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商人的留洋少爷/土匪商人的留洋少爷——by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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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何温言从他身前擦身而过时,幽幽的清香裹着一股草药味袭侵他的鼻腔。
那缕熟悉的清甜在中药的苦涩映衬中更为甜美。
再次闻到这股幽香,薛霖的脑海倏得放空发愣,直到何温言向他道谢,他才回过神。
“感谢薛老板今日的招待。”
作者有话说:
明天开始更3000字了;
我把嫁人年龄设定改成18岁了
第14章
“阿言不必客气。”语气中满含笑意。
你倒是不认生。
何温言面上带着体面的微笑,内里却暗自腹诽道。
薛霖见他不反驳,便得寸进尺道:“下回,我请你去吃「马祥兴」。这西餐厅我实在是吃不惯……”
他的语调略微兴奋,突然想起娇少爷或许喜欢西餐,便找补道:“如果你喜欢西餐,下回咱们也可以再来。”
说着,薛老板望向何温言,征求他的意见。
薛霖的眼睛一向深邃而锋锐,看起来深沉又危险,如同山岭中的野狼。
而他注视何温言的目光专注而炙热,敏锐的眼神将猎物紧紧捉住,无处闪躲。
单纯的何大少爷顶着这样的目光,也只好点头答应的份。
得到何温言的答案后,薛霖的眼睛瞬间变亮了许多,何温言甚至可以仅透过他的眼神看到了笑意。
莫名觉得又羞又恼,何大少爷忙不迭同薛老板道了别,带着红菱赶紧转身离开。
目光随着身着月白长衫的俏少爷远去,薛霖的鼻尖仿佛又嗅到了那股不知名的清香,甜味好像从嘴里一直泛到心里头。
心底也愈发难以抑制痒痒,他忍不住从上衣口袋里翻出一包香烟,叼了一支在嘴里头。
火柴擦开的瞬间燃起火花,点燃香烟,猛吸了一口。
烟草的味道实际而有些熏人,却让他的心逐渐平静,慢慢吐出一口气,白色的烟雾才缓缓遮盖了眼前离去的背影。
与此同时,何温言带着丫环走了十几米,可那种被野兽锁定的感觉挥之不去,心头说不出慌张。
眼瞧着走远了,红菱才有胆张嘴说话:“可真是吓人……”
何温言不说话,心里乱糟糟的。
“怪不得人人都说薛阎罗不是什么好人……”
听红菱絮絮叨叨,何温言便想起那一晚薛霖救了何温阳的场景,骏马,长鞭,凌厉的眼神,倒不像个坏人。
“除了土匪出身,他可是做了什么坏事?”
“那倒没什么……”
红菱的脑瓜子转了一圈,也没想起薛霖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只记得前不久她娘提到一件事。
“不过我听说,这薛阎罗喜欢安南阁里头的坤泽,薛老太太便想着给他寻位坤泽做夫人,这才找上咱家的……”
“安南阁?”何温言头一次听说这地儿,挑眉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小丫头支支吾吾半晌,才说道:“不是什么干净的地界。就是男人爱去的那些个花街柳巷。这安南阁是因为前些年北方遭了难才搬来咱们南方的,听说里头不仅有姑娘还有坤泽……”
“听说薛阎罗最喜欢里头一位叫茗兰的清倌,他可算是安南阁里的头牌呀。”
“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何温言转过头看向红菱,面无表情。 “是前几日我娘无意间听咱家布庄掌柜的那个胖媳妇说的,那人说得有声有色的。转头我娘就告诉了夫人,我刚好在一旁听上了几句。”
红菱还没听出自家少爷话中的冷意,还在嘀咕着:“要我说,像薛阎罗这样的那人可配不上少爷您。这种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说不准身上染上什么病呢……”
“你这小姑娘,嘴上越说越不像话了。”何温言蹙起眉头,听不下去了,连忙打断她。
“这些年不见,你嘴皮子倒是见长了不少,净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
红菱被大少爷一顿数落,自觉污了主子的耳朵,赶紧闭上了嘴,低着头随少爷回家。
回了何府。
何夫人一眼就看出自家大儿子的神色不对,她没拦住何温言,倒是拦下了一旁的红菱。
“大少爷今天是怎么了?瞧着样子不太对呀。是不是见面时薛阎罗欺负他了?”
