默许久,房门才慢慢打开。
“他就知道管着我。”
何大少爷听话地走出房门,脱掉了身上的白大褂,嘴上不高兴地嘟囔道。
茗兰面上带笑地劝说着:“那也是薛大哥关心你。”
在矿场医院呆了大半个月,茗兰的性子明显也开朗了不少。
何温言嘴上抱怨薛霖管得宽,心里却泛着甜味;
等吃完了午饭,他又一头扎进了实验室。
时隔一个多月,从中草药中提取的消炎药剂终于获得了。
何温言举起那一支透明的试剂,眼底的兴奋随着泪光闪烁。
这支试剂若是实验成功,便意味着伤员受伤后的存活几率大大提升,外伤发炎的医治不再仅凭伤员自身的治愈能力。
当王力将试剂已成的消息告知薛老板时,薛老板手中的黑色钢笔倏地掉在了地板上,他猛然起身来不及套上外套,骑着黑马就朝矿场医院赶去。
当何温言在医院二楼实验室前看到薛霖时,薛老板身上的白衬衫极为凌乱,嘴里喘着粗气,一看便知是下了马就急匆匆地跑上来的。
“成了?”
何小大夫点点头,将手中的透明试剂递向他。
薛老板乌黑的瞳孔紧盯着眼前的试管,他的双手发烫,颤抖着不敢接过小小的试剂。
“不过……”
何温言脸上已经没有试剂初成时的喜悦了,他眉头紧蹙,咬了咬下唇,有些犹豫。
“怎么了?”
“这药虽然已经研制出来,却不知道功效和用量,仍需要测试。”
何小大夫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在无法确定功效和剂量之前,试剂还不算完全成功。
这种药物的研发方式是全新的,就连西方也没有先例,何温言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自己研发的试剂一定有效果。
“我会在小白鼠身上进行实验,观察有没有明显后遗症。只有经过多次实验获得大量数据,才能作用于人体。”何小大夫谨慎道。
薛霖也看出了何温言的担忧,大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没事,慢慢来。”
何温言却闭上双眼,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有些伤员实在是等不起,伤口每天都在恶化腐烂,腐肉割了好几次了,都不见伤口重新愈合。”
他每天听着受伤的矿工痛苦的哀嚎声,便愈发揪心,愈发想要加快实验速度。
薛老板自然也是心疼自己受重伤的兄弟们,他见过不少兄弟因伤口反复发炎感染,最后没熬过去。
薛霖深深叹了口气,坐在走廊旁边的长椅上,他低下头,手肘支撑在敞开的双腿上,双手纠结地相互摩挲。
“阿言,”薛老板的声音有些低沉,“你说的对,有些伤员等不起。”
他停顿了半晌,接着道:“一些重伤员真的急需你的药物,哪怕,哪怕实验没成功。”
闻言,何温言也沉默了,人体实验的确是加速药物研发的重要途径,可这违背了他作为医者的道德。
“你的试剂,可能是他们最后的一丝生机……”
何小大夫咬着下唇,内心开始有些动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几天后,几位重伤员听闻了何小大夫药物实验成功的消息,主动提议要试药。
何温言看着眼前几位躺在病床上的伤员,其中三人皆是被爆炸烧伤了身体,另外一人则是伤到了手臂,手掌至小臂段进行了截肢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