红菱也不知自家少爷为何不高兴,只能一五一十地对何夫人说了全部。
那一头,薛霖抽完了一根烟便赶去了公司。
刚回到自个儿办公室,就见王老二同冯老三勾肩搭背、嬉皮笑脸地进来。
为汪家的事,昨晚两人都熬了个通宵,今早才睡下,下午才醒来。
“大哥,还是您这招高明呀。”
王力笑得喜庆,眼睛乐成了两道缝:“你是不知道,今天这金宁城就传开了,汪狗熊的铺子昨夜着了火,烧得一间也不剩。”
昨天凌晨,薛霖就带着一批兄弟埋伏在了汪宏硕的店铺旁。
王家祖宅前些日遭了灾,汪宏硕便从自家店铺里调配了人手守房子,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金宁人的注意力都被放在了汪家的房子上,谁能想到这是一出调虎离山呢?
薛霖只带了一小批人,就搬空了店铺里的东西,最后将整个店都一把火点了。
“汪狗熊这可算是「丢了夫人又折兵」呀。”王老二大手一拍,直呼妙啊。
一旁的冯正阳则比他冷静几分:“不过,大哥,汪狗熊他会相信吗?”
“汪狗熊也不是傻子。”薛霖的语气中带着笑意,他今儿个倒是挺高兴的。“他自然不会真的以为是意外。”
“那大哥你这是?”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人家都拔出枪来了,我们总不能做个木头靶子,不懂还击吧!”
薛霖一手抚着脸上胡子,漆黑的眼眸中透露着精明:“我就不信咱这「强龙」真压不过他那「地头蛇」。”
……
薛霖回家时,正赶上薛家吃晚饭。
饭桌上已经摆上了各式各样的菜肴,薛老太太端坐在主位,两旁分别是郭姨娘和秀芳。
见着薛霖进屋,薛老太太赶忙高兴地招手,问道:“回来啦,吃晚饭了没?”
薛霖:“还没呢。”
“快坐下来一起吃。”
一旁的秀芳赶紧给表哥让出了自己位置,笑道:“表哥,坐我这儿吧。”
薛霖摆了摆手,只让一旁的丫环在桌尾加了个凳子,便坐下了。
秀芳脸上的笑僵住了,低下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又跟没事人儿似的,开始同薛老太太说说笑笑。
“老太太,今儿个这道松鼠鱼真是不错……”
说着,她夹了一筷子正准备递到薛老太太碗中。
薛老太太正乐着,突然间想到今儿个她安排孙子同何家少爷见面,便转头问薛霖:“今天的约会怎么样了?”
“还不错。”
薛霖的大胡子遮住了脸,薛老太太还是能够听出他话中的笑意。
“呦,”老太太高兴道:“这是看上了?”
“嗯。”
一旁,秀芳的这一筷子鱼肉登时愣在了半空,她急忙同郭姨娘对了个眼神,郭姨娘则示意她稍安勿躁。
郭姨娘面上挂着笑,好似乐呵呵地对薛老太太说:“要我说呀,这婚姻岂能儿戏?不如让两个孩子多见上几面才是。”
薛老太太也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不如让两人处出感情再定亲也不迟。
“我已经同阿言约了下次见面。”
薛老太太听薛霖叫人叫得亲热,立马笑得满脸褶子,她这孙子下手还真是快。
“这会儿倒是知道何家少爷的好了,那天奶奶给你送照片,你还不要。”薛老太太忍不住打趣道。
薛霖也不说话,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她碗中,就任由祖母拿自个儿取乐。
两旁的郭姨娘母女更是没话可说,两人都没了吃饭的心思,互相看了看,皆是冷着脸,好在桌上的祖孙二人都没注意。
饭后,薛老太太拉着孙子去取那张照片顺带谈论未来的亲事,郭姨娘则拉着女儿回了房。
等回了房间,郭姨娘便关上了房门。
秀芳快步跑到自己的床前坐下,刚刚饭桌上受到的委屈,这会儿怎么也忍不住了,她拿着手帕捂着嘴,眼泪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郭姨娘看着泪流满面的女儿只觉得心疼,挨坐在她身边劝道:“乖女儿,你这是哭啥呀?”
“娘。你也是看到了,我上杆子献殷勤,表哥根本就不搭理我。我好生没脸……”
郭姨娘悄悄努了努嘴,她这女儿脸皮子真薄。这才哪到哪儿,这世上的买卖哪个不是卖家主动上杆子的?若是被客人摆了冷脸就放弃,街头的那些个小贩早就饿死了。
可到底是她的女儿,她还是要劝上几句。
“乖女儿,快别哭了。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郭姨娘接过手绢,替她擦了擦眼泪:“你表哥他不搭理你,你就多凑上去几次,他总会发现你的好的。”
“可是……可是表哥已经看上何家少爷了,我拿什么同他争呀?”秀芳的眼睛哭得通红,想了想又忍不住流泪。
郭姨娘听着女儿止不住的哭声,心头不免浮出几分不耐烦,也不想劝了。
她歪头斜瞥了秀芳一眼,语气中带着冷漠:“你还想拿什么同何家少爷争正妻之位?我的好姑娘呀,你的心性未免也太高了些,咱还是认清自个儿的地位先。”
秀芳咬着牙关,绞紧了手中的帕子,她就是不服。
凭什么有些人生来就能拥有的好东西,她却一辈子都得不到。
平日里同她玩在一起的姑娘,家中都早早地替她们备下了嫁妆,找好了人家,只等将来嫁到别人成为主母。而她却要费尽心思成为薛阎罗的姨太太,来维持自己现在的生活。
更别提何家少爷,家产、学识、甚至性别,她又有哪样敌得过人家?
这老天爷不公!
“咱能捞上个姨太太,保住半生富贵便不错了……”见女儿冷静下来,郭姨娘拍了拍女儿的背,耐着性子劝说。
“可万一表哥就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秀芳咬着唇,眼中带着几分担忧与怨毒。
“有时候纳妾可不一定需要男人喜欢……”
作者有话说:
今日份的三千字达成!
第15章
黄昏。
日落西山时,晚霞用最后一缕余晖让天边染成紫红色。
家家户户都点上了灯,金宁城内到处星星点点,只有一处灯火通明。
安南阁外的巷子早就挂起了彩色灯笼,楼下人来人往,净是一些来寻欢作乐的男人,二楼栏杆内则是站着十来位打扮花枝招展的姑娘,朝着楼下挥着手绢与团扇,脂粉的香味在空中弥漫开去。
偶然间一面绣帕不慎掉落,恰巧落在楼下一位客人的头上,男人取下了手绢,一仰头便撞入楼上一位姑娘的视线。那姑娘姣好的面容含羞,在旁边姐妹的打闹推搡下,娇滴滴地下了楼去取手绢,顺带着将那男人拉入了自己的房间。
二楼栏杆旁的暗处站着一个女子,一件修身的时新红色旗袍将她玲珑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她身材高挑,旗袍开衩到大腿根露出白皙的肌肤,脚下还踩着一双从美利坚进口的红色高跟皮鞋,乌黑的头发则烫成现下沪市最为时髦的波浪纹卷发。
她右手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异常显眼。
女人眯着眼,蹙起的细长眉毛舒展开,享受着此刻的烟雾缭绕,却也将刚刚楼下的那一幕看在眼中。
饱满的红唇微微勾起,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屑。
这不过都是她玩剩的把戏……
看了一圈,女人似乎觉得没趣,她将还剩半截的香烟扔在了地上,红色的高跟鞋在上面狠狠碾过,转身进了屋。
高跟鞋敲击地面声响起,安南阁内照样灯火通明,带着色彩的灯光打在每个姑娘的脸上,多了几分朦胧,耳边则充斥着姑娘同客人的嬉笑打闹声。
“芍药姐。”
女人没走几步就遇上了来找她的小丫环。说是她的丫环,不如说是妓院派来看着姑娘们的,顺带着伺候人。
芍药正眼没瞧她一眼,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芍药姐,妈妈找您。”小丫环上前几步。
芍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红唇撇了撇:“又是什么事情?”
“有位客人找您喝酒。”
芍药摆了摆手,头也不会:“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可……可这客人是前些天的那位,妈妈得罪不起。”
就是前几日人傻钱多的那位?
芍药细眉轻挑,伸出细嫩的左手,瞧着上头戴着的崭新红宝石戒指,心情好了几分。
“带路吧。”
一路穿过二楼长长的过道,两人迎面就遇上了一位少年。
这人身量瘦弱,看着总有几分病态,走近了便能瞧见少年皮肤白皙如雪,狭长的丹凤眼眼瞳乌黑,如洁白宣纸上的浓墨重彩,为整张脸添了灵气。
“呦,这不是咱们的头牌清倌嘛?”
芍药勾起嘴角,率先搭了话。
“芍药姐。”茗兰被拦住了去路,只能回答道。
“要我说呀,还是你们坤泽好,等到了成年才能开始正式接客。不像咱们姑娘,想当初我十来岁就做了红倌。”芍药的语调阴阳怪气的,一手抚上了额头,假装苦恼的样子。
“你明年就十八了吧?”芍药笑着靠近他,凑到他耳边说着,鼻端刚好嗅到微弱的茶香